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軍陣壓力最大扶風城統帥殷順也不例外。
可想而知,這些駐紮在各地的坐地虎們,囂張跋扈到了何種程度。
邊軍不思戍衛邊陲,而一心想著斂財,壯大自己的腰包。
大夏衰亡,自然是勢在必得。
「秦鋒,你在想什麼呢?」
女帝姜沉魚走到秦鋒身後,貼心的為他端了一盞茶。
敖東城的情況有了眉目,而且沒有釀出更大的禍端。
這讓秦鋒在女帝心裡安全過關。
能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
秦鋒接過茶盞,順勢摩挲了一下女帝姜沉魚的纖潤玉手。
後者雖然表現的非常抗拒,立刻抽了回去,可她臉上還是浮現出少許的嬌羞之色。
「陛下放心,敖東城的局面,盡在我的掌控之中。」
秦鋒意味深長的笑著,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女帝的姿色。
「朕,討厭你這樣的眼神。」
女帝姜沉魚故作高冷的轉過身去。
秦鋒有些按耐不住,輕輕打趣道:「陛下顛倒眾生,真的是太美了。」
「少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姜沉魚面容依舊冷漠,似乎她已經預料到秦鋒這種沒大沒小的調侃了。
「唉,陛下難道不願意讓臣伺候嗎?」
聽聞伺候二字,女帝姜沉魚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
惱羞成怒的拂袖怒叱:「滾!」
心知肚明的一個假太監,伺候朕幹嘛?
誰還不知道你那壞心眼?
「陛下息怒啊,怒極傷身……」
「朕覺得被你騙了。」
「哦?這話怎講?」
「朕不想讓你待在朕的身邊了,你這個傢伙太危險。」
「臣不知陛下所說的危險是哪個方面?」
「無趣!」
一瞬間,姜沉魚臉上的羞澀紅暈拉到了脖頸深處。
秦鋒目光順勢看去,這時,寢宮外傳來大監總管郭追的聲音:「陛下,車胄將軍跟宇文將軍在太玄宮求見。」
「朕知道了。」
女帝姜沉魚擺了擺手,示意秦鋒先行出去。
直到她沐浴更衣之後,便帶著秦鋒跟郭追來到了太玄宮。
車胄將軍吳奎,是女帝姜沉魚特地召來的。
殿內還有祝永年和宇文博。
這算是目前大夏朝堂之上,管軍的三位將領。
也是女帝心裡覺得較為穩妥的三個心腹。
此前姜沉魚聽了秦鋒的計劃之後,也是專門跟三人問計,確保可行之後才讓秦鋒派人對南營動的手。
現在南營叛將已經緝拿歸案。
該說的也說了。
自然要想辦法處理敖東城那邊暴露出來的問題。
此事,同樣風險極大。
但是必須得快速解決。
現在敖東城已經被羽林衛震懾住了。
那邊的局勢還在朝堂的控制之內。
必須要趁著那些悍將手足無措之際,迅速將他們拿下。
否則拖延下去,遲則生變。
一旦讓他們鐵了心破罐子破摔,那時候朝堂再要削他們手中的軍權,可就難如登天了。
再者,如今敖東城的士兵們已經知道朝堂會給他們發放匱缺的軍餉,甚至會查抄康凌仲的千萬兩家財以資邊軍士卒的虧空。
如今大多數人都感念朝堂的恩德。
羽林衛和武德司的武差也還在南營。
如此情況,正是雷厲風行的最佳時機。
是以,姜沉魚召見軍政官員,便是按照計策行事。
女帝首先要動的人,便是敖東城的太守夏君集!
要動這麼一位邊軍悍將可不容易。
畢竟夏君集在敖東城經略多年。
而敖東城跟扶風城的戰備勢力不分伯仲。
所以夏君集和殷順的勢力都不容小覷。
偏偏這個時間節點,武陵郡那邊爆發了流寇之患。
很明顯,邊軍悍將們給朝廷打馬虎眼呢。
他們企圖讓女帝打消動九邊奶酪的念頭,甚至想要讓女帝姜沉魚罷免秦鋒。
若是換做以前,姜沉魚尚會考慮。
但是現在,她不會了。
她決定權力支持秦鋒。
因為她發現,秦鋒大刀闊斧的變革之後,即便出現了無法平定的內亂,她也可以關鍵時刻把秦鋒推出去做擋箭牌。
所以,女帝當著軍政將領的面,再次把緝拿夏君集的指揮權交給了秦鋒。
女人的心思,秦鋒豈能不知?
可誰讓女帝是自己鍾愛的女人呢?
為此,秦鋒不但沒有推諉,反而欣然領命。
按照秦鋒的計劃,他把張達供認不諱的內容全部昭告天下,讓萬民皆知。
幾乎在同時,秦鋒密令宇文護從敖東城那邊直接拿人。
短短一天,秦鋒就收到了羽林衛的回報。
敖東城總督夏君集已經被羽林衛擒拿,正被大軍押送皇城。
次日黎明,夏君集被關押到武德司的大牢。
秦鋒帶著宇文博跟祝永年,以及車胄將軍無愧一同審判。
在各種鐵證面前,夏君集被揍的鼻青臉腫,爹媽不認的時候,最終認罪。
秦鋒讓黎元庭,將胡力跟張達供出夏君集的罪證呈現出來。
夏君集這位敖東城的主帥,頓時變成了萬民喊打的過街老鼠。
秦鋒奉承民意,宣布三日之後在皇城菜市口將夏君集開刀問斬。
並且放權給老百姓,都可以駐足圍觀……
消息一出,萬眾沸騰。
大家都感受到朝廷對待貪墨之風的強硬態度以及整肅邊軍的決心。
午夜時分,秦鋒正在掃著戶部的稅冊。
麾下的武德司百戶敲門而入:「大人,王宗蒲回來了。」
「快,快讓他來見我。」
秦鋒之前交代王宗蒲去調查武陵郡那邊的流寇患亂。
王宗蒲也不負厚望。
他查清楚武陵郡的情況,這一次回來還抓了一個涉事的傢伙,名叫賈行舟。
他是武陵郡人。
扶風城就在武陵郡,離司隸皇城的直線距離並不遠,大概三百多里。
即便是商隊出行,按照車馬的運力,三天就能到。
再給王宗蒲吃飯喝酒外加在武陵郡勾欄聽曲跟打炮的時間。
五天一個來回。
不管怎麼說,國舅家的傻兒子還是回來了。
按照王宗蒲遞交上來的奏報,這個賈行舟竟是官身。
只不過他沒做官,而是發展成為武陵郡富甲一方的巨商。
秦鋒快速瀏覽著賈行舟的生平過往。
欺壓良善,辱沒民女,還在當地大肆開辦寶局,將不少過往的商賈騙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