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親吻續命

  又過了一個星期，眼看到了十二月，這座城市的氣溫還在持續下降。

  天空暗淡無光，正如雲瑤此刻的心情。

  虛空中的數字由黃變紅，已經降到了5。

  這個周末雲瑤不打算回家，得想辦法接近韓錫才行。

  雲瑤上完鋼琴課回到宿舍將還窩在被褥里的莊沐拉起來：「起床，請你去吃好吃的。」

  「別別別，你讓我緩一會，外面太冷了。」

  房間雖然有空調，總比不過被子裡舒服。

  天冷又沒課，莊沐難得睡個懶覺。

  不想起床，但沒吃早飯的她，這個點著實有些餓了。

  在被子裡磨蹭了幾分鐘，莊沐才慢吞吞爬起來。

  洗漱化妝換衣服，半個小時後兩人出了門。

  如果說雲瑤是那種不食煙火的美，莊沐就屬於那種帶有攻擊性的美。

  兩個不同類型的美女，給人一種同樣的錯覺，那就是高冷。

  莊沐穿著比較時尚，一頭長捲髮披在肩頭，燙著時下流行的掛耳燙。

  她偏頭問：「請我吃什麼好吃的？」

  雲瑤眉眼彎彎，眼角帶笑，「你想吃什麼我就請什麼。」

  莊沐趕緊別過臉，「你可別對我笑了，影響我的性取向。」

  真不怪莊沐誇張，雲瑤笑起來超美超甜，簡直可以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來形容。

  雲瑤染著星光的眼裡笑意更濃，「你得習慣，畢竟，還有兩年朝夕相處的時間。」

  在莊沐的建議下，兩人來到一家韓國料理店。

  點完餐，莊沐看著一臉欲言又止的雲瑤，納悶道：「怎麼，有話對我說？」

  雲瑤躊躇開口：「你上次說蔣厚學長跟韓錫學長是室友對麼？」

  莊沐點頭：「對呀！」

  雲瑤：「那你能幫我約他出來嗎？」

  莊沐一臉戒備：「你約蔣厚學長幹嘛？」

  雲瑤一噎：「不是，是韓錫。」

  莊沐眼裡掠過一抹不可思議，「你，不會真看上他了吧？」

  「……」

  雲瑤不好怎麼解釋，只能沉默。

  主要是這事解釋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讓我請蔣厚學長幫你約韓錫學長出來？」

  雲瑤低頭思襯，似乎在想自己是不是這麼個意思。

  「就，也不是，就是想邀大家一起出來見個面熟悉一下。」

  每次靠系統指路單獨去找人挺奇怪，再說她也不能老用同樣的藉口去親別人。

  「我懂了，你就是想找機會多跟韓學長接觸接觸，但是又不想表現的太明顯，雲小瑤，你這招溫水煮青蛙厲害呀！」

  雲瑤：「……」

  看來她有這麼方面的天賦？

  吃完飯，行動派的莊沐立馬給蔣厚發了微信，為了維護好友的自尊心，在一陣旁敲側擊後，終於得到了韓錫的消息。

  「他說韓錫學長這周末不在學校，好像是家裡有事。」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莊沐看著一臉急切的好友，不禁在心裡反思，到時候是什麼時候，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讓她陷進去這麼多了？

  莊沐：「別著急，我再問問。」

  「周二。」

  幾秒後，莊沐抬起頭：「蔣厚學長說周二他們宿舍有個人生日，韓錫學長答應了回來。」

  「周二他必須要回來！」

  雲瑤抓住莊沐的手臂，一臉鄭重。

  莊沐：「……」

  晚上躺在床上，雲瑤cue系統：【你知道韓錫在哪麼？

  】

  實在不行，還是得單獨去找他。

  系統：【報告宿主，我也不知道呢！】

  雲瑤蹙眉：【你怎麼會不知道？

  那我怎麼辦？

  】

  系統：【第一次也是上面給的信息呢，但如果在附近我還是可以感受到。

  】

  【那我還要你有何用。

  】

  雲瑤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在床上。

  周末兩天，雲瑤就在這種焦灼中度過。

  好不容易捱到周一，上午沒課，她一早便拉著莊沐去計算機系找蔣厚。

  莊沐盯著走在前面的人，神色複雜：「雲瑤，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還真讓我重新認識了一番。」

  雲瑤拉著她往前走，也沒有回話。

  虛空中那個紅色的2字宛如一顆定時炸/彈，時間一到就會爆炸。

  就算韓錫沒回來，她也要知道對方現在在哪。

  實在不行，大不了又去找他，要是在外地呢？

  她總得留點時間給自己。

  大四的學生課業比較少，很多學生已經開始在外實習。

  所以莊沐聯繫蔣厚的時候，對方因為前一天晚上碼程序到很晚，現在還沒起床。

  男生宿舍樓樓下，莊沐一臉幽怨地看向雲瑤，鼻頭凍的通紅，「說了晚點來，你非把我抓起床。」

  「冷嗎？

  我幫你暖暖手。」

  雲瑤討好地拉過她的手，可剛一握上去對方就縮了回去。

  「你可別，你的手比我還涼呢。」

  莊沐睨了她一眼，「趕緊放口袋裡暖暖。」

  幸好男生出門不用很久。

  十五分鐘後，蔣厚出現在了寢室樓下。

  「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天氣冷也不知道找個地方坐著等。」

  見到站在花壇邊的莊沐，蔣厚邊走過去邊說。

  走近才發現旁邊還有個穿著白色棉襖的女生，「雲瑤學妹？」

  莊沐嗯了聲，「去年我過生日那天你們見過。」

  見兩個女孩臉都凍紅了，蔣厚提議先找個地方坐。

  學校開了一家奶茶店，平時生意很好，基本上都找不到坐的地方。

  現在是上課時間，而且時間尚早，店內空空如也。

  雲瑤三人進去的時候，老闆還在打掃衛生，似乎剛開門不久。

  「歡迎光臨，幾位同學想喝什麼？」

  老闆放下手中的活開始招呼客人。

  「你們倆要什麼？」

  蔣厚很紳士地問著身邊兩位女士。

  莊沐隨意掃了一眼宣傳單，「我要一杯紅茶拿鐵，她要一杯熱的香芋奶茶。」

  她說完看向雲瑤，兩人相視一笑。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內開了空調，沒一會就驅散了幾人身上的寒氣。

  蔣厚看向莊沐，「還冷嗎？」

  「不冷了。」

  莊沐感受到好友的急切，也不拐彎抹角：「韓錫學長什麼時候回來？」

  「嗯？」

  蔣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這麼一大早找我就是為了問韓錫？」

  「不是我，是—」莊沐擺擺手，指了指旁邊的人：「是她—」

  「是我的一個朋友。」

  雲瑤快速接過話。

  莊沐轉頭，一臉意味深長。

  雲小瑤，你可以呀，居然無中生友！

  蔣厚看著兩人，捋了下思路，「意思是雲瑤學妹的朋友想打聽韓錫，你們倆幫忙這才找到我？」

  雲瑤撮了口奶茶，淡定地補充道：「是急需打聽。」

  莊沐繃著嘴角差點笑出聲。

  「急需也沒辦法，他今天回不來。」

  蔣厚笑了笑。

  雲瑤：「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蔣厚：「明天，我那天不是跟莊沐說了嗎，明天於飛生日，他肯定會回來的。」

  雲瑤：「那他現在在哪？」

  蔣厚眼中流露出一抹興味，「這你朋友也想知道？」

  雲瑤低下頭開始喝奶茶，整個人顯得底氣不足，「這個，她也不一定要知道。」

  「要不這樣，」蔣厚笑著發出邀請：「既然你們想幫朋友接近韓錫，那明天一起來參加我門的聚會怎麼樣？」

  「這不好吧，我們跟於飛學長不熟。」

  莊沐有些猶豫看著雲瑤。

  「是不太好，不過也不是不可以。」

  雲瑤回望過去。

  莊沐：「……」

  就這樣，在蔣厚一再強調他會回去跟於飛說，並且保證於飛以及宿舍其他人都會歡迎她們後，莊沐才堪堪答應去參加他們的聚會。

  即使這樣，雲瑤的心還是沒能安定下來。

  要是明天韓錫被事情困住了回不來怎麼辦？

  要是明天沒有機會接近他怎麼辦？

  要是……那她就完了。

  到了第二天，雲瑤起床看見生命值那欄紅色的1字。

  第一件事就是讓莊沐問蔣厚，韓錫什麼時候回來。

  「問了，放心吧，你今天一定能見到你的藥，他買了下午的機票，晚上吃飯前能趕回來。」

  聽了莊沐的話，雲瑤才稍稍放心。

  下午上完課，莊沐回到宿舍開始換衣服化妝。

  看著站在一旁不說話干著急的雲瑤，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別急，我馬上就好了，你不化個妝嗎？」

  雲瑤搖搖頭。

  手機鈴響，莊沐接了起來，「嗯，好的，馬上下來。」

  收了線她對雲瑤說：「他們在南校門等，我們準備出發。」

  冬天早晚溫差大，此時外面的氣溫比白天還低個幾度，空氣泛著濕氣，體感溫度更低。

  怕學長們等太久，兩人幾乎是小跑過去。

  靠近南校門，雲瑤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鶴立雞群的男子。

  他穿著一件黑色衝鋒衣，身形顯得有些單薄，手裡握著手機，站姿散漫。

  她的心瞬間落下來一大半。

  兩人放慢腳步走過去。

  「蔣厚學長。」

  莊沐首先出聲跟熟悉的人打了個招呼。

  聽到聲音，四個大男生不約而同地朝這邊看過來。

  「來了？

  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今天的壽星—於飛。

  那邊穿白色衣服的叫項博學，最邊上那位—」蔣厚介紹到這裡，忽然別有深意地瞄了一眼雲瑤，「就是我們系的系草韓錫。」

  莊沐：「學長好！」

  雲瑤：「學長好！」

  於飛性子看著清冷，寡言少語。

  但也微笑著對她們表示了歡迎。

  項博學見到雲瑤，激動到說不出話。

  「小…小…」清了清嗓子，他抑制住激動：「學妹好！」

  輪到韓錫，他只是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而後懶懶嗯了聲，算是打了個招呼。

  於飛將聚餐地點定在離南校門不遠的一家火鍋店。

  一行人決定走路過去。

  莊沐比較自來熟，此時已經跟蔣厚於飛聊起了遊戲話題。

  雲瑤不懂，默默地走在後面。

  她身後是項博學和韓錫。

  「把你的爪子給我拿開。

  出息！」

  身後突然傳來韓錫悠悠的嗓音。

  雲瑤回頭，正好瞧見韓錫嫌棄地往旁邊移了一步，將自己的衣服下擺從項博學手中扯出來。

  對方抬頭，兩人視線對上，男人眼睛在路燈下幽深又明亮。

  「學妹，你的粉絲騷擾我，你管不管？」

  韓錫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笑。

  雲瑤的手無意識揪著斜挎包帶，不知道作何回應。

  還沒開口只見旁邊的項博學漲紅著臉大聲說：「我沒有！別、別胡說！」

  雲瑤沖兩人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而後不動聲色地轉身，繼續往前走。

  到了火鍋店，他們被服務員領進一個早就定好的包廂。

  雲瑤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思考找個什麼時機行動。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韓錫起身離開了座位。

  雲瑤眼睛一亮，正想起身，旁邊的項博學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找她聊了會天。

  五分鐘後韓錫回來，路過雲瑤的時候，她還能聞到空氣中瀰漫著淡淡菸草味。

  一頓飯吃完，雲瑤也沒能找到機會跟他單獨相處。

  「我在溫莎定了個包廂，學妹一起去唱歌？」

  吃完飯於飛對兩個女孩子說。

  「不了吧。」

  「好啊。」

  莊沐和雲瑤同時出聲。

  面對眾人的疑惑，莊沐施施然改口：「行叭，一起去。」

  溫莎位於南洲市中心，距離景揚大學有一段距離。

  於飛叫了兩輛的士，讓兩個女孩先上車。

  項博學想跟著一起坐上去，下一秒，帽子就被人扯住了，身後傳來蔣厚溫潤的聲音，「你跟我們一起坐後面，錫哥坐這。」

  韓錫無所謂地抬了抬眉睫，然後走向副駕駛。

  「我還是坐前面吧，我暈車。」

  已經坐上後坐的莊沐此時走出來，坐到了副駕駛上。

  韓錫腳步微頓，透過開著的后座門，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面似乎有些許慌亂和…期待？

  韓錫微哂，繼而彎腰坐進去。

  車子平穩行駛在馬路山，后座的兩人中間隔著一個空位。

  雲瑤用餘光偷瞄旁邊的人，對方上車後單手支著下巴看向窗外，眉眼間透出幾分疲憊。

  窗外飛逝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神情晦暗不明。

  突然，不知道壓到什麼，車身一陣晃動。

  雲瑤一個沒注意身子往旁邊倒去，她下意識抓著門把手，避免自己撞上旁人。

  即使這樣，還是碰到對方的手臂。

  待她坐穩後，韓錫支著頭，拖著腔：「學妹，小心點。」

  雲瑤撞上去的那一刻，腦子萌生出一個想法。

  以至於現在有些後悔，沒抓住剛剛那個機會。

  「同學們坐穩啊，前面修路，路況不是很好。」

  聽了司機的話，雲瑤眼睛一亮。

  沒多久，車身又是一陣晃動，因為剛剛那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接近了不少。

  這次雲瑤沒有控制自己，任由慣性將她甩向旁邊。

  在撞韓錫的那一瞬，她忽地抬頭——

  紅唇擦過對方的。

  觸感真實到不能忽略。

  昏暗的車內空氣霎時凝滯。

  緊接著，又是一陣顛簸。

  這次韓錫反應過來，快速別過臉。

  還是沒能避免地碰到了唇角。

  剛剛是又吻到了吧？

  雖然稍縱即逝，但那柔軟的觸感應該不會錯。

  瞧見虛空中的數字由紅色的閃爍的1變成黃色的21，雲瑤眉眼彎了下。

  確實吻了兩下。

  很快，她坐直身，小聲道：「抱歉。」

  說完，雲瑤兀自理著頭髮。

  過了半晌，沒聽到回答，她偷偷地往他的方向瞄去，很不巧，又一次對上他的視線。

  韓錫拇指狀似無意擦了下自己的唇，懶懶地開口：「剛不是說了，小心點？」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雲瑤的髮絲隨風舞動，卻意外地不覺得冷。

  迎上對方的目光，她硬著頭皮道：「意外嘛，誰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