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小仙女
這是一家庭院私家菜館。
中間小橋流水, 假山環繞。
不過此時被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白雪。
正中間有一個六角亭子，裡面坐了一個身著古裝的女孩在彈古箏, 她身邊僅放置一個暖爐。
二樓某間包廂的雲瑤出神地看著這一幕。
服務員將菜品擺上桌, 轉身退出房間。
「雲瑤？」
雲木嘉叫了聲對面的人，見她依然紋絲不動地坐在那。
他伸出一隻手在對方眼前晃了下：「在想什麼呢？」
雲瑤驀然回過神，眼神微閃, 她指了指樓下的亭子：「我在想她冷不冷。」
雲木嘉掃了一眼, 淡淡地說：「那是她的工作，先吃飯。」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剛回家不久, 雲木嘉打電話過來說帶她去吃好吃的。
剛剛她一直在想不久前電梯前的那一幕。
在韓錫說完那句話後, 她楞楞地回了句：「吃醋大可不必, 我是你的唯粉。」
後來回到家, 思前想後了一番, 她恨不得一板磚把自己劈死。
雲瑤意興闌珊地吃著碗裡的飯菜，十分想穿回到兩個小時前。
「怎麼了？」
雲木嘉抬眸看了她一眼：「怎麼一副沒精神的樣子？」
「沒事，昨晚沒睡好。」
吃完飯, 雲木嘉將她送回了家。
雲瑤這個月又要去國外參加幾場音樂會。
留在家裡的時間不多, 但是這個月底之前必須去找韓錫充值。
忙碌了一個月, 眼看快到月底。
雲瑤無奈看著虛空中的生命值一天天減少。
韓錫通告很滿, 在家的時間很難碰到他。
這天晚上十點, 雲瑤練完鋼琴來到房間陽台。
她驚喜地發現，對面韓錫的房間內亮起了燈, 看來在家。
她不畏寒冷趴在陽台上, 沖那邊喊了聲：「韓錫！」
等了幾秒沒聽到動靜, 就在雲瑤嘗試喊第二遍的時候，韓錫從房間了走了出來。
對方好像才洗完澡, 拿著一條邊擦拭著頭髮邊說：「不冷嗎？」
雲瑤老實道：「冷」
韓錫輕笑：「那你還站陽台上？」
雲瑤說出事先想好的措辭：「我家浴室燈壞了，你要不幫我來看看？」
這倒是事實，前天主臥浴室的燈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不亮，還沒來得及叫物業過來看。
韓錫應了聲：「行，你去給我開門。」
外面氣溫很低，怕冷的雲瑤是一秒都不想多呆。
聽到回答一溜煙地跑回了房間。
她徑直來到客廳，打開門。
幾乎是下一秒，對面的門也打開來，韓錫連個外套都沒穿，淺灰色圓領毛衣配同系色休閒褲，額前的劉海還未全乾。
走近還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雲瑤側身讓他進門。
韓錫：「洗手間在哪？」
雲瑤指了個方向：「臥室。」
韓錫回頭：「你可真信任我。」
雲瑤：「……」
雲瑤有些心虛，他可能覺得自己單純，沒有防備之心。
怎知別有用心的就是她本人！
韓錫目不斜視地穿過她的臥室來到洗手間，「怎麼壞的？
會不會是燈泡燒掉了？」
「不知道，前天晚上用之前還好好的，後來按開關就不亮了。」
韓錫查看了一下燈泡離地面的高度，回頭問雲瑤：「我需要站上洗手台，要墊個東西麼？」
「不用，等會我來擦。」
頓了一秒，她輕聲提醒：「你小心點。」
韓錫雙手一撐就站了上去，他居高臨下地說：「你可別走遠了。」
雲瑤一本正經地道：「好，我會保護你。」
韓錫沒忍住笑出了聲：「我的意思是你得幫我遞東西。」
雲瑤臉上一熱：「……」
家裡有工具箱，韓錫將燈蓋打開，用手機手電筒仔細查看了一番，得出結論：「燈泡沒壞，是螺絲鬆了，擰緊就好。」
按照他的指示，雲瑤給她遞上合適的工具。
沒一會，洗手間大亮。
韓錫停住手，低頭看過來：「雲瑤？」
雲瑤被光刺的微眯著眼：「啊？」
「我懷疑你想謀殺我。」
雲瑤不解：「什麼意思？」
韓錫被氣笑：「你開關都不關，這樣容易漏電的，姑娘！」
雲瑤啊了聲，隨即轉身按下開關：「不好意思，我忘了。」
燈黑下來，韓錫重新仰頭擰螺絲。
將燈蓋裝好，確認沒什麼問題，他又低下頭看著雲瑤說：「我要下來了。」
「可以。」
韓錫沒動，重複道：「我要下來了。」
「……」雲瑤後退一步：「可以。」
韓錫唇角翹起：「你剛不是說保護我，我下來了不應該張開手接住麼？」
「……」雲瑤表情微妙：「我懷疑你想謀殺我。」
細碎的笑聲從頭頂傳來，一陣風略過，對方跳到了她面前。
雲瑤仰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對方眼尾自然上揚，眼裡淬著笑。
她心跳漏了半拍，不自在地別看眼，「我試試開關。」
雲瑤移開一步，按下開關，洗手間霎時亮起。
她低低地說了句：「謝謝。」
韓錫沒應聲。
回到客廳，雲瑤才想起自己的續命任務，剛剛那麼好的機會可以親上去，居然被害羞給耽誤了。
不能就這麼讓他回去，雲瑤走到餐廳的吧檯前，問：「想喝什麼？」
韓錫斜斜地靠在吧檯上，不答反問：「剛剛是我幫了你忙對吧？」
雲瑤嗯了聲。
「那你怎麼謝我？」
剛不是謝過了？
雲瑤心跳陡然加快。
不知道對方現在是什麼意思，但恰好給她送上門一個理由。
下一秒，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內響起：「那我親你一下？」
客廳里安靜到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說完這句話，雲瑤屏息等待回答。
韓錫眼睫微閃，燈光柔和了他的五官。
他拖長尾音道：「行啊。」
他眼神不閃不避，就這麼直直地看過來，這次沒帶任何壓迫感。
整個人散漫地站在那，給人一種任人予取予求的感覺。
這個時候，雲瑤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幫他趕走戚婉玥，當時她親上去的時候，對方的神態跟現在如出一轍。
【宿主宿主！快點續命呀！他都答應了，你還等什麼？
】
系統的突然出聲讓雲瑤猛地回神。
她緩緩走過去，每走一步，心跳加快一分。
韓錫站在原地，連表情都沒動一下。
走到他面前站定，雲瑤仰頭，四目相對。
她卻沒有第一時間親上去，心想，什麼時候，自己才能不用踮腳，而是對方俯身呢？
視線移到那張唇上，雲瑤踮腳靠近，落下一個極其輕柔的吻。
觸感傳來，她的心微微一顫，隨即退開來。
盯著面前低下去的那顆腦袋，韓錫以往明亮的眸子暗了暗，喉結緩慢地滾動一下。
雲瑤親完後全程沒看他，而是去冰箱拿了兩罐飲料出來。
自己先開了一罐，猛灌了一口。
再走過去遞給韓錫一罐：「給。」
韓錫接過飲料，視線掃過她紅紅的臉蛋，似笑非笑地問：「大冬天和冰飲，你很熱？」
雲瑤腦袋有一瞬空白，她低頭又喝了一口，含糊道：「暖氣開這麼大，你也不熱麼！」
韓錫把玩著飲料，低笑道：「確實熱。」
————
昨天晚上親了韓錫後，生命值增加十天，也就意味著最後期限是2月10號。
迷之少女春節後將開首場演唱會，莊沐最近很忙，兩人連簡訊都很少發。
但是2月3號這天晚上，雲瑤才吃完晚飯，就接到她打來的電話。
接起電話，她還沒出聲，電話里就傳來莊沐異常平靜的聲音：「雲小瑤，出來陪我喝酒。」
雲瑤懵：「怎麼了？」
莊沐：「我失戀了。」
雲瑤一時語塞，過了兩秒，她問：「你在哪？」
莊沐：「我給你發位置。」
雲瑤收到莊沐發來的位置，沒耽擱，直接穿上外套拿起車鑰匙出門。
車開到半路她才想起，自己不是去陪莊沐喝酒麼？
晚上怎麼開車回來？
想著現在開回去也浪費時間，實在沒辦法明天再去取車也行。
一路導航到了目的地，眼前是一家風格別致的清吧。
雲瑤戴好口罩和帽子下車，來到莊沐發的包廂號。
進到裡面，她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桌上已經空了兩個酒瓶。
莊沐神色如常地跟她打招呼：「雲小瑤，過來。」
雲瑤知道莊沐有多喜歡蔣厚。
她當時說高中就喜歡上了，那時候兩人不同年級，對方又是學霸，她只能遠遠的看著。
少女的暗戀甜蜜又苦澀，直到對方高中畢業她都沒敢表白。
直到她也考上了景揚大學，在一次從老家來學校的動車上，兩人碰巧坐到了一起。
緣分因此展開。
蔣厚腦子聰明，但是對感情之事比較遲鈍。
都是莊沐在一步步循序漸進地引導，兩人才走到一起。
結局是她沒有想到的。
雲瑤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是不是吵架了？」
莊沐拿出一個乾淨玻璃杯放在雲瑤面前：「不是，就是分手，以後再也不見。」
「……」雲瑤看著她動作，「什麼原因呢？」
「沒什麼原因。」
莊沐笑了笑：「沒出軌，沒隱情。」
語氣雲淡風輕，眼裡的難過卻騙不了人。
雲瑤心揪了下：「那就先分開一段時間。」
莊沐將剛倒的那杯酒塞到她手上：「沒可能了。
他事業也有了起色，像他那樣的人，到時候肯定是通過家裡相親然後走向結婚。
反正——」
莊沐苦笑了聲：「很難讓他主動。」
兩人碰了下杯，雲瑤不會喝酒，只是象徵性的抿上一口。
莊沐知道這點，也沒要求她一定得喝多少。
「雲小瑤。」
莊沐一杯見底，喚了她一聲，「你的想法是對的。」
「嗯？」
「你堅持暗戀不表白是對的，因為在感情里，一旦你開始主動，便會一直由你主動，主動久了會累，知道嗎？」
「……」
「我看的出來韓錫喜歡你。」
都說醉酒的人說的都是真話，雲瑤不知道莊沐醉了沒。
但是聽到這話，她還是沒來由地心口一縮，「是嗎？」
「肯定是，他可能覺得自己現在事業還不穩定，也許還有些來自家庭的顧慮，所以沒有挑明。
不過不著急，你就等著他來追你。」
「可他要是不來追呢？」
莊沐繼續倒酒：「那你就一直等。」
雲瑤在不知不覺中喝完了一杯酒，「可你之前不是說讓我直接表白麼？」
「我現在不是後悔了麼？」
「……」
「明明失戀的是我，怎麼一直在說你的事情，來，喝酒。」
連續喝了幾杯後，莊沐終於情緒崩潰：「老娘再也不談戀愛了！」
眼淚剎那間奪眶而出，喉間也溢出幾聲嗚咽。
雲瑤輕輕將她抱住：「哭吧。」
一陣宣洩後，莊沐止住了哭聲，她擦了把眼淚：「老娘以後要當頂流，安心搞事業，談戀愛也走腎不走心。」
雲瑤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下：「祝我們莊沐將來大紅大紫。」
又一杯酒下肚，雲瑤已經頭暈目眩，抬頭都能看到小星星。
「我頭好暈。」
她說完無力地趴在桌子上。
莊沐的酒量像來可以，喝了這麼多也還只是微醺，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
她伸手拍了拍雲瑤：「喂，還不能不行？」
「呀，你別打我。」
莊沐看了看自己的手：「……」
不就輕輕拍了下，怎么喝醉酒就這麼嬌氣呢！
莊沐又自顧自地喝了杯，直到經紀人打電話過來催。
「嗯嗯，你們在停車場等我，不用，我可以自己走，我朋友喝醉了，等人來接她我就走。」
掐斷電話後，她垂眸瞄了一眼雲瑤，「雲小瑤，老娘今天來幫你搭把紅線。」
之後她又打了個電話出去。
「韓錫嗎？
我是莊沐。」
「你和雲瑤不是鄰居麼？
我們喝了點酒，她現在喝醉了你能幫忙接一下她麼？
這麼晚我不敢打給她家人。」
「行，那我把位置發給你。」
莊沐掛了電話，雙手托著腮，望著雲瑤輕喃了句：「真羨慕你。」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韓錫走進包廂，身上還帶著冬天夜裡的寒氣。
莊沐站起身打算往外走：「她就交給你了，我經紀人在下面等我。」
韓錫微微頷首。
她走後，韓錫走道雲瑤面前，俯身喊了句：「雲瑤？」
雲瑤本能地嗯了聲。
「還能走麼？」
「……」
雲瑤這次沒回答，只是將頭換了個方向。
韓錫沉默了兩秒，湊近輕聲說：「那我抱你？」
「……」
趴在桌上的女孩依然沒有動靜，韓錫輕嘆一聲，伸手想將她扶正。
手放在她肩膀上，才剛剛用點力。
雲瑤就哼唧個不停：「疼。」
韓錫手上動作頓了下，驀地想起幾年前自己去H國培訓前那天晚上，喝醉酒的她也是稍微碰一下就叫疼。
他莞爾，隨即輕聲安撫：「乖乖的，不要動。」
雲瑤被迫直身子，她揉了揉眼睛，不滿地問：「憑什麼要我乖！」
韓錫輕笑：「那你想怎麼樣？」
「喝酒。」
「還喝呢？」
雲瑤終於睜開眼睛，「韓錫？」
「不錯，還認識人。」
雲瑤四下忘了一眼，急了：「莊沐呢？
她怎麼不見了。」
說著站起身就要去找。
才走了一步就往旁邊倒去，韓錫適時接住她：「別擔心，她有人照顧。」
他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雲瑤的耳朵，懷裡的人下意識瑟縮了下。
指尖微動，韓錫低聲問：「那我現在抱你回家？」
雲瑤含糊不清地道：「為什麼？」
看來這次比上次要喝的多。
幫她帶好口罩和帽子，韓錫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往包廂外走。
因為怕摔著，騰空的那瞬間，雲瑤自覺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電梯裡，雲瑤訥訥地道：「我又不記得我的車停在哪了。」
韓錫挑眉：「你還開車來了？」
雲瑤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那你鑰匙呢？」
這呢。」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車鑰匙。
韓錫：「是在停車場麼？」
雲瑤歪頭：「好像是。」
韓錫：「……」
慶幸的是，雲瑤的車就停在電梯不遠處，韓錫將她抱上副駕上，放平座椅。
然後繞到駕駛座啟動車子離開。
雲瑤一路上規規矩矩，不喊不鬧。
到了小區停車場，沒等韓錫走過來，她就自己解開了安全帶。
正要下車，韓錫攔住了她：「等會，我抱你。」
雲瑤仰頭，眼眸清亮，完全不像是喝醉的樣子。
「不要。」
她說。
韓錫面對她時，好像有用完的耐心：「那你要怎麼樣？」
雲瑤眉眼彎成一道月牙：「我要背背上。」
「好。」
韓錫嗓音溫柔。
待她站穩，韓錫轉過身蹲下來。
雲瑤心滿意足地趴在他背上。
停車場內燈光昏暗，走路都帶回聲。
韓錫走的不快，女孩淺淺的氣息打在脖子上，勾的他有點癢。
「韓錫。」
「嗯？」
「沒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韓錫的錯覺，覺得女孩的嗓音中透出一絲委屈。
走出電梯到了家門口，韓錫側身讓雲瑤打開門。
他進到客廳將她輕輕放沙發上，而後走去餐廳。
屋內有暖氣，雲瑤沒多久便覺得熱。
想動手將衣服脫掉，怎知手完全不聽使喚，衣服半天脫不下來。
她氣出哭腔：「怎麼脫不下來啊！」
韓錫正好端著蜂蜜水回到客廳，見狀，只覺得好笑。
他趕緊走過去幫忙：「這有個紐扣沒解開，現在好了。」
脫了衣服放在一旁，雲瑤耷拉著腦袋，眼裡蒙上一層水霧，像個小可憐。
韓錫眸色暗了暗，不自覺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來，把這個喝了。」
雲瑤偏頭：「我不喝。」
難得見她這麼任性地一面，加上剛剛她在背上的異樣，韓錫問：「怎麼了？」
雲瑤感覺自己整個人漂浮在空中，周圍一切都像幻影，不那麼真實。
許是今晚受莊沐的情緒感染，一種名叫委屈的情緒瞬間席捲了她。
「韓錫。」
「嗯？」
「你什麼時候來追我？」
「……」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對話讓韓錫怔了怔。
沒聽到回應，雲瑤繼續說：「我都表現很明顯了，我親了你，我跟你說暗戀你。」
視線緊緊盯著眼前人，韓錫聲音啞了幾分：「你不是說是我粉絲麼？」
「我那是怕被你拒絕呀！」
雲瑤越說越委屈：「我怕你知道我喜歡你就不會再理我，所以我都不敢表現太明顯。」
「這樣啊。」
韓錫伸手拭去雲瑤眼角的淚，語氣不咸不淡，動作卻無比溫柔。
縮回手，他還反覆摩擦了下指腹。
「對啊。
我跟你說，我是不可能追你的，因為——」
雲瑤聲音越來越小：「我是小仙女……」
醉酒後的不適越來越明顯，雲瑤的頭開始隱隱作痛死她難受的眉頭緊鎖。
韓錫重新端起那杯檸檬水蹲在她面前，誘哄道：「先把這個喝了。」
「那你親我一下。」
雲瑤睜著迷霧般的眼睛，小聲要求。
韓錫：「你先喝。」
雲瑤接過杯子，將杯中的檸檬水一飲而盡，然後抬頭。
女孩臉上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沁著微紅，卷翹的睫毛上還有剛剛染上的淚漬，就這麼眼巴巴地看過來，似是無聲的邀請。
韓錫眸色沉了沉，他一點點傾身靠近。
距離近到兩人呼吸交織在了一起，他盯著眼前的紅唇，因為剛剛喝了的水，唇上還氤氳著一層水汽。
韓錫喉結上下滑動一下，然後偏頭親了上去。
雲瑤表面看上去沒任何變化，只有緊緊攢著的兩隻手泄露了她的緊張。
這次的吻，跟之前一樣輕柔，韓錫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沒繼續。
離開之前，他還輕咬了下對方的唇瓣。
在他退開後，雲瑤像是力氣耗盡，無力地到在他懷裡。
「雲瑤。」
「雲瑤？」
韓錫喊了兩聲，才知道這姑娘睡著了。
「你是哪裡來的霸道小仙女！」
他啞聲道：「說暗戀我卻要求我追你，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不過——」
韓錫伸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聲音溫柔到幾乎曖昧：「在我這你可以不講道理，而且我本來就要追你啊。」
隔天上午十一點，雲瑤在床上悠悠轉醒，剛醒來，腦子一片空白。
躺在床上緩了緩，視線觸及到虛空中的生命值時，她突然清醒過來。
37？
意思是昨天晚上增加了30天的生命值。
是她親了韓錫三下，還是韓錫親了她一下？
昨晚上比上次喝的多，她完全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昨晚確實看到了韓錫，自己給了他車鑰匙。
後來的記憶就模糊了。
雲瑤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只脫了一個外套，難怪昨天晚上睡得不舒服。
坐在床上緩了幾分鐘，雲瑤起床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一身清清爽爽，就在她打算給莊沐打電話問昨晚的情況時，她接到了李芬的電話。
李芬：「下午兩點有個單曲錄製，別忘了。」
雲瑤：「今天嗎？」
李芬：「是啊，還真不記得？
在家吧？」
雲瑤：「在家，我會準時到。」
現在12點，她準備現在出門等會在路上隨便打包點東西吃。
電梯裡，手機傳來一個微信提示音。
雲瑤打開來看，是韓錫發過來的：【起床沒，頭還疼麼？
】
看到這句話，雲瑤心跳莫名其妙地開始加快。
她還是淡定地回了句：【起了，不疼。
】
那邊很快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雲瑤覺得這個人很奇怪，怎麼老喜歡發語音。
她點開，韓錫先是低低地笑了聲，然後才說：「自己出去吃點東西，我今天會很晚回來。」
這話聽著怎麼有種怪怪地感覺？
雲瑤沒急著回消息，尋思著是不是昨天晚上自己跟他有什麼約定？
還是以為自己又要去他家吃麵？
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上車前，她回了一條：【嗯，我現在就是去吃東西。
】
雲瑤今天的錄製結束得有點晚，跟李芬還有助理一起在外面用完餐回來，已經晚上九點。
回到家，雲瑤下意識來到陽台看了一眼對面，果然黑壓壓一片，還沒回來。
她剛剛在路上接到曾欣榮的電話，今年春節他們還是決定來北城過年，她和雲木嘉當然求之不得。
離過年還有半個月，這期間雲瑤還要去一趟國外，今年所有行程就告一段落。
李芬說，公司明年上半年打算給她舉辦獨奏會，這也是雲瑤內心所想。
不知道韓錫那邊什麼情況，上次看微博上有網友透露韓錫資源被截。
不知道有人刻意壓下去，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這件事最後沒有坐實。
腦子裡突然想起莊沐的話，昨晚跟她怎麼說來著？
讓她千萬不要主動，等著韓錫來追她？
她又一次強調韓錫肯定喜歡自己，這點她慢慢也有感覺到。
對了，她還要問莊沐，昨晚後來到底怎麼回事。
她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給她發過去：【昨天韓錫怎麼會過去？
】
莊沐：【當然是我叫過來的咯，不用謝。
】
雲瑤：【……】
莊沐：【記住我昨天跟你說的話啊！等著他來追你。
】
雲瑤：【我怕我做不到。
】
莊沐：【……出息！】
晚上雲瑤又練了會鋼琴，出來到客廳喝茶的時候順便看了眼手機。
屏幕上有一條韓錫前不久發來的微信：【睡了沒？
】
雲瑤放下杯子打字：【沒呢。
】
她站在原地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對方依舊沒發來消息。
難道就是隨口一問？
就在她打算重新回房的時候，手機里出現一條回覆：【開門。
】
幾乎是消息出現的同聲，玄關處門鈴聲響起。
她眼裡閃過一抹意外，只是一秒，便噠噠噠地跑去開門。
韓錫站在門口，也許是剛回來，身上還穿著黑色風衣外套，細碎的劉海柔順地搭在額頭上，少年氣十足。
雲瑤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都忘了讓他進來。
韓錫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發什麼呆？」
「沒、沒啊。」
雲瑤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問：「要不要進來？」
「不了。」
韓錫目光直視她的眼睛：「明天有空嗎？」
雖然不明就裡，雲瑤還是老老實實點頭：「有啊。」
「上次不是說想去故宮看雪？
明天早點起。」
對哦，今天回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開始下小雪。
她上次只是隨口問了聲韓瑩瑩，沒想到便被他記住了。
雲瑤心跳開始加速，她猶豫地問：「瑩瑩去嗎？」
她記得韓瑩瑩前幾天就放了寒假。
韓錫反問：「你希望她去？」
總覺得對方好像能看穿自己的小心思，雲瑤小聲嘀咕：「我為什麼不希望她去？」
韓錫輕笑：「瑩瑩報了補習班，明天沒空。」
雲瑤裝作如無其事地哦了聲。
「那早點睡。」
韓錫走後，雲瑤轉身坐到沙發上，抱著抱枕傻笑。
結合今天韓錫一天的表現，雲瑤心裡隱隱有一種猜測，但她目前還不敢確定。
拿出手機想去貼吧找找答案，想到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回答，雲瑤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洗完澡回來，內心還是沒能平靜。
她給莊沐打了個電話過去。
莊沐：「大晚上的不睡覺幹嘛呢？」
「我就想問你個事。」
雲瑤抱著被子，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問。」
「韓錫約我明天去故宮看雪。」
「雲小瑤。」
莊沐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需要我提醒一下我剛失戀麼？」
「不是。」
雲瑤小聲解釋：「我就是想問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參加凡爾賽文學大賽。」
「什麼意思？」
莊沐嘆口氣：「他這不擺明了追你麼？
他以前單獨約過你？」
雲瑤搖頭：「沒有。」
莊沐：「你不說他現在很忙？
他在這麼忙的情況下還抽時間跟你約會，這代表什麼？」
雲瑤順勢問：「代表什麼？」
莊沐氣笑了：「以前看你挺會呀，動不動就偷親人家，怎麼現在像個呆頭鵝。」
「……」人身攻擊就不對了喔！
「代表人家在乎你呀！我要睡了，拜拜。」
末了，莊沐又補充一句：「矜持點，懂？」
雲瑤懵：「懂。」
吧？
離過年還有不到十天。
天氣愈加寒冷，小區的人工湖面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塊。
道路兩旁都有環衛工人在掃雪除冰。
交通緩慢。
雲瑤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上，眼角的餘光時不時偷瞄一眼駕駛座上的人。
汽車在一個紅燈前停下，韓錫側眸看過來，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雲瑤又一次偷瞄的視線。
「看什麼。」
雲瑤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看向前方，一本正經地說：「我怕你對這個車子不熟悉。」
韓錫拖長尾音哦了聲，「那你為什麼看的是我的臉？」
「……」雲瑤耳根開始發燙，忽然想起那天在專業課上相遇才場景，久遠的記憶讓她鎮定了幾分：「我才沒看你臉。」
「沒有嗎？」
韓錫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的臉怎麼發燙？」
雲瑤：「可能是暖氣開的太足。」
紅燈變綠，韓錫啟動車子上路，慢條斯理地說了句：「怪不得。」
雲瑤：「嗯？」
「你的臉也紅了。」
「……」
雲瑤為了不讓自己偷看他，兀自玩起了手機。
車子停在離故宮博物館很遠的一個停車場，基於是寒假，來旅遊的人比較多。
兩人都帶著口罩，韓錫頭上一頂棒球帽。
雲瑤將羽絨服寬大的帽子扣在頭上，毛茸茸的很暖和。
韓錫話題度很高，為了不讓他被認出來，雲瑤主動提出自己去買票。
現在才開館不久，隊伍不是很長。
十分鐘後，雲瑤拿著兩張票走到韓錫面前晃了晃，「走吧，進去。」
韓錫不緊不慢地跟在雲瑤身後，女孩穿著寬大的羽絨服，很小一隻。
他掏出手機，調成拍照模式，對著前方喊了句：「雲瑤。」
雲瑤回頭，清亮的眸子裡還有沒來得及收起的笑意。
快速按下拍攝鍵，韓錫散漫地說：「好了。」
雲瑤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正在給自己拍照。
眨眼間，她小跑至韓錫身邊，踮腳湊過來說：「給我看看。」
韓錫將手機換到另一隻手，意思很明顯：不給。
雲瑤鼓著腮幫子站在原地沒動。
韓錫笑的焉壞：「叫聲哥哥。」
「……」
「對了。」
韓錫說：「你之前說是我媽媽粉，那叫聲寶貝也行。」
「……」雲瑤說：「我不看了，你留著吧！」
她說完轉身，還沒移開步伐。
脖子上的圍巾，被人輕輕扯了扯。
韓錫帶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脾氣還挺沖。」
跟著，眼前出現一個手機，「喏，給你看。」
屏幕上就是剛剛拍的那張照片，大大的帽子扣在頭上，嘴上帶著口罩，只剩一雙帶笑的眼睛。
確實，還不錯。
雲瑤清了清嗓子，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還行。」
「只是還行嗎？」
韓錫湊近跟她一起看：「我覺得挺好看啊，特別是眼睛。」
說道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頭虛搭在自己肩膀上，顯得格外曖昧。
雲瑤低下頭，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揚起：「是嘛？」
這樣看過去，能看到她如羽的睫毛輕輕撲扇。
不用想也知道，藏在帽子裡面的耳垂，肯定通紅。
韓錫唇角微勾：「是。」
兩人逛了一圈，韓錫幫她拍了很多照片。
路過一個小賣部，雲瑤眼睛一亮。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冰激凌直接擺在攤上賣的情形。
一個個卡通形狀的冰激凌特別可愛。
「想吃？」
雲瑤頭也沒回的嗯了聲。
韓錫輕笑：「那你挑一個。」
雲瑤挑了個喜歡的形狀，身後伸過來一隻手機，掃碼付了款。
「你不吃嗎？」
雲瑤問。
「不吃。」
韓錫說：「凍牙齒。」
雲瑤也不在意，自顧自拆開包裝紙，咬了一口。
確實很冰，以前在南州，冬天她也不吃冰激凌。
實在是這個冰激凌長的太好看，沒抵擋住誘惑。
不過，味道是真好，香香甜甜。
「好吃嗎？」
雲瑤口裡含著冰激凌，講話含糊不清：「好次。」
她邊走邊吃，又一口咬下去的時候，旁邊突然湊過來一個腦袋。
韓錫在她咬的另一側也咬了一口，男人語氣散漫又輕佻：「是不錯。」
雲瑤還保持著咬冰激凌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
剛剛那一剎那兩人湊的很近，雲瑤還以為他要過來親自己，不曾想只是吃冰激凌。
「餵。」
韓錫笑道：「還不咬，嘴巴會黏在上面。」
雲瑤回過神，趕緊將冰激凌拿開。
結果……還真的被黏住了。
韓錫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異狀，隨即俯身問：「真黏住了？」
從沒遇到過這麼丟臉的事情，雲瑤心急一下，握冰激凌的手用力一扯。
下一秒，痛得驚呼出聲。
韓錫連阻止都沒來得及，隨即好笑道：「你可真勇敢，還敢用蠻力。」
嘴巴又麻又痛，雲瑤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韓錫眼神微閃，心裡某個地方仿佛被刺痛了一下。
他抬起手，拇指輕撫上雲瑤紅腫的唇瓣。
「這麼疼啊。」
韓錫的聲音又低又啞。
自從唇上的觸感傳來，雲瑤就忘了疼痛，只剩下酥麻感傳遍全身。
周圍是漫天飛舞的雪花，不遠處還有正在拍照的遊客。
仿佛這一刻，他們兩被隔絕開來，完全形成一個小世界。
旁邊路過一對小情侶，雲瑤不自在地低下頭，小聲說：「不疼了。」
韓錫不甚在意地縮回手，瞄了眼她手中的冰激凌，問：「冰激凌還吃嗎？」
「吃。」
雲瑤說著立馬將冰激凌送到唇邊咬了一口。
韓錫：「……」
臨近中午，兩人出了園。
韓錫提出在外面吃飯，雲瑤自然是沒意見。
兩人身份特殊，一般都是挑那種私密性比較好的餐廳。
往往這種餐廳，價格都比較貴。
點菜的時候，雲瑤突然來了句：「這頓我請。」
韓錫翻菜的動作一頓，而後抬頭，失笑道：「我請的起。」
雲瑤：「……」
安靜地點完菜，雲瑤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每次去你家蹭飯，偶爾請你吃頓飯也不為過吧？」
韓錫單手支著下巴，眼尾上揚，語氣散漫又理所當然：「今天不是我約你出來的麼？」
「行。」
雲瑤沒再跟他爭論這個問題。
飯吃到一半，雲瑤接了個電話，是陳俊打過來的。
「小師妹，明晚有空嗎？」
雲瑤：「明晚啊，好像沒事，怎麼了？」
「明天我生日，想邀請你晚上一起吃飯。」
似乎怕她不來，陳俊又補充了一句：「我還邀請了桑青青。」
「那你把地址發我微信上吧。」
那次跨年之後，對方又聯繫過她兩次，第一次是打探她跟韓錫的關係，說是那晚看到韓錫跟她一起上樓。
雲瑤本來覺得沒什麼，畢竟任何人看到都會這麼問。
但是後來他有意無意地提醒她跟娛樂圈的一些人要保持點距離，說娛樂圈很多人私生活很亂，讓她不要過多交涉。
這麼明顯的影射，雲瑤當然聽得出來。
她當時就非常生氣地反駁了他的話。
這次要不是對方生日，她也不想過去。
更何況他還提了桑青青。
雲瑤講完電話，轉過頭就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
韓錫眼眸微垂，目光定定地看著她：「明晚要出去？」
雲瑤點頭。
韓錫彎唇：「跟陳俊？」
「對。」
雲瑤在心裡嘀咕，他聽力怎麼這麼好，隔著一個桌子的距離都聽到她電話里內容。
雲瑤準備低頭繼續吃飯，但是對方的目光絲毫沒有移開的打算。
她楞楞地問：「你怎麼不吃了？」
「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
「怎麼打敗競爭對手。」
雲瑤不解地啊了聲。
韓錫伸出一隻手大力揉了下雲瑤的頭髮：「吃飯。」
雲瑤：「……」
還以為對方說的是娛樂圈的競爭對手。
雲瑤沒有多想，繼續吃飯。
可是吃著吃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這句話之前問的是陳俊。
雲瑤捋順思路，腦子突然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在追她的意思？
雖然之前隱隱有些猜到，但是當真正確定的時候，內心還是開心到小鹿亂撞。
她咽下一口飯，忽地抬頭：「明天陳俊生日。」
韓錫輕飄飄地看過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雲瑤解釋：「我的意思是明天不止我們兩，有很多人。」
韓錫靠在椅子上，眼尾上揚，尾音拉長：「這樣啊！」
他臉上帶著愉悅的笑，看起來心情好了許多。
雲瑤低下頭，嘴角偷偷彎了彎。
這家菜味道真不錯，她想。
吃完飯回家的路上，雲瑤問起了他工作的事情。
「年後可能會休息一段時間，年底這幾天有點很忙。」
雲瑤無聲地點了點頭。
她將頭轉向窗外，看著窗外的夜色發呆。
「所以——」
雲瑤回頭：「嗯？」
韓錫低低地笑了聲：「追你這件事就先延後幾天。」
男人目光直視前方，眉眼帶笑。
雲瑤腦子瞬間短路，她重新轉過頭看向窗外。
外面還下著小雪，暖黃的路燈下能清楚看見雪花飛舞，就像一幀幀老舊電影畫面。
雲瑤眼裡藏著笑，呼吸亂了節奏。
第二天下午五點，雲瑤跟桑青青約好一起去陳俊的生日宴，路上兩人各買了份小禮物。
她們進到包廂，裡面已經坐了好些人。
陳俊見到她們連忙上前迎接，「來，這邊坐。」
「雲小姐坐這吧！」
其中一位男士示意她坐陳俊旁邊一個位置。
雲瑤掃了一圈，然後拉著桑青青的手走到靠里側兩個座位前坐下：「我們倆一起，坐這就好。」
總感覺自她進來起，陳俊那些朋友都在有意無意地打量她，那種目光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活潑的桑青青不一樣，很快跟他們扯起了話題。
飯吃到一半，桑青青忽然湊到雲瑤耳邊小聲說了句：「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雲瑤回頭，用眼神詢問什麼秘密。
桑青青狡黠一笑，低聲道：「回去再告訴你。」
飯後，雲瑤拒絕了陳俊留下來繼續玩的邀請，跟桑青青一塊離開包廂。
坐上車，雲瑤就安耐不住好奇問：「你剛說的秘密是什麼？」
桑青青：「你真不知道？」
雲瑤蹙眉：「我知道什麼？」
桑青青嘆口氣：「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雲瑤一噎，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慢慢浮上一抹紅暈，還是鎮定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陳俊喜歡你！」
桑青青說的無比肯定。
雲瑤有些小小意外，但也沒到震驚的程度。
這麼一來，他之前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語和行動就都講得通。
旁邊桑青青還在等著她的回答。
雲瑤邊開車邊淡淡地哦了聲。
「……就這樣？」
桑青青猜測：「你早就知道了？」
雲瑤：「沒有啊。」
桑青青：「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雲瑤：「我又不喜歡他。」
桑青青：「……」
————
這兩天，雲瑤每天都會收到韓錫發過來的微信消息，有時候是文字，有時候是語音。
這天晚上韓錫發了個視頻過來。
見到E這個頭像，雲瑤頓時坐直身子按下接聽鍵。
屏幕上霎時出現韓錫那張帥氣的面孔。
對方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周圍顯得有些昏暗，卻異常安靜。
「還沒睡？」
低低的嗓音從屏幕那端傳來。
雲瑤：「沒，才回家。」
韓錫嗯了聲。
接下來又安靜了幾秒。
雖然沒說話，但對方的目光一直透過屏幕看著她。
深邃的眸子裡像是含了某種情愫。
雲瑤被盯得耳根發燙，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雲瑤。」
「嗯？」
「別勾引我。」
男人的聲音是那種低啞地氣音，溫柔又繾綣。
雲瑤刷了一下紅了臉：「我什麼時候勾引你了。」
由於緊張，她的尾音輕顫了下。
韓錫輕笑：「沒有就好，畢竟隔著屏幕也做不了什麼。」
雲瑤：「……」
看他不像是在家裡，雲瑤又問：「你在外面？」
「嗯，見一個朋友。」
韓錫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散漫：「這不幾天沒見了麼，想來刷個存在感。」
雲瑤完全不知道接什麼，她此刻好想知道，別人談戀愛初期是怎麼克服羞澀的？
「記得有人在追你，知道嗎？
所以……」韓錫抬了抬眉梢：「不要隨便給別的男人送禮物。」
雲瑤爆棚的羞澀感，因為這句話，消失了大半，「什麼禮物？」
「自己想想。」
雲瑤偏頭想了想，她最近送出去的禮物，就只有前兩天給陳俊的生日禮物，一個鋼琴擺設。
難不成是這個？
不過，他怎麼知道？
雲瑤正想開口問，那邊韓錫好像有人找。
兩人匆匆道了別便結束通話。
雲瑤真沒送過幾個人禮物，她幾乎可以斷定，韓錫說的就是陳俊。
洗澡的時候 ，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所以走出浴室，雲瑤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打開陳俊的微博，
果然，他最上面那條微博就是生日那天發的：【謝謝大家的祝福，我都有收到。
另外，今天還收到一份特別的禮物，很喜歡。
給大家展示一下。
】
配圖就是她送的那個鋼琴擺設。
雲瑤上下看了一圈，正文以及評論都沒人說是她送的呀！
韓錫怕不是神了，這都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