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眼下朝昌城出了這樣大的熱鬧,他們必須要弄清楚因由,而究其根源,因為這是最好不過的談資。
想著能在一群朝昌少爺面前侃侃而談的威風,可要比欺負一個瘸子,更能讓農家長臉。
所以農公子難得大發善心的沒有為難那個呆傻的瘸子,和好友嘀咕了幾句後,便從人群中離開了。
而農公子離開不久後,那坐著輪椅的清秀公子也離開了。
木質輪椅上的清秀男子便是唐羅,從那日秀兒姐不告而別,他就知道對方定然是要去完成某個很困難的任務,不然也不會如交代後事一般,就連仙雲飍魄都來不及收回。
眼下只能祈禱了,希望項氏的耐心多些兒,然後援兵來得快些兒。
……
西賀最強的聖地天宗是哪個?
若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估計會得到很多不同的答案。
如果他在龍州問,那麼答案大抵是武聖山;
到了天南必定是王氏,在元洲肯定是徐家。
如果去到北邙,那麼他們的回答,無外乎是太玄道盟,或是玄機宗。
而在中州,只會是無相禪寺、安家、御獸宗三者其一。
到了無盡海上,這個答案更是五花八門。
但要是將這個問題稍微改一改,問:西賀勢力最大,最富有的宗派是哪個,這回答只有一個標準答案,那便是御獸宗。
作為上古傳承至今的大牌,御獸宗走得是一條與其他聖地截然不同的路,御獸宗的弟子,與其說在研究武道。
不如說他們在研究如何養殖培育靈獸來得貼切,這個聖地對個人實力的追求,遠遠沒有對新型靈獸培植方式來得熱衷。
如果是所有宗派派出弟子單打獨鬥的話,那麼御獸宗的弟子大概能將老祖宗掙下的臉面一次性丟完。
但要說拉開陣勢底牌盡出,來一場生死對決的話,就連各宗派真傳道子亦不敢說能穩勝。
因為御獸宗弟子的實力,大多是在他們培植的靈獸上,而不是他們自己身上。
而一些形態詭異的凶獸,更是挑戰認知極限的存在,豢養的鬼物、培植的靈獸、煉製的妖魄、牧養的獸群。
在御獸宗永遠不要以貌取人,可能隨便一個腳上都是黃泥的老農,便是豢養了數頭鬼王的陰使。
膀大腰圓的伙夫,在後山放牧著數十頭荒獸;風度翩翩的公子,體內有數十頭咆哮的猛鬼;貌不驚人的老頭,可能是個名震天下的兇徒。
就比如曹家那位,平日裡喜歡穿著大花襖蹲在山頭上嗑花生,任誰看都是個人畜無害的和善老人,但就是這樣一位,曾經以鬼潮獸海,踏平了一座小型宗門,留下了御主的傳說。
也讓各大宗派見識了,一位發怒的老牌御主,究竟能動用出多大的能量。
跟一般武者的強化方向不同,對於神器、秘術、功法之類的東西,御獸宗的弟子並不追求,他們一生在做的事兒,便是包山頭攢家底。
因為不論是繁育還是實驗,都是驚人的開支,所以正經的御獸宗弟子總是處在缺錢破產的邊緣。
哪怕他們的門市日進斗金,作為門市負責人的弟子,依舊可以窮得叮噹響。
正因為缺錢,所以御獸宗基本全是商人,而御獸宗的生意,更是遍布西賀的各個角落。
從靈獸的買賣,大型法器、戰車的定製,到大宗交易擔保,寄件行鏢,御獸宗的生意涵蓋了方方面面。
甚至有些御獸宗弟子還承接外包項目,給各個豪族打短工當御獸使,或是訓練豪族捕獲的野生靈獸(荒獸),更有替神獸血脈的荒獸傳宗接代的神技。
當然,最尋常不過的,就是送信,這是御獸宗低級弟子重要的經濟來源。
扛著御獸宗的旌旗,跨著飛天靈獸,按照規定好的線路進行來回來回,這就是這種工作的全部。
而從朝昌御獸宗前往北邙岷城,橫跨整個龍州,所以這場行程會被分成三段。
第一段是從龍州南境到北境,然後是北境跨境入北邙,在邊境之城將信交給北邙御獸宗的驛所,完成最後一趟交接。
這樣做的好處是,一個區域中的御獸宗弟子只需要熟悉自己這個區域的線路,隨著時間的增加和靈獸配合的日漸默契,會越來越迅捷。
所以哪怕是北邙和朝昌相隔數萬里,這封急信也沒有耽擱多久,便送到了岷城的姬府。
作為北邙僅有的幾座大城之一,岷城毗鄰茫茫岷山,沿山而建,是座擁有兩千多年歷史的古城。
而姬氏亦是北邙鼎鼎大名的世家,所以御獸宗沒費多少功夫,便受到了那封來自朝昌的急信。
看著其中一封信件上書鬼王山大統領親啟的字樣,姬清知道,這一定是來自某位盟友。
不然根本不可能知道鬼王山是被姬家暗中控制的,可令姬清撓頭的是,姬氏在朝昌並無什麼盟友。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將這兩封信交由姬氏「家主」定奪,而對方則是毫不客氣的將那封鬼王山大統領親啟字樣的手信拆開,看了幾眼便如同見了鬼一般。
「唐天驕怎麼會認識岷山那位大宗師的?」
將心中的震驚強行壓下,姬氏「家主」一刻不敢耽誤,直奔鬼王嶺,連同另一封急信交了過去。
而大統領一看信上的要求,便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滿臉的絡腮鬍呼啦呼啦的作響,拼命拒絕。
「不干不干,老子才不去那個鬼地方!」大統領伸出三根手指,驚叫著訴苦道:「已經三支小隊不見了!這段日子,鬼王嶺每次示好,都會弄丟一支小隊。最開始是普通的蛻凡小隊,後來是資深小隊,在後面老子拍了個凶境強者當隊長,可只要一靠近那位的地盤,便會徹底失去音訊。」
「我不清楚那位宗師來北邙要幹嘛,但我知道,對方絕不是什麼能夠溝通的善類,到現在為止,搭進去三個小隊了,連那位的面都沒見著,你還讓我去送信,我看你是想讓我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