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5：玄月教，出任務

  夜已深，

  某座偏遠的院落中。

  高高的院牆遮蔽了燈火的光芒，但遮蔽不了嘈雜的打鬧聲，

  一個個奇形怪狀的人，在草地上，在閣樓間，在戲台上，或是喝酒，或是嬉戲，或是伴隨著鼓樂之聲鬼哭狼嚎，還有猴急的直接摟著舞女上下其手，無所顧忌。

  遠遠看去，宛如群魔亂舞！

  周武立在門前時，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等他推門入內，見了那群魔亂舞的景象後，就皺的更深了。

  別看聞香觀聚了不知多少亂七八糟的人，但沒人敢在他面前亂來，以前有過先例，那放肆的人，被他一掌拍死了。

  但在這一刻，他還是忍住。

  踏步往前，避過了種種不堪，他走到了院落深處，在客廳上首，見到了一個女人。

  那該是個溫柔的女人，長相端莊，眼神柔和，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容，笑起來有兩個小小的酒窩。

  見到周武前來，她輕笑出聲，問：「觀主似乎臉色不好，可是聽風樓的人不好用？」

  「他們很好用！」

  「那就是我這些手下讓你感覺不喜了，但你該知道，我玄月教的人向來信奉人生苦短，當隨心所欲，縱情享樂。

  他們，看起來沒個正形，可幫你殺人的時候，也會以命相搏，無懼生死。」

  此言一出，周武的臉色一緩，他神色稍頓，問：「聽說霸宗那邊遣人來了？」

  女人臉上笑容收斂：「那又如何？霸宗而已，我可不會懼他。」

  「既如此，這次的事兒，就拜託聖女了。」

  「好說，好說，只是觀主莫忘了對我玄月教的許諾。」

  「該我做的，我自然不會食言，你放心好了。」

  談話到此，雙方已是該說的都說了，周武緩步離開，再次穿過種種不堪，目不斜視。

  而那聖女則目視他離去的背影，臉上笑容微微收斂，目光越發陰沉。

  可目光微轉，見滿院的手下時，她臉上又掛起笑容。

  若是此時從更高處看，仿佛能見那庭院之中，似有似無的氣息翻滾，籠罩了整個庭院，叫外人無知無覺。

  ……

  一個強大如虎煞閣這般的宗門，當然不可能就只有本宗強大。

  那數以百計的內門弟子，上千的外門，以及執事、長老、掌門，乃至於上一輩強者，都需要龐大的資源和錢財來不斷供養，

  由此，宗門延伸出去的觸角，會涉及到社會的各個領域，也會擴展到天泉郡的幾乎所有區域。

  甚至有專門組織的商隊會到外郡，又或者外府去行走，互通有無。

  再就是，當招牌立起來，自然有無數人想方設法的靠上來，哪怕只是占一點關係，掛一個名頭，就能保自己平安。

  可當虎煞閣險些被滅門，實力大損之時，這些延伸出去的觸角，就是倒霉的時候了。

  這個世界可沒什麼公平可言，也不講什麼商業規則。

  在確定你沒了後台，沒了背景，就不知有多少人會撲上來，撕咬你的血肉。

  所以，虎煞閣的損失，從不是本山那些弟子，長老以及掌門的死亡，更是這龐大體系的持續崩塌。

  而沒了這些人的供給財富和物資，哪怕虎煞閣還在，哪怕他們還有先天強者，但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們，不再是天泉郡排行第三的武道宗門，更無法對雲崖劍派和聞香觀造成什麼影響。

  甚至，他們還得擔心，擔心有更強大的勢力盯上虎煞閣。

  可以想見，現如今的虎煞閣得是多麼的煎熬。

  但這都已經不是天泉郡的主要矛盾了，沒了虎煞閣的緩衝，雲崖劍派和聞香觀之間，就到了真正你死我活的時候了。

  及至此時，即使是楚舟，也沒辦法置身事外了。

  周武給他分派了不少任務，也讓他奔波於天泉郡各地。

  ……

  數日後，

  夜，

  荒山之巔。

  一堆篝火即將燃盡，而篝火兩旁則坐著人。

  楚舟坐一邊，隨意的取了一根木柴，撥弄著柴火，想讓它燒的更旺一些。

  另一邊，則是一位白髮蒼蒼，眼神渾濁不堪的老人，但他的衣著華麗，手中長劍更是點綴了好些個寶石。

  「小娃娃，玄真觀出你這麼一個天才不易，投降吧！」

  「孟公頤死在我手上的時候，都沒敢說這話，你比他還厲害？」

  「他啊，得叫我一聲師叔，當年，我還教了他不少劍技。

  小娃娃，可莫要把雲崖劍派當做聞香觀，我們的底蘊不是你可以想像的。」

  「你所謂的底蘊，就是讓你們這樣的老人家出來打生打死？」

  「呵呵，你覺得我這樣一位老人家，換你這種年輕人，是不是賺了呢？」

  「我覺得，這是一種悲哀！」

  「看來你是鐵了心啊？」

  「今夜，說的話已經很多了，早點結束吧。」

  「既如此，只能戰了。」

  嗆啷！

  長劍出鞘，一道道精純至極的真氣化作劍氣縱橫，篝火被瞬間壓滅。

  黑夜中，血色劍光宛如風暴，一圈圈向外擴散，化作巨大的龍捲，似要攪碎一切。

  而龍捲中央，只聽一拳又一拳的撼地之聲，猶如擂鼓，化作一道又一道的衝擊波，往外擴散，

  那劍氣龍捲被催動，一鼓一縮，宛如巨獸心臟的跳動。

  每一下，都是方圓百米，數百米內的震盪，所過之處，一切山石草木，都成了齏粉。

  又在足足僵持了盞茶後，那老人臉色漲紅，發出一聲咆哮。

  他手中劍直指楚舟，一掌，又一掌的按在了劍柄處，強大的真氣宛如實質般洶湧而入。

  ——無雙劍技，貫日！

  一時間，劍氣龍捲內，有十多道紅色劍罡激射而出，似要將入目所及的一切，戳出了十七八個窟窿。

  可這一切，都不及楚舟張嘴，吐出的『叱』字！

  一道赤白劍光自他口中吐出，只一瞬間就沖霄而起，所過之處，什麼劍光，什麼龍捲，統統切成兩半。

  一同被切碎的，還有篝火另一邊，那持劍的老人。

  啪嗒！

  有寶劍自手中掉落，老人似乎還有些迷茫，望著楚舟，嘴唇蠕動了幾下，似是想說些什麼，可最終軟軟倒地。

  砰的一聲，他裂成了兩半，自中間一分為二，鮮血染紅了地面。

  楚舟又坐了下去，隨手在半空比划了一會兒，淡藍色光華構成了一道繁複的圖案，直至最後一筆合上。

  『砰』的一聲，火焰憑空自燃，一隻火鴉從中竄了出來，震動翅膀，四處飛舞。

  它掠過篝火，羽翼滴落的火焰就將篝火重新點燃，再是盤旋不止，嘎嘎的叫個不停。

  「成了！」

  楚舟握拳一揮，神色有說不出的高興，似乎用出了這術法，比殺了一位先天武夫還要開心。

  ……

  又十數日後，又一處，

  半山腰，窄道上。

  楚舟居高臨下的眺望遠處，眼中神光閃爍，隱約可見有持劍黑衣人不斷靠近，速度極快，在樹梢和山石間閃動。

  楚舟又望了望身後，山間被平整出如階梯般的田地，種植了不少草藥，還有幾間茅屋點綴。

  這裡是藥田，是聞香觀在山中特地開闢出來，種植各種草藥的地方。

  世人皆知野生的草藥藥效更好，但數量多了，光靠野生就不可能供應的來。

  所以，但凡是大宗門，都得有自己開闢的藥田，乃至於，馴養靈獸的獸園。

  現在，楚舟就是駐守這一處藥園，預防雲崖劍派的襲擊，他本以為這任務好，能清淨些，

  可誰知到了沒半天，襲擊者就來了。

  「唉……」

  嘆了口氣，楚舟也是認命了，他隨手比劃，又有一點法力靈光閃爍，在失敗了兩次後，終於勾勒完成。

  在術法成型的那一刻，山巒大地之上，空氣驟然冰冷，瀰漫的水汽化作白霧，翻滾著升上半空。

  只是片刻，山腳下，已是被迷霧所籠罩。

  內里的黑衣人被這詭異的迷霧弄得驚叫連連，而楚舟，一頭扎入其中。

  不一會兒，除了驚叫，更多的就是慘叫了。

  直到片刻之後，一道劍光破空而出，宛如流星般一閃而逝，突破了迷霧的籠罩。

  再次現行，已是多了一人握劍立在樹梢上，他回頭望著那迷霧，聽著慘叫聲，眼中閃過一抹驚懼。

  只是略作猶豫，他就毫不猶豫的離開了，人隨劍走，劍隨人去，速度飛快！

  ……

  安岳城，

  某處地下錢莊。

  「黃家黃明組，以自家酒樓商契為憑，借貸白銀一千兩，為期三月，九出十三歸，可否？」

  「准，備銀，入帳！」

  「是！」

  「李家李德貴，以良田千畝地契為憑，借貸白銀三千兩，為期一年，九出十三歸，可否？」

  「李家的地，都是下田，三千兩太多了，只給一千五百兩，為期半年，九出十三歸。

  就這，再去商議……」

  「是！」

  簾幕之下，楚舟坐在那裡，看這一拍繁忙景象，表情就有些掛不住了。

  讓他外出打打殺殺也就罷了，居然讓他跑這裡來看場子？

  這叫什麼事兒嘛？！

  不過，楚舟也是知道，這裡算是整個天泉郡最大的地下錢莊，也是聞香觀最重要的產業之一。

  內里存儲的銀錢至少占了聞香觀流動錢財的一半以上，確實得找個厲害的人看著。

  要不是楚舟這些天任務完成的實在是漂亮，就算是先天武夫，在他手中都是或死、或逃，估摸著這美差也輪不到他。

  不過，坐在那裡，只是片刻，他就無視了滿屋的銀錢，而是細細思索起，這一個月來安岳城的局勢。

  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