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整整一個通宵,當天空開始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林淵終於說服了白若空暫時入院休養。
"你現在的狀況並不太好,我擔心會出現一些我們無法預料的問題。"林淵一邊開車,一邊輕聲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你好好休息,遠離那些曾經刺激過你的環境。"
白若空點了點頭,顯得有些疲憊。她的確感到無比的精神緊繃,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前一晚的那番掙扎,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進了醫院後,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祥和。白淨的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窗外是一片金燦燦的陽光。她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那片金黃色的晨曦,竟然生出一種溫柔鄉的錯覺,仿佛所有的煩惱和不安都要在這裡煙消雲散。
可是,剛一閉上眼睛,她立刻就做起了夢。那是一個陌生而恐怖的夢境,白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她在其中行走著,卻怎麼也看不清周圍的任何景象,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濃霧吞沒了一般。
"媽媽?媽媽你在哪裡?"她不停地呼喊著,聲音在這片空曠中迴蕩、延綿、最後竟然變了調,越來越尖銳、撕心裂肺。
就在這時,前方仿佛有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那黑影無聲無息,瘮人而迅捷,仿佛只是一縷細煙就這樣飄忽而逝了。但白若空卻被嚇了一大跳,渾身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
這時,她的耳畔似乎傳來了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響。那是一種類似於絮語般輕飄飄的低語聲,聽不真切,卻又讓人感到一陣不安和心悸。
"殺人...殺人...她就是那個殺人犯..."
"不...我沒有...你們都是胡說的!"白若空下意識地反駁道,可是那陣絮語卻依舊在她耳邊縈繞不散,連綿不絕。
"殺人...就是你...你殺死了那個孩子..."
"住口!我沒有...我只是...只是..."白若空竟然被嚇得語無倫次起來,她驚恐地環顧四周,卻只能看到一片未知的霧氣重重、昏暗無光。突然,不知從何處伸出一隻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
"殺人犯...殺人犯...你就是那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
白若空在噩夢中驚醒過來,渾身上下都是冷汗。她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窗外金色的晨曦,竟然感到一陣無所適從的恐懼。
這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在林淵的開導下,她已然釋然、決定勇敢面對自己的陰暗面了。可是,這股令人生畏的恐懼感,又是從何而來?
就在她一頭霧水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一位身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她的病曆本。
"白若空小姐,你終於醒了。"那醫生友善地說道,"我是負責你這一層的醫生,很高興見到你。"
白若空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個,請問一下,我剛才是不是做了噩夢?我感覺自己...自己..."
"放鬆點,"醫生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你並沒有做什麼噩夢,只不過是發了一會兒的囈語罷了。很正常,這種症狀對於你們這種長期高度緊張的患者來說並不少見。"
白若空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剛才的經歷真的只是一場幻夢,並非她的臆想。
"我建議你現在要好好休息,"醫生說著,將病曆本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你已經相當長時間處在高度精神緊張的狀態下了,身心都需要徹底放鬆一段時間。"
隨後他又開具了一些鎮靜劑,叮囑白若空一定要按時服用。白若空答應了下來,看著醫生離開了病房。
接下來的幾天,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休養在這裡。與外界失去了聯繫,她不再會被那些流言和質疑所困擾。偌大的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倒也乘涼習習,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靜與安詳。
可就在這片靜謐中,夢魘卻開始變本加厲地纏繞上她。
每一個夜裡,她都會做著同一個噩夢:一片未知的白霧瀰漫,她一個人在其中行走,徘徊。偶爾會有黑色的身影一閃即逝,而那令人恐懼的絮語聲,也總是在她耳邊縈繞不散。
"殺人犯...你就是那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
"不...不...我沒有...你們都是胡說的..."白若空幾乎每一次都在這樣的夢境中驚醒,口中竟然會不受控制地做出這樣的囈語。
這難道是某種壓力造成的後遺症麼?因為那次被肆意醜化的"黑歷史",而在她的潛意識中種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
白若空實在弄不明白。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出現了一些病理上的症狀,比如被噩夢所困擾的失眠、焦慮和幻覺等等。有幾次醒來之後,她甚至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就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了。
"真是太危險了,我得立刻告訴醫生這件事。"每每這時,她都不得不打開床頭的呼救鈴,把值班的醫生護士緊急叫來。
而那些醫生護士們則是見怪不怪,只是耐心地為她做一些體檢,又補充了一些鎮定劑便離開了。他們似乎並不覺得白若空的這些"狀況"有什麼大不了,只是一些普通的、壓力造成的症狀而已。
這讓白若空感到無比的困惑。她的內心深處,卻始終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在盤踞。那個噩夢,那些黑影和絮語聲...它們似乎藏著某種更深層的秘密,某種令人心生恐懼的東西。
就在白若空被這些疑慮所折磨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突然來探望了她。
"媽媽?"白若空看著推門而入的熟悉身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是的,來人正是她親生的母親。只見她神色憔悴,滿眼都是擔憂之色。她快步走到白若空的床前,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孩子,你最近...還好嗎?"
白若空輕輕點了點頭,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慚愧之感。她竟然在噩夢中無數次呼喚著"媽媽"的名字,就如一個無助的孩童那般渴望母親的關愛和保護。可是自從離家環遊世界開始音樂事業,她和母親已經太久太久沒見了。
"媽媽,對不起...我好久都沒有好好和你聯繫了..."
"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啊?"她的母親連忙打斷了她的話,目光中溢滿了心疼,"你現在的狀況我都了解了,我能理解你有太多的紛擾和焦慮無法抒解...所以我才急忙趕來,想要好好陪陪你。"
"你最近一直在做噩夢嗎?"她的母親緊緊握著她的手,關切地問道:"護士告訴我,你已經好幾個晚上都在驚恐地呼喊著我的名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若空苦笑著搖了搖頭,誠懇地說:"媽媽,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總是會在夢裡被一些黑影和奇怪的聲音惹得心慌意亂,實在弄不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可能...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我承受了太多壓力和打擊吧..."
她的母親默默地點了點頭,仿佛在沉思著什麼。良久,她才輕聲說道:"可能和你小時候的一些陰影有關。你從小就是一個極其敏感而容易恐懼的孩子,一遇到刺激就會變得暴躁易怒。"
"你曾經有一次差點傷到同學,被嚇壞了...當時就是因為這件事,你開始經常做噩夢,驚恐萬狀。後來我們就把你送去做了系統的心理疏導,你才慢慢好了起來..."
白若空一怔,突然恍然大悟般地想起了什麼。是啊,她小時候的那次"命案"事件,的確曾給她帶來了長久的陰影。後來雖然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療程,但她顯然並沒有從內心深處徹底走出那個創傷。
否則,為什麼最近她會頻頻夢到那些黑影和低語,滿懷恐懼和惶恐?
"孩子啊,過去的傷害對你來說的確太沉重了。"她的母親看著她,滿是心疼之色,"我當時也的確錯過了你最需要關愛和呵護的那個時期。如果我能更體貼、更有耐心地陪伴你走出陰影,或許就不會讓你現在這麼痛苦了..."
白若空搖了搖頭,她並不怪母親什麼。她自己早已是一個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如果現在連這點心理陰影都無法面對,那她實在是太失敗了。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症狀似乎的確與她童年時期那段創傷經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如果無法徹底釐清這一疑竇,白若空恐怕很難從噩夢和焦慮症狀中徹底解脫出來。
她必須找到癥結所在。面對內心的恐懼和陰影,哪怕只剩最後一絲力氣,她也要勇敢地迎上去。沒有人會比音樂家更清楚:只有面對和直視恐懼,才能真正戰勝它們。
就在這時,醫生和幾位護士又推門而入。他們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焦急,顯然被白若空剛才的呼救鈴驚動了。
"白若空小姐,你又做噩夢了嗎?"醫生快步走了過來,拿起她的病歷翻看了幾眼。
"是的,我...我最近老是會做一個重複的噩夢。"白若空誠懇地說,"那似乎和我小時候的一段創傷經歷有關。我一定要徹底弄清楚它的癥結,這樣才能真正走出陰影。"
醫生點了點頭,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認真起來。他將病歷放回原處,說道:"我理解你現在的處境。長期的心理創傷確實會在人的潛意識中留下陰影,而只要有一點契機,就會以噩夢或者失常的形式重新浮現出來。"
"所以,你需要通過專業的心理療程,去深入挖掘你潛意識裡那段陰影的癥結。有很多臨床上常用的方式可以做到這一點,比如催眠、精神分析等等。"
白若空重重點了點頭,而她的母親則滿懷期待地看著她。她覺得這樣說不定真的能讓她徹底擺脫心理陰影,踏上嶄新的人生道路。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白若空都在配合醫生做著各種各樣的心理治療。有時是接受催眠誘導,有時則是在特殊環境中嘗試喚起某段遺忘的記憶碎片。
一開始,這些治療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白若空依然會在夜裡被噩夢所驚擾,夢中那片漆黑的霧氣和黑袍人影依舊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可是就在某一天夜晚,當白若空被引入半睡半醒的催眠狀態之後,一些她以為已經遺忘了的記憶影像,卻突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身影,正無助而驚恐地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周圍是一片陌生而昏暗的環境,唯一的光芒來自於不遠處一扇半掩的門縫。
小小的白若空瑟瑟發抖,似乎剛剛經歷了某種可怕的事情。就在這時,那扇門被人推開了,一位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便慢慢走了進來。
他徑直朝白若空的方向走來,而小小的她更是嚇得縮成一團,倔強地閉上了眼睛。可是那道黑影越來越近,終於停在了她的面前。
白若空聽到一陣低沉的絮語聲在她耳邊響起:"別怕,孩子...這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的..."
說著,那道黑影忽然伸出一隻手,要去觸碰她的臉頰。白若空驚恐萬分,劇烈地掙紮起來,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驚叫聲。
就在這時,她的意識仿佛被粗暴地拽了回來。她猛然驚醒過來,渾身上下都是冷汗,喘息不已。而在她的身邊,醫生和母親都用關切的眼神注視著她。
"白若空,你剛才...看到了什麼?"醫生謹慎地問道。
"我...我看到了...好像是我小時候的一個場景..."白若空戰戰兢兢地回憶著,"一個黑袍人...是的,一定是那時候留下了我心理陰影的源頭!"
她的母親倒吸一口涼氣,顯然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驚到了。而醫生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來是有所突破了。"他說,"我們再來一次,你要儘量回憶並講述當時的一切經歷。"
於是,白若空再次被引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而她這次看到的,竟是更加清晰、更加可怕的畫面...
小時候的她仍蹲在黑暗的角落,瑟瑟發抖。而那名身著黑袍的男子,則緩緩走到了她的面前,低垂著腦袋。黑袍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了一張猙獰可怖的嘴唇。
"別怕,孩子...這一切都會很快結束的..."那男人低聲絮語著,伸手要去觸碰她的臉頰。
這一次,小小的白若空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掙扎逃開,而是乖乖地任由那隻手撫上了她的臉龐。緊接著,一陣說不出的痛楚和灼熱便開始在她的腦海中蔓延開來。
她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無聲的哭泣,從她的眼眶裡不斷湧出...
再次醒來時,白若空已是滿頭大汗,喘息連連。她的目光中儘是無助和恐懼,就像極了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我...我記起來了..."她顫抖著嘴唇,大滴大滴的淚水奪眶而出,"那個可怕的場景...我一直在逃避它,但它就在我的記憶深處..."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母親焦急地問道。醫生也在一旁緊緊盯著她,等待著她的訴說。
"那天晚上...爸爸喝醉了,他...他對我..." 白若空哽咽著,似乎又一次陷入了難以啟齒的創傷之中,"他...他做了那種...那種..."
她的母親捂住了嘴,眼淚奪眶而出。那個可怕的秘密,她其實早就在心裡有了隱隱的猜測,卻始終不願相信。
"我當時只是一個孩子,我什麼都不懂..."白若空哭著說,"我只記得那個黑袍人...他用某種方式讓我暫時忘記了那一切,但創傷仍然深深地埋藏在我的記憶里..."
"上帝啊..."她的母親已經泣不成聲,跌坐在了她的病床邊。
醫生的神色也變得無比凝重。許久,他才開口說道:"白若空小姐,看來你小時候確實遭受了一場極其可怕的身心創傷。已經成年的你有幸暫時忘了那件事,但創傷卻始終在你的潛意識裡埋藏著,等待著被完全清理。"
"現在,你必須經歷一個痛苦卻又必要的過程,去徹底重溫那段陰影,把它們完全擺平、釋放出來。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走出陰霾,重新擁抱希望和陽光。"
白若空重重點了點頭,用力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她知道這將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但她卻萬分渴望能真正獲得內心的重生。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數日裡,白若空都在醫生的引導下,反覆回溯著那個黑暗的創傷之夜。她仔細回憶著當年的所見所聞,把其中的一切殘酷細節都慢慢道出,仿佛在一點點將心底的陰霾剔除、清理。
這的確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歷程。每每回憶起那些可怕的經歷,她都像是再次陷入了無助和惶恐之中。而她的精神狀態,也因此而每況愈下。
有幾次,她甚至做起了失常的事情,比如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嚷,辱罵著誰,把病房裡的東西砸得亂作一團。醫護人員被迫給她注射了鎮定劑,才得以平靜下來。
這種情況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著,讓所有人都倍感焦慮。可是他們也明白,這正是白若空走出陰霾的必經之路。她必須反覆重溫、直面那段創傷記憶,才能將之徹底消化、釋放出來。
就在這個痛苦而又必要的過程接近尾聲時,白若空做了一個極其詭異和夢幻的夢...
她仿佛站在一條漆黑的長廊盡頭,正對著一扇巨大的門扉。門扉緊鎖,周圍是一片黑霧籠罩,讓她根本看不清那扇門的模樣。
突然之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從門縫中射出,穿透了黑霧,將白若空籠罩在金色的光輝之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力量在體內流淌、綻放。於是她情不自禁地朝那道光芒靠近,想要撞開那扇大門,看看它的另一端到底是怎樣的景象。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黑袍人影卻突然攔在了她的面前。那道黑影擋住了光芒,陰沉沉的,就像一團無邊無際的黑色煙霧。
白若空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恐懼,她想要退後,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仿佛生了根般動彈不得。而那道黑影,就在這時開口說話了,發出一陣陰森而低沉的絮語聲:
"你要去哪裡?孩子..."
"不...不要靠近我!"白若空下意識地驚叫起來,她用盡全力掙扎著,想要擺脫雙腳根植般的狀態。
而那黑影卻越來越靠近她,最終將她整個籠罩在陰影之中,黑暗徹底吞噬了她身邊的一切光明。
"住手!我不怕你!"白若空這時似乎獲得了某種力量,硬是掙脫了禁錮,奮力朝那道光芒處狂奔而去。
而那黑影則發出一聲悽慘的怒吼,像是被她背叛了一般,化作漆黑的狂風追擊著她...
就在白若空以為自己就要撞開那扇大門之時,她卻猛地驚醒了過來。
她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間病房,身在一處陌生的環境。醫生和母親都坐在她的身邊,臉上帶著疲憊卻欣慰的神情。
"這是...哪裡?"白若空有些迷茫地環視四周。
"這是一家心理療養院。"醫生笑著說,"看來最艱難的時期你已經徹底渡過了,接下來只需要靜養一陣子,就能夠完全重獲新生了。"
白若空點了點頭,先是有些恍惚,很快卻陷入了沉思。她隱隱感覺到,剛才那個離奇的夢境,似乎蘊含著某種至關重要的啟示...
在這之後的一段日子,她就這樣安靜地在療養院裡修養。夜夜都會做到那個相同的夢,一次次追尋著那道光明。她知道那就是她內心最後的陰霾,她必須勇敢地直面它,才能獲得徹底的重生。
終於,在一個夜晚,當她再次追尋著那道光明,奮力衝破了黑暗的重重阻攔之後,她終於撞開了那扇神秘的大門...
光芒萬丈,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大門的另一端,是一片純淨而美好的景象:陽光普照,鮮花遍地,就連空氣中也仿佛飄蕩著輕盈夢幻的音符。
一切在這光明之中都變得無比清晰、美好、聖潔...白若空甚至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正在對著她微笑。
"媽媽!"
她大步朝那個身影走去,想要擁抱住她,可是那個身影卻在她臨近時漸漸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最珍視的那架鋼琴,靜靜矗立在那裡,就好像在等待著主人的臨幸。
白若空望著它,恍然釋然。她明白了,曾經的陰霾和痛苦都已隨那扇大門的打開而煙消雲散,她終於可以重拾對音樂的純真熱愛和追求。
於是,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修長的手指拂過鋼琴的鍵簾。那份久違的溫暖觸感讓她的心頭一陣激動,隨即,她便潺潺淚下,流連萬緒...
這不會,一切都是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