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到了凶境以後,便會形成自己獨有的武道風格,根據鑄魂法和功法的不同,每個人的武道風格都不相同。
即便是師父用同一套傳承教出來的徒弟,最終的戰鬥風格也可能會大相逕庭。
自古邪王宮的本脈功法,便是以還真法鑄魂,但段龍城偏偏另闢蹊徑,以擬靈法強融一道黃龍殘魂,鑄成這道眼紅邪龍之魂。
擬靈法鑄就的神魂,最大的特點便是能夠協同魂主作戰,因為擬靈法擬出的靈物,大多都經過點靈的步驟。
所謂點靈,說的直白些,就是給神魂一些下意識就能完成的指令。
比如說自動鎖定,自動攻擊,攻擊的方式之類簡單的命令,而隨著命令不斷增加,點靈的模型也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甚至一些頂級強者的擬靈,不光擬出了神魂戰鬥的模板,更將神魂賦予了獨特的個性。
就好像段龍城的紅眼邪龍,它是由黃龍殘魂所化,所以異常凶厲,瞳中紅芒越盛,邪龍力量越強。
此時的項府被湛藍色天幕籠罩,亮得有如白晝,但邪龍的雙頭卻亮得更加妖異,就像是兩盞大紅的燈籠,無比醒目。
這也預示著邪龍的力量正處於頂峰,周身的銀鱗有如實質,任憑五彩的雲氣匹練如何攻擊,亦是難傷分毫。
光是這道龍魂便將雲泉壓制的死死的,若不是帶著仙雲飍魄,雲泉早就被紅眼邪龍拆散了。
而看著龍魂久攻不下的段龍城決定親自出手,終結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
雙手締結魔印,靈力翻湧而出,化作夜叉修羅拱衛巡弋,瞅准雲泉靈技被龍爪撕裂的間隙,將手中的大乘魔印推出。
幽黑的光速撕碎蒼空,灌入雲泉的胸腹,將男人如同雀鳥般擊落。
嗅到血腥的邪龍翻卷下落,如長蛇般修長的龍身將雲泉僅僅纏住,垂涎的口牙來回斯磨,就像要把雲泉一口吞了。
另一旁的秀兒雖然險象環生,卻一直有將注意力投在雲泉身上,一看族叔落入敵手,卻還不用出絕殺,心中奇怪。
這一隻仙雲飍魄是用來封印修羅神心的,在交出去的時候,秀兒自然連同修羅神心一併交出去了,並帶著雲泉去了趟荒野的茅屋,讓他以為勾陳已經在修羅神心的反噬下死去,還用神心突然攻擊的實例解釋了仙雲飍魄遺失的經過。
作為一個自幼經受風媒訓練的人,秀兒臨時編造的藉口卻也顯得很周密,就連雲泉也沒有看穿。
而得到修羅神心的雲泉顯然將修羅神心當做了最大的收穫,更是想到了收攝的辦法,並將這當成了壓箱底的手段。
畢竟這般精純的血煞,對於各種靈力都有極強的克製作用,對於風媒這種本身戰鬥力短缺的職業來說,更是不可多得的殺招。
可這樣的殺招,雲泉卻連重傷都沒有用出,這讓秀兒感到分外不解。
看到雲泉被大乘魔印擊中,又被邪龍縛住,段龍城也就放下心來召回紅眼邪龍,邪龍纏著生死不知的雲泉往回走,卻在靠近兩人時異變陡生。
被纏縛的雲泉突然化作一道雲煙溜走,看方向正是秀兒姐的位置。
項庵歌與段龍城心中同時一凜,雖然對他倆來說,手持神器的雲泉也並沒什麼了不起的。
但對於項樓蘭和段龍樹來說可不一樣,本身就領先一個大境界的武者還拿著神器。
對上靈意合一的武者,便跟虎入羊群一般可怖,難怪會被大乘魔印如此輕易的擊中,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
「找死!」
覺得自己被設計的少宮主動了殺心,紅眼邪龍感受魂主心中的怒意,銀鱗一震便朝飄飛的雲流撲去,速度異常驚人。
而項庵歌也適時地朝兩個年輕人發出示警:「段公子、樓蘭速退!」
在旁掠陣的段龍樹其實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天上的戰鬥,此時一看雲泉化作流雲捲來,立刻朝著項樓蘭提醒道:「別管那個女人了,快走!」
說話的同時,段龍樹雙手一瞬締結數個法印,三印相乘之下,一道黑紅色的光柱朝流雲轟去,威能已然超過黃級靈技的範疇。
而項庵歌和段龍樹的提醒,也讓項樓蘭明白危險將至,不再戀戰,飛速離開。
前有黑紅魔印,後有赤瞳邪龍,包裹雲泉的雲流腹背受敵。
本以為雲流定會分出一股抵擋靈技,卻不想雲泉不閃不避,任憑魔印轟擊,速度不減落到秀兒身邊,並對著撲擊的邪龍,張開了一隻不知從哪摸出來的玉盒!
玉盒開口,裡頭是顆噗噗跳動的魔心,感受邪龍的惡意,修羅魔心連忙將積蓄了數月的血煞噴出禦敵。
精純的血煞凝聚成赤色的魔柱,轟在了龍首之上,靈力被至污至穢的血煞沾染,化作酸氣騰空。
吃痛的邪龍在半空中劇烈的翻騰,而生死相連的神魂受傷,也讓段龍城受到了影響。
乘著邪龍暴走的當口,雲泉將手套摘下,玉盒緊閉,一股腦地遞到雲秀手中,傳音道:「開靈界通道,我來斷後!」
說完這話的雲泉當即激發周身精血,燃燒體內神魂,袖袍一甩,血色的雲氣猶如利箭射出,將圍攏過來的項府甲兵統統射殺。
「快走!你是想讓叔父的血白流嗎!將邪王宮和項氏聯盟設計唐氏消息帶回龍淵稟報大公子,還磨蹭什麼!」
秀兒接過仙雲飍魄與玉盒,緊咬下唇,含淚捏動靈印,卻發現覆蓋整個朝昌地底的固化小靈界,竟然毫無反應。
任憑她朝地下注入多少靈力,都跟泥牛入海一般,毫無動靜。
「吃了幽靈刺客那麼多虧,項氏怎麼會沒有防備呢。少霖宗師可不光加固了項府的靈陣,更是做了個小小的調整。」
天穹上的項庵歌淡淡道:「現在的寒月靈隱陣,不僅可以御外,更是能夠阻斷一切向外傳輸的靈力波頻,侄女兒不用妄想打開靈界之門了。」
秀兒朝著雲泉輕輕搖了搖頭,將手放下,眼中滿是頹然的死意,如果剛剛是九死一生的話,那麼現在,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