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親吻續命
景揚大學元旦晚會在各大高校內享譽盛名，很有看頭。
校領導以及文藝部相當重視。
離元旦晚會的時間越來越近，每個節目都在抓緊排練中。
這天下午，雲瑤跟著莊沐一起到了排練室。
雲瑤高一的時候鋼琴就過了十級，媽媽曾欣榮是國內著名的鋼琴演奏者。
在她的薰陶下，雲瑤在這件事上從小就表現出了異於常人的天賦。
14歲就參加全國青少年鋼琴比賽，獲得了冠軍。
但自那以後，她就沒參加過比賽。
只是偶爾跟著曾欣榮所在的交響樂團演出過幾回。
對於自己在晚會上要演奏的曲目，雲瑤已經非常熟悉。
且獨奏不需要跟別人配合，所以排練也就走個形式而已，多數時間都是來陪莊沐。
莊沐的節目是個三人唱跳表演，又辣又炸。
其中包括大三學姐，文藝部部長肖雨，大一新生，還是個小網紅——李夢雅。
三人此時正在舞蹈室排練，雲瑤托著腮在一旁觀望。
不一會，一個文藝部幹事急匆匆地走進來，「肖學姐、莊學姐大事不妙，計算機系的那個表演黃了。」
三人停下動作，肖雨擦了擦額上的汗，皺眉問：「怎麼了？
不說了街舞表演麼？」
莊沐同款疑惑：「對啊。」
那個幹事也是一臉急色：「本來是三個人的街舞表演，但領舞那人前幾天在外跟人battle時拐了腳，醫生看了說挺嚴重，至少得修養一個月。」
莊沐：「不是還有兩個人呢？」
幹事：「那兩人根本沒跳過街舞，都是被抓來充數的，主角不來，他們自然就撤了。」
肖雨沉聲：「那你跟計算機系那邊再對接一下，必須出一個節目。」
幹事是個大一男生，性格一看就不怎麼強勢，此時有些為難地說：「我跟那邊的輔導員溝通過，她也沒辦法，沒人報名，總不能強求。」
莊沐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一人，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肖雨挑眉：「誰呀。」
「大四的一個學長，我得先問問。」
莊沐走到換衣間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才響兩聲那邊就接通，對面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莊沐？」
「是我。」
莊沐小聲問：「在忙嗎？
我可不可以打擾你兩分鐘。」
「沒問題，你說。」
莊沐將元旦晚會的事以及目前遇到的情況都詳細給他說了一遍。
於飛：「你的意思是讓我表演一個節目？」
莊沐：「對，你唱歌那麼好聽，可以來個獨唱表演。」
那邊靜默了一秒，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是真的好聽啊！」
莊沐發自內心地說。
「你要是能說動韓錫的話，這晚會都能提高一個檔次。」
聽了這話，莊沐下意識往雲瑤那邊看看一眼，「要不你幫我去說說，你們兩一起表演最好。」
於飛似是在想這件事的可行性，過了幾秒才沉吟道：「也行，我去問問，不過多半不會成功。」
「沒關係。」
莊沐說：「那就拜託了！」
晚上十點，「私奔吧」人聲鼎沸。
大廳放著舒緩的音樂，舞池裡的年輕男女並不像平時一樣在裡面盡情搖晃。
此時都舉起手，朝舞台上揮著節拍。
舞台上站著一個年輕男子，正唱著一首慢歌。
男子身形修長，穿著黑色風衣，帶著一個鴨舌帽，帽檐拉的很低。
他雙手握著身前的立麥，低沉磁性的嗓音娓娓動聽。
酒吧瞬間變成演唱會現場，男男女女都沉浸在好聽的歌聲中。
一曲完畢，台上那人微微彎腰便轉身走下舞台。
全程都不曾有人看見他的臉。
「嘿，帥哥，摘掉帽子給我們看看嘛！」
正在他下台之際，舞池裡傳來一聲呼叫。
接著又有不少人附和：
「對啊，摘掉帽子！」
「摘掉帽子！」
然而那人置若罔聞，步伐不停消失在舞台上。
很快上來一個女DJ ，場子立馬重新熱起來。
只有幾個不甘心的女孩坐在角落裡討論：
「每次來這裡聽歌，從來沒見過那個帥哥的臉，酒吧老闆好像也特別照顧他。」
「你確定就是帥哥？
說不定只是聲音好聽，人長的奇醜無比。」
「身材也好啊。」
「氣質也好！」
「不會是那個明星出來體驗生活吧？」
「誒，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
酒吧休息室，韓錫喝完水準備回學校，剛起身，從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酒吧老闆張治。
「小韓，先坐，聊幾句。」
張治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氣質儒雅。
看向韓錫的眼神里充滿欣賞：「剛聽到下面的人喊沒？
就不想露露臉？」
韓錫笑笑沒說話。
「我這麼說也不全是為了自己酒吧著想，你這張臉加上這副嗓子，以後的路長著呢。
如果你肯露臉，我打包票，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曝光。」
韓錫捏了捏自己眉心，淡淡地道：「最近家裡有些事，另外，我想先完成學業。」
「行，看你自己。
這個月的工資我等下讓財務提前打你帳上。」
他家的情況，張治知道一點。
雖然這孩子不說，也猜得到他急需用錢。
「謝謝治哥。」
真心道了聲謝，韓錫走出酒吧。
等在門口的於飛見他出來連忙走上前問：「今天晚了幾分鐘啊，好冷。」
韓錫兩手插兜，見到他神色稍楞，「你怎麼來了？」
於飛笑笑：「以前又不是沒來過。」
剛來酒吧兼職那會，項博學說這裡魚龍混雜，怕晚上韓錫一個人回來不安全，那時硬拽著宿舍幾個人晚上一起來接他。
在韓錫非常嫌棄的拒絕幾次之後，幾人終於不再來。
韓錫輕笑了聲，「找我有事？」
於飛邊走邊說：「學校元晚會，我們系得出個節目，今天莊沐學妹找上我，讓我勸你參加。」
韓錫挑眉：「莊沐？」
於飛解釋：「就是雲瑤的室友，蔣厚的那個老鄉。」
微微頷首，韓錫表示懂了：「她找你，你非要拖上我？」
於飛一噎，抬手摸了摸鼻子，「你不是最近寫了首新歌，正好一起唱唱？」
韓錫沒說話，默默地往前走。
於飛：「去吧？
我們自己去錄伴奏，行不？」
於飛：「你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我這就回復學妹。」
女生宿舍，莊沐的手機響起了一聲提示音，她拿起來一看，瞬間開心地瞪大了眼睛。
「雲小瑤，你的藥答應表演節目了！」
坐床上的雲瑤聞言神色微斂，「那他明天要來排練嗎？」
莊沐：「每個節目都是自由排練，但是他們明天得來文藝部確定節目形式和時長。」
雲瑤嗯了聲，視線繼續回到手機上。
屏幕上顯示她剛剛在某乎上提問的內容：如何不經意間親到別人？
已經有好幾個人的回答。
——謝邀，你可以突然跑到他身後裝作嚇他一跳，在他轉頭的時候湊過去，有畫面感了吧？
——謝邀，讓你的朋友突然用力把你往那人身上一推。
——謝邀，你騙他說告訴他一個秘密，讓他自己湊過來，然後親上去。
雲瑤擰眉，這都…是什麼？
想了想，雲瑤又補充了一句：是不經意間親吻一個陌生人，還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意圖的那種。
沒一分鐘又有了一條回答，雲瑤趕緊點開來看。
——姐妹們快跑，原來是個小流氓的釣魚貼！
雲瑤：？
雲瑤：……
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這種行為在別人眼中可不就是流氓麼？
該死的系統，雲瑤長這麼大第一次有爆粗的衝動。
【宿主，宿主，與我無關呢！】
……
第二日下午，雲瑤上完專業課，發了條消息問莊沐所在位置。
很快她回了條消息過來：【你現在去鋼琴室，我馬上過來。
】
幹嘛要去鋼琴室？
雲瑤雖然疑惑，還是往樂器樓的方向走。
快到鋼琴室門口，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對話聲，隱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還以為自己真是仙女了，上次佳妍只不過借用她的鋼琴彈了一下，就被她指著鼻子說了一通。」
「絲絲，別說了。」
「我為什麼不能說，你們倆都是張教授的學生，她憑什麼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
「上次借用她鋼琴之前沒說，是我的原因。
所以，」付佳妍停頓了下，「學長，你們還是用那台吧，我怕雲瑤生氣。」
接下來又傳來那個叫絲絲的女聲：「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真是小氣。」
「不問自取就算偷！」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懶散一個清甜。
門口的雲瑤跟韓錫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別開了眼。
於飛率開口打招呼：「雲瑤學妹來了？」
房間裡另外兩個女孩臉上神色變得複雜起來，特別是付佳妍。
「學長好。」
雲瑤走了進去。
付佳妍：「雲瑤，學長他們錄伴奏需要用到鋼琴，我就把他們帶到這裡來了，你不介意吧？」
「這都是學校的地盤，跟我有什麼關係？」
雲瑤歪著頭認真道。
付佳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旁邊絲絲覺得她受了委屈，立馬走上前沖雲瑤說：「你幹嘛這副態度跟佳妍說話？」
雲瑤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我認識你嗎？」
周圍的空氣無形之中多了很多尷尬因子
絲絲是付佳妍的好友，其實連話都沒跟雲瑤說過，基本上都是通過付佳妍的口了解她。
她似乎也覺得尷尬，找了個藉口溜了。
韓錫懶散地站在落地窗前，唇角微微勾起，看雲瑤的眼神中帶了點探究。
安靜下來後，雲瑤覺得空氣的尷尬因子在無限蔓延。
她舔舔唇，轉身看向韓錫：「你們不是要用鋼琴嗎，開始吧。」
雲瑤今天穿了件白色呢子衣，脖子上圍了一條格子羊絨圍巾，幾縷劉海搭在白皙的額頭上，整個人看起來乖乖巧巧。
「那學長想用那台白色的鋼琴，行嗎？」
韓錫垂眸問她，話里不自覺存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雲瑤迎上他的視線：「行，不過，」
韓錫：「嗯？」
雲瑤：「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韓錫：「什麼條件？」
雲瑤低頭思索了一秒：「我還沒想好。」
韓錫倚在牆上，嘴角的笑意不減，聲音散漫：「那不行，萬一你要是對我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怎麼辦？
我還是不用了。」
他將無理兩個字咬的極重。
因為心虛，雲瑤的耳根有些發燙，看見對方的笑，熱意開始向臉上蔓延。
可能是裡面開了暖氣的緣故，雲瑤想。
「可是我的鋼琴收音效果比那台好。」
雲瑤試著勸說。
這台鋼琴是雲瑤爸爸去年送給她18歲的生日禮物，家裡還有一台。
因為在學校也要練琴，雲池就直接給她送來了學校。
雖然愛惜鋼琴，但也沒到不喜歡比人碰的程度。
只是她很不喜歡付佳妍這個人。
趁自己不在，幾次三番私自用她的鋼琴不說。
就因為她提醒了對方一句：下次借用之前最好跟她說一聲。
付佳妍就拿這個事到處跟別人講她有多小氣，鋼琴碰都不能碰一下，用了一次就被她說了一通。
要不是流言都傳到莊沐耳朵里，她都不知道。
同樣的話，剛剛付佳妍也拐彎抹角地給韓錫和於飛說了一遍，見次情形，她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既然這樣——」韓錫憊懶的聲音停頓了一秒，見雲瑤手不自覺揪著圍巾，他繼續道：「那就麻煩學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