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小油燈你是想劈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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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1章 小油燈你是想劈死我嗎?!

  熱流迎面潑灑。

  那一槍,帶著年輕武官整個人的體重,和飛奔向前、躍起衝出的威勢,深深扎入毫龍胸腹:

  它在扎入一寸的時候微微停了一下,隨即勢如破竹,越扎越深。先是半尺長的槍刃,再是深栗色的槍桿,鮮血順著槍桿流淌出來。

  龍慘厲豪叫,那聲音傳進沈樂耳朵里,打得他一暈,不得不抬手捂住耳朵,奮力運功。

  他這樣身在記憶當中的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手握長槍,正面搶攻的年輕武官。沈樂懸立在龍旁邊,看著那年輕人臉色刷地慘白,搖搖欲墜;

  鮮血流到槍桿,再流到他握槍的手掌上,那些妖血似乎有強烈的腐蝕性,他發出一聲痛呼,手上立刻起了泡;

  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他卻大喝一聲,雙臂用力,整個人盪了起來,全身撲在槍桿上,用身體的重量去往下壓:

  扎進去!

  往裡扎!

  把你扎個透心涼!

  槍桿發出一聲吱呀吱呀的難聽摩擦聲,繼續艱難地向前挺進。龍奮力嘶吼,全身晃來晃去,

  不停掙扎;

  上面的樹幹發出一聲爆裂的脆響,整個兒斷裂下來。眼看著龍就要入水,年輕武官飛撲向前,拔出腰間鋼刀,順著長槍扎入的裂口一刀捅入!

  捅入,絞動。在髦龍落入水面之前的最後一刻,他奮起餘力,一腳踢在龍腹部。

  鋼刀應手而出,鮮血高高飈濺,潑滿了年輕武官全身。

  他僅僅來得及舉起手臂,擋在臉前,然而,雙臂、胸腹、雙腿,全都被妖血浸透,他連喊聲都發不出來,就重重地摔進了水裡···

  「喂,這東西不會有毒吧?」

  沈樂緊張地向下看。潭底深處,不知何時湧出來大群大群的魚兒,鱗片銀閃閃的,向入水的葦龍圍過去;

  它們並不敢靠近,只是圍成一個圈子,貪婪地吞吸著水裡瀰漫開的妖血。

  有一些格外弱小,擠不進內圈的,索性圍在年輕武官周圍,魚鰭不停閃動,魚嘴、魚鰓開闔,

  幾乎要戳到了年輕武官身上··

  「別這樣,別這樣。」沈樂慢慢控制自己落下,蹲在水面上,向那個年輕武官伸出手去。

  他沉在水裡,一動不動,幾乎快要沒了氣息,口鼻也不再冒出泡泡。

  沈樂想要伸手把他撈出來,卻沒有辦法攪動水流,沒有辦法影響這段記憶里的一絲一毫:

  「你們別光顧著吃啊!好歹把他救上來啊!一一還有旁邊那些人,救人啊!他好歹是你們同袍呢!」

  水潭邊,已經有人撲通撲通下水,咬牙向年輕武官游去。然而,一接觸到那妖血,所有人的動作都開始遲緩:

  那玩意兒似乎有什麼腐蝕性,好幾個人都反射性地收回了手臂,停一停,咬一咬牙,再往裡沖但是,所有人的速度,都沒有快過水底那些魚兒的速度:

  魚兒們排成長長的一支隊伍,銀鱗前後相接,拍打著魚鰭,掙動著魚尾,浮向水面。

  年輕武官被它們用身體托著,一點點上升,最後,整個人都浮出水面,平躺在魚橋上一「出來了!出來了!」

  「老大浮上來了!」

  「快把他拉回來!」

  「誰帶了繩子!快啊!!!」

  岸上的武者們大為振奮。他們七手八腳,把年輕武官拖上岸邊,背起來就往水潭外跑,想要第一時間找到醫者,為他治傷。

  邊上,還有人提高聲音大喊:

  「別先找大夫!先找塊乾淨水面!把他洗乾淨!洗乾淨!!!

  好一頓天翻地覆的忙亂。總算結果是好的,髦龍流幹了血,再次浮出水面,被前來作戰的小伙子們拖了上來,抬進城裡展示;

  年輕武官在病床上掙扎了七八天,終於睜開雙眼。他用力一揮拳,居然打出了破風之聲,自覺武功大進;

  而中年官員,在殺滅妖怪、上香酬神之後,也終於開始了他心心念念的工作:

  治水!

  治水!

  踏勘地形,重開舊渠引水,加高堤岸,仿造都江堰的格局,做了一個類似寶瓶口的分水堤,讓水流能夠自行調節—

  這工程量極大,也極是繁雜。年輕武官養好傷以後,招呼一群弟兄,也全心全意地加入了這項工作:

  奔走踏勘,指揮民夫,扛抬沉重的水閘,甚至驅趕小鬼小妖-——

  跑前跑後,出了絕大的力氣。可以說,這水壩、分水堤、水渠能夠建成,中年官員有一半的功勞,年輕武官,至少也有兩成半。

  哪怕只是一縣之地的水利工程,也足足花了三年時間,才大體完工。

  中年官員為此上下走動,又續了一任,才主持完這項工程;

  年輕武官升了兩級,從部將升為正將,武藝上了一個台階。

  而且,他那柄沾染到鮮血的長槍,和捅進龍胸腹的鋼刀,似乎也多了一個異樣的能耐:

  晚上掛在牆上,偶爾會自行發光,輕輕鳴嘯。插在房門口,妖鬼不敢迫近,遠遠地就繞開了走修完水利工程之後,中年官員沒法繼續拖延,終於升官調走。而在離開之前,他親自設計印文,鑄了一枚銅印,贈給年輕武官:

  「這是什麼印?」

  沈樂探頭探腦,努力觀察。如果他的記憶沒有錯。這枚銅印,就是第一抬妝上的那枚;

  而且,這還是完整的,中間沒有被劈一刀,也沒有任何磕磕碰碰的損傷·—

  奈何年輕武官十分珍惜。他雙手捧過銅印,立刻就塞進腰間的魚袋裡,密不示人;

  偶爾在沒人的地方拿出來,自己輕輕摩,仔細觀看,也很少把它翻過來,露出正面。

  沈樂幾次想要蹲下來,躺下來,看那正面的印文,一直都看不清楚,想把銅印抓過來,找張紙印下來看一眼,也總是沒有機會.

  中年官員調走,年輕武官停在當地,默默做他的守將。

  日子一天天過去,金國人偶爾過來耀武揚威,年輕武官恨得牙痒痒的,卻也不能擅起邊畔;

  直到有一天,猛然一個晴天霹靂,他的上官,太尉、掌管一省錢糧的宣撫副使、一路軍州的招撫使,忽然投降了金國,請求金國冊封為王!

  「什麼,太尉投降金人了?」

  「真投降了?!」

  「我沒聽說啊———宣撫使,我是說程正使,不是來巡視了嗎?」

  「別提了,那就是個軟骨頭——」」-太尉不去庭參,他也不敢責問,太尉撤掉他的衛兵,他像沒有感覺一樣!」

  「據說,太尉把關外四州獻給金人,求他們封王年輕武官此時正在外領兵作戰,和進犯的金人對壘。消息亂七八糟,一點一點傳到軍中,他無從詢問,也沒有渠道寫信回去打聽;

  然而等他拼命打了一個勝仗,浴血而還,太尉已經派將官把金兵接了進來,割四州給金國,自行稱王。

  年輕武官得到消息的時候,他那個隔了幾層的頂頭上司,居然乘坐天子車,即王位,以治所為行宮,稱該年為元年,赫然謀反!

  「據說朝廷還要真的冊封他為王呢.—」

  「是的,聽說韓相在打這個主意———」

  「據說那廝在到處收買人心「那誰誰剃光了頭髮—...誰誰把眼睛用毒藥抹瞎了—...誰誰服毒自盡—...誰誰、誰誰、誰誰棄官......

  亂七八糟的消息在各處飄蕩。文人只能自殺,棄官,逃走,以堅持氣節,而年輕武官則糾集了一群夥伴:

  「搞這些有什麼用!起兵,殺逆賊!」

  「殺逆賊!」

  「就在二月最後一天,舉兵!」

  當天晚上,他安排酒肉,讓聚集的武者七十四人大吃大喝,飽餐一頓,整頓隊伍,各個披甲。

  他自己卻沒法下咽,只是環顧四周,強行一口口往下塞:

  七十四人,他,他的兄弟、子侄、朋友、下屬,連同另外一個將領帶來的心腹人馬,一共只有七十四人。

  而那個逆賊,日常出入,環拱的士兵足有千人·

  一對十還不夠,這次舉兵,能成功麼?

  能平安回來麼?

  不管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與其被逆賊裹挾,不如拼死一搏!

  眼看所有人都整頓好甲冑兵刃,他起身帶著族兄弟、年長的兒子們、侄兒們入內,拜告家廟,

  與祖宗訣別。出了家廟,回來叮囑妻子:

  「到了天亮還沒有消息,你就為自己打算吧,我估計是死在外面,回不來了。」

  灶影搖曳,沈樂看著那婦人站在陰影當中,看不清神色,只是手臂垂下,手掌深深地陷入裙當中。

  她一隻手牽著最年幼的一個兒子,高高昂起頭,聲音決絕:

  「你為朝廷殺賊,考慮家裡幹什麼?我不會侮辱你家門戶!去!去!」

  沈樂站在側邊,看到她的手掌下方,有一縷金屬銳光輕輕閃過。

  轟然一聲,房門關閉。年輕武官站在房外,胸口起伏,眼裡有一瞬的水光,轉頭面向兄弟的時候,已經是滿臉喜色:

  「你們看到了麼?婦人女子都念著朝廷恩德,不吝惜自己性命,我輩男兒,應當如何!」

  「殺!殺!殺!」

  七十四名勇士各個裂取黃帛,綁上自己胳膊。殺氣洶湧,神情振奮:

  「為國誅賊!」

  「誅賊!」

  一群人沿著寂靜的街道一路前行。逆賊並無防備,偽宮門居然洞開,不用攻堅就能入內。年輕武官振臂大呼:

  「奉朝廷密詔,安長史為宣撫,令我誅殺反賊!有敢違抗者,誅殺九族!」

  轟然一響,偽王的護衛官兵,居然各個丟下武器,逃竄而走。年輕武官帶著弟兄們一擁而入,

  直衝逆賊寢室。

  那逆賊倉皇而起,光著頭,赤著腳,開門想跑,見有人來了,驚恐之間,既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跑,只有本能地用手頂著房門!

  年輕武官帶人衝進去,砍瓜切菜一樣一頓亂殺。

  逆賊格擋,翻滾,忽然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刀,一刀砍了過來-

  -

  一聲清響,砍中年輕武官腰間,卻沒有鮮血濺出。

  年輕武官趁勢追擊,那柄曾經斬過龍的鋼刀,削鐵如泥,砍下逆賊的頭顱,甚至沒有遇到半點阻礙!

  「贏了!」

  「贏了!」

  「逆賊已經伏誅!」

  他翻身上馬,高舉逆賊首級,穿過街道。一時間,軍民人等,無不衝出房外,仔細查看,欣喜若狂。

  跪拜磕頭的人又哭又笑,趴了一地,歡聲震天。這一場平叛,沒有傷到任何百姓,連賣炊餅的早市都照樣開張!

  「真不錯,真棒。」沈樂開開心心地跟在馬後,看著年輕武官耀武揚威,持逆賊首級撫定城中;

  看著他返回家裡,和妻子四目相對,妻子鬆開裙刀,終於露出了蒼白的笑容;

  看著小兒子哇的一聲,撲進父親懷裡:

  看著他在燈下解開魚袋,捧出那枚銅印:

  「咦,砍壞了?」

  沈樂伸頭去看。銅印上,深深的一道刀痕,延伸在字跡上面。

  想來,冥冥之中,就是這枚銅印,這枚治水的紀念、上官贈與的銅印,護住了他的性命,讓他建功?

  沈樂一時也為他高興。年輕武官不由得更加振奮,朝廷封賞下來,他不為自己的恩榮為喜,反而請求上官:

  逆賊剛剛伏誅,正好是趁機出兵,把逆賊割讓給金人的關外四州,收復回來的時候!

  「願得馬步千人,死士二百,十日糧可濟!」

  出兵!

  出兵!

  十戰至山高堡,七日至西和,親冒矢石,率眾攻城!

  這一戰,金兵死者蔽路,節度使率眾奔遁。年輕武官一口氣升到中軍統制,節制他打下來的重鎮。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逆賊心腹想要為主子復仇,居然派人把他毒死!

  「啊這.」

  沈樂默默地看著滿城素,軍民人等慟哭一片,像是死了至親手足一般;

  默默地看著整支摧鋒軍滿懷憤怒,幾乎兵變:

  默默地看著朝廷下旨褒忠,為他立廟祭祀,廟成之日,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默默看著百姓為他塑起了神像,把他斬過髦龍的那把鋼刀,刺過髦龍的那把鋼槍,甚至那枚裂了的小印,一起佩在神像上面,承受香火;

  默默看著正殿側殿,廊前屋後,百姓自發捐款,塑造了戰死士卒的泥像,一起供在廟裡;

  默默地看著這座廟宇,一日一日香火鼎盛,甚至壓過了城隍老爺的廟宇——」

  「好人不長命啊—·就,怎麼就這樣死了呢——」

  到這個時候,只能說,按照中國人的傳統觀念,死者一靈不味,被大量百姓懷念祭祀,大概,

  也許,可能,是可以有點靈應的吧?

  就像哪吒的廟一樣,他死後,他的母親為他立廟受香火,如果不是被李靖打碎了金身,哪吒本來也是能成神的?

  沈樂久久無語。眼前一暗一亮,又回到工作室里。一排又一排的泥塑,扭頭對著他看,眼珠子綠幽幽的,仿佛穿越了時空:

  你看見了嗎?

  你知道了嗎?

  你了解了我們的來歷,了解了我們的過往生平,了解了我們何以成神,了解我們守護的對象了嗎?

  沈樂閉上眼睛,長長嘆息。他再一次向這些泥塑伸出手去,同時彌散開精神力,去感知它們的力量:

  這一次,一種格外明晰的感覺,映入他心頭。除了組成泥塑的泥土,水澤,草木;

  除了泥塑當中一粒一粒的金屬,泥像上的貼金,妝當中的金銀首飾:

  除了泥塑歷經千年所受的香火,熔煉這些金銀的火焰:

  除了金木水火土五行,除了它們對大地、對水脈的感應之外,沈樂分明感受到了另外一種,非常鮮明的力量:

  那是,百姓的仰慕和崇敬,百姓的愛戴和期望,百姓的寄託和囑咐。

  那是香火,又不是香火,那是信仰之力,也不完全是信仰之力。

  簡單地說,那是愛著百姓,愛著這片大地,為他們奮不顧身、英勇作戰、做出犧牲,才能得到的回饋,才能凝聚的力量!

  「我明白了..」

  沈樂默默閉著眼睛,感受這些力量環繞在自己身邊,卻很難被自己調動,與自己共鳴。

  我到底還是一個宅家分子,沒有努力去幫助別人,沒有為別人做出貢獻;

  知名度不夠,沒有接受別人的感激,也沒有辦法凝聚人心的力量吧?

  『搞不定就搞不定吧-—-我也不強制你們幫忙,對不對?」他喃喃著,努力展開精神力,去仔細描摹妝修復之後,額外多出來的線條:

  「大不了,我把你們的力量吃透了,把這些符篆線條吃透,直接發給特事局,讓他們去折騰?

  特事局的忙,你們總肯幫了———」

  那是國家機構,是國家力量的一部分。

  如果你們心懷忠義,如果你們能和這種力量共鳴,那麼,給特事局幫幫忙,應該不難?

  他正在這樣想著,銅片忽然輕輕震動了一下,吐出一股熱流。霧那間,沈樂就感覺自己的視野無限拉高,無限拉遠,直接撲進泥塑當中:

  啥?

  還有?!

  或粗或細、或彎或直的線條繞著沈樂周圍,形成一個特別繁雜的圖案。

  沈樂站在圖案中心,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了一個陣法上面,下一刻就要發動;

  然而,他本能地感覺到,這個陣法少了點兒什麼。也許是少了樞紐,也許是少了一些本源力量,也許是少了控制它的東西·—·

  有了這些東西,他大概能很方便地控制泥塑群,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在哪兒停下來就在哪兒停下來;

  沒有這些東西,他就得努力積蓄力量,靠自己的力量催動泥塑,很可能,還要靠銅片指路,才能偶爾動上一動。

  這缺少的部分是什麼呢?

  沈樂一個泥塑一個泥塑地向前摸索。送嫁的隊伍,從扛萬工轎的轎夫,到騎馬伴送的神將,再到熱熱鬧鬧的吹鼓手;

  陪嫁的家人,從乘著小轎的侍女,到抱著貓一一或者自己就是貓一一在地下跟著走的侍女,再到一房一房的家丁僕婦;

  一百零八抬妝——-最後一抬是紅漆棺材,那棺材已經現出了木頭質地,他幫忙上過了好幾遍漆····—

  最前面一抬是那枚小印·小印·—·

  等等,那枚小印,還沒修好啊!

  那枚小印上的字跡,到底是什麼字來的?

  沈樂撲到工作檯前,抓出幾張小印的照片,在上面仔細添筆描繪。描一張,搖搖頭,往旁邊一扔;

  再描一張,搖搖頭,再往旁邊一扔。

  連續描了七八張,才算勉強符合記憶中的樣子,再打了個格子,開始從頭畫起:

  「這字———-這最後一個字,應該是『水」———-所以什麼水?治水?他那個上官送給他的,很可能真的是『治水』這兩個字吧?」

  就是古代版本的治水紀念章之類的玩意兒了。沈樂把小印拿在手裡,摩來,摩去,蘸一蘸印泥,往宣紙上蓋一下,再往自己手上蓋一下。

  銅印十分抗拒,折騰半天都蓋不下任何字跡,直到沈樂破罐子破摔,把銅片綁在它上面,拼命輸入熱流:

  「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熔了!熔了啊!熔了重新打一個!!!」

  熔了是不可能的,這枚銅印只是挨了一刀,裂了,它並沒有少掉什麼東西。

  沈樂估摸著,他要是自己來修的話,大概會把銅印燒紅,燒得軟一點,再扔進某個機械裡面,

  努力壓平?

  把那道裂口壓實,壓合在一起,然後,再一點點雕琢,一點點修復出原有的形狀!

  雖然這種修複方式,回到學校,一定會被老師打——」

  但是,熔了什麼的,用來威脅這枚銅印,他還是能說得出口的。而銅印可能有點兒靈智,它居然也聽進去了,有了反饋:

  小印輕輕地震動了一下。很快,它開始奮力吸收沈樂供給的熱流,像個漩渦似的,滔滔不絕地往裡吸:

  沈樂盤膝端坐,把丹田裡金色圓珠的速度轉到最快,都有點兒供不上它吸收的力量。眼看著就要吸得面青唇白,形銷骨立,援軍猛然到了!

  【沈樂!堅持住!我來!!!】

  瞬啪一響,一道電光自空而落,劈在銅印上。

  沈樂:

  .....

  小油燈你是想劈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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