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賈行舟這麼一位無惡不作,人人喊打的信球,王宗蒲把他帶回來幹啥?
秦鋒皺眉看下去之後,赫然發現賈行舟就是武陵郡流寇作亂編劇。
都說富長良心,窮生奸計。
可到了賈行舟這兒,就完全反著來了。
這傢伙擁有萬貫家財之後,貪得無厭的想要把地方百姓的土地強買到自己手中。
為了震懾百姓,他僱傭了一夥流寇。
有的老百姓反抗激烈,最終被賈行舟殺害,還掛在了旗杆之上警示他人。
但那畢竟是奪人妻女,謀人財富。
民憤太大,所以就有百姓揭竿而起了,他們圍攻賈府,遭到當地官府鎮壓之後,又圍攻府衙……
這便是殷順治下的武陵郡流寇混亂的一手資料。
秦鋒將王宗蒲的奏報放在銅案上。
如今夜色已深。
可秦鋒還是決定親自去武德司的大牢,試探一下那個賈行舟的虛實。
這事,如果按照王宗蒲的回報,秦鋒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
倒不是他質疑王宗蒲的立場。
而是秦鋒覺得武陵郡發生的事情,更像是被人故意操縱的陰謀。
這就是擺出來給朝廷施壓的。
秦鋒到達大牢的時候,黎元庭正在審訊。
賈行舟被打的皮開肉綻,人也變得老實了許多。
而且還主動供出來幕後的黑手。
只是……
他並不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誰?」
黎元庭接連掌嘴,詢問。
賈行舟暈暈乎乎的搖頭道:「小的並不清楚,策劃之人跟我見面總是選擇深夜,而且還披著斗篷。故而小的無法看清他的樣貌,不過他跟我提起過,說武陵郡轄下的青平縣尊會配合我的行動。」
「那他配合了嗎?」
「配合了,當初那幫刁……哦不,當地土著被我索要田產的時候,他們報了縣衙,但是縣尊大人並沒有支持他們。」
「正是如此,我才決定大肆收斂田產,畢竟武陵郡轄下青平縣在前朝的時候,田產大多是我賈家的。」
聽到賈行舟的陳述。
秦鋒頭皮都麻了。
這傢伙不知沒腦子,居然還是一個反國的商賈。
前朝時期,他家是地主。
大夏建立之後,土地被強行分配給百姓。
所以想要趁機拿回去!
咋一聽還是個大孝子。
不過這個腦門上長肌肉的賈行舟被人當槍使了。
如今雖然已經將他緝拿,卻也審訊不出來什麼有用的線索。
不過秦鋒也不會饒恕他,直接命令王宗蒲將這個傢伙待到武陵郡,在郡守府門口,開刀問斬,還百姓以公平。
離開武德司,秦鋒對黎元庭說道:「去武陵郡的青平縣,將當地縣尊緝拿歸案,你跟王宗蒲一起去。」
「是!」黎元庭,王宗蒲領命之後,迅速離開。
秦鋒深吸一口氣。
悵然若失的寂寥感襲上心頭。
總得來說他針對敖東城的計劃是湊效的。
已經明顯威脅到邊軍悍將們的既得利益了。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們為何會在司隸地區的邊陲到處搞事情,到處給朝廷上奏摺。
越是如此,秦鋒越是悵然。
眼下擺在他面前的問題,就是敖東城的太守之位。
自從夏君集被斬首示眾之後,敖東城的太守就成了香餑餑。
派誰去提領敖東城?
其實女帝姜沉魚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現在就考驗秦鋒能否契合聖意了。
就在秦鋒安排下去的第二天。
賈行舟就被送到武陵郡的菜市口開刀問斬。
同一天,青平縣的縣尊被武德司帶走調查。
還是同一天,秦鋒任命了敖東城的太守。
人選便是受到女帝姜沉魚召見的車胄將軍吳奎。
秦鋒之所以認定是他,恰恰是源於他這段時間對大夏朝堂那些軍部大佬的調查。
這個無愧是先皇時期的太尉。
跟當朝國舅屬於至交。
屬於帝黨心腹。
詔書下達,吳奎按慣例來到太玄宮謝恩。
女帝姜沉魚讓秦鋒接見。
「老臣吳奎參見武德使大人!」
秦鋒面露微笑:「吳閣老多禮了。」
目前的大夏朝堂,吳奎是最穩妥的統帥。
至少他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參與政務了。
昔日的威望還在,去彈壓敖東城的驕兵悍將,恐怕沒人敢不服。
秦鋒也毫不掩飾自己對吳奎的欣賞之意,當即說道:「吳將軍臨危受命,陛下授予將軍敖東城太守,便是看重將軍的人品。」
吳奎有些愣神,甚至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秦鋒。
在他的印象當中,內務府的太監沒一個好鳥。
甚至還不如國舅家的傻兒子王宗蒲可靠。
可他這段時間已經見識過秦鋒的手段。
內心深處對內務府的太監們有了些許改觀。
大夏的吳奎跟宇文博一樣,都是久經沙場的名將。
追溯吳奎的歷史,他在先皇時期確實參與過外戚干政,跟國舅走的太過密切,所以被先皇棄了冷板凳。
可是在秦鋒看來,大夏想要復興,就得不拘一格降人才。
吳奎的缺點要學會包容,甚至糾正。
但是他的優點則要大肆的發揮。
再說現在吳奎已經年過五旬了,國舅爺已經退居幕後,不理朝政了,他又哪來的功利之心?
如今女皇陛下給了他一個名垂青史甚至入駐凌雲閣的大好機會。
吳奎自然會心無旁騖的為國效力。
吳奎拱手道:「勞煩武德使大人待老夫轉告陛下,老臣此去敖東城必鞠躬盡瘁!」
秦鋒點了點頭:「吳將軍放心,你只管大力變革,該裁撤的裁撤,該重用的重用,無論是誰彈劾你,我自會為你說話。」
秦鋒的態度很明顯,既然陛下用你,自然不會懷疑猜忌你。
吳奎聽的愈發感動,氣息粗重道:「老夫謝過大人。」
「好,敖東城變革成功,將軍足以榮列大夏凌雲閣。」
「大人,你……」
年逾武勛的吳奎感動的老淚縱橫。
他非常慶幸自己如此年邁還能重新出山得到重用。
還能夠親自參與帶下邊軍的變革。
片刻之後,吳奎離開太玄宮,他返回自己的府邸,簡單的跟妻兒告別,便帶著心腹部曲披星戴月的往敖東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