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知如何起章 名,索性不起

  儘管賈瑜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友好、更和善、更人畜無害,但從他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還是讓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冰涼了好幾分,這得歸功於單聘仁和那三個門子,他們上一刻還在欺負人,下一刻就被人欺負,在劉姥姥看來,他比傳聞中的縣太爺還要尊貴,還要厲害十倍,說不惶恐那是假的。【記住本站域名】

  想這劉姥姥和賈母差不多年紀,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土地里刨食,耳聞目染最多的便是和她一樣的窮苦百姓,連亭長都沒有見過幾次,何曾近距離接觸過賈瑜這樣富貴到極致的人,毫不誇張的說,從他腰間的玉帶上摳一塊玉下來就足夠她們一家老小吃上十年八年了。

  「哎哎哎,別跪別跪,您這麼大年紀,小子何以克當」,賈瑜伸手扶住劉姥姥,笑道:「姥姥,外面天寒地凍的,咱們到屋裡說話,有什麼事咱們坐下慢慢說。」

  劉姥看了看威武雄壯,身穿銀白色飛魚服,腰懸繡春刀的親衛,又看了看身穿白色坐蟒袍,披著狐狸皮大氅,腰懸寶劍的賈瑜,見他言辭懇切,稍稍放下心來,猶豫一下,方才跟著他進去了。

  賈璉院。

  王熙鳳側躺在炕上,一手握著湯婆子,一手撫著肚子,正在和平兒說笑,門口的丫鬟看到賈瑜過來,先跪下磕了頭,然後朝裡面喊了一聲,聽到動靜,平兒放下手裡的活計,撩開帘子,福了一禮,恭聲道:「婢子給瑜大老爺請安了。」

  「平兒,這位是劉姥姥,是王家的親戚,前來找二嫂子說說話。」

  如果是李紈,那賈瑜就不能隨便進入她的臥房,以免惹人閒話,這位唯二有表字的小寡婦是榮國府的貞節牌坊,不能有絲毫閃失,賈母對她百般照顧(監視),每個月給她二十兩銀子的月錢,是姑娘們的十倍,年底的分紅也是最多的,對外宣稱是憐她寡婦失業,實則是為了安她的心,讓她不要想改嫁,老老實實的做一輩子寡婦,以此保全榮國府在外面的名聲。

  在如今這個時代,女子喪夫後守節不嫁和自殺殉葬是一種可歌可頌的美德,官府會給她們修建貞節牌坊,大戶人家常常互相攀比家中擁有的貞節牌坊數量,官員們還會把這當做自己的政績,期間被逼守寡,甚至被活活餓死的女子不計其數。

  有幾個寡婦願意在大好的年紀夜夜獨守空房,被如同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的空虛寂寞冷,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的折磨到形容消瘦,心神枯竭,平常待在高牆深院裡,連看陌生男子一眼都是罪過,只能在背地裡和角先生喜結連理,抵死纏綿,聊以安慰那急切渴望得到撫慰的軀體,可冰冷的器物終究不是人啊。

  殘忍嗎?殘忍,不公吧?不公,但吃人的禮教如此,誰都改變不了。

  李紈還好,至少膝下有一個兒子,算是盼頭和堅持下去的動力,不過秦可卿就慘了,她似一隻百靈鳥,一直飛,一直飛,卻永遠都找不到可以停留的樹枝或者可供依靠的鳥籠,寶珠和瑞珠早晚要出府嫁人,再主僕情深也沒有讓她們陪著她守一輩子活寡的道理,如果無人干涉,任由她獨自過活,她哪天在淒風冷雨中香消玉殞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現在她活下去的唯一牽絆可能便是她那個弟弟了。

  說到表字,賈瑜正打算給林黛玉起一個,女子的表字正常情況下只有兩種人能取,一個是父親,另一個就是丈夫,除了這兩者,任何人都不行,想當初賈瑜建議賈寶玉不要再叫那個「顰顰」,一些人還覺得他是在多管閒事,何其可笑。

  但王熙鳳不一樣,她有家有口,賈璉健在,況且屋裡還有別人,賈瑜做為小叔子兼族長,不需要太過避諱。

  平兒替賈瑜解掉大氅和佩劍,把大氅交給豐兒,讓她拿到火爐邊烤烤,去去沾染的寒氣,一個丫鬟走上前磕頭,賈瑜見她生的水靈,身段曼妙,白白淨淨,柔柔弱弱的,頗有幾分姿色,覺得定不是個無名無姓的人,便隨口問了一句。

  「二弟你整日不到西府來,哪裡認得這個可人兒,她在家中排行老五,我們都叫她柳五兒,她娘是廚房的管事,長的不錯吧?要不要把她領回去?」

  此女正是三十六金釵的最後一位。

  柳五兒眼睛中滿是異彩,畢恭畢敬的跪伏在地板上,呼吸有些急促,小心臟砰砰直跳,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終於要來了麼?對於她們這些丫鬟來說,能爬上賈瑜的床,無異於鯉魚躍龍門,舉人金榜題名,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喜事。

  「我只是問問而已,我又不是色中餓鬼,見一個要一個,你下去吧。」

  賈瑜沒有收集完所有金釵的想法,三十六人中,所有他認為好的,除了平兒,全部落入了他的手心,這柳五兒沒有美到驚心動魄,讓人垂涎三尺的程度,多帶一個回去除了多受一份累,沒有什麼意義。

  柳五兒大失所望,不敢說半個「不」字,低眉順眼的退了出去,賈瑜坐到椅子上,朝外面喊了一聲,平兒把劉姥姥和板兒領了進來,王熙鳳放下湯婆子,坐起身仔細打量一番,驚訝道:「劉姥姥?」

  劉姥姥磕了一個頭,激動道:「奶奶納福,沒想到奶奶還記得我這個老厭物。」

  「記得記得,我當年還沒有嫁到賈家時,您到王家去過一趟,這一晃多少年過去了,有十幾年了吧?我差點認不出您來了,平兒,快把姥姥扶起來坐。」

  板兒望著盤子裡的糕點直吸口水,賈瑜笑了笑,拿起一塊遞給他,香味戰勝了害怕,他死死的抓住桂花糕,狼吞虎咽的撕咬著,碎屑在「呼哧呼哧」聲中紛飛,毫無吃相可言,活像餓死鬼托生。

  「平兒,幾十里地下來,姥姥和這孩子估計早就餓了,你去廚房傳點飯菜來。」

  平兒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王熙鳳先是敘了幾句舊,方才開口問道:「姥姥這次大老遠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這就是明知故問了,不是來打秋風難不成是來送一場潑天富貴的啊,不過她要是不問,來者大概會難以啟齒,那樣只會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挑明的好。

  事關一家人能不能衣食無憂,安然無恙的熬過這個苦冬,此時此刻,臉面已經不重要了,況且伏低做小向別人求助時就不能要臉面,不管自己有沒有臉面。

  「大爺和奶奶面前不敢說假話,我是厚著臉皮來討口吃食的,家裡的日子過不下去了,我那女婿今年沒有掙到錢,一家人到現在棉衣都沒有著落,年貨更是一件沒有,家裡只剩下半袋面和半袋小米」

  賈瑜翹著二郎腿,捻起一塊桂花糕,配著熱茶,有滋有味的吃著,聽劉姥姥訴苦,過了一會兒,平兒領著幾個婆子魚貫而入,搬來一張小桌子,把飯盒裡幾大盆直冒熱氣的珍饈美饌端了出來。

  「姥姥先吃,一邊吃一邊說。」

  板兒來了個惡狗撲食,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不管燙不燙手,抓起一隻雞腿就往嘴裡塞,劉姥姥再三道了謝,粗茶澹飯習慣了,她們何曾吃過這樣的美味,乾涸的味蕾和甘霖喜悅相逢,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賈瑜從奶娘手裡接過賈芃,親了親他的小臉蛋,他伊伊呀呀的說著聽不懂的「嬰語」,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抓著他微微凸起的喉結,高興的兩條小短腿直蹬。

  「瞧這小傢伙胖的,跟小豬仔一樣,看來在二嫂子身邊過的很好嘛,不是親生的又怎麼樣,只要你好好待他,他以後只會認你做親娘,掙來的誥命也會落到你的頭上,和他那生母沒有半點關係。」

  王熙鳳見叔侄二人親熱的樣子,心裡難免有些吃味,故作不滿道:「二弟,等我肚子裡的孩子下來,你可不許偏心,別忘了我生的才是嫡子,這種事得分清才行。」

  賈瑜「嚕嚕嚕」的逗著賈芃,他咧嘴直笑,露出兩顆乳牙,點頭道:「我心裡有數,但是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生的兒子不堪扶持,和賈寶玉一樣混帳透頂,不知羞恥,那就別怪我寵庶滅嫡了,說起來我也是庶出,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所以我對芃哥兒有一種同病相憐的親切感,等我從安南回來,便把他帶到東府養,絕不能讓他長於婦人之手,重蹈賈寶玉的覆轍。」

  除了他自己偶爾會提及一二,賈家再也沒有人敢說他是庶出了,用他的話來說「庶出又怎麼樣,只要樹立目標,不墜其志,奮力拼搏,砥礪前行,照樣能出堂入殿,衣紫腰金,歷朝歷代庶出的王侯將相和達官顯貴多了去了,連皇帝都比比皆是,以出身看人,是最愚蠢的行為。」

  王熙鳳不願過多談論這個話題,趁劉姥姥和板兒專心致志埋頭乾飯的空當,把疑惑問了出來,賈瑜把昏昏欲睡的賈芃還給奶娘,笑呵呵道:「因為我從這位老人家的身上看到了一顆如金子般閃閃發光的良心,和平兒一樣,這樣的人值得給予尊重和幫扶,說句現實點的話,現在施捨一點小恩小惠,以後說不定就能得到難以想像的回報,因果輪迴,誰又能說的清呢?」

  忽然被點名,平兒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豐兒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方才如夢初醒,她知道這是真誠的讚美,不是隱晦的調戲,因此面不改色,落落大方的再次給賈瑜福了一禮,能被這樣的大人物認可,是一件值得去自豪的事。

  「二弟好眼光,她確實是個極好的,全族上下,老老少少沒有一個不說她好話」,王熙鳳看了平兒一眼,語氣酸熘熘的。

  「二嫂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貴人嗎?或者說,你覺得真正的貴人應該是什麼樣子?」

  王熙鳳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的那些俗之又俗的觀點肯定入不了賈瑜的耳朵,與其說出來被奚落,還不如洗耳恭聽,畢竟他學問高,他說什麼都對。

  賈瑜微笑道:「高貴且仁慈,這才是真正的貴人,二嫂子,燒香拜佛是沒有用的,無論是泥塑還是金塑的神佛都解不了你種下的孽果,你有那個閒錢,還不如去幫助那些因為飢餓、寒冷和疾病而垂死掙扎的苦命人,我雖然不信佛,但也覺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你看看我,經歷了那麼多危險卻還是安然無恙,在戰場上刀槍箭失都躲著我走,為何?只因我救過無數人,他們給我立了生祠和長壽碑,日日夜夜為我祈福,我這樣的人如果英年早逝,那對於天下億萬百姓來說,便是最大最痛的損失。」

  王熙鳳若有所思,看著牆上的畫像,眼神漸漸渙散,陷入了遐想,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便被席捲一空,劉姥姥和板兒被撐的直打飽嗝,大有一種哪怕是現在就死了也值了的感覺。

  「姥姥來的巧,明天我家裡有一樁大喜事,要大辦三天宴席,您和您孫子不妨留下來住幾天,您家裡的情況我和璉二奶奶已經知道了,這個忙我們幫了,等過幾天送您回去的時候,必有安排。」

  劉姥姥搓著手,賠笑道:「多謝大爺和奶奶的好意,只是幾天不回去,家裡人會擔心的,也不敢留下來給貴家添麻煩,我們明兒早上就走,省得貴家那些親友上門見到我們這種窮親戚時會笑話。」

  「姥姥言重了,沒有的事,進了這個門都是客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請您給個地址,我明天會派人去通知您的家裡人,說您在這住幾天,晚些日子再回去。」

  王熙鳳也勸了幾句,劉姥姥只得答應,留下了地址,鴛鴦從外面走了進來,笑道:「老太太聽說家裡來了貴客,打發婢子來請過去說說話,這位姥姥就是?」

  賈瑜點點頭,鴛鴦給劉姥姥福了一禮,把吃飽喝足的祖孫二人領了出去。

  寧國府,寧安堂。

  「除了王家和史家,請柬全送到了。」

  「嗯,辛苦二哥了。」

  見賈璉賴著不走,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賈瑜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從袖兜里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賈璉兩眼放光,狂吞口水,把胸口拍的砰砰響,正色道:「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二弟的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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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奶便是娘。

  賈瑜無奈道:「二哥,你拿我的銀子去養那姐妹倆,和我養她們倆有什麼區別?」

  賈璉嘿嘿一笑,收好銀票,說了幾句好話,屁顛屁顛,歡天喜地的走了,賈瑜左擁右抱,把玉釧兒和香菱攬在懷裡,讓她們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在她們肉肉的臉蛋上各親了一口,詢問晴雯的去向。

  媚人答道:「去找她娘親了,說晚上不回來睡,爺,要不要去叫她?」

  「不用,她下午已經吃飽了,大白,你和齡兒去把鴛鴦叫來,馬上要開飯了。」

  金釧兒和齡官手拉手出去了,媚人從臥房裡拿出兩條襪子,嬌聲道:「爺,針線房剛剛送來的,您要的是不是這個?」

  賈瑜接過來一看,大喜道:「對對對,就是這個,幾乎一模一樣!」

  「爺,這是晴雯她娘親和香菱她娘親她們做出來的,花了好長時間呢。」

  賈瑜摸了摸香菱筆直修長的美腿,迫不及待的讓她換上,沒多久,她蹦蹦跳跳的跑出來,掀開杏黃色的石榴裙,原地轉了兩圈,羞答答的問道:「爺,好看麼?」

  「好看,太好看了,簡直是完美至極,媚兒,去告訴帳房,張氏和甄氏以後每個月的月錢加一倍,不,加三倍!」

  張氏並不需要這三倍的月錢,她衣食住行皆由寧國府全權負責,給她再多的銀子也沒有地方花,她眼下得到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自己的女兒要做良妾了。

  良妾比姨娘高出一個位份,如果說姨娘是半個主子,那良妾就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可以和正房夫人以姐妹互稱,不用立規矩,無論是公共場合還是私底下都有一席之地可以坐著,以後生的孩子也會比姨娘和通房丫頭生的孩子地位高很多。

  張氏把晴雯抱在懷裡,輕輕摩挲著她吹彈可破,白裡透紅的俏臉,見她眼角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春韻,知道她不久前得到了雨露的滋潤,感慨道:「真是個有福氣的,生在咱們這樣的人家,你能做到良妾已經是非常好的結果了,娘現在只希望你以後能多生兩個孩子,在這種地方,沒有孩子是立不住腳的,乖女兒,娘問你」

  聲音小到快要聽不見,晴雯捂著滾燙的臉頰,輕聲道:「他不在裡面」

  「乖女兒,你要記住,避子湯是不能喝的,那東西喝多了對身子有害,說不定就生不出來了,治不好的,一定要記住。」

  「娘,他從來不讓我們喝那東西,他說等姑娘生下小少爺後再和我們生」,晴雯快要羞死了,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

  「那就好,可見老爺是心疼你們的,你過一會回去睡,乖女兒,該爭就得爭,你如今是最好的年紀,等再過十年八年,你想爭也爭不到了,不過不能和林姑娘爭,她是個好人,心兒跟菩薩一樣善良,待我們娘倆不薄,你要回報這份恩情,那位薛姑娘,不是小薛姑娘(薛寶琴),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娘怕她會對林姑娘不利,你別看天天和和美美的,實際」

  晴雯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張氏自知失言,議論主子不是下人所為,但她還是堅持把剩下的話說完,「林姑娘真心對你好,你得站在她那邊,事事幫著她,有什麼危險,你要第一時間站出來替她擋刀擋槍,萬萬不可做對不起她的事。」

  寧安堂,臥房。

  晴雯掐著水蛇腰啐道:「真真是瘋了,你們是想要讓他少活十年呀?」

  玉釧兒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不是爺少活十年,是我們要少活十年,我不行了,呀,我不要了,我真的不要啦!」

  賈瑜按著她的後頸,惡狠狠道:「小白,你現在知道後悔了?我告訴你,晚了!天天跟我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不理會求饒不止的玉釧兒,晴雯給睡著的香菱和齡官蓋好錦被,鴛鴦穿好衣服,走到賈瑜身邊,在他側臉上啄了一口,輕笑道:「爺,我先回去了。」

  「你能走的動道嗎?要不留下來睡吧」,賈瑜動作不停,語氣中滿是擔憂。

  「沒事,爺,您悠著點,別累著了,明天是姑娘的大事呢」,出了臥房,鴛鴦裹緊大氅,長長的吐出一口白氣,在漫天的鵝毛大雪中,沿著畫廊朝鵲橋慢慢走去。

  翌日,清晨。

  一夜北風緊,開門雪尚飄。

  賈瑜從睡夢中清醒,看著趴在自己胸上,流著口水的香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嬌憨的小模樣,卻叫他如何不愛。

  香菱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笑眯眯道:「小瑜老爺,您醒啦?」,這小丫頭白白胖胖的,把他壓到有些喘不過氣,賈瑜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捏開她的小嘴巴,只聽見「波」的一聲,她吐出了一個泡泡。

  賈瑜咬牙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天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也許這次出征就要埋骨他鄉了,不如先把眼下能盡的歡愉全部盡完,縱情享受才是!」

  「爺,您別和她鬧了,快起來吧,剛才皇后娘娘讓人給姑娘送來一套鳳冠霞帔,特別漂亮,大家都等著你去看呢。」

  一聽這個賈瑜就來勁了,立刻起身洗漱,他換上那件從來都沒有穿過的月白色坐蟒袍,戴上白玉冠、白玉佩和白玉簪,收拾妥當後急匆匆的去了榮國府。

  榮國府,林黛玉院。

  這座幽靜的院落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以往林黛玉她們辦詩社或者請客吃飯時會優先選擇登仙閣、天香樓、凝曦軒和天上人間,因為這四個地方不僅風光旖旎,而且全場消費還皆由賈公子買單。

  在靈丹妙藥和天生神力的加持下,哪怕是昨天晚上單槍匹馬一挑七,賈瑜依舊神采奕奕,生龍活虎,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這個讓人流連忘返的女兒國。

  「都瞧瞧,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記得我上次見他系玉佩還是在兩年前,那時候他剛剛中解元,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看到」,探春走到賈瑜面前,把玉佩懸掛的長度調整到她認為最合適的位置。

  「大家都說林妹妹是刀子嘴,在我看來,我這位三妹妹比起她也是不遑多讓,這張小嘴真是讓我又愛又恨。」

  眾人紛紛笑了,探春紅了臉,抬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打了一下,賈瑜環視一圈,問道:「你們把我的林妹妹藏哪裡了?」

  說著就要往臥房走,探春張開兩條藕臂攔住他,笑道:「新娘子在裡面換衣服呢,哥哥想要見她,必須拿一首好詞來換,你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寫詞了。」

  薛寶琴喜愛玩鬧,也喜愛詩詞,特別是賈瑜的詩詞,每一首都能做到倒背如流,她也伸手攔住去路,語氣嬌嬌的說道:「是呢是呢,哥哥必須寫一首。」

  史湘雲不甘落後,直接蹲下來抱住賈瑜的大腿,李綺見狀,也笑嘻嘻的抱住他另一條大腿,四女把他團團圍住,五花大綁,讓他寸步難行,動彈不得。

  「機智如我,早已料到你們今天會來這一出,便是你們不說,我也要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裡寫一首絕世好詞送給林妹妹,權且當做敬賀之禮,請筆墨來!」

  賈瑜接過薛寶釵遞來的細毛筆,待妙玉鋪好宣紙後,蘸了蘸香墨,沒有沉吟,直接落筆道:「長相思·一重山。」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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