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釁的話太過明顯,太初的手指慢慢收緊,雖然很好奇這人的七情六慾為何會不見,但現在這個情況,先殺後審也不是不行。
男人的骨頭髮出摩擦聲,他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猙獰,甚至伸手來挖太初的眼睛:「下次讓我看到你,我一定乾死你。」
太初手下用力正打算將男人掐死,耳邊忽然傳來警察的聲音:「別衝動,把人慢慢放下。」
他們是來抓人的,可現在卻不知道抓誰了。
那嫌疑人如今的形象著實有些慘。
太初輕輕點頭:「好。」
只聽碰的一聲,太初鬆了手,任由男人砸在車頂發出猙獰大笑:「你動不了我,你們都動不了我。」
太初對他輕笑一聲:「別著急,你很快就永遠見不到我了。」
說完話,太初從車頂跳到車頭,又跳到地上。
不等站穩,面前忽然多出一隻結實的手臂:「小心點。」
聞到熟悉的味道,太初看向來人:「怎麼又是你。」
這男人今天怎麼陰魂不散,不停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口罩呢!
看到太初戒備的眼神,蕭墨默默收回伸過來扶太初的手:「沒受傷吧?」
太初的視線依舊在那個被制伏的男人身上:「這人你們控制不住,就算收進看守所,也要將他關在一個單獨的區域。」
不怕人作惡,就怕惡人有智商。
做壞事之前知道亮出自己的身份,用背景保護自己,隨後找機會殺人,這人就是那種惡而不蠢的。
事情怕是有些難辦了。
蕭墨表情凝重:「關於他,你知道多少。」
這人是海外歸來的華裔,已經在國內住了三年,原本說是要來支援建設,沒想到今天忽然瘋了。
先是將所有人關在泄露了毒氣的實驗室,還瘋狂地勒死了過去抓他的警察。
之後大搖大擺地下車,去飯店吃了碗面,趁著老闆做飯的時候,將老闆按進了煮麵的鍋里。
又點燃了老闆的燃氣爐,引發了一場爆炸。
他們好不容易才鎖定了兇手,卻幾次被人甩開,一路追著人來到臨城,向臨城的分局申請了支援。
這才將這個中途不斷更換交通工具,並一路作惡的傢伙抓到...
好吧,其實也不算是他們抓到的。
太初指了指半空中的攝像頭:「我對他的了解,那上面都記著呢。」
見太初要走,蕭墨趕忙出手去攔:「你得跟回去做個筆錄。」
太初退後一步,笑盈盈地看著蕭墨:「我要是跟你回去,做完筆錄你跟我回家麼?」
甜甜說得不錯,這人的身材的確不錯。
蕭墨瞬間嚴肅臉:「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話說得鏗鏘有力,可耳朵卻悄悄紅了。
這小姑娘也太不矜持了,下午還說什麼抗不抗回去的話...
太初看著蕭墨:「如果你想讓這人老實,也不是沒辦法,等下路過第三個紅綠燈時,你告訴他們要去放水,讓他們在路邊等你,我保證這人不會再出任何么蛾子。」
蕭墨無奈地看向太初:「我不信這些的。」
而且一個小姑娘,為何說話如此大膽。
太初笑得輕鬆:「沒人讓你信,但你可以試試。」
蕭墨靜靜地看著太初,片刻後忽然說道:「回去錄口供吧。」
不只是太初,就連那個被砸了車的車主也一樣要去錄口供。
車頂變形,前擋風玻璃被砸,車是不能開了。
好在救護車已經過來,男人抱著孩子上車,千恩萬謝地向太初道別,這才帶孩子去了醫院。
趙甜甜來到太初身邊:「師傅,我們現在是要去錄口供麼?」
太初幽怨地看著她:「你還有什麼好建議嗎?」
別以為她沒看到,這敗家子一連在那孩子身上拍了安神符,靜心符,平安符,辟邪符...
地主家也經不起傻丫頭這麼禍害啊!
趙甜甜:「...」她好像從師傅身上感受到一絲怨氣。
見太初依舊半死不活的看著自己,趙甜甜也不多話,而是乖乖地跟著太初上了車。
耿一丹之前一直趴在車窗上看熱鬧,她的虛弱期要到了,身上已經漸漸有味道溢出。
但這並不妨礙她看熱鬧,抬手將為自己實時轉播的螞蟻們都打發走,耿一丹看向太初:「什麼情況。」
知道耿一丹活得久,見的事情也多,太初回答得簡單明了:「他的情緒被抽走了,只剩下作惡的心。」
耿一丹的眉頭漸漸蹙起:「不太好辦,我記得這樣的情況多年前似乎也發生過。」
太初面色凝重:「多少年前?」
耿一丹眉頭緊鎖:「我記得那幾年大家都吃不飽,也沒什麼生產力,族裡有不少孩子偷吃觀音土...」
那時候,也出過幾個瘋子,只是他們瘋狂的模樣各不相同,有人是瘋狂的貪吃,寧願撐破肚子,也不願放下手中的食物。
有人是瘋狂的自瀆...現場的慘相讓人不敢直視。
還有人如剛才那人一般瘋狂地殺人...
只是這些事情太過不可思議,不符合那個年代的價值觀,因此被勒令不許傳播。
太初忽然轉頭看向她:「六十年前,那時候你多大。」
被戳破了年齡的秘密,耿一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剛出生...」
太初的手指輕輕敲打車窗扶手,發出一陣陣清脆且有段落感的聲音。
耿一丹這才不甘不願地應道:「慈禧逃亡那年,我遠遠地看過熱鬧,還放老鼠嚇唬過她。」
知道個大概就行了,她其實也沒多大,真的...
趙甜甜輕輕抽氣,原來這是個奶奶啊!
幾人一邊閒聊,一邊緊跟著前面的車,忽然見最前面的警察停下了,一道身影下了車,走向一旁的綠化帶。
趙甜甜看向太初:「這是不是不符合他們的規定。」
之前太初提要求時趙甜甜就想提醒太初,只是她沒想到這人居然真的做了。
倒是聽話得很。
太初沒說話,只是緊緊盯著前面的幾輛警車。
忽然,其中一輛車中發出悽厲的慘叫。
太初的嘴角微微挑起:她說過的,會讓這人永遠看不到她。
趙甜甜和耿一丹同時看向太初:剛才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