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暗自思忖,女帝口中的證據,會是什麼呢?
莫非,真的有人做了什麼對不起朝廷的事?
誰又敢在這種時候站出來呢?
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李峰和王華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臣等對秦大人的事,真的是一無所知啊。」
「不錯,臣等雖與秦大人不和,但也斷無加害之理。」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徹查,臣等絕無二話。」
姜沉魚冷哼一聲,並未答話。
隨即揮揮手,示意眾人散朝。
百官如蒙大赦,連忙告退。
他們魚貫而出,很快消失在大殿之外。
姜沉魚目送他們離開,眉頭微皺。
她似乎還在盤算著什麼。
宮女們垂手而立,靜默不語。
大殿外,百官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諸位以為,陛下口中的證據,會是什麼?」
「誰知道呢,也許是陛下的緩兵之計呢。」
「但若真有證據,那可就麻煩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卻沒人敢說自己真的與此事有關。
在這紛亂的議論聲中,王華和李峰卻悄悄地湊到了一起。
「李大人,您說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王華壓低聲音問道。
「還能是什麼意思,分明是在詐我們呢。」
李峰冷笑一聲。
「她哪裡來的什麼證據,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可是,萬一陛下真的查出了什麼呢?」
王華還是有些擔心。
「哼,就算查出來又如何?」
李峰不以為意。
「我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朝廷的事,何須惶恐?」
他拍了拍王華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
「再說,就算真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也有的是法子周旋。」
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到時候,我自有辦法讓陛下閉嘴。」
「李大人果然深謀遠慮啊,在下佩服。」
「哪裡,這都是為了大局著想嘛。」
李峰擺擺手,一臉虛偽。
「我們可是在為朝廷排憂解難呢。」
話雖如此,但他們心裡都清楚。
至於秦鋒的死活,他們才不會放在心上。
姜沉魚快步走進寢宮。
她一把推開房門,目光急切地搜尋著秦鋒的身影。
當看到他已經悠悠轉醒,姜沉魚的心終於落了地。
她快步上前,在床邊坐下,伸手輕撫秦鋒的臉龐。
「怎麼這麼不小心?」
「差點就沒命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秦鋒虛弱地笑了笑。
「我這條命,可沒那麼容易就丟了。」
「再說,為了陛下,我這條命不要也罷。」
姜沉魚眼眶一紅。
「你啊,就是太魯莽了。」
「這次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鋒問道,神情嚴肅起來。
「陛下可有什麼頭緒?」
姜沉魚點點頭,嘆了口氣。
「我已經查清楚了。」
她說道。
「是王華和李峰那兩個傢伙乾的。」
秦鋒並不意外。
「果然是他們。」
他冷哼一聲。
「這兩個奸臣,早就該除掉了。」
姜沉魚搖搖頭,語氣有些無奈。
「但他們畢竟是朝中重臣,不能輕易動手。」
「我已經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如果他們願意自首,我可以從輕處置。」
「但如果他們執迷不悟,就只能按律法處置了。」
秦鋒不禁笑了。
「陛下這一招高明啊。」
「這樣一來,說不定還能詐出其他的奸細呢。」
姜沉魚也笑了。
「那是自然。」
「我這可不是白當這個女帝的。」
「陛下英明神武,天下幸甚。」
姜沉魚臉上一紅,嗔怪地瞪了秦鋒一眼。
「我可警告你,不許再說這種喪氣話。」
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卻強忍著沒有流下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你最好是說到做到。」
「我可不想再嘗那毒藥的滋味了。」
姜沉魚不禁笑出了聲。
「讓你嘗嘗苦頭,也好讓你長長記性。」
「陛下教訓的是。」
此時,一個宮女匆匆而入。
「陛下,戶部郎中劉玉書求見。」
姜沉魚不禁皺了皺眉。
她回頭看了秦鋒一眼,柔聲道:「你好好養傷,我去去就來。」
秦鋒點點頭,目送姜沉魚離去。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姜沉魚來到大殿,只見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跪在殿下。
他頭戴玉冠,身披繡袍,一臉惶恐。
「劉玉書,見過陛下。」
他顫聲道,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
姜沉魚挑了挑眉,示意他起身。
「劉愛卿,不知有何事求見?」
劉玉書站起身來,卻又立刻跪了下去。
「陛下,臣有罪!」
他聲淚俱下地說。
「臣在稅收上做了手腳,鑽了稅收的漏洞,從中獲利。」
「臣知罪,特來自首,請陛下治罪!」
姜沉魚眉頭微蹙。
她冷冷地看了劉玉書一眼,沉聲問道:「劉愛卿,此事可有他人幫襯?」
劉玉書連連搖頭,淚流滿面。
「回陛下,此事都是臣一人所為。」
「並無他人幫助,都是臣貪婪成性,罪無可恕!」
姜沉魚沉吟片刻。
她輕輕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幾分。
「劉愛卿能主動自首,倒也是個好事。」
「但犯錯就要受罰,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揮了揮手,吩咐道:「來人,將劉玉書關押起來,按律法處置。」
「是,陛下!」
殿外的侍衛應聲而入,將劉玉書拖了下去。
劉玉書並未掙扎,只是不停地叩首。
「謝陛下開恩,謝陛下開恩!」
他哭喊道,聲音漸漸遠去。
姜沉魚目送他離去,眉頭緊鎖。
她心中隱隱覺得不安,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但現在,她也無暇多想。
秦鋒還在寢宮養傷,她不能離開太久。
她輕嘆一聲,轉身往寢宮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思卻始終無法平靜。
劉玉書的自首,似乎來得太突然了。
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自首?
難道是受了誰的脅迫?
還是說,這背後另有隱情?
姜沉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她快步走進寢宮,卻見秦鋒正坐在床上發呆。
見她進來,秦鋒連忙起身。
「陛下,出什麼事了?」
姜沉魚搖搖頭,在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