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一章:好事之徒

  武道大昌一千年,普通人的生活卻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改變,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除了武者越來越強,世家越來越多之外,生活的事兒倒沒什麼改變,所以很多人幾乎都無法感知到世界的進步。

  一直以來,憑藉著靈界通道在朝昌來去自如的秀兒從未想過,雲祖以固化靈界創造的半靈界,竟會被大宗師設下的陣法阻斷。

  上古時最強的聖王境設計出的陣法,竟被當時的一位大宗師設計破去,這是否意味著,當世宗派已經早就把雲氏甩在身後。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即便雲氏玩了命的追趕,又有什麼意義呢。

  「讓我來!」

  紅著眼的雲泉捏起靈印想要召喚靈界通道之門,可即便是二次質變的靈力,同樣石沉大海鳥無音訊。

  不敢置信的雲泉再結靈印,項庵歌卻一點兒阻攔的意思都沒有,因為他知道,不管雲泉試多少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而他之所以不出手,便是因為雲泉使用了激發精血,燃燒神魂的法門,項氏家主可不願與一個將死之人做什麼糾纏,反正被困寒月靈隱陣中的兩人,已成瓮中之鱉。

  相較於項家主的老神在在,另一頭的段龍城卻是心氣難平,換做其他人,神魂被修羅神心噴出的血煞一摧,便會立刻枯萎凋零。

  也就是他以真靈融合黃龍殘魂的紅眼邪龍,才能以魂體硬抗血煞,但神魂本是一體,即便是紅眼邪龍也難以做到免疫血煞。

  被一個如螻蟻般的武者傷了神魂,這對龍州的封號強者來說,是一件極其恥辱的事。

  不發一言,段龍城錦衣一張,猶如神鷹般自蒼空落下,罡風化作數丈羽刃,看起來就像是長了對翅膀。

  而邪龍則是長嘯一聲,翻卷而下,洞穿漫天血雲勁氣,直撲雲泉。

  ……

  夜半的湛藍色光幕罩住了項府的宅邸,也讓上城區的中心亮若白晝。

  百姓們紛紛跑到上街上,看著警備所的戰士聚集城中,並圍著項府外圍拉起了一道由武者組成的警戒線,禁止所有的百姓接近。

  可人與動物最大的不同,便是人類的好奇心永遠沒有極限,哪怕是警備所的武者鄭重其事拉起的警戒線,也沒有擋住朝昌那群好事之徒的圍觀。

  畢竟朝昌的豪族,可不僅僅項氏一家啊,龍州七大豪族都在朝昌設有行館,還有御獸宗的弟子,朝昌本地豪族的弟子。

  這些人都跟嗅到腥氣的貓似得,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只一會兒便擠到了警戒線跟前,並推搡著警備所的人牆,不斷往項府張望。

  而面對百姓凶神惡煞的警備所戰士,對待這群好事之徒可沒有呵斥的勇氣,只能好生相勸,卻還是不斷地被擠得後退。

  如果說一個好事之徒的膽氣是一的話,那麼兩個好事之徒湊在一起,膽氣就有十!

  眼下這兒可是匯聚了上城區大半的好事之徒,想要攔住他們,非得是四方營的項家軍出馬不可,起碼這些警備所的武者,他們是沒有一點兒放在眼裡的。

  別說這些人不過是項氏的外圍旁系,便是真正的宗家弟子在這兒,他們也不帶慌得,因為他們可是站在正義這一邊啊。

  「還不速速退開,朝昌各族守望相助,項樓蘭與少爺們更是以兄弟相稱,如今項府激活了法陣,定然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我們作為項氏少族長的兄弟,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趕緊讓開,若是耽誤了少爺們營救,你可吃罪不起!」

  南三道警備所的上官看著眼前這個最多凡境巔峰修為的農家少爺煞有其事的模樣,只能搖頭苦笑。

  可誰讓這是農老爺最疼愛的幼子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年輕人說得這樣離譜,項邵元也只能笑著哄道:「項府中高手雲集,激活法陣無非是要斷了賊人去路,眾位公子的拳拳美意項某心領了。」

  「況且。」項邵元滿臉苦笑的指著一旁某位坐在輪椅上的清秀公子道:「這位公子腿腳不方便,再往近處靠,若是被溢出的靈力餘波傷到可就不美了,不如各位公子就停在此處吧!」

  「老傢伙說什麼胡話!?」農公子一聽項邵元的搪塞,不滿道:「少爺們都是習武之人,腿腳利索得很,哪有...還真有個腿腳不利索的!」

  看到木質輪椅上的清秀男子,農公子氣急敗壞:「一個瘸子跑來湊什麼熱鬧,不知道這是營救項府的大事兒麼,趕緊走開走開!」

  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面無表情,就像是沒有聽到農公子的話,一雙眼直勾勾的望著遠處的湛藍色華幕,好像能看到裡頭的情況似得。

  而被無視的農公子大怒,忿聲道:「喂,你是個聾子嘛!」

  大聲的呵斥讓眾人的目光集中過來,而那瘸子也扭過頭來,眉頭緊皺,眼神仿佛在敷衍某個討厭的客人。

  「嘿!」自小大到從未見過這樣眼神的農公子提了提袖子,歪著脖子問道:「很囂張啊瘸子!看你的模樣很面生,是哪家的公子啊,知道本少爺是誰麼?」

  通常一個人的談吐就能暴露其人的認知水平與個人水準,哪怕唐羅沒有一雙能夠看透靈力的眼睛,也能確定眼前這位定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

  將出身看得無比重要,往往是沒什麼本事的人,因為他們除了投個好胎外,一無是處。

  換做以前,這種人唐羅連看一眼都欠奉,一言不發的將目光移開,繼續研究著遠處的湛藍色陣幕。

  而兩次被無視,讓農公子怒不可遏,捲起袖子便要動手,卻被身旁一人拉住。

  「和一個殘廢較什麼勁!」好友拉著農公子的隔壁低聲道:「你憋氣怎麼樣?我知道一條隱蔽水路,能悄悄潛入項府中,你敢不敢與我一起進去?」

  說服年輕人最好的辦法便是激將和對抗,因為年少輕狂的稚子誰也不服,覺得世界就踩在自己腳下,想要做的事兒,便一定要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