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親吻續命

  12月的街道上到處充斥著聖誕的氛圍，幾乎所有商場前都擺著聖誕樹，路邊的店鋪內傳來歡快的聖誕歌。

  兩輛計程車前後到達溫莎門口。

  幾人下車，莊沐立馬走過來挽上雲瑤的手，背對著身後幾人對她豎起一個大拇指，邊搖腦袋邊嘖嘖做響：「如此手段，真是高明。」

  雲瑤啊了聲，很快又反應過來：「我剛剛，很明顯嗎？」

  不應該是意外嗎？

  莊沐：「你當我瞎啊，明明第一次車身晃動更大，你都穩住了。

  第二次在經過司機提醒，並且顛簸沒那麼厲害的情況下，你還撲上去了，還說不是故意的？」

  她剛剛在前面可是一直有留意後排的動靜，雲瑤那麼明顯的占便宜行為只要不瞎應該都能看出來。

  雲瑤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根，試探性地問：「他，應該沒看出來吧？」

  莊沐哼笑一聲：「除非他傻。」

  話鋒一轉，她又擠眉弄眼道：「我感覺，你有戲。」

  雲瑤本來還比較坦然，一時間，心虛的情緒布滿心頭。

  所在打從進ktv起她就有意地避開韓錫。

  不知道什麼原因，一開始對雲瑤特別熱情、特別渴望跟她講話的項博學，來到KTV 後突然變得失落起來。

  現在包廂內是於飛在唱歌，他聲線清冷柔和，歌聲動聽。

  雲瑤和莊沐坐在一起，韓錫坐在角落的沙發上低頭玩手機。

  蔣厚走到韓錫和項博學中間坐下，他先是拍了拍項博學輕聲說了句：「節哀。」

  項博學很不爽地甩開了他的手：「讓我靜一下，別他媽煩我。」

  就在不久前，他才得知自己的初戀還沒開始就被扼殺坐在了搖籃里。

  項博學想想就憋屈，他憤憤地瞪了一眼韓錫，接著拿起面前的酒杯灌了幾口。

  蔣厚：……

  韓錫收起手機，懶懶地靠在沙發上，閉了閉眼睛。

  蔣厚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關心地問：「怎麼了？

  你看起來挺累。」

  韓錫按了下太陽穴，淡淡地說：「沒事。」

  知道他不想說，蔣厚沒再問。

  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怎麼樣，人家小仙女可是幾天前就在這打聽你了。」

  「是麼？」

  韓錫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語氣不甚在意。

  認識韓錫兩年，自認跟他關係不錯，蔣厚有時候真摸不懂他的想法，好似什麼都不在意，但又非常講義氣。

  看上去經常嫌棄項博學，但在他需要幫忙的時候，通常是第一個挺身而出。

  基於上次在籃球場，對方多問了一句雲瑤，還以為韓錫對她多少有點意思，此時這副滿不在乎的態度，好像又不是那樣。

  沒瓜吃，蔣厚轉身聽歌。

  於飛一首歌唱完，將話筒遞給韓錫，「給。」

  韓錫沒接，「你唱吧，我聽著。」

  於飛眉尾上揚，正想再勸一句，手中的話筒就被項博學搶了去。

  歌也切成《祭我逝去的初戀》，沒一會包廂內就響起一聲聲哀嚎。

  其他三個男生似乎已經習慣了。

  只有雲瑤和莊沐兩人，藉由低頭喝白開水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一曲完畢又接著一曲，韓錫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偏頭問旁邊的蔣厚：「他怎麼了？」

  後者失笑：「我在車上告訴他雲瑤打聽你的事，他就單方面宣布自己失戀了。」

  韓錫餘光掃了一眼不遠處正襟危坐的小女生，不禁垂眸輕笑。

  於飛在項博學還想繼續場的時候按下了靜音鍵，「既然都不想唱歌，那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項博學興致被打斷，有些不快，「誰不想唱了？」

  蔣厚：「行，輸了喝酒，學妹們可以喝白開水。」

  韓錫：「行。」

  雲瑤和莊沐表示沒問題。

  項博學：……

  幾人圍成一桌，選擇抽牌，抽到大鬼的玩家接受懲罰。

  第一輪蔣厚抽中，他選擇了真心話。

  由項博學問問題：「你睡覺流口水嗎？」

  眾人：「……」

  蔣厚嘴角輕扯：「不流。」

  第二輪抽中的是韓錫，這次項博學也爭著要問問題。

  他仰起下巴，一臉不懷好意地問：「你初吻是什麼時候？」

  「咳。」

  正在喝水的雲瑤聽到這個問題，一個不注意被嗆紅了臉。

  除了莊沐和韓錫，其他人都是一臉疑惑，特別是項博學，「我問錫哥，小仙女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雲瑤扯了張紙擦擦嘴：「沒、沒事，你們繼續。」

  韓錫眼瞼稍抬，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正在眾人都等著他回答的時候，他俯身在桌上端了杯酒，一飲而盡。

  於飛詫異：「你不是沒談過戀愛？」

  蔣厚：「又不丟人？」

  項博學：「你是不是背著我們找了女朋友？」

  莊沐、雲瑤：……

  ————

  學校有門禁，幾人玩了一會趕在十一點之前回了宿舍。

  雲瑤睡覺前看著虛空中的生命值，內心還有點小雀躍。

  想想自己還真適應的快，這才過去多久，就因為還剩20天的生命而開心。

  可以悠哉一段時間，但必須在平安夜前去找韓錫。

  想起今天跟莊沐的對話，雲瑤不免有些心虛。

  她拿過一旁的手機打開貼吧，在某個感情吧編輯了個問題發出去：

  【如果一個女孩三番兩次接近一個男生，都不小心親了對方，那個男生會怎麼想？

  】

  沒過幾分中就收到了十來條評論：

  ——你確定是不小心？

  ——你說你會怎麼想？

  ——這個女孩要是不喜歡這個男生，我直播吃鍵盤。

  ——我要是這個男生，絕對猜你是故意的。

  ——哈！他要是能讓你不小心親到，那就證明她也跟你有一樣的想法。

  雲瑤越看越覺得嚇人，尤其是看到最後一條是，她把手機丟一旁，直接將臉埋在被子裡。

  這都什麼跟什麼？

  她一心想著活命，哪有空想這些情情愛愛呀！

  韓錫也是這樣想的嗎？

  應該，不是吧？

  「雲小瑤，你可以呀，一出手就奪走了人家的初吻！」

  聽到莊沐調侃的聲音，雲瑤一下從被子裡鑽出來：「什麼初吻？」

  「就剛剛，在車上。

  不然你以為人韓錫為什麼不回答那個問題而選擇喝酒？」

  莊沐喝了口水，繼續說：「他要是回答了，你得多尷尬啊？」

  在等待韓錫回答的那幾秒鐘，自己確實有些緊張。

  結合另外幾個學長的話，雲瑤溫吞地反應過來，那可能真的是韓錫的初吻。

  可，那不也是她的麼？

  雲瑤又縮回被子裡，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都是些什麼破事！

  周三上午沒課，但是景揚大學一年一度的元旦晚會舉辦在即，因為莊沐是文藝部副部長，雲瑤被她拉著去湊了個節目。

  整個上午的時間都在鋼琴室排練節目。

  下午前兩節課是歌曲寫法與寫作，音樂系大二新增的專業課。

  莊沐學的是流行演唱，雲瑤是鋼琴專業，兩人同屬音樂系，每周有好幾節大課一起上。

  這次上課的地方是景揚大學最大的階梯教室，可以容納上千人，設備設施樣樣先進齊全。

  每個年級不同專業的學生都可以選修這門課。

  任課老師是國內享譽盛名的作曲家，這就導致了很多同學慕名而來。

  如果不早點到還占不到座位。

  兩人走進教室，雲瑤四處張望，發現只有前面幾排還剩寥寥幾個座位。

  正想走過去坐下，忽然被莊沐拉著往後排走。

  「走，我看到你的藥了。」

  「……」

  雲瑤聞言往後面掃視了一番，終於在最後排的角落看到了那個散漫的身影，男人正百無聊賴地轉著筆。

  待她們走近，旁邊的於飛也發現了她們，「好巧！」

  角落這排只坐了四個人，過道旁兩個女孩以及最裡面的於飛韓錫。

  「抱歉，借過一下。」

  莊沐拉著她從兩個女孩身前走過，徑直走到於飛身邊坐下，她讓雲瑤坐裡面。

  「於飛學長好，韓錫學長好。」

  莊沐自然打起招呼。

  於飛回以微笑，韓錫懶懶地應了聲。

  雲瑤也跟著鎮定地打了個招呼：「於飛學長好，」稍作停頓，又繼續往韓錫那邊看了一眼，「學長好。」

  韓錫轉筆的手一停，偏頭與她對視，「學妹好。」

  「對了，上次聽於飛學長唱歌好好聽，恰好我是學流行音樂的，要不你跟雲瑤換個位置，我們來聊聊？」

  莊沐俯身望向隔了一個位置的於飛。

  「那我跟你換吧！」

  雲瑤見狀剛想起身，才開始挪腳就被莊沐給拉住了，對方遞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嘴裡無聲說了個「藥」。

  雲瑤秒懂。

  「你是沒聽過韓錫唱歌，聽過就不會想跟我聊了。」

  於飛笑著說，忽而想到什麼，他又點點頭：「聊聊也行，正好可以跟你請教一些專業方面的問題。」

  就這樣，雲瑤坐到了韓錫的身邊。

  她其實覺得沒必要，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偷親他吧？

  九點一到，講桌前的老師開始上課，寬大銀幕上羅列了今天的課程概要。

  讓雲瑤感到意外的是，平時看起來漫不經心的韓錫，上起課來分外認真，還一直不停地做筆記。

  「看我做什麼？」

  正在做筆記的某人頭也不抬地說。

  雲瑤左右看了一眼，才確認說的是自己，「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韓錫抬頭，眉尾稍稍上揚，「本來不確定，現在確定了。」

  雲瑤：「……」

  理了理兩頰的碎發，雲瑤訥訥地說：「我看你上課好認真。」

  她將黑髮撥至耳後，露出一張完美側臉。

  女孩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圓潤的耳垂小巧可愛，此時正悄悄染上一抹緋色。

  「他上你們音樂系的課比上專業課還認真。」

  於飛清冷的聲音打破了這一瞬的靜謐。

  莊沐壓低聲音問：「你們經常來聽音樂系的課？」

  於飛：「我還行，他四年來幾乎每節課都來。」

  雲瑤詫異地轉頭，發現韓錫低頭旁若無人地坐著筆記。

  燈光灑下來，細碎的劉海在眉眼上方形成一抹陰影，少年氣十足。

  這麼看來，他肯定是喜歡音樂的，不然將來也不會成為頂流。

  但，為什麼當時沒報考音樂系呢？

  「學妹，認真上課。」

  韓錫眼皮微掀，指尖輕點了下桌面。

  雲瑤噢了聲，迅速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