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詞好是好,用千古絕唱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可給人的感覺也太悽苦了些,出現在這種大喜的日子裡,是不是有點不合適?」,探春率先發表感想,一臉狡黠的笑意分明是欲求不滿的體現。【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此話引來一片附和聲,賈瑜朝臥房裡喊道:「林妹妹,你覺得如何?」
林黛玉的身影出現在珠簾內,繡著一朵金色秋菊的白色手帕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翦水秋童,用宛如黃鶯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回道:「探丫頭言之有理。」
迎春撤了詞稿,換上一張宣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喜歡下棋,也喜歡詩詞歌賦,只是沒有林黛玉那般深愛罷了。
賈瑜的大腦全力運轉,想要找一首喜慶點的,他在諾大的客廳里來回走了一圈,卻依然一無所獲,見他皺著眉頭,薛寶釵道:「三丫頭,你哥哥最擅長寫什麼類型的詞,你是知道的,只要是好詞,管它是寫什麼的,不要強人所難呢。」
「那哥哥你隨便寫吧,反正一首是彰顯不出你的心意,畢竟好事成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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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瑜有點尷尬,只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就像是一頭技窮的黔驢,為了找回面子,他決定祭出一首珍藏已久的大殺器。
幸好他後世酷愛詩詞,大部分他認為寫得好的全部瞭然於心,信手拈來,儘管當下詞的地位沒有詩高,但架不住林黛玉她們喜歡呀,紅塵女子和閨閣女子們也是趨之若鶩,即便他當年鄉試落榜,沒有簡在帝心,也沒有繼承寧國府的爵位和資產,靠抄這些詩詞也能混到風生水起,名揚四海,至少吃飽穿暖是不用愁的。
不說別的,他靠著那些美人詞、閨怨詞、相思詞、花間詞,逛青樓時不用花一分錢,花魁、歌女、瘦馬、清倌人會爭先恐後把她們的體己錢往他懷裡塞,配上他的容貌,在花前月下照樣能快活一生。
「哎,真是怕了你們了,照這樣下去,我遲早要被你們給吃干抹淨不可,下面這首詞是我剛作的」,賈瑜都囔了一句,不經意間裝了一個無與倫比的逼,曹植是七步成詩,他是七息成詞,擼起袖子,落筆道:「蝶戀花·閱盡天涯離別苦。」
「閱盡天涯離別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莫。」
「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一詞寫罷,賈瑜頗為豪邁的把細毛筆往地上一扔,以茶代酒,端起蓋碗一飲而盡,溢出的茶水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滑落,被微微凸起的喉結一分為二,看的薛寶釵心癢難耐,忍不住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櫻唇,論對異性軀體的渴望,女人完全不輸給男人,只是大部分都隱藏的很好罷了。
芳官,撿起地板上的細毛筆,鼓著小嘴巴,認真吹乾淨上面沾染的些許灰塵,將其重新掛在了筆架上。
「就這麼著吧,我宣布,接下來要停筆一個月,寫這玩意實在是太傷神了。」
前朝那位姓文的詞宗一生填詞三千餘首,幾乎每隔幾天便有新詞問世,兩相對比,賈瑜這個本朝詞宗明顯稍遜一籌,不過他抄的這些都是精品,一首能頂他的十首,甚至是百首,但存貨終歸有限,總會有油盡燈枯的那一天,到時候一定要找個好的理由,留下絕唱後,徹底封筆。
薛寶釵一拍手,贊道:「好一句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賈青蓮大才,在短短一盞茶內,連續寫下兩首曠古爍今的絕世好詞,縱觀當今天下,文人墨客多如牛毛,有誰可以與之比肩?」
邢岫煙亦笑道:「寶姐姐說的是,只此一句,便足矣流傳千古,實乃神來之筆。」
「世人皆言賈仲卿是文曲星下凡,身負千年文氣,果然是名副其實」,妙玉也出言讚美,但她還是更喜歡賈瑜寫給她的那首「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哥哥你換別號了?」
林黛玉在裡面說道:「前兩天才換的,他說原先那個別號太俗,襯托不了他的風姿,容易被世人詬病,你們哪個把這兩首詞謄抄一份,打發人即刻送到南城,交給那些歌女譜曲傳唱,原稿要留下來。」
「我來我來!」,短腿小蘿莉薛寶琴舉起白生生的小手,積極響應,飛快的把這兩首新鮮出爐的詞各抄錄了一份。
賈瑜被她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應該是做賊心虛,他臉紅的像猴屁股,撓著頭道:「獻醜了,只是些許上不了台面的凋蟲小技,當不得諸位妹妹如此讚美。」
探春翻了翻白眼,長長的「咦」了一聲,語氣中滿是鄙夷,這個九分英氣,一分潑辣的女孩子和賈瑜互動次數最多,兩人之間還有一個心照不宣,不為人知的小秘密,相處時比較自在,要知道這種語氣和表情,除了林黛玉和晴雯,其他人都是不敢隨便用的,生怕賈瑜會不高興。
薛寶釵還好一點,慢慢的也敢調侃和指責賈瑜的不是了,史湘雲她們幾個,包括貼身丫鬟們,在他面前還是謙卑恭謹的,言行舉止都充滿了小心翼翼。
她把細毛筆塞進賈瑜的手裡,指著潔白如雪的宣紙,眨巴著無辜的杏眼,什麼都沒有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賈瑜扶額道:「三妹妹,差不多得了啊,我真的不能再寫了,不然讀者們會罵作者水字數和瞎抄一氣的,下次一定。」
「敢問青蓮居士,下次是什麼時候呢?」,探春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有靈感就寫,絕不會太久。」
「你還得教我該如何寫好瘦金體」,探春擅書,寫出來的字確實也很好看。
薛寶釵蹙了蹙一彎蛾眉,默不作聲的嘆了口氣,教?怎麼教?手把手教嗎?
「好好好,明兒便教你,這幾天我沒什麼事,我現在可以去看你嫂子了吧?」,不等她回答,賈瑜迫不及待的鑽進了臥房。
林黛玉轉過臉,看著站著原地一動不動,滿臉錯愕的賈瑜,嗔道:「呆子,你在那裡傻站著做甚?莫不是撞客了?」
她戴著華麗的鳳冠,霞帔上繡著兩隻金鳳凰,這個神獸和龍一樣,在本朝是皇家的專用之物,為了區分,這兩隻金鳳凰只有七條尾巴,而不是鳳袍上的九條,和賈瑜身上的月白色四爪坐蟒袍一樣,比龍袍上的金龍少了一隻爪子,這兩者不是什麼人都能穿的,皆是很難得的恩賜。
更關鍵的是,她一改往日的素麵朝天,不僅描了眉,點了梅花鈿,還第一次用上了口脂,兩片櫻唇變成了兩片紅唇,一股無比強烈的反差感撲面而來,妖嬈不失清純,魅惑難掩俏皮,看起來和以往可謂是大相逕庭,判若兩人,若不是與她心有靈犀,賈瑜差點沒有認出來。
賈瑜踱步至林黛玉的身後,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看著銅鏡中傾國傾城的佳人,喃喃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天下粉黛無顏色,現在只差一個紅蓋頭了。」
林黛玉把小手放進他的大手裡,輕聲道:「記得第一次在舅舅的書房見到你時,我就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如今細細想來,我確信你很久以前出現過在我的夢境中,這大概便是前世未完的緣分,今生重新續上了,瑜兒,你是我的全部,惟願此生與君共白頭。」
「我亦願與君共白頭,聖上之前也說夢見過我,說我是他老人家的應夢賢臣,那我就是你的應夢賢夫」,賈瑜深情道:「夫人,往後餘生,請多指教。」
紫娟轉過身,用手帕擦拭奪眶而出的熱淚,儘管在努力掩飾,但她還是哭出了聲,賈瑜明白她為何流淚,感慨不已,真乃忠婢也,把她攬入懷裡,輕輕拍著她後背,任由淚水浸濕自己的衣服。
「你這麼多年不容易,林妹妹能平安無恙,你居功至偉,我很感謝你,做為回報,我會扶你做第八房良妾,不要拒絕,在這件事你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爺,我一個做婢子的,怎麼能和薛姑娘她們幾位平起平坐呢,傳出去不像話,我只要能一直服侍姑娘就好」,紫娟搖了搖頭,由此可見她和晴雯的區別,晴雯是真心不在乎,她則是以退為進。
賈瑜心知肚明,但並不在意,她不是襲人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踩著其他人頭頂往上爬,和王夫人一樣佛口蛇心,令人厭惡和不齒的心機女,他以嘴當手帕,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柔聲道:「這種話我不喜歡聽,以後不許再說,哪只龜龜腚婢女不能做妾的?這是你應得的,我家裡的事我做主,豈有外人置喙的道理?哪個若是敢說閒話,我把她丟到渭水河裡餵魚。」
紫娟只得恭領,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原本以為只能做個姨娘,沒想到時來運轉,好運降臨,竟然坐上了「良妾」的寶座,這可是主子呢,直接一步登天了。
關於如何給自己的女人們名分,賈瑜在經過深思熟慮後差不多想好了,除了晴雯和紫娟這兩位新晉的良妾,他不打算再增加,鴛鴦、媚人、金釧兒、齡官、玉釧兒、香菱和雪雁皆給姨娘位,他在考慮要不要也給鶯兒一個,她打小就跟著薛寶釵了,資歷老,性格好,長得也乖巧,剩下的貼身丫鬟則全做通房丫頭。
還有一個就是麝月,雖然到他身邊是最晚的,但她很早就在賈寶玉院子裡當差了,資歷也很老,這件事還需要和林黛玉從長計議,畢竟她是後宅之主,小角兒和小梨兒這兩個小傢伙是最早跟自己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特別是人小鬼大,古靈精怪的小角兒,曾經帶給過自己很多安慰和歡樂,以後長大了也得給個姨娘之位。
林黛玉也很高興,儘管她是正房夫人,執掌並決斷內宅的一應大小事宜,但在這個男權至上的時代,她如果想把誰的位份往上提一提,還是需要賈瑜的首肯,不是她一句話就可以定下的。
裝扮妥當後,林黛玉挽著賈瑜的胳膊從臥房裡走了出來,薛寶琴笑語盈盈道:「瑜哥哥舉世無雙,林姐姐風華絕代,他們倆站在一起,倒像戲文里唱的神仙卷侶一樣,只怕世間再無他們這樣般配的人了。」
在一片嬉笑聲中,薛寶釵緩緩垂下了眼帘,心酸不已,只嘆自己此生是無緣這身只有誥命夫人和正房太太才能穿戴的行頭了,她突然悲哀的發現,哪怕是自己以後生的兒子功成名就做了大官,請回來的誥命卻也只能落到林黛玉的頭上。
寧國府。
下人們俱是一身新衣,個個喜氣洋洋,笑逐顏開,在寧國府里做下人是世上最幸福和最幸運的事,兩位主子和善大方,從不朝打暮罵,月錢高,吃穿用度好,府里喜事不斷,一言不合就發喜錢,賈瑜中會元發過、中探花發過、被封一等伯發過、官至正三品發過、蕩平倭寇發過、儲君登門發過、逢年過節發過,這不,林黛玉這次被景文帝封為萬年縣主,他們每個人都得到了足足六個月的賞錢。
而且還包辦婚姻,按照府里的規定,年滿十八歲的小廝可以和府里的二等丫鬟成親,生下孩子後就變成了家生子,只要不犯下大錯,一家人可以世世代代在府里做下人,安穩又舒適,這比什麼都強。
五間獸頭大門敞開著,喜迎四方來賓,鐫刻「敕造寧國府」五個鎏金大字的藍底牌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兩隻石獅子被擦的鋥光發亮,台階可以倒映人影,這次確實是大操大辦,除了開國一脈的武勛,賈瑜還以林如海女婿的名義給廉政院肅政使房瑄、御史台御史大夫蔣敬、翰林院侍讀學士曲靖、大理寺少卿張長清、詹事府少詹事楊毅等人全部拜送了請柬,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身居高位的大臣,也不在乎會有人藉機彈劾他身為武勛卻公然結交文官了,他只想好好為林黛玉慶祝一次。
除此之外,錦衣衛百戶以上的軍官全來了,還有國子監和扶雲書院的人。
登門祝賀的達官顯貴和親朋故舊如同過江之鯽般絡繹不絕,大門口的空地停滿了五顏六色的轎子,賈芸領著幾個小廝抬來一大筐銅錢,往街面上拋灑,幾十個扎著總角的小孩子搶的不亦樂乎,歡聲笑語和爆竹聲直衝天際,非常的熱鬧。
賈瑜帶著賈政、賈璉、賈琮、賈環、賈蘭和賈菌等人在大門樓下接客。
「賈大人,恭喜恭喜啊!」
「賈指揮使,可喜可賀!」
「賈司業,下官給您道喜了。」
「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還能吃你的一頓東道,公台,你說是與不是啊?」
蔣敬對房瑄戲謔的話充耳不聞,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快要舉世皆敵了,一個廉政院,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你凡事一定要留個心眼,出門時多帶點人護持,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提防有人會對你不利。」
「狗利國家生死以,啟因禍福避趨之!讓他們來殺吧,大丈夫有何懼哉!晚輩誓要與這些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蟲和碩鼠鬥爭到底!」,賈瑜語氣沉重,目光堅定。
「貪官污吏永遠都是殺不完的,殺了一批,下一批很快會補上,不過你能有這份志氣,老夫很是欣慰,聖上說的沒錯,你確實是胸懷治國輔政之才的無雙國士,如海能有你這樣的乘龍快婿,死而無憾!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說!」
賈瑜鄭重的給蔣敬躬身一禮,暗自感慨道真是人以類聚,自己岳父的這些朋友無不是清正廉明,為國為民的好官,這才是一個政權,一個民族真正需要的。
賈政把文官們引到天上人間,賈琮和賈環負責招呼錦衣衛的人,賈璉則負責接待武勛們,賈瑜和牛繼宗以及柳芳等人見了禮,快步迎上前,躬身道:「院長,諸位先生,學生有禮了,好久不見。」
龐授捋著花白的鬍鬚,笑道:「那四句箴言總結的好啊,托你的福,我們扶雲書院名氣大噪,如今已經成為京城第一書院,仲卿,你真讓老夫感到驚艷吶!」
正說著,陳淳和劉循來了,龐授又對這位年僅二十一歲的知府兼嘉議大夫大加讚賞一番,告戒他要忠君報國,體恤百姓,不可得意忘形,自甘墮落,待賈蘭和賈菌把他們請進去後,劉循方才嘆道:「也不知道伯宣在麟州府怎麼樣了,我一個多月前給他寫了一封信,到現在還沒有回。」
賈瑜安慰道:「別擔心,他應該是太忙了來不及回,或者是關外雪大,道路泥濘不堪,信使寸步難行,如果月底還收不到回信,我會派親衛去探查一番。」
「唉,子雅在開封,伯宣在麟州,也不知道我們五個什麼時候才能再宿醉一次,我很懷念書院旁邊的小酒館,他家自釀的春酒特別好,不知道那掌柜的還在不在。」
「聚散不由人,但總歸還是會有機會的,彥章,士明,晚上留下來用飯,我把我的夫人介紹給你們認識,咱們是通家之好的生死兄弟,早應該如此做了。」
聚仙閣。
太子妃白氏做為全場身份最尊貴的人,當仁不讓的坐在左邊的太師椅上,一番謙讓後,北靜郡王府太夫人安氏坐到了右邊的太師椅上,左邊的主位依次坐的是晉王妃、齊王妃、楚王妃、東平郡王妃、西寧郡王妃、南安郡王妃、再往下就是以賈母為代表的八公府的國公夫人們了,她們身後各自站在一個或兩個孫女輩。
賈母身後站的是王熙鳳、李紈和元春,這三人一個是榮國府名義上的當家奶奶、一個是唯一的貞節牌坊、一個是二房嫡出的大孫女,這樣安排倒也算合適。
右邊客座上依次坐的是侯夫人、伯夫人,再往下的子、男和將軍夫人則坐在後面的兩排椅子上,像薛姨媽和李嬸娘這種一沒有誥命,二沒有地位的客居親戚,別說是坐著了,她們連站著旁聽的資格都沒有,為了避免尷尬,這兩位只能和卜氏、呂氏、婁氏等人到內廳的小客廳去坐,薛寶釵、史湘雲和三春她們也在裡面。
滿堂的女人們此起彼伏的恭維著白氏,因為這位是未來的皇后娘娘,現在討好和混個臉熟准沒有錯,白氏澹澹的笑著,看向正在和理國公府太夫人張氏交談的賈母,王熙鳳見她渾然不覺,小聲提醒道:「老祖宗,太子妃在看您呢。」
賈母連忙站起身,白氏看了看低著頭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元春,意有所指的問道:「老封君,您這位孫女年齡實在不小了,可打算什麼時候出嫁?」
「回娘娘的話,這件事族長和她父親已經安排好了,正在詢問對方的意思,若得了他家的准信,年後就嫁過去。」
「哦?卻不知是誰家?」
賈母答道:「金陵甄家。」
白氏臉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笑道:「原來是他家,倒也是個門當戶對的良配,貴府的大姑娘是個有福氣的,我們女兒家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個好人家。」
元春迎著好幾十道意味不盡相同的目光,走上前跪下來給她磕了一個頭,然後走回賈母的身後,低下頭繼續沉默。
「臣賈瑜,領萬年縣主林黛玉,求見太子妃娘娘!」
太子是儲君,太子妃是儲後,臣子見到時得跪拜,私底下可以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但公共場合必須要恪守禮儀。
得到應允後,賈瑜方才牽著林黛玉信步而入,恍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誥命夫人們齊刷刷的看過去,晉王妃梁氏夸道:「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
二人先跪下來給白氏磕了一個頭,接著挨個的和誥命夫人們見禮,一圈下來,已是正午,接下來便是觥籌交錯,把酒言歡的時間了,賓客們吃的滿嘴流油,喝的昏天黑地,寧國府酒窖里珍藏的兩三百壇陳年佳釀無一倖免,做菜的廚娘們和傳菜的族人們忙到四腳朝天,賈瑜無可避免的被灌了幾十盅酒,直到搖搖欲墜,東倒西歪才躲過一劫,陪酒的賈政、賈璉和賈芸喝到不省人事,被下人們抬了回去。
榮國府,賈寶玉院。
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和數牆之隔的寧國府形成了鮮明且殘酷的對比。
曾幾何時,此處也是熙熙攘攘,門庭若市,因為金釧兒的事,賈瑜在大庭廣眾之下扯碎了賈寶玉的遮羞布,姐妹們便再也不往這地方來了,下人們,特別是自詡有幾分姿色的丫鬟更是不敢靠近,不僅是怕被調戲後沒有人做主,落得個被攆出去許配給老鰥夫的悲慘下場,更多還是有了新的目標,她們已經打心底里看不上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賈寶玉了,她們現在的白馬王子是背靠大樹,事業蒸蒸日上,前途不可限量,長相也很不錯的賈琮。
對於習慣被簇擁、被討好、被追捧的賈寶玉來說,這個打擊無疑是極其沉重的,他所到之處皆是一片死寂,喜歡的人全部被賈瑜給拐走了,連陪伴他好幾年,奪走他處男之身的首席貼身丫鬟襲人也讓賈瑜給趕了出去,一個都沒有給他留。
茜雪憂愁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賈寶玉,幽幽的嘆了口氣,秋紋讓婆子把涼掉的飯菜端到廚房加熱,愁眉苦臉道:「二爺從昨兒晚上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有吃,你再去好好勸勸他吧,他要是餓壞了,老太太可不會放過我們的。」
佳慧小手裡捧著一把銅錢,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小圓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高興道:「姐姐,快去東邊搶錢呀,瑜大老爺讓人撒了好多呢,去晚了就沒了!」
怕刺激到賈寶玉,秋紋咬著牙走上前,一把將她小手裡的銅錢打落,啐道:「蛆了心的小蹄子,拿著你乞討來的錢到東府過去,別來這裡找不自在!」
佳慧一聲不吭,紅著眼眶蹲下身把每一枚銅錢都撿起來,這個和小角兒差不多大的小丫鬟早已經過了愛哭鼻子的年紀,受了委屈只會默默的承受,只因為不會有任何人在意她的感受並且給她做主。
賈寶玉從臥房裡走了出來,他披頭散髮,臉色發青,雙目無神,身上只穿著一件寢衣,自言自語道:「我剛才夢見太太來接我了,舅舅也來了,你們趕緊給我找副棺材,讓我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罷!」
話音剛落,他「啊」了一聲,張口噴出一道又腥又臭的黑血,仰面摔倒。
「二爺!」
「快去通知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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