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親（修）
雲瑤的小心臟也開始不規律地跳動著, 「噗通」「噗通」！仿佛屏蔽了這嘈雜喧鬧的環境，顯得尤為清晰。
優美熟悉的鋼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韓錫開口那一刻, 雲瑤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萬人大合唱。
全場的螢光棒變成白色，激情奔放的紅海秒變星空。
仙女們跟著節奏前後搖晃螢光棒。
韓錫眼神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台下，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隨即引來粉絲們尖叫。
雲瑤還聽到身後一個粉絲大叫：「男人, 不要再朝我散發魅力了！不娶何撩！」
她覺得有些好笑，確實, 這個男人隨便一個舉動就散發出讓人沉淪的魅力。
何況還是本來就視他為偶像的粉絲們。
雲瑤盯著台上出神, 這樣優秀的人真的喜歡她嗎？
接下來幾首都是旋律比較慢的歌曲, 每一首都是萬人大合唱。
雲瑤以前看過一個笑話, 一個網友說花錢買了張演唱會門票, 結果聽旁邊的男生唱了一晚上。
但云瑤不這樣想, 甚至覺得很溫馨，很感動。
又一首歌曲結束，舞檯燈滅, 大屏幕上放映韓錫拍的GG片。
一支GG結束, 舞檯燈亮, 韓錫和身後一群舞者出現在台上。
很顯然, 這是個唱跳表演。
韓錫換了一件閃閃的黑色外套, 時尚有活力。
舞蹈動作舒張有力，聲音很穩。
這首歌結束, 韓錫拿起話筒跟全場的粉絲打了個招呼：「Hello！晚上好。」
「啊啊啊！哥哥晚上好！」
「老公晚上好！」
「寶貝晚上好！」
雲瑤的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招呼聲, 一個個激動壞了。
雲瑤嘴角翹起, 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聽到有人叫他寶貝。
怪…不搭的。
「希望你們今晚聽的開心。」
韓錫歪頭調整了下耳返，音樂聲繼續響起。
剛剛是他第一次開口講話, 就兩句，才開始就結束。
粉絲們還想多聽他講幾句，一群人意猶未盡的目光，下一刻被大屏幕吸引了去。
屏幕上出現部分粉絲的特寫，那些看到自己的仙女們女開心地手舞足蹈。
當大屏幕上出現雲瑤、莊沐和徐茵三個人時，現場一片譁然。
很多人開始左顧右盼尋找幾人是否在自己身邊。
畫面一閃而過，接著又出現一個熟悉的面孔——戚婉玥。
她戴著漁夫帽，眼眶濕潤，像是哭過。
畫面就此結束，舞台上突然出現一個不屬於韓錫的聲音，但也相當熟悉。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過去。
舞台後方，緩緩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邊走邊唱。
「是魏若浩誒！居然請了魏若浩當嘉賓！」
莊沐驚喜道。
那人慢慢走到舞台中央，雲瑤這才看清他的模樣，確實是魏若浩。
他唱完一小段，韓錫從側面走出來，與他合唱。
因為兩人的合作舞台，粉絲又沸騰了一波。
演唱會總共兩個半小時，韓錫唱完最後一首歌，領著所有樂隊老師和工作人員上台鞠躬。
台下的粉絲開始著急，隨著韓錫朝大家揮手往後台走，粉絲開始喊著他的名字，一聲高過一聲。
「韓錫！」
「韓錫！」
「韓錫！」
等人不見，粉絲竟沒人準備離開。
不知由誰開了個頭，粉絲又默契地喊：「安可！」
「安可！」
「安可！」
大概喊了有一分鐘，韓錫重新回到舞台。
他拿起話筒溫聲道：「大家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粉絲：「不要！哥哥再唱一首！」
韓錫偏頭看了一眼台下，向丹朝她搖搖頭。
他回過來面向觀眾，輕笑：「時間不夠，我給你們清唱一小段。」
粉絲：「啊啊啊！」
韓錫開始清唱專輯裡一首沒唱過的歌，連續唱了這麼久，歌聲依舊沒有任何瑕疵。
粉絲們尖叫過後歸於平靜，開始安安靜靜地揮舞螢光棒，跟著一起唱。
很多仙女開始鼻酸，流淚。
韓錫唱完，隨意地揮了揮手：「好了，晚安，會再見的！」
雲瑤知道很多粉絲都哭了，她能理解那種心情。
這裡面摻雜了很多種情緒，激動、不舍和感動。
十月底，北城的夜晚很冷，但粉絲自身的熱情驅散了這種冷。
雲瑤幾人為了避免出現擁堵，韓錫下台後就走出體育場。
「偶像就是偶像。」
徐茵感慨地說：「這票價太值了！」
「我感覺自己一下回到了十八歲。」
莊沐偏頭問徐茵：「七仙閣怎麼進？
加我一個唄！榮譽會長？」
徐茵：「……」
徐茵有人來接，莊沐跟她一塊走。
回到車上，雲瑤發現韓瑩瑩眼眶濕潤，她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膀。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沒事，我高興。」
雲瑤懂，看韓錫在台上發光發熱，最開心的莫過於身為妹妹的她。
因為她知道韓錫有多喜歡這件事，走到這一步又有多不容易。
第二天是周末，雲瑤把韓瑩瑩領回了家。
剛剛在路上，韓錫給韓瑩瑩打了個電話，說公司有慶功宴，他會晚點回來。
中午沒吃多少，雲瑤怕韓瑩瑩餓，把她帶回家後點了個外面。
小姑娘的作息時間很正常，吃完東西已經困到不行，
她揉了揉眼睛說：「雲瑤姐，我好睏，我回對面睡覺去。」
「你現在一個人回去？」
雲瑤建議道：「要不你直接睡這？
明天早上再過去？」
韓瑩瑩眼皮子開始打架：「也行。」
在雲瑤的挽留下，韓瑩瑩睡在了她的床上。
小姑娘個睡著後，雲瑤看了一眼時間，剛過零點。
虛空中的生命值又變成紅色的2，急需充值。
演唱會過後，韓錫應該能休息一天吧？
明天，明天要不再明顯一點？
雲瑤洗完澡出來，打算給韓錫發個消息說韓瑩瑩在這睡覺。
編輯消息的時候，外面門鈴響了。
雲瑤手指一頓，難道是韓錫？
她放下手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毛茸茸的白色家居服，好像也沒有什麼不能見人。
雲瑤走出房間，來到玄關處。
可視面板上出現的正是韓錫的面孔，男人眼眸低垂，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雲瑤打開門，側身讓對方進來。
韓錫兩手插兜，下顎往門內抬了抬：「小鬼在你這？」
雲瑤頷首。
視線在她身上掃過，韓錫走進屋。
站在客廳左右看了一眼，他回頭問：「人呢？」
雲瑤指了指房間的方向：「睡了。」
韓錫站在原地，眼瞼稍抬：「她今晚睡這？」
雲瑤嗯了聲，見他站著不動，輕聲說：「坐啊，我去給你倒杯水。」
韓錫原本想說不用，還沒開口對方已經轉身，他失笑地走到沙發前坐下。
連續很長一段時間睡眠不足，加上剛剛喝了點酒。
他整個人已經疲憊到隨時就能睡著的程度。
韓錫單手撐在沙發背上，揉著太陽穴。
廚房裡，雲瑤站在料理台前，拿出之前曾欣榮在這做的蜂蜜檸檬，用筷子夾出一片檸檬放進剛剛兌好的溫水裡。
待她端著檸檬水回到客廳時，見韓錫偏頭靠在沙發背上，眼睛緊閉。
像是，睡著了。
雲瑤輕手輕腳走過去，輕喚了聲：「韓錫？」
沙發上的人沒半點反應。
真睡著了，雲瑤有些心疼。
她將水杯擱置在茶几上，輕輕地坐在韓錫旁邊。
他睡著的樣子，像個沒有任何防備的大男孩。
雲瑤往前將雙手擱沙發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
這樣的姿勢，兩人面對面，距離極近。
她能看見，韓錫纖長的睫毛下方那一抹陰影，往下是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
雲瑤視線落在上面幾秒，不自覺地伸出一隻手，手抬到半空中，才意識到自己想做什麼。
她倏地縮回手，耳根處已是一片火熱。
房間靜悄悄，面前是男人淺淺的呼吸聲。
雲瑤斂了斂神，忽地記起生命值不足的事情。
看著這張沉睡無害的面孔，雲瑤傾身往前，唇一點一點靠近對方。
接著，在對方唇上落下一個極淺極淺的吻。
雲瑤如羽的睫毛輕顫，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稍稍退開，屏息觀察韓錫的動靜。
許是自己動作太輕，對方毫無所察。
這一發現助長了雲瑤的膽量。
她又一次上前，輕輕吻了兩下。
突然，韓錫頭稍稍動了下，薄唇擦過她的唇角，兩下。
纖長的睫毛帶動眼皮微動。
雲瑤一驚，她穩住心神，不動聲色地拉開點距離。
還沒徹底坐直身子，韓錫驀然睜開眼，深邃的黑眸直直看過來。
聲音里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在幹什麼？」
雲瑤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覺揪著沙發軟墊，「我打算叫你醒來。」
韓錫視線一一掠過她小鹿似的瞳仁、紅色耳根和緊抓著軟墊的手。
他眼尾揚起，慵懶地啊了聲：「這樣。」
末了，又狀似無意地補充道：「我還以為有人覬覦我的美色，想偷親我呢！」
他說話間慢慢坐直身子，低啞的嗓音帶著說不盡的魅惑。
「……」雲瑤移開視線硬邦邦地道：「你想多了。」
「嗯。」
韓錫勾唇：「是想的有點多。」
靜謐的空間內曖昧滋生。
雲瑤站起身：「我要睡了。」
韓錫：「所以？」
「這是檸檬蜂蜜水。」
雲瑤指了指茶几上那杯水：「你喝完自便，走前記得幫我關燈。」
韓錫目光落在水杯上一秒，轉而看向雲瑤，「你就這麼放心一個單身男性半夜留在自己家？」
「……」雲瑤重新坐下，「那我看你走出去再睡。」
韓錫：「……」
對視幾秒，韓錫還真拿起水杯一口喝完檸檬水，「好酸。」
雲瑤下意識解釋：「對嗓子好。」
韓錫笑：「謝謝。」
雲瑤：「作為媽媽粉，應該的。」
「……」韓錫還想再說什麼，見雲瑤打了個哈欠。
他失笑地搖搖頭，在她的視線下走出房門。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雲瑤一把將臉埋在抱枕里，嘴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平復了一會心情打算進房睡覺。
剛剛生命值一下子增加了90天，現在最後期限是1月30號，未來三個月不必為這件事擔憂。
明明很困，躺床上卻睡不著，激動是一方面，總覺得自己還忽略了什麼事情。
對了！戚婉玥！
今天在大屏幕上看到她時，雲瑤一開始覺得驚訝，後來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原書中，雲城打壓韓錫不就是在她看了韓錫的演唱會之後麼？
雲瑤當時還覺得雲城太過於太小心眼和自以為是，只不過看了一場演唱會嘛！至於嗎？
現在她有點理解了，大屏上戚婉玥那張梨花帶雨的面孔，任誰看了都覺得有故事！
更別說，她之前還跟韓錫鬧出過緋聞。
人家看個演唱會開開心心，她非哭那麼傷心！
雲瑤氣不打一處來！
那麼喜歡哭，上你家祖墳哭去呀！
黑暗中，雲瑤摸到手機打開微博，熱搜榜上好幾個關於韓錫的詞條：
#韓錫演唱會紅海#
#韓錫演唱會應援物#
#女明星收割機#
#戚婉玥哭了#
果然，這一哭，還真上了熱搜。
只不過熱度不高，被前面幾個熱搜壓了下去。
雲瑤看了眼那條熱搜下面的評論，除了有幾個網友覺得奇怪，其餘的都以為她是看演唱會感動成這個樣子。
雲瑤點開第三個熱搜，連結是營銷號發的她們幾個出現在大屏上的動圖。
配文：娛樂圈的仙女們！
雲瑤上的是大號，她發現自己突然之間多了很多粉絲和評論。
點開一看，全都是帶著仙女字眼的微博名，
——小姐姐！歡迎加入七仙閣！
——小姐姐彈琴好好聽，謝謝你喜歡我們家哥哥！
——一起追星呀！
都是韓錫的粉絲，雲瑤有些想笑。
還怪可愛的！
看了一圈，再返回首頁，戚婉玥那條熱搜消失了，往下翻也沒有，不知道是被處理還是沒了熱度。
要是被處理，大概率是雲城發現了這件事。
那韓錫將面臨即將到來的打壓。
按照原書劇情，他的職業生涯就此結束。
他就像娛樂圈的一枚焰火，燦然盛開後消失殆盡。
不過，現在有她，她會保護他！
雲瑤將手機關機，安心睡覺。
早上睜開眼，雲瑤第一時間轉頭看向左側床鋪。
原本睡在這的韓瑩瑩不知何時已經起床，床上不見了蹤影。
雲瑤拿過手機給韓瑩瑩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回家了？」
可對話那頭是一道懶洋洋的男聲：「醒了？」
雲瑤盯著屏幕嗯了聲。
「起床過來吃飯。」
掛了電話後的雲瑤還有點懵。
剛剛韓錫，是叫她去吃飯吧？
雲瑤唇角彎了彎，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她來到韓錫家門口。
給她開門的是韓瑩瑩，小姑娘一臉壞笑：「起床就能聽到我哥的聲音，開心嗎？」
「……」
說實話，確實開心。
進到屋內，韓瑩瑩領著她來到餐桌前，「我哥說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好。」
桌上已經擺好兩菜一湯，雲瑤瞄了一眼廚房方向，心不在焉地問：「需要幫忙嗎？」
韓瑩瑩雙手托著腮：「你可以幫忙盛飯。」
「行。」
雲瑤應下，轉身走向廚房。
韓錫站在料理台前盯著手機，灶台上蒸著一條魚。
發現她進來，他眉梢微揚，問：「餓了？」
雲瑤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不是，我來盛飯。」
「喏，碗在那。」
韓錫示意了個方向，接著調笑道：「你這個媽媽粉當的真不稱職。」
雲瑤打開玻璃櫥窗，拿出瓷碗，歪頭說：「要不我下次給你做？」
韓錫神情憊懶，語氣玩味：「你會嗎？」
「……」雲瑤下意識道：「你不也是在看著手機學麼？」
「你說這個？」
韓錫晃了晃手機，低笑道：「我是在看時間。」
細碎的笑聲從喉間溢出，他結實有力的胸膛也隨之震動。
好像經常看到他笑。
一時間，雲瑤忘記窘迫，嘴角跟著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沒說話，開始低頭盛飯。
韓錫看著時間關掉煤氣，解蓋的時候，手不小心碰到鍋沿，「嘶。」
雲瑤聽到一聲細微的吸氣聲，忙轉過頭來：「被燙到了嗎？」
韓錫甩了甩手，淡淡地說：「沒事。」
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一秒，雲瑤放下碗，走過去拉起對方那隻被燙傷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耳垂上。
韓錫目光一頓，無名指指尖碰到一處冰涼，頃刻間緩解了那塊的灼熱。
「我爸爸被燙傷的時候就這麼捏我耳朵。」
雲瑤輕聲解釋。
韓錫輕哂：「你能別把我當你爸麼？」
雲瑤仰頭：「誰把你當我爸了？」
「那你剛剛什麼意思？」
韓錫指尖輕點了下她的耳垂。
本來沒覺得有什麼，被他這麼輕輕一點，雲瑤臉上開始發燙，她慢慢放下了韓錫的手，嘀咕了句：「不就是為了讓你手感覺舒服一點麼？」
韓錫手又碰了下她的耳垂，聲音帶著幾聲笑：「不管用了。」
「嗯？」
「你耳朵在發燒。」
雲瑤彆扭地退開一步，強行解釋：「那你因為你把熱量傳過來的。」
韓錫不正經地附和：「怪不得我的手不燙了。」
「……」
雲瑤端著飯碗回到餐桌。
看著前後走出來的兩人，韓瑩瑩打了個哈欠：「再不來，我都快睡著了。」
雲瑤：「……」
哪有那麼誇張。
雲瑤看了一眼時間，12點整，難怪胃裡空蕩蕩。
她吃了滿滿一碗飯，還喝了碗湯。
吃完飯，韓瑩瑩主動提出要洗碗，雲瑤想幫忙被拒。
不好意思吃完就回家，只好跟韓錫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對於韓錫，雲瑤是想親近，又怕親近。
這個怕，不是怕他對自己怎麼樣。
更多的是…害羞？
才坐下不到一分鐘，雲瑤手機鈴響，屏幕上顯示是李芬的名字。
她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李芬的聲音：「給你接了蘋果台的跨年演唱會。
時間比較緊張，你之後一個月估計會很忙。」
雲瑤：「蘋果台嗎？
那演奏曲目是我們選還是他們選？」
李芬：「他們這次請的是你和陳俊兩個人合奏，曲目你和陳俊自己商量，要儘快。」
雲瑤有些意外：「跟陳俊一起？」
原本靠在沙發上百般聊賴地玩手機的韓錫，聽到這兩個字，眸光微變。
只是一秒，手指繼續在屏幕上划動。
李芬說，她會跟陳俊的經紀人聯繫，爭取這兩天見個面商量好曲目。
「我沒問題。」
雲瑤說：「時間定好你發給我就行。」
雲瑤收起手機，視線移到一旁，忽然有些好奇韓錫會去哪家跨年。
他目前是個香餑餑，肯定是各家衛視爭先邀請的對象。
「誒，你今年跨年在哪個台？」
韓錫緩緩抬頭，「想知道？」
「……」雲瑤無辜道：「就是隨便問問。」
韓錫哦了一聲，復而垂眸繼續盯著手機。
雲瑤：「……」
雲瑤：「？」
半晌，韓錫將手機放在一旁，散漫開口：「蘋果台。」
雲瑤笑：「我也在蘋果台。」
韓錫眼瞼微抬：「跟陳俊一起？」
雲瑤啊了聲：「你剛聽到了？」
韓錫桃花眼勾起，視線與她對上：「嗯哼。」
雲瑤沉浸在得知跟他參加同一場晚會的喜悅里，嘴角抑制不住翹起。
完全沒注意一直盯著她的韓錫。
「就這麼開心？」
韓錫臉上笑容斂了幾分，聲音低沉。
雲瑤眨了眨眼，繃住笑：「還行吧！」
「……」
客廳里安靜了一會。
這期間，韓錫接了個電話。
收線後，他偏頭問：「你今天有事嗎？」
雲瑤搖頭：「沒有。」
「我要去公司一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小鬼下午要去上補習班，你能幫忙送一下麼？」
「沒問題。」
跟韓瑩瑩打了個招呼，韓錫換了件衣服就去了公司。
早前過來聽韓瑩瑩說她哥今天休息，突然被叫去了公司，雲瑤內心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會不會是雲城聯繫了星光娛樂？
打壓開始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也要開始著手想辦法了。
把韓瑩瑩送回學校後，雲瑤回了雲木嘉那。
彼時，雲木嘉還沒回來。
雲瑤悠閒地刷了會微博，等到雲木嘉回來，窗外已經天黑
「喲，稀客。」
雲木嘉還在玄關換鞋，就開始揶揄她。
「我這不是怕影響你——」雲瑤想了個合適的表達：「談工作」
說完兀自笑出了聲。
雲木嘉挑眉，語氣吊兒郎當：「我還以為你有了偶像忘了哥呢！」
「說什麼呢？」
雲瑤抿唇，話鋒一轉：「我問你個事。」
放任她轉移話題，雲木嘉走過來坐下：「問。」
雲瑤尋思著開口：「就是，如果一個明星在當紅的時候跟經紀公司解約，對他有什影響？」
「韓錫要解約？」
雲木嘉有些詫異：「他付得起違約金嗎？」
他沒有看不起人家的意思，只是這娛樂公司的藝人合約，設置的違約金非常之高。
縱然韓錫這麼火，出道不過一年半。
其中絕大部分的錢都進了星光娛樂，自己估計連一套房都不買起。
怎麼可能還得起天價違約金！
「……」雲瑤繃著臉說：「你能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雲木嘉笑：「我這不正回答麼？
明星解約，違約金就是最大的阻礙。」
雲瑤側身：「那如果，這個人因為特殊原因不需要付違約金呢？」
「還有這種好事？」
雲木嘉也認真起來，「這樣的話，也要看下一步怎麼發展。
如果他夠紅，手裡有一定的資金可以自己開工作室，也可以提出有利於自身的條件簽約其他經紀公司。」
雲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
這麼看來，開工作室肯定是最佳選擇。
自己當老闆，很多通告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來定，不用受制於經紀公司或經紀人。
韓錫夠紅，只不過，他存夠錢沒？
「那你現在可以跟我說說是誰要解約了麼？」
雲木嘉的話打斷了她的沉思。
雲瑤坐直身子，輕描淡寫道：「就一個朋友。」
雲木嘉使勁揉了下她的頭髮：「行！不跟哥哥說，下次可別找我幫忙。」
雲瑤小聲嘟囔：「誰要你幫忙了！」
主要是，這件事他還真幫不上什麼忙！
如果要找雲城，她出面也是一樣的。
————
星光娛樂會議室。
劉慶坐在主位，右邊是韓錫和方洋，左邊坐著向丹。
室內氣氛有些凝重。
劉青手指輕扣桌面，轉頭看向韓錫：「你再想想，最近真沒得罪什麼人？」
韓錫靠坐在椅子上，語氣沒什麼波瀾：「沒有。」
「那你們呢？」
劉慶視線在方洋和向丹身上快速掠過。
向丹：「我有什麼人可得罪。」
方洋苦笑：「我就更沒有了。」
劉慶眉頭緊鎖，沉吟道：「那這是怎麼回事？
一天之內好幾個正在談的合作同時換人？」
向丹臉色很難看，今天上午連續接了幾個合作方的電話，都是韓錫目前正在接洽中的代言和代言。
對方口徑相當一致，稱突然覺得韓錫不適合，他們打算另尋他人。
對方都不給向丹周旋的機會，態度決絕，說完就掛。
要想，這些人之前可是在盡力爭取韓錫，只是合作方式還沒有談攏。
不可能一夜之間，態度完全變了個樣。
而且還是發生在韓錫舉辦了一次這麼成功的演唱會之後。
可想而知，這是有人蓄意為之。
但是這個人是誰呢？
韓錫平時上節目都特別注意禮數，很多娛樂圈前輩對他讚賞有加。
「會不會是韓錫爆紅擋了某些明星的路？」
向丹問出了心中所想。
放眼整個娛樂圈，這種情況也不少見。
很多同期同類型明星之間會存在資源上的競爭，有些團隊為了黑同類型明星，會在背後做一些小動作。
她的懷疑不無道理。
「但是哪個同期明星有這樣的能力？」
劉慶似乎不贊成這個猜測，「他要是有這種能力還怕什麼競爭對手？」
韓錫最近在談的有兩個高端代言，國際品牌。
如果對方真有這樣的能力，那必定在是在商界有一定的地位，不然怎麼能在這些公司面前說上話？
如果是明星，有這樣的實力，完全沒必要做這種小動作。
被他這麼一提醒，向丹也覺得在理，「那會是誰？」
劉慶有些煩：「我怎麼知道？
不是你每天跟他在一塊麼？」
向丹沉默。
韓錫面無表情地坐在那，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洋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忽地，劉慶的電話響起。
他接起來：「什麼？」
不知道對方講了什麼，他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代言都被鴿了？」
「什麼時候的事？」
「有說什麼原因嗎？」
「還有張興起也是？」
「行，我知道了。」
劉慶通完電話，一語不發，臉色比剛剛還難看。
良久，他輕輕說了句：「這人不是針對韓錫，是針對我。」
剛剛給他打電話的是公司另外一個經紀人，手下一個一線藝人的在談合約今天也被通知取消資格。
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二線男藝人，也出現同樣的問題。
正在談一檔火爆綜藝的固定嘉賓，本有望通過這個綜藝晉升一線。
可如今，全部泡湯。
韓錫聽到這個，眼裡掠過一絲意外。
「先這樣，韓錫你最近專心準備跨年演唱會，反正年前通告已經排滿，其他的先不要想。」
劉慶說完，率先站起身走出會議室。
————
兩天後，李芬陪雲瑤一起跟陳俊見了個面，對方經紀人也在。
聊到選曲的事情，陳俊的態度是完全遵循她的意見。
陳俊笑容溫和：「師妹你選，選好後交給電視台，到時候一起排練。」
李芬：「電視台給了我們三首曲子做參考，你們看看。」
這分曲單，經紀人今天才收到。
為了配合整個晚會的主題，對方要求儘量在這幾首曲子中選。
都是兩人在不同音樂會演奏過很多次的曲子，雲瑤隨便選了一首。
陳俊的經紀人說：「這次對方導演要求的表演形式是四手聯彈。」
雲瑤眉間一緊：「為什麼？」
「同時請到你們兩，蘋果台這次給的通告費很高，導演說目前國內晚會缺乏這樣的表演形式，這時他們期待的效果。」
李芬補充道。
雲瑤：「但時間不夠！」
四手聯彈需要極高的配合度和默契，伴奏音樂的控制，主旋律和伴奏之間平衡關係。
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到。
陳俊倒是沒什麼意見，「這個是晚會，跟大型音樂會不一樣，雖然短時間內可能做不到自己的完美，但我相信以我們倆的實力還是可以呈現出一個完美演出。」
兩個經紀人點頭表示贊同。
一時間，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雲瑤臉上。
後者不甘不願地說：「你們都接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芬如釋重負一笑：「那你和陳俊好好商量，誰負責伴奏，誰負責主旋律。
這個月的時間我都給你空出來。」
陳俊在國內有個工作室，兩人約定好在他工作室排練。
由他負責伴奏，雲瑤負責主旋律。
四手聯彈對於伴奏的要求更高，聲音控制上更嚴格，陳俊主動攬了這個部分。
這段時間，韓錫和雲瑤兩人各自忙於自己的跨年表演。
那次之後，兩人沒再見過面。
直到那天晚上，雲瑤回來有點晚，在停車場碰到了同樣剛剛回來的韓錫。
男人帶著帽子和口罩，下車後徑直往電梯方向走。
雲瑤快步跟上去。
韓錫兩手插兜站在電梯門前等電梯，雲瑤走過去站在離他兩步遠的距離。
安靜地站了幾秒，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看過來。
雲瑤在想要不要先開口打招呼，怎知電梯間的燈突然熄滅。
周圍霎時陷入黑暗。
雲瑤下意識往韓錫湊近，感覺對方要遠離的時候，她連忙輕聲喚：「韓錫。」
韓錫身形一頓，隨即悠悠開口：「你這是私生飯的做派啊！
「……」
隨著他聲音的響起，頭頂的燈瞬間又亮起來。
四目相對，韓錫的視線慢慢往下，然後定在某個位置。
雲瑤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自己的手正揪著他衣服下擺。
她神情訕訕地縮回手：「抱歉。」
此時電梯停在兩人面前，雲瑤率先走進去，按完樓層之後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
「住了這麼久，你該不會不知道這燈是聲控的吧？」
韓錫帶笑的聲音傳來。
雲瑤眼神微閃，「我忘了。」
這個她知道，只不過剛剛注意力集中在韓錫身上。
在沒有任何防備下周圍突然一黑，她下意識尋求安全感而已。
韓錫低笑：「那你怎麼一開始不出聲？」
雲瑤：「我這不是等你主動發現我麼！」
韓錫柔和了幾分：「怎麼這麼晚回來？」
雲瑤：「排練。」
韓錫桃花眼微揚：「跟陳俊一起？」
雲瑤理所當然道：「對啊！」
韓錫：「……」
到了26層，兩人下了電梯。
轉身之前雲瑤想起一個問題，她裝似不經意地問：「對了，上次公司臨時找你有什麼急事嗎？」
聞言，韓錫眼皮微掀，語氣很淡：「沒什麼，就說跨年晚會的事。」
雲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兩人各自朝自家門前走，雲瑤走的極慢。
剛剛他的語氣明顯比之前沉了幾分，表情也不如之前灑脫。
也許在別人看來沒什麼不同，雲瑤一下子就判斷出來。
照這麼看，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
不管怎麼樣，雲瑤都不想他不開心。
她進門之前忽地轉身：「韓錫」
韓錫回頭：「嗯？」
「我昨天刷微博看到一個特別好玩的事情，你知道是什麼嗎？」
雲瑤黑眸墜著笑，唇角彎彎。
韓錫微勾嘴角：「什麼？」
「就是你粉絲給你算了一個八字，說你至少還要紅五十年。」
「是麼？」
韓錫聲音沒什麼波瀾：「這都是迷信。」
雲瑤歪頭：「但我們都這樣覺得啊！」
韓錫望進她帶笑的眼睛，輕輕嗯了聲。
————
跨年演唱會的彩排安排在26、27號兩天。
雲瑤和陳俊的節目是26號，不知道韓錫的彩排是不是同一天。
彩票的前一天晚上，雲瑤原本想發消息問韓錫。
但發現問了好像也不能做什麼。
她要跟陳俊一起，彩排時間也比較緊張。
想到這些，她便放下了手機。
彩排當天，雲瑤一早的飛機到達星城，隨口問了一下工作人員，得知韓錫的彩排也在今天。
每個表演有規定的時間段，離他們的節目還有一個小時。
雲瑤不想呆在休息室，來到舞台下方偷偷觀看別的明星彩排。
現在在台上彩排的是一位女歌手，屬歐美風。
平時看她在熒幕前都是一副火辣的打扮，像這樣穿羽絨服沒化妝的樣子跟之前完全是兩個人。
要不是認識這個聲音，單看人，雲瑤可能會認不出來。
彩排三遍後，換了個嘉賓上台。
看到來人時，雲瑤震驚到忘記眨眼。
原來他這麼早就來了麼？
韓錫身穿牛仔外套，戴著棒球帽走上舞台。
伴奏放的是《青春的詩》，旋律一出來，便勾起了雲瑤的回憶。
腦子放映的是那個午後，兩人在教室拍吻戲的場景。
韓錫好聽的聲音傳來，雲瑤臉驀地一紅。
她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掏出手機對著台上拍了張照片。
照片裡韓錫眼睛微闔，雙手捧著話筒，在認真唱歌。
套用粉絲的一句話：隨便一拍便是雜誌封面。
雲瑤心血來潮，將這張照片發上了微博：【願這世界從華麗到荒蕪，你依舊在舞台上發光！】
發完還欣賞了一番。
退出微博時，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突然看了一眼微博名字。
糟了！雲瑤想。
她忘記切換到小號了。
如果現在撤回，勢必會被細心的網友截圖，情況可能比現在好不了多少。
又返回去看了一眼自己發的微博，雲瑤尋思著，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不就是一個粉絲對偶像的祝福麼？
反正她是韓錫粉絲這件事，從莊沐比賽那會就已經坐實。
自我安慰了一番，雲瑤收到陳俊發過來的微信，回到休息室。
剛剛她坐在一個角落，韓錫應該沒發現她。
休息室里，坐著這次晚會的導演，正等雲瑤一起，給他們講一下舞台設計。
導演離開休息室，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這時，雲瑤和陳俊也被通知可以上台彩排了。
到達舞台，原本以為會碰上韓錫，結果上面早沒了人影。
雲瑤聽到旁邊兩個工作人員在對話。
「韓錫呢？」
「走了，聽說要趕飛機。」
原來就走了，雲瑤失落地轉身跟上陳俊的腳步。
彩排完下來，她接到李芬的電話，被告知自己剛剛發的那條微博已經上了熱搜。
李芬：「你剛發微博忘記切換小號了吧？」
雲瑤無奈點頭：「是的。」
電話那端的李芬覺得有些好笑：「沒事，下次注意點。」
掛了電話，雲瑤重新打開微博，瞧見熱搜上一個詞條#雲瑤仙女石錘#
她微博評論才過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有八千多。
大部分都是韓錫粉絲在認親：
——小姐姐把微博當朋友圈發麼？
哈哈哈
——事業粉石錘
——哥哥會一直紅下去的！
——姐姐仙女實錘！
不知道韓錫見到會作何感想，雲瑤看完默默地退出微博。
抬頭的一瞬間對上陳俊的目光，對方眼神晦暗不明，冷不丁地問了句：「你喜歡他？」
雲瑤呼吸漏了一拍，有一種小秘密被旁人發現的侷促。
其實對方不一定問的就是男女之間這種喜歡。
「對。」
雲瑤舔舔唇：「我喜歡他——的歌。」
陳俊釋然一笑：「我懂，偶像對吧？」
雲瑤心虛地嗯了聲。
彩排完回到北城已經下午四點半，拒絕了陳俊一起吃晚飯的提議，雲瑤一個人回到家。
閒著沒事又刷了一次微博。
居然發現韓錫在她今天發的微博下回復了條：【謝謝小仙女。
】
這條回復已經被贊到最上面。
評論區下面一片咂舌：
——臥槽，這是活的韓錫嗎？
——哥哥好寵啊！
——我有生之年能等到老公的回覆麼？
雲瑤盯著回復看了一會，心尖就像吃了蜜糖一樣甜。
她現在開始有點相信莊沐之前的話。
韓錫，或許……跟她有一樣的心思。
跨年這天，北城下起大雪。
生長在南方的雲瑤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雪，雪花像羽毛一樣紛紛揚揚落下。
天空白茫茫一片。
前往星城前，雲瑤還在想，回來肯定又是一個童話世界。
到達跨年演唱會現場，被工作人員帶去休息室的途中路過貼著韓錫名牌的休息室。
雲瑤腳步一頓，旁邊的李芬見她停下，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韓錫的名字。
她搖頭失笑：「想進去看看？」
雲瑤回神：「不、不用。」
要在的話，向丹也在裡面，雲瑤不喜歡那個人。
看了節目單，她和陳俊的節目在韓錫之前，這次韓錫是作為零點前最後一個嘉賓登台，相當於壓軸表演。
而他們的節目在十點半左右。
剛剛路過一口能看到觀眾席的口子，遠遠看見一大片紅海，仙女們的應援永遠不會遲到。
8點整，跨年演唱會正式開始。
雲瑤則打開手機里的視頻網站，收看橙子台的演唱會。
開場表演就是迷之少女。
她想看莊沐。
莊沐的舞蹈很颯，中間有段個人舞蹈solo，看的雲瑤熱血沸騰。
現場收音效果好像不是很好，聲音忽高忽低。
看完她們的表演，雲瑤關掉了視頻，打開微信給莊沐發消息：【穩穩穩！超美的！】
還要等上將近兩個小時，從休息室看向舞台，只能看到一個側面，且距離很遠。
無聊之下，雲瑤給韓錫發了條消息：【在休息室？
】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的回覆。
好不容易捱到十點，有工作人員來敲門，叫兩人候場。
雲瑤今天的演出服裝是某奢侈品品牌高定晚禮服，一條白色抹胸公主裙，露出精緻的鎖骨，不過此時她在裙子外面套了件羽絨服。
裙擺較長，需要拎著往前走。
再一次路過韓錫房間，房門依舊緊閉。
雲瑤視線略過，繼續往前。
她上場前從不緊張，這點，陳俊跟她一樣。
上一個表演結束，舞檯燈光熄滅，工作人員迅速將鋼琴搬上去，雲瑤脫下外套給譚念，跟陳俊一起走上台。
韓錫休息室，方洋正在玩遊戲，突然，手機被人給搶了過去。
方洋抬頭看向搶他手機的人：「錫哥你幹嘛？」
「手機沒帶，借我用一下。」
「我這局還沒結束。」
韓錫手指在屏幕一頓操作，語速不急不緩：「你太慢了，我幫你打完。」
一會功夫，手機屏幕上出現勝利的界面。
在方洋驚嘆佩服的目光下，韓錫退出遊戲，打開視頻直播軟體。
方洋好奇：「你想看誰？」
韓錫沒回話，視線緊盯著屏幕。
屏幕里雲瑤和陳俊一起出現在一架黑色鋼琴前，表演剛剛開始。
舞台下方煙霧繚繞，宛如仙境。
而雲瑤就好似那仙境中的仙子，她眉眼帶笑，露在外面的肌膚白到發光。
陳俊彈響前奏，十幾秒後，雲瑤轉頭跟他對視一眼，接著加入主旋律。
旋律動聽，舞台美輪美奐。
相較於之前的表演，觀眾席出奇地安靜，都在享受這音樂會級別的表演。
屏幕前的觀眾發出各種驚嘆：
——感覺聽了他們的彈奏我整個人都升華了！
——YY小姐姐也太仙了吧？
我要是長成這樣我做夢都得笑出聲！
——這不就是現實中的鋼琴王子和鋼琴公主麼？
配一臉。
——哈哈哈，我也覺得，尤其是兩人相視而笑的那一幕，有火花。
——被你們這麼一說，他倆不結婚很難收場！
韓錫盯著屏幕上這條彈幕，眸光微變。
隨即關掉彈幕，專注看屏幕里的女孩。
看著面容恬靜的女孩，韓錫忽然想起第二次見她的情形。
當時她在二樓鋼琴室鋼琴課，項博學在耳邊介紹她是高冷小仙女。
他低笑一聲，這麼看起來，確實像。
表演結束，兩人走下舞台，陳俊很紳士地幫她拎起裙擺。
「很棒。」
每次她表演完從舞台走下來，李芬都會給她一個擁抱，這次也不例外。
雲瑤已經凍的打哆嗦，譚念立馬給她披上羽絨服。
去更衣室換好衣服，雲瑤重新回到休息室。
見她回來，李芬站起身：「東西拿好我們回酒店。」
雲瑤現在不是很想走，她還想偷偷溜去觀眾席看完韓錫的表演再回去。
「我和念念還想再看一會節目，晚點我兩一起回去。」
譚念正求之不得，趕緊附和地點點頭。
李芬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沒勉強，跟陳俊經紀人一起先行回了酒店。
陳俊說怕兩個女孩子這麼晚打車回去不安全，想要留下來。
「電視台不是有專車接送嗎？」
雲瑤說：「如果你沒有什麼想看的節目，還是回去吧！」
最後陳俊也沒強留下，跟經紀人一塊回了酒店。
雲瑤戴上帽子和口罩，跟譚念兩人混進前排觀眾席開始觀看節目。
現在十一點半，應該很快輪到韓錫。
之前為了尊重別的藝人，仙女們統一將燈牌熄滅放在身側。
眼看要輪到韓錫，所有仙女們重新舉起燈牌，紅海又一次重現觀眾席。
在一片尖叫聲中，韓錫終於登場。
雲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的男孩，無論他做什麼她都覺得很帥。
一首說唱、一首慢歌加上一首唱跳。
三首歌唱完，韓錫深深對著台下鞠了一躬。
演出結束後，#韓錫爆燃舞台#秒上熱搜。
——我哥的舞台太穩了！
——老公帥炸！
——舞台王者韓錫！
——假唱什麼的，在我老公這是不存在的！
——這個顏也太好吸了！
粉絲們看完表演又在微博上狂歡了一回。
電視台派了專車接韓錫，表演結束後他回到了車上。
司機正要發車，一個掛著工作牌的小姐姐走上車問：「韓老師，這邊有個藝人和她助理也急著要回酒店，能方便跟你一起嗎？」
韓錫淡淡地點頭：「可以。」
工作人員眉開眼笑：「謝謝韓老師，我這就叫她們過來。」
當雲瑤和助理上車時，最先注意到她們的是方洋。
他眼睛一亮：「小仙女是你啊？」
垂眸玩手機的韓錫，手上動作一頓，而後偏頭看過來。
雲瑤一想起他都沒回自己微信，原本想沖他笑，最後變成了面無表情的問候：「韓老師，打擾了！」
韓錫眉尾上揚，聲音散漫：「雲老師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
雲瑤沒答話，而是走到他後排位置前坐下。
而譚念已經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語無論次地說：「韓老師，我也是您粉絲，我很喜歡你的歌，我、我可以要個簽名嗎？」
韓錫很爽快地說可以。
譚念隨身攜帶一個備忘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韓錫給她簽完，回頭看了一眼雲瑤，笑問：「這位小仙女需要嗎？」
雲瑤語氣硬邦邦地說：「隨便。」
韓錫沒忍住笑出聲：「怎麼看著這麼不情願呢？」
「……」雲瑤小聲嘀咕：「我要你簽名幹什麼！」
聲音微乎其微，但還是被韓錫聽了去。
他眼角帶笑，同樣壓低聲音問：「那你想要什麼？」
男人眼尾稍稍上揚，眼眸深邃明亮，
低低的嗓音像是能蠱惑人心，雲瑤呼吸頃刻間亂了節拍。
她雙手不安的互相揪著，聲音卻淡定如常：「我想要你——」
韓錫：「嗯？」
「的簽名照。」
後面半句雲瑤的聲音稍稍大了點。
譚念聞言驚喜地看過來：「我也可以要簽名照嗎？」
雲瑤：「……」
「……」韓錫坐直身子：「可以，下次讓雲老師帶給你。」
雲瑤暗暗舒了一口氣。
他們回去的機票是由節目組統一預定，早上九點的航班。
雲瑤沒想到韓錫也跟她在同一班，她跟陳俊坐在一起，後面一排是兩位經紀人。
昨天晚上沒見到的向丹跟他坐一塊。
除了上飛機前打了個招呼，兩人沒再說過話。
下了飛機，李芬有事先回公司，雲瑤沒車，在陳俊的邀請下，坐上了他的車。
陳俊問了她的住處，直接將她送到停車場。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輛熟悉的保姆車，雲瑤認出那是韓錫的車。
適才下了飛機就沒見著人，還以為對方著急跑通告，沒想到還是回了家。
車子停好，雲瑤邊解安全帶邊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陳俊：「不客氣。」
「那我走了。」
話落，雲瑤已經下了車。
陳俊見狀也打開車門下了車，他叫住對方：「雲瑤。」
正往電梯間走的雲瑤聽到聲音，停住腳步回頭：「啊？」
陳俊慢慢朝她走近，「你明晚有空嗎？」
「明晚？」
雲瑤面帶困惑：「不知道，有什麼事嗎？」
北城氣溫比星城低很多，室外溫度零下十幾度。
雲瑤小巧的鼻頭被凍的通紅，兩根烏黑的髮絲被風吹到了臉上。
陳俊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我想明天——」
「雲瑤，電梯來了。」
陳俊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道憊懶的聲音打斷。
雲瑤轉過臉啊了聲：「哦，來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雲瑤躲過了陳俊想幫她理頭髮的手。
「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陳俊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這個地方可以看見電梯間方向，那裡站著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
剛剛無意間兩人目光隔空相望，只是短短的一瞬，陳俊看到了一雙熟悉的桃花眼，以及對方瞳孔深處的冷漠。
那是韓錫。
陳俊眸光暗了暗，隨即轉身上車離開。
雲瑤走到電梯間，看著還在不斷下降的電梯，問：「這不是還沒來麼？」
韓錫大半張臉藏在口罩里，不咸不淡地哦了聲：「你走太慢，它又上去了。」
「……」她剛剛從那邊走過來就幾十秒的時間，雲瑤問：「你就不會按著等我一下？」
韓錫抬睫：「誰知道你們要聊多久？」
聽他這語氣，雲瑤腦子一抽，突然來了句：「你該不會…在吃醋？」
誰知韓錫聽了，眼神非但不躲不閃，還定定地盯著她，他放緩語速道：「如果，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