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座位(對不起,忘記發了)

  (對不起對不起,才睡醒,起來後發現竟然沒發章節!啊啊啊!我明明記得我定時了啊!真的對不起!)

  和齊雷喝了一瓶半。

  那半斤被老馬給喝了。

  代價是老馬給上了四個特地留著的羊寶。

  羊寶雖然不是啥稀罕物件,但哥們的情誼在這擺著。

  一頓酒喝的還是挺開心的。

  聊聊電影,聊聊最近西安的羊肉市場,再聊聊家長里短的閒話。

  一頓酒喝到了9點多,出門的時候,許鑫才發現…下雪了。

  這頓飯,老馬沒收錢。

  說啥都不要。

  於是,許鑫從後備箱裡強塞給了他一條中華。

  怎麼推都不行,必須收。

  你請哥們吃飯,哥們請你抽菸。

  這場雪不小。

  許鑫看著路燈下面,那些如蠅蟲一樣飛舞的片片雪花,不自覺的點了一顆煙。

  他其實樂意在這種時候抽菸。

  空氣濕度大,煙霧噴出來的多…抽一根的煙氣感覺跟抽一根半一樣。

  大賺特賺。

  接著目送齊雷坐車離開後,許鑫坐上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蘇萌啥時候從曲江花園開過來的車中。

  「慢點開,路滑。」

  聽到許鑫的話,蘇萌點點頭。

  車門焊死!

  老司機粗發粗發!

  剛開出倆路口,手機叮叮咚咚的動靜響起。

  他一接通,就看到兩個穿著小秋衣的娃,抻著個腦袋,對著屏幕一陣「爸爸爸爸」的喊著。

  不自覺的,許鑫就樂了。

  雖然這會兒鐵定沒有老婆孩子熱炕頭,可看著倆娃在床上翻騰的德行,他也開心。

  「都聊了啥?」

  好容易等兩個孩子不鬧騰了,楊蜜才插嘴問道。

  可喝了大半斤酒的他,看著眼前的媳婦腦子裡卻壓根沒啥談公事的意思,只覺得心裡熱乎乎的,躁動的很。

  「你明天有事沒?」

  一句話冒了出來。

  因為光線的問題,楊蜜沒太看出來他臉紅不紅。

  可聽著這股…隔著萬水千山都感覺到的熱乎話語,她還是瞭然,老公應該喝了不少。

  「明天有,要參加一個活動。」

  「…嘖。」

  「不過大後天是周五,你要是想我們,我周五晚上帶孩子過去呀?」

  「emmm…要不孩子別來了。」

  「嘿嘿嘿」

  楊蜜發出了很滿意的笑聲。

  畢竟倆人是真愛,孩子才是意外。

  可這句話成功引的倆小傢伙不樂意了。

  尤其是小棉襖,騎在弟弟的身上在那嚷嚷著爸爸偏心。

  只喜歡媽媽,不喜歡暖暖。

  可愛的模樣簡直把咱老許的心都融化了。

  哄了小棉襖一路,許下了幾頓肯德基後,才算是把快坐到陽陽翻白眼的小公主給哄好。

  而楊蜜見他平安到家了,心裡也就踏實了。吩咐蘇萌照顧好老公後,便直接掛了電話。

  孩子明天還得上學呢。

  25號。

  學習會議召開第一天,許鑫也看到了另一名執委會的副會長。

  福州那邊的叫劉立成。是個很和氣的中年胖子。

  一口南方口音聽著還挺親切的。

  但上面拍下來那位卻沒見到。

  齊雷說還沒選出來。

  大概這幾天任命會下來,並且會在30號那天出席儀式。

  許鑫也沒多問。

  這才剛成立,就打聽這打聽那的,肯定也不合適。

  遠道而來的福州兄弟們看上去倒是挺和善。

  一家人嘛。

  不說兩家話。

  劉立成別看比許鑫歲數大,但態度卻很低。

  一副學習者的心態。

  許鑫自然也不敢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倆人就坐一起,從《烈日》在福建拍攝時的趣事,聊到風土人情,再轉回陝西…聊的談不上推心置腹,但也加了微信,有了了解。

  而上午的學習會…說是學習,其實並沒有什麼教學壓力。

  西影廠把從第一屆開始的老人們,按照舉辦流程、規劃統籌後,都拎上了台。

  這幾天主要就是讓他們把自己手裡的工作是怎麼做的,進行一番匯報,好讓福建的兄弟們學習下,以後有什麼事情能夠有個參考。

  一人一個小時。

  一小時後,會議結束。

  以小組進行討論。

  而小組的討論人數也都是雙數,西安這邊一半,另一邊是福建的。

  說是討論,其實更像是大家湊一起聊聊天,互相熟絡一下。

  甚至連中午吃飯的時候也都被安排在一個桌。

  大家討論時,專門有人統計名單。

  為的就是讓大家都快速熟悉起來。

  而中午吃飯的時候,西影廠終於沒有那麼喪心病狂的給準備一桌海鮮了。

  都是西安特色,什麼葫蘆雞鴨魚羊肉泡之類的。

  而下午就更簡單了。

  全員轉移到了廠里的大放映廳,這三屆的優秀影片,都被拿了出來觀摩,而看完一部影片後,就會有人專門過來講解為什麼這部影片會被評上某個獎項之類的。

  學習任務不重,但卻很充實。

  而就在28號的時候,終於,絲路電影節執委會迎來了第三位副會長。

  許鑫之前還以為會是黃健新。

  畢竟對方的資歷絕對是夠了,而且還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找到了老頭要自己的聯繫方式,還「請」自己吃飯。

  結果並不是。

  來的人是一位女士。

  名字叫做閆麗。

  隸屬於廣電部門,看履歷是一路從基層過來的,從事了文娛工作二十年,經驗相當豐富。

  至此,三個副會長全部到齊,各司其職。

  鼓掌歡迎完後,閆麗坐到了許鑫和劉立成旁邊。

  大家互相認識了一下。

  接著,學習會開始。

  下課的時候,許鑫借著抽菸的功夫,點開了黃健新的朋友圈看了一眼。

  毫無波瀾。

  時間一晃,5天的學習會結束。

  挺累的。

  再加上楊蜜還鴿了他,以來例假為由,周六周天讓許鑫放了個空槍。

  30號這天上午,領導們在西安舉行了「海上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的揭牌儀式。

  至此,一年一輪換的形式徹底確立。

  絲路電影節的名字中添上了「國際」兩個字。

  至於外界對於電影節的改動,到沒什麼想像中的波瀾。

  雖然絲路電影節改組,但其實人並沒有怎麼變。

  名單上還是那些熟悉的名字。

  只不過,對於這種改動,xA市民的意見倒是挺大的。

  這三年,每年8月的前半個月,都會迎來一波旅遊旺季大高峰…各家商戶景區都等著收米呢。結果這忽然改成隔一年一弄了。

  這算啥事兒?

  但這種意見註定反饋不到上面,也不會影響進程。

  海上絲綢之路電影節的船首碑到底還是揭開了。

  掌聲中,一身西裝的許鑫跟著所有領導們一起合了影。

  接著,大領導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了一句「小許,好好干」後,就走人了。

  而吃過了中午飯,許鑫便接受了劉立成那邊發出的邀請,等來年3月,和西安這邊的人一起去福州那邊指導工作。

  接著辭別了工作,直接踏上了北歸的路途。

  說實話。

  他這會兒心湖裡不起半分波瀾。

  就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那突出一個冰冷無情。

  甚至就連蘇萌看著他的表情,都分析不出來許哥這會兒是開心還是生氣。

  都不敢吭聲了。

  一路到了燕京後,許鑫才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元旦之後見,休息吧。」

  蘇萌這下也不敢皮了,點點頭:

  「好的,許哥。那晚上你去吃飯,喝酒了咋辦?」

  許鑫腳步一頓。

  心說有道理啊。

  也是點點頭:

  「那你別休息了,明天再休。」

  蘇萌嘴角一抽。

  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我咋那麼賤呢…

  一路坐著程虎的車到家,楊蜜並不在。

  年末了,她也忙。

  今年一整年下來,她和樂視那邊聯繫的那叫一個火熱,並且滕訊這邊也聯繫的勤。年末有著一大堆交際等著她。

  孩子也上學了,甚至連岳父岳母都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

  他也不在意。

  直接走進了衛生間洗了個澡後,就往床上一躺。

  其實並不困,但偏偏感覺身子骨都軟了。

  躺在床上,整個人就忽然出現了一種奇怪的鬆弛感。

  仿佛他能在這張床上躺到死。

  甚至連手機都不想玩。

  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腦子裡想著一些有的沒的。

  在想執委會的工作怎麼開展。

  再想怎麼能按照領導們的要求,辦的「熱鬧」一些。

  接著下一秒可能思緒又跳到了《約翰·威克》上面。然後想著想著,又轉到《暴裂無聲》上面了。

  總之亂糟糟的。

  而就在他頭腦風暴的時候,忽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他瞟了一眼手機,發現竟然是徐浩鋒打來的。

  「喂,老徐。」

  「小許,在哪兒呢?」

  「家。剛到家,才從西安回來…先說好,今晚喝不成酒,晚上還有個宴會要參加。」

  「哈哈哈,不至於。我在天津呢,想喝也喝不成呀。」

  徐浩鋒那邊的語氣聽上去哭笑不得。

  接著主動說道:

  「《師父》的劇本,我完成了。我發你看看?」

  「哦?」

  許鑫眼睛一亮。

  腦子裡種種情緒全部被好奇所取代:

  「可以,剛寫完?」

  「對,中午的時候敲下了最後一個字。下午的時候反覆又看了下,潤潤色,覺得沒啥問題了。我發你?」

  「發發發,趕緊發…老徐,你可是讓我等了足足兩年!」

  「啊哈哈哈…」

  徐浩鋒的笑里透露著幾分尷尬。

  也不接茬,直接說道:

  「我現在發你,你明天有事沒?」

  「唔…暫時沒有。」

  「那明天我回去再說。這次我為了你這個劇本,在天津待了兩個多月,希望能讓你滿意吧。」

  「嗯,沒問題。」

  電話掛斷的一瞬間,許鑫就收到了郵件提醒。

  他快步來到了自己的工作室,直接打開了電腦和印表機。

  接著按照習慣,來到了飲水機那打算燒水泡茶。

  不過他印象中自己上次離開家的時候,剛好是一桶水喝光了,於是從角落裡拎出了一桶水剛打算換上,卻發現飲水機竟然是滿的。

  而且上面還貼了個便簽紙。

  「許導,水是今天剛換噠,您請用。您的小秘書楊蜜,2013年12月30日」

  不自覺的,他眼裡蹦出了一幕畫面。

  一個狐狸一般的美婦知道愛人今天回來,來到了這屋檢查衛生,發現水桶空了之後,直接一掌拍開水桶泥封,掀開紅蓋頭,單手拎著水桶高高舉起,使出了一招魯智深力拔山兮暴扣飲水機…

  「噗…」

  不自覺笑出聲的他把那桶上貼著的便簽紙摘了下來,往水壺裡灌滿了水後,坐到了壺座上面。

  電磁爐的響動之中,很快,印表機也加入了進來。

  幾分鐘後,他拿著一疊稿子坐到了茶台前。

  劇本:師父徐浩鋒  1,某日,咖啡店內。

  耿良辰是個初生不怕虎的刺頭,跟武林操盤手鄒館長和隨從在咖啡館。

  耿良辰:比武的秘訣是,頭不躲,人的頭快不過人的手(迅速捉住對方的手腕)。腕子細、脖子粗、你說手轉的快還是頭轉的快?

  光頭中年的脖子上有傷:手!

  耿良辰:再來…

  還別說。

  許鑫看到這第一幕,就微微點頭。

  老徐的劇本…其實很奇怪。

  很簡練,跟有的編劇喜歡大範圍渲染環境,或者是通過言語來描述一些行為不同。

  他的語言簡練,但字裡行間卻總會散發一種氣質。

  武林人的氣質。

  光是這第一幕開頭的兩段,他仿佛就感覺到了一種屬於年輕人的傲氣。

  雖不見殺意,但…小味兒挺濃的。

  「萌萌,你許哥呢?」

  「在工作室。」

  正躺沙發上玩手機的蘇萌趕緊站起身來。

  這會兒是下午4點多。

  而臉上還帶著妝容的楊蜜聽到這話,問道:

  「你們晚上幾點走?」

  「6點,約的時間是7點。」

  聽到這話,楊蜜把包隨手放到了茶几上後,連衣服都沒換,只是踩著一雙棉拖鞋朝著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而等聽到了門開啟的動靜後,許鑫扭頭看到妻子走進來,甚至臉上還帶著一份期待的笑容時,他冒出了第一句話:

  「我先工作,你別亂來啊。」

  楊蜜腳步一頓。

  面露不滿:

  「工作重要,我重要?」

  一邊說,她一邊脫掉了大衣。

  無視了許鑫的警告,往他旁邊一坐:

  「我漂亮不?」

  一邊說,她一邊票了一眼許鑫劇本上的那些紅圈圈,劃了線的段落。

  但卻沒問這是什麼劇本。

  開玩笑…啥劇本現在也沒她男人重要。

  許鑫瞟了她一眼,點點頭:

  「嗯,幹嘛去了?」

  「中午和賈樂亭一起吃的飯。」

  「喲?」

  許鑫有些驚訝:

  「成朋友了?」

  「成個屁朋友,他們約的我,賈樂亭剛好在,就一起吃的飯。自從《跑男》播出之後,林狗和小迪一下子人氣開始往上竄,他們明年有幾個項目想合作…」

  說到這,楊蜜話鋒一轉:

  「誒你知道麼,他們也開啟了電視劇項目,片酬還特別高。小迪這種咖位,都給開到了20萬一集…順帶還盯上了嬌嬌,給了個劇本,叫什麼…太子妃升職記。直接進入遍地撒錢階段了。」

  她說的興趣十足,但許鑫卻沒啥興趣。

  只是點點頭:

  「嗯。」

  「你看啥劇本呢?」

  「老徐把《師父》的劇本給寫完了。」

  「嚯」

  楊蜜有些驚訝。

  「可算是寫出來了,簡直比哪吒還哪吒。哪吒才懷胎幾個月?」

  她一邊吐槽,一邊給自己灌了杯茶水。

  然後問了句:

  「回家洗澡了沒?」

  「洗了啊,剛回來就洗了。」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的許鑫隨口答應了一句。

  可當楊蜜開始往茶桌底下拱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了不對勁:

  「你幹嘛!?」

  蹲桌子底下的小少婦邪魅一笑:

  「嘿嘿,你看你的,沒事。」

  「…不是…你有病吧…怎麼你現在見到人就扒褲子呢!?」

  「廢話!我扒我自己男人褲子怎麼了?別人我還不扒呢!…oI!小許鑫,你好呀」

  「…那你能把口紅擦了不?我前兩天看了個視頻,說什麼口紅是蟲子屍體做的,一想到我親了你幾年,我就泛噁心…」

  「咋地?老夫老妻的,咱倆已經到了親一口噩夢做一宿的地步了?…我就不!嘿嘿,誰知道晚上吃飯會不會有人強行貼你身上。我得留個唇印,告訴那群人,你有主啦!!」

  許鑫嘴角抽搐著,看了一眼自己那就差幾頁就能看完的劇本。

  心說這工作是完不成了。

  把劇本往桌子上一丟,直接起身。

  「誒誒誒,你別走啊!」

  「不走個屁!」

  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跟個土撥鼠一樣,從桌子底下彈出腦袋來的妻子:

  「走,休息間!」

  「…別啊,休息間多沒意思。反正家裡又沒人,你別害羞嘛。」

  小少婦用手指抹了一下自己有些花掉的嘴唇,露出了一個看著跟石榴姐一模一樣的笑容來。

  但還是乖乖跟著走進了休息間。

  小別勝新婚。

  她也想老公想的厲害。

  於是,晚上快6點。

  響晴薄日。

  許鑫又洗了個澡。

  出來時,楊蜜已經幫他挑好了今天的衣服。

  可許鑫卻看著牆上的時鐘問道:

  「孩子怎麼還不回來?」

  「知道你今晚不在家吃,我讓咱爸帶他們倆去吃披薩了。不然這倆回來看到了你,你覺得你還走得了?你趕走,非得抱著你的腿哭不可。你今天別喝太多酒,早點回來,還能抱著他倆睡。」

  「嗯。」

  許鑫點點頭,開始換衣服。

  六點出頭,他坐上了商務車:

  「走了。」

  「去吧。」

  楊蜜笑眯眯的揮了揮手。

  那笑容…溫柔的一塌糊塗。

  許鑫雖然沒自大到覺得黃健新會請自己單獨吃飯…但也沒想到這一局竟然有這麼多人。

  等他到了飯店裡面時,發現除了對方外,馮曉剛、李少宏竟然也在。

  並且還有《愛情呼叫轉移》的導演張建埡、張國利等等,林林總總小二十個人。

  大家都圍坐在一個自動旋轉的圓桌上。

  那桌子大的還挺誇張的。

  大家其實去年就見過,所以場面並不生分。

  但有個…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許鑫看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竟然和馮曉剛是挨著的。

  倒不是說有人特地把名牌放到桌子上。而是一種自我認知。

  這一桌導演,許鑫的歲數最小。

  這會兒這張桌子還空缺了幾個位置,如果以主座位12點的次序排列的話,就剩下了10點、2點、7點、1點的位置還沒坐滿人。

  黃健新自然是主座,而他兩邊的人,許鑫打眼一瞧就覺得眼生。

  並且那種位置,他肯定不會去坐。

  有點「太近了」。

  於是乎,10點,2點,1點這三個位置全都被pASS掉,就剩下了一個傳菜口的7點位置。

  而7點的位置,和馮曉剛挨著。

  許鑫也不知道馮導是來的晚,還是真就地位這麼低…不過瞧著張國利挨著他在9點鐘的位置坐著,許鑫估摸應該是他隨便坐的。但偏偏,他就挨著傳菜口的位置。自己要想坐,肯定得和他挨一起了。

  那就挨著唄。

  許鑫也沒覺得有什麼。

  腦子裡一邊琢磨,一邊跟大傢伙打招呼告罪自己來晚了,最後主動坐到了傳菜口這位置。

  左邊,馮曉剛、張國利。右邊不認識。

  而其他人這時候眼神其實多少也有些古怪。

  剛才許鑫沒到,誰也沒在意座位的事情。

  今天到的都是下一屆導演協會的執行委員,除了已經確定為下屆會長的黃健新外,其他人都是按照目前這一屆導演協會會長、副會長、秘書、副秘書長、執行委員的座次順序來坐的。

  導演協會裡本質上也是一個小團體,今天上屆會長吳一弓沒來,黃健新作為副會長替代。而下一屆的會長,則是從今天的副會長裡面選。

  馮曉剛呢,是下一屆的副會長,但這一屆他還是執行委員。

  得等黃健新上來後,才會改組。

  到時候座次順序自然會調整。

  大家都是導演,後續馮曉剛從名氣、地位、人氣上要高出來許多…可導演協會畢竟還是在天朝領導下成立的團體。在這裡比的不是誰人氣高,而是規矩。

  或者哪怕沒有規矩,比的也是誰的主旋律電影多…總之,外面那套不要帶進來。

  你別管多大的腕兒,來到這,什麼職銜,那就什麼座次。

  不能亂。

  而歸攏於執行委員的座次裡面,馮曉剛和張國利是隨便坐的。沒成想最後還是和許鑫挨到了一起。

  可許鑫的座位選錯了麼?

  並沒有。

  作為小字輩,新生代的導演,他坐傳菜口這個位置最差的地方是理所應當的。

  結果就這麼一個「美麗」的誤會,京圈和西北圈的領軍人物又成了王見王的局面。

  不過…

  看著許鑫那張青春洋溢卻異常沉穩的臉孔,不知多少人在心裡感慨了一聲…

  妖孽啊。

  不到30歲,一己之力把西北圈給撈了上來。

  在這群平均年齡都已經45的導演桌上,他就像是一個外來戶。

  處處散發著格格不入的氣質。

  可偏偏…這兩年天朝電影在外面的光輝,全是人家爭過來的。

  反倒顯得他們這些導演「無能」了。

  而就在他們的所思所想中,許鑫笑著和旁邊的馮曉剛打了個招呼:

  「馮導。」

  「嗯。」

  馮曉剛應了一聲。

  他臉上的白癜風看起來愈發嚴重了。

  大塊大塊白色的皮膚混合著黃色的皮膚,哪怕是故意帶著鴨舌帽遮擋光線,許鑫也能看出來…還真挺嚇人的。

  馮曉剛呢,臉上的表情…也有。

  微笑。

  但搭配那白癜風確實也滲人。

  不過白癜風這玩意不傳染,許鑫也沒啥心理壓力。

  接著,對方拿起了桌子上的九五之尊,從裡面抽出來了一支煙遞了過來。

  「誒,謝謝馮導。」

  許鑫把自己的中華也摸了出來,接過了對方的煙後,拿出了火機,伸了過去。

  馮曉剛把煙叼嘴裡,客套著:

  「不用,我自己來…」

  一邊把手搭著許鑫的手背,把煙給點燃了。

  至此,男人之間的「問候」非常禮貌的結束了。

  你遞煙,我給你點。

  禮節就出來了。

  而這會兒這一桌人里,大煙筒有不少。

  許鑫剛進屋就聞到了各種二手菸的味道,所以抽的也沒啥壓力。

  等服務員端著裝著茶葉的壺過來給他倒水的時候,他聽到馮曉剛的一句:

  「從西安回來的?」

  「對。」

  許鑫點頭應道:

  「下午才回來。」

  「那邊冷吧?」

  「其實和燕京差不多。不過我走之前才下了一場雪,這兩天正冷的時候。」

  倆人正說著,許鑫便聽到了後面的門動靜。

  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

  陳愷歌來了。

  穿著一件很休閒的西裝,裡面是棕色的羊絨衫。

  而他後面還跟著一個抱著一件大羽絨服的半大孩子。

  許鑫估摸也就十四五的年紀。

  這時,張國利笑著揚手,打了個招呼:

  「來啦…喲,飛雨,可是好久不見啦。」

  隨著他的話,陳愷歌笑著點點頭。

  而那孩子則很禮貌的鞠了一躬:

  「國利叔」

  他鞠躬的功夫,陳愷歌已經來到了桌前。

  包括許鑫在內都報以微笑。

  而陳大導演則掃視了一圈,似乎在找座位。

  這時,黃健新開口了:

  「咱們都串串,老陳,你帶飛雨坐這邊吧。」

  隨著他的話,眾人挪動了一下位置。

  把黃健新左手邊兒1點2點的倆座位給空了出來。

  顯然打算讓爺倆坐在一起。

  可就在這時,馮曉剛來了句:

  「你坐那邊,讓孩子坐傳菜口得了。」

  聽到這話,有反應的是三個人。

  許鑫聽到後,笑著擺擺手:

  「沒事,我坐這就行。」

  而張國利聽到這話後,卻說道:

  「也對,小許,來,咱倆換個座位,我帶著飛雨吧。」

  最後是陳愷歌。

  他看了一眼許鑫,又看了一眼張國利。

  最後目光落在了那邊空出來的倆位置上。

  想了想,點點頭:

  「小許,你跟國利換下位置吧。」

  說完,扭頭看著那個有些手足無措的小孩:

  「還不謝謝許導?」

  桌上的其他人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其實要是按照輩分,倆人論個哥倆是沒啥問題的。

  一個是老謀子的門徒,一個是導演的兒子。

  喊個哥絕對沒問題。

  但…真要這麼喊,許鑫其實在這桌上就屬於「晚輩」了。

  所以,陳愷歌給改成了「許導」?

  正想著,那孩子抱著衣服趕緊給許鑫禮貌鞠躬:

  「謝謝許導。」

  可許鑫卻是起身之後,擺擺手,笑道:

  「哈哈,不用不用,喊許哥就行。」

  無人應聲。

  但這些人心裏面卻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滴水不漏。

  可同時他們也明白。

  陳愷歌的稱呼,包括馮曉剛那句話,也只代表著一個意思,那就是對許鑫地位的認可。

  別管輩分如何。

  他已經和在座的所有人…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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