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我就是大哥本人9

  大廈四分五裂,塵土飛揚,爆炸掀起的氣流衝擊過來,林淵和林沛等人滾出去十幾米遠,在地上躺了半天,才艱難的爬了起來。

  電流通過的輕鳴聲傳來,兩側路燈大亮,也將不遠處的那片巨大殘骸映照的清清楚楚。

  林沛顫聲道:「這,這是發生了什麼?是誰幹的?」

  「還能是誰?」林淵心頭一片冰冷,咬牙道:「謝歡!」

  這一晚,周圍的燈光亮了又開,開了又關,警察局的電話幾乎被打爆。

  林氏集團的總部大樓徹底坍塌,根據受損程度和事後的勘察來看,起碼有十顆定嚮導/彈從不同位置擊入,才能造成這樣惡劣的後果。

  不只是林氏集團的總部大樓,當天晚上《南島日報》同樣遭遇了百年難遇的火災,報社歷年來積累的材料和文案資料付之一炬,大門都被燒化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這樣嚴重的惡性/事件,無疑引起了北區政府的高度關注,有人捕捉到了謝家的五架at5轟炸機在林氏集團總部大樓附近出現的畫面,但事後謝家回應是因為那附近有軍事演習,轟炸機屬於正常路過,至於《南島報社》的火災,更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轟炸案發生的第二天,恐怖組織fkl公開發表聲明,宣稱會對此事負責。

  林家人聽說這消息,氣得肺都炸了,明眼人都知道這就是謝歡乾的,所謂的恐怖組織,純粹是個替罪羊。

  被炸掉的是林氏集團的總部,造價就將近百億,更不要說裡邊的各種陳設、機械,乃至於財務報表,各類文書了。

  警報響的及時,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只是這一棟大廈被炸毀所造成的直接間接損失,就高達幾百億之多。

  林家習慣的是上層社會的交流方式,含蓄而不外露,即便彼此仇視,恨不能找把刀把對方剁成餃子餡兒,人前也要保持風度,喊打喊殺這種事情,更是大煞風景。

  謝歡坐上了家督之位,也就意味著此前他們對於謝臨的投資全部宣告失敗,也意味著接下來的時間裡,謝歡很可能就之前林家與她作對的事情展開報復,反正早晚都會是敵人,想辦法從敵人那裡撈一點好處,這有什麼錯呢?

  謝歡如果答應的話,那當然很好,不答應的話,也可以商量著來,這又不是1+1=2那樣的數學題目,非要有個固定化的結果才行。

  林家人這麼想,也就有了《南島日報》上的那份報導,只是他們沒想到,謝歡個苟日的這麼硬核,更想不到她居然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林家的總部大廈給炸了。

  「謝先生,這件事的確是我們有錯在先,但謝小姐這麼做,未免太過火了吧?」

  謝臨的外祖父林正博,也就是林家現在的當家人知道這件事之後,當場就暈過去了,醒來之後,他第一時間給謝樺打電話,承認了自己家的錯誤之後,又含恨道:「謝先生,上流社會有上流社會的遊戲規則,令媛這麼做,是在破壞規則!」

  謝樺懷裡抱著一隻長毛貓,懶洋洋的摸著它的毛髮,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去找她談。」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林正博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忽然爆發出一聲怒罵,下一瞬就猛地吐出一口血來,人也隨之仰面栽倒。

  林家人見狀慌了,趕忙去叫醫生,另一頭,又打電話去向謝臨和他母親抱怨此事。

  謝臨在家督之爭中落敗,已經足夠心灰意冷,再得知這事,卻是一股火氣直衝腦門,電話直接打到了燕琅的辦公室,卻聽秘書說謝小姐不在。

  謝臨心裡認定了這是託詞,撂下電話,氣沖沖的過去了,哪知到了地方,卻發現謝歡這時候真的不在這兒。

  「她去哪兒了?總不會是不敢見我,直接躲開了吧?」他冷冷的問秘書。

  秘書臉色為難,說:「謝小姐今早就出去了,一直沒到這兒來。」

  「那我不管,」謝臨說:「今天這事,她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就不走了!即便是鬧到父親那兒去,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燕琅身為謝家家督,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裡,秘書可不行,謝臨畢竟是謝家的少爺,再怎麼落魄,也不是他能夠輕看的。

  謝臨在那兒坐了兩個小時,秘書就挨不住了,悄悄給燕琅打電話,把事情給說了:「您看,這該怎麼辦啊?」

  燕琅點上一根煙,慢慢的抽了口,說:「要見我?好啊,我叫司機去接他過來,人馬上就到。」

  秘書說了聲「是」,然後畢恭畢敬的掛斷了電話,回去把這消息一說,謝臨不禁有些遲疑:「沒騙我?」

  秘書趕忙說:「沒有沒有,我哪敢假傳謝小姐的命令?」

  司機很快就到了,謝臨倒也不怕謝歡偷偷把自己給搞死,坐上車去,看著他發動汽車,載著自己駛向郊區。

  路越走越偏,謝臨心裡逐漸泛起嘀咕來:「你到底打算帶我去哪兒?」

  司機頭也沒回:「等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

  燕琅現在正坐在郊外一間廢棄工廠里,這地方僻靜,場地也大,基礎設置比較完善,幾年前被她買下來,稍加改造,弄成了一家私人監獄,審訊用刑關禁閉統統都挪到這兒來,人前她是風光霽月謝小姐,到了這兒卻是冷酷無情女魔頭。

  照系統的話來說,秀兒是不用塗大紅唇也能直接黑化的女人。

  不遠處吊著一個中年男人,身上的襯衫血跡斑斑,面孔也鼻青臉腫,顯然是被人招待過了。

  燕琅坐在椅子上,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秦立成,我的時間很寶貴,不想在你這裡做無謂的損耗,你只需要告訴我,倒賣/軍火這件事情上有誰參與其中,以及背後的人是誰,這就夠了。」

  秦立成痛苦的咳嗽了幾聲,卻仍然默不作聲。

  謝家執掌著從赤道到北緯六十度的軍火交易,也從中獲取了異常龐大的財富和政治資本,這樣一本萬利的生意,多的是人眼紅,利益驅使之下,甚至出現了監守自盜,與外人合謀倒賣/軍火的大案。

  謝樺很願意放權給繼承人,也過渡出部分權柄給燕琅,結果她剛接手半個月,就爆出了這種事情,要麼是有人覺得她年輕,想出手試探一二,要麼就是有人看不慣她上位,想給她來一個下馬威。

  無論哪一種,都是燕琅所不能容忍的。

  燕琅彈了彈菸灰,慢條斯理的說:「秦立成,謝家對你可不薄,你卻勾結外人,做出這種事來,我這個家督知道了,也覺得寒心啊。」

  秦立成臉色灰敗,冷汗涔涔,牙齒緊咬幾瞬,忽的冷笑道:「我忘恩負義?謝家對我有什麼恩?不過是拿我當一條狗罷了!這些年你們壟斷了北區80%的軍火交易,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蠅營狗苟,你就那麼堂堂正正?!」

  燕琅聽得笑了,走過去打量他幾眼,然後把手裡將要燃盡的菸頭按在了他臉上。

  她淡淡道:「如果你單純是為了伸張正義,所以向北區政府檢舉這件事,又或者是想做起義者為民除害,那我敬你是條漢子,可你不是,你是為了錢,你為了錢在主顧家裡偷盜。你自己願意當狗,就不能嫌拴著鏈子難受,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燃燒著的菸頭燙在人臉上,發出一種叫人骨頭髮癢的「孜孜」聲,秦立成慘叫出聲,一股燒焦的味道在房間裡瀰漫開來。

  燕琅臉色不變,信手將菸頭丟掉,最後道:「真的沒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這件案子裡牽扯的事兒太多,水也太深,秦立成知道自己鐵定是完蛋了,說不說都要死,何必再把其餘人招供出來,平白給家人樹敵?

  他咬緊牙根,一聲不吭。

  「很好,你很有骨氣,我最敬佩的就是這種人。」燕琅讚賞的點點頭,然後她冷下臉,吩咐屬下說:「把他的家人都接過來,叫他們團聚三分鐘,然後一起上路。」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秦立成先是一怔,旋即驚恐失態道:「不,不行!謝小姐,你不能這麼做!他們都是無辜的,什麼都不知道!」

  燕琅嗤笑:「許你忘恩負義,不許我趕盡殺絕?秦立成,你可真有意思。」

  這話說完,她也不聽秦立成怎麼求饒慘叫,轉頭就出了門,謝臨站在外邊,不知道聽了多久,見她出來,跟見了鬼似的後退一步。

  燕琅隨手整了整袖口,然後問他說:「謝臨,你姓什麼?」

  謝臨一怔,然後說:「當然是姓謝。」

  「知道自己姓謝,那就回去,老老實實做你的三少爺,」使女送了濕手帕過來,燕琅隨意的擦了擦手,然後說:「都是一家人,你不作妖,我保證你沒事,最後再提醒你一句,看好你媽,別叫她幹什麼糊塗事。」

  謝臨一到這兒,就聽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槍彈的痕跡、地磚里乾涸的血跡還有不小心發現的碎骨,都清楚的展示著這是個什麼地方。

  他習慣在幕後運籌帷幄,卻還是第一次直面這樣的血腥,腿軟了,雄心壯志也沒了,剛下車的時候還想著要怎麼興師問罪,這會兒卻把那些念頭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今晚上有家宴,不過我是沒時間回去了,勞你給家裡的兄弟姐妹帶句話,請他們都老實一點,別給我惹事,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虧待他們,不然,」燕琅臉色一冷,拉開窗戶,一指外邊吊死風乾的幾具屍體,說:「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那幾具屍體風乾了,眼球凹陷進去,臉上也掛不住肉了。

  謝臨往外看了一眼,臉上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哆嗦著幾下,硬是沒說出話來。

  燕琅抬手去鉗住了他兩頰,厲聲問道:「聽見了嗎?!」

  謝臨一個激靈,趕忙道:「聽見了!」

  燕琅把手鬆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謝臨頓了頓,回過神後,主動掏出打火機,幫她把煙點上了。

  橘色的火苗冒了出來,叫人心生溫暖,他的手卻仍舊在顫抖,像是身處冰庫似的。

  燕琅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股煙霧來,笑微微的瞧了謝臨一眼,她誇獎了一聲:「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快要結束啦,頂多再有一個一兩章?應該是

  下個世界應該還是架空時代,無政府混亂狀態,要寫一個以惡為食的女魔頭,專門黑吃黑,小清新勿入,在此預警了啊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