第529章 后土造人
「您？焚表上奏玉皇？啊？」
地藏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向了楊規。你們夫妻倆倆大聖人，一個還是代理天道，還用跟玉皇大帝請示？
「當然，誒，你看你笑什麼，我發現伱們這群人，雖然心懷正義，但在具體辦事的時候，還是不明白程序正義，總認為地位高的、官兒大的，就能直接壓過那個官兒小的決策者去做決策了，這不好。」
楊規原本也只是略帶自嘲地說這句話，看了地藏的反應，他這才意識到，這時候四大部洲乃至整個三界都是個封建古代的世界背景，完全不明白程序正當的重要性。
在楊規看來，違反程序才是最壞的後果，無論是贓官污吏還是青天大老爺都是一樣。甚至青天大老爺往往有皇命特許，他們對程序的破壞，比明面上需要遮掩的贓官污吏還要更大。
青天大老爺只能解決一次一件乃至於只有一人的事情，但打破了程序，可能是數以百萬計乃至億萬計的人遭到變動。
楊規諄諄善誘：「無論是我也好，鴻鈞老師也罷，我們都是天道，是天條本體，而對天條的最高執行者以及最高解釋權是玉皇大帝。現在不是洪荒初開的年代了，天道自己辦事像什麼樣子，把諸天生靈置於何地？」
「得，您說是啥就是啥。」地藏根本就不想去理解，他畢竟是存在了不知多少元會的生靈，上億年形成的一種對權威崇拜的心態，根本不是楊規一兩句能打消的。
可以說現在地藏贊同楊規的話，就是因為楊規地位高。如果是個天兵天將、比丘伽藍，乃至於凡間尚未成仙的修仙者，甚至於說是凡人信眾跟他說這句話，那麼就算是向來以靈驗、平易近人而著稱的地藏佛祖，也完全不會理會。
甚至於說，這就已經是不錯的了，要換了那脾氣暴躁的，你敢教我做事？那你就是已經有取死之道啊，當場擊殺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這就是封建王權的恐怖，這也正是楊規想把三界從中帶出來的困局。一直持續這樣下去，永遠不會出現更具生命力的創新。
「算了，你……這樣吧，我先焚奏表給你，由你再代表地府上奏玉帝。」楊規看了一眼地藏說道。
「怎麼還有我的事兒啊？」除了楊規的人性出了名的次之外，還有后土這個大地之神，誰願意跟自己的頂頭上司沒事一起共事呢？「您找閻王不行嗎，現在地府是第五冥殿閻羅王做主。」
秦廣王自從那次地府徹查，直接被擼下了閻王的位置，現在還在每天努力積攢功德，希望能重回閻王之位呢。十殿閻王，成了九殿閻王，而其中比較公平公正，受到后土賞識的閻羅王，則成為了地府一把手。
「門兒也沒有啊，咱這是西天取經特殊流程，直接走輪迴通道的，你作為新輪迴的締造者，新輪迴半個掌控者，不找你找誰啊？」
楊規根本不給地藏解釋的機會，直接灑出一迭黃表紙，火焰憑空冒出，點燃了黃表紙，成為一蓬飛灰。隨即地藏感到手心微微發熱，而後一迭寫好了上奏請求的黃表紙就出現在了自己手裡。
「彳亍口巴。」其實地藏也有辦法反制，你按流程走，那我就卡你流程，說你準備資質材料不齊全，讓你重新回去找，然後我將在十四到二十八個天庭自然日內給你答覆什麼的。
在這個神魔三界想要拖流程，那比凡間容易一萬倍，畢竟還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奇怪buff。說這個不歸我管，細化材料支使你去找這幾個冷門神仙，凡間光他們的廟宇都找不到幾所，更別提他們會看到香火有所回應了。
折騰了小几百年下來，最後一句玉帝不批給打回來，那才叫一個無功而返呢。
但是要是地藏反制楊規，那楊規可就要反制地藏了，揍的他三五百年下不來床都是輕的，完後還得拖著受傷之軀，繼續給楊規辦流程，那時候可就是楊規拖他的流程了。
所以說啊，神魔三界，還得是實力是一切的保證。
地藏也是手上一翻，火焰燃起，將奏表上焚到凌霄寶殿龍書案前，可憐的玉皇大帝再一次被叫醒，上次在流沙河下凡對他來說就是幾天前的事情，這又要下凡一趟？
從這方面來說，玉帝有的時候對地面上的凡人沒耐心，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媽的，朕要是有朝一日能掌管天條，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這時間流速不同的二臂規定給廢了！」下凡來的昊天一看就是剛下朝，龍袍都沒穿穩當，剛脫了一半，站在楊規和地藏旁邊罵罵咧咧。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楊規覺得昊天這句話很啟發他。當年設了一道天幕，隔開仙凡之隔，定下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時間流速時，還是洪荒大戰時期。
彼時天庭初立，凡間混亂，因為特殊的歷史時期，而造就的這一條規矩，現如今四大部洲，四海安定，自己又馬上要建立妖族保護區，可以說是仙凡和諧相處，這條老掉牙的天條也可以廢除了。
要不然的話，神仙在天上也累，地上的人也苦。鳳仙郡事件從天庭的角度，三天不下雨而已，還能叫處罰嗎？再說降雨，整個四大部洲的降雨都得雷部風部的神仙跟龍王一起，等於說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都不夠。
要說罵街，應該是雷部風部先罵街才是。
「好主意。」楊規點點頭，對著昊天說道：「師弟啊，回頭等你成了聖人，我舉薦下一任天道你來當。」
「啊這個……」昊天有點麻爪，第一是他鬧不清楊規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還是諷刺，第二是他當了這麼多年天帝，光受窩囊氣了，而聽說當天道連自己的思想都不能有太多，必須照著天條的一定之規，比玉帝更像傀儡，他還有點有餘。
「行了，你還沒到那個時候，趕緊的給我批了，我帶這小子走。」楊規指了指玉帝手裡的奏表。
玉帝嘆口氣，什麼屁大點小事都得我下凡來干，那我跟雷部風部那群社畜還有什麼區別？但是沒轍，這事兒不是說有人上表他就能批的，他得查證一下，這個報請不入輪迴直接升仙的人有沒有這個資格。
玉帝當然可以在天上找別人來查，但還是那個原因，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天上的神仙又自由散漫慣了，就算玉帝打上加急的牌子，起碼好幾天也是要的。
玉帝敢讓別人等，他敢讓楊規和后土兩個聖人一等好幾年嗎？
他只能親自下凡來確認了。
「這麼重的功德？」昊天睜開天帝法眼一看，華嚴這小和尚一身玄黃功德之氣比天庭絕大多數神仙都重。
「廢話，跟著我一路完善和測試取經路，這份功德就了不起了，起碼有完整取經功德的五分之一。然後一路上斬妖除魔，建立臨時秩序，護佑凡人，保佑平安，這也值得大功德，再加上他出家修煉時度人行善的功德，這些不算多。」
楊規揮揮手說道：「肯定是夠直接不入輪迴，當場升仙的標準了。」
「行吧，准了。」昊天掏出硃筆一勾，華嚴瞬間覺得自己的靈魂軀體凝實了很多，再也沒有剛才那種很重的偷感。
「大虞僧人華嚴，念其走通取經路，斬妖除魔、建立秩序、庇佑眾生功德，特賜不入輪迴、原地升仙之待遇。」
昊天給自己宣旨完畢，直接流光一閃，消失在原地，下班之後多工作一秒鐘都是對他這個神仙之位的不尊重。當了神仙還得加班，那我修的什麼煉，成的什麼仙？
合情合理。
看見玉帝跑路，地藏也趕忙開溜。誰樂意跟神經病待一起呢？
除非有人不得不跟神經病待一起，就比如現在還是個阿飄的華嚴。「小和尚，你可願拜我為師，繼續修行？」楊規看著華嚴問道。
「多謝上仙垂青，小僧願意！」華嚴又不傻，這種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放在面前，他當然願意。他剛想跪下磕頭，就被楊規阻止。
他素來不喜歡別人跪拜磕頭，別人要是自願去跪，有的時候他也不會強行阻止，但是既然已經入了他的門下，當然要先把這個門規給他說清楚。
「磕頭就不必了，我為天道，言出法隨，說你是我徒弟你就是，形式什麼的不必那麼重要。吾心無大宏願，惟願將來這普天之下，人人平等，生命、尊嚴，都有保證。」
「阿彌陀佛，師父，實乃當世佛祖……呃……這個……佛祖實乃當世的老師您。」華嚴這一路上過來，也不是不知道聖人什麼概念，更知道天道什麼概念。要說楊規是當世佛祖，實在是有點罵人了。
於是華嚴趕忙改口，真心實意地吹捧了一下自己的老恩師。隨即又說道：「說起佛祖，您說弟子我前世是如來佛祖座下二弟子，我從佛祖那跳門拜了您老，這豈不是跟佛祖在輩分上平起平坐了？」
「你看看你，孩子跟你呆久了，別的沒學會，就學會雞賊了。」后土沒好氣地白了楊規一眼，「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是如來借著這次西方天數，也是板上釘釘的成聖人選，勸你不要太跳哈。」
「明白，明白，師娘教訓的是。」華嚴合十躬身，無比尊敬。
「您先給他造一肉身？」楊規看向了后土。
「憑什麼我造？我不。」后土老大不樂意，造人那是女媧的活兒，成聖之基，兩個女人雖然處成了閨蜜，但是女人之前的關係是很奇怪的，她也不遠模仿著閨蜜去幹什麼事情。
「那怎麼辦，我不能造啊，我是天道，我給他造肉體那都不是先天道體這麼簡單，一來違反天條，不夠公正，二來他這凡俗靈魂也控制不住那麼強大的肉身啊，直接給意識干湮滅了就。」
楊規撓撓頭，「要不還找女媧師姐吧，她是我人族老祖，幹這事兒輕車熟路。我倆都是人族，讓她幫幫忙算是情理之中。」
「不行！」
不樂意干是不樂意干，但是自己不干去找女媧？別人還以為自己幹不了呢。后土黑著臉一伸手，變出一截息壤來，隨便捏了個人形，扔到地上，反手一巴掌把華嚴的靈魂拍了進去。
隨即氣哼哼地看著楊規，不就摶土造人嘛，當誰幹不了似的！
換來的是楊規一臉痛心疾首，「哎呀你幹嘛，我讓你給他造個肉身，你隨意一點拿個啥酒造了，你看那哪吒就是一截藕拼的，你給他用息壤幹啥，你個敗家老娘們！」
息壤那夠多珍貴的，能夠無限增長的土壤，要不是后土乃是大地之神，就算是聖人也掏不出這種寶貝來，不信你問問西方二聖有沒有息壤？
「呃……」后土愣了片刻，似乎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隨即叉腰怒吼：「楊規，我給你臉了是吧！老娘是大地之神，這息壤老娘愛怎麼用怎麼用！」
看著縮成一團的楊規，后土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嘛，這才是老娘們的正確方式，無理取鬧、倒打一耙，這是老娘們的天賦技能，就算祖巫也有的。
「嘿，不敬天道，你等著呢，我高低給你來兩發紫霄神雷。」楊規兀自不服，還蹲在地上小聲逼逼。「我不敬天道，你還不敬天道夫人呢，誰讓你吼我的？」后土一腳給他蹬地上怒斥道。
「什麼我吼你，你這息壤你說你是不是……」
「誰跟你說息壤的問題了？」后土掌握天賦技能地速度很快，現在已經越來越熟練了，「我現在說的是你的態度問題！」
？？？
楊規滿臉問號。好傢夥，這就是女人的戰鬥力嗎？難怪那些個大能一提女媧就發怵，女聖人果然惹不得。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等下，你給他捏牛子了沒？」
「神經病，造人又不是造手工藝品，相由心生懂不懂？我捏個人形，靈魂覺得自己是男就會擁有男性性徵，覺得自己是女就會有女性行政。」
后土沒好氣道：「就他們佛教那觀音之前還是個男的呢，現在還不是成了大美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