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的話雖不是石破天驚之語，但是在這個教室還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一直以來，除了最開始他的那番豪情壯志的發言令人刮目相看，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這個中二的生活委員多多少少有點泯然眾人矣。
特別是當袁林和顧勇勝的創業成為校園內津津樂道的話題之後，計11班的學生不免拿他們進行一番比較。
雖然沒有人當面因此嘲諷張凡，但是也難免會升起輕視之意。
不少人都認定他當初的造手機只是說說而已，不然怎麼只聞雷聲，不見雨點。
不對。
張凡連響雷都沒有打，開學到現在，除開他有兩個很漂亮的玩伴，意外上過一次央視新聞，他本人可以說是默默無聞。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種沉默寡言，他的同學才不忍心當面揭穿他的牛皮。
想來是他了解到了製造手機的困難，無聲的選擇了放棄，大家都是同學一場，也不能讓人家下不來台。
在講台上的張凡一臉認真，怎麼也不能讓人相信他是在開玩笑，於是就有人笑著問道：「張凡，你說的是真的？」
張凡看著劉妍，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當然是當真的，公司辦公室已經開始在裝修了，市場調研自然也不能落後，這東西就是一個方向。」
他的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人表示贊同。
「是這個道理，手機製造出來肯定要有人買，更是要從一開始就重視顧客的需求。」
「周洋說的就是我想的，所以才想請同學們幫忙調查一下當代大學生喜歡什麼樣的手機。」張凡笑了笑。
這時夏沫沫站了起來對著張凡說道：「既然你都是資本家了，可不能想著把我們當初免費勞動力，還是先說說報酬吧！」
她這一開口，立馬贏得一片喝彩聲。
「對頭。」
「我們可不白干。」
張凡聽著下面的起鬨聲，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道：「150元一天，時間是周末，地點在我們學校。」
這個待遇即使在身處象牙塔的學生們看來也是很不錯了，於是立馬就有人問更詳細的問題。
「具體的時間有沒有要求？一天可有24個小時。」
對於這個問題，張凡也終於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認認真真地解答她的疑問。
「早上九點集合，中午休息兩個小時，下午六點下班結工資。」
聽到是日結，心動的人更多了，這可比那個拍視頻更靠譜，於是剛剛問問題的這個女生便舉高手說道：「張凡，那算我一個。」
劉妍和夏沫沫這時也舉起了手來。
「張凡，讓我賺一點買妝化品的錢。」劉妍笑著說道。
夏沫沫跟著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有了她們三個女生做榜樣，想掙錢的男生也陸陸續續有人報名。
程誠站在教室走廊上聽著教室裡面傳出來的聲音，笑著搖了一下頭。
「看來真是一隻肥綿羊，可不能一次就把他薅禿了。」
本著細水長流的打算，他不得不提前走進計11班的教室，笑著問道：「你們在討論什麼？我隔著大老遠都聽到一陣嗡嗡聲。」
程誠臉上的笑容讓氣氛更加輕鬆，他的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就有人搶著回答道：「張凡的公司招人做調研，一百五一天，我們這在報名。」
「有多少人報名？」程誠看向張凡問道。
「十七八個。」張凡回答道，比他想像得要多，也許是現場氛圍很好的緣故。
聽到這個數字，程誠又問道：「你需要這麼多嗎？」
「多多益善。」張凡點了一下頭，七八個和十七八個對於他來說沒有區別。
見張凡這樣說，程誠也就放棄了窮困丫鬟對富家千金操心的打算，說起了另一件事。
「你把你公司的資料抽個空交給我，學校對創業的學生有特別的照顧，免得你到時候因為曠課過多被辭退。」
「不會多請假，我是讀書為主，創業為輔。」張凡笑著保證道。
他這話是實話實說，他來青木大學主要是為了學習知識和談戀愛，開辦公司只是順帶。
作為一個有系統的人，他將來肯定是不會餓死的。
人一旦不缺物質需求，自然會更在意精神上的滿足，張凡也是如此。
真要他天天去忙公司的事情，而失去了陪江瀾清和白雪的時間，他還真不願意。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今後在這方面會嚴格要求。」程誠也笑了起來。
看著講台上的二人轉，舒悅心裡十分不爽，對自己的學生百般討好的輔導員程誠，讓她一下子就把他看輕了。
「又是一個勢利眼，真當張凡能製造出好手機呢？莫怕是最後搞出一個山寨機來讓大家看笑話。」
劉宇看著對張凡和顏悅色的程誠內心也不是滋味，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覺得自己這個班長並不受輔導員看重，至少他昨天把一件原本是應該讓他辦的事情交給了張凡去做。
聯繫到張凡富二代的身份，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悲切之情。
「學校也是一個社會啊！」
也許張凡會讀心術，知曉了下方一部分同學的心裡話，面對誠哥的打趣並沒有用開玩笑的方式回應，而是再次輕微點了一下頭。
「嗯，知道了。」
在張凡回到座位上之後，程誠雙手承載講桌上環視了一圈教室，緩緩開口說道：「大家在大學時期應該培養自己獨立自主的習慣，我從大一開始就沒有再向家裡要一分生活費，主要是靠做兼職掙錢。」
「當初我寢室另一個人也在做兼職，大學四年下來我本以為他跟我一樣是家裡窮，結果畢業那天看著他的賓利跑車，我才知道人家不是為了錢，只是為了鍛鍊自己。」
「在國外的名校，學生做兼職養活自己是常態，而我們國內目前這方面的氛圍並不是很好，認為只有窮人才回去打工，而打工就會被人瞧不起。」
「但是這裡是青木園，你們是青木大學的學生，千萬不要有這種思想，因為一旦有就意味著你落伍了。」
「所以我聽到有將近二十個人報名還是很開心的，它證明了你們無疑是天之驕子，不會落入俗套之中。」
「當然沒有報名的人也不要因為我這一番話而產生任何心理負擔，真就一窩蜂去發傳單，我還要還要懷疑有人是不是不想學習。」
「除了幫助你們的同學張凡做調研，昨天說的那件事有興趣的也可以參加，雖然掙不到什麼錢，但是能把自己的學習經驗分享給別人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
程誠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直到口乾舌燥才停止了講述他當初輝煌的打工經歷。
其他學生聽得津津有味，就只有張凡懷疑這廝在瞎幾把吹牛，目的只是為了讓他的學生不要瞧不起打工人。
瞧見張凡不聽自己擺龍門陣而又看著窗外走神，程誠在宣布下課之後又把他喊到了辦公室。
「早點把你公司的詳細資料交給我，我幫你交給學校。」程誠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要記住你是青木大學的學生，這是一個很好得起點，而青木大學也不只是一所大學。」
張凡聽著程誠意義深長的話，立馬點頭答應下來。
「好的。」
又對著程誠認真地感謝道：「謝謝誠哥。」
「不用謝我，我只想讓你這隻羊長得肥一點，今後好心安理得的薅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