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畏罪自殺!

  「哼,總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趙貞吉如此想著,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嘲諷之色。

  隨後,只見趙貞吉從座椅上起身,徑直返回了書房。

  此刻,趙貞吉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為何馬寧遠的這樁案子,會在京城內鬧得沸沸揚揚,並且還引得朝廷派遣官員下來查案。

  說到底,無非是有人想要借著馬寧遠的這樁案子,將整個浙江的水給攪渾,這樣一來,便能夠渾水摸魚了。

  「倘若本官沒有陛下賦予的先斬後奏之權,還真奈何不了你們,只可惜……」

  在感慨完畢後,只見趙貞吉鋪開紙筆,用飽蘸墨水的毛筆,給戚繼光寫了一封信。

  信中的內容是,命令戚繼光和俞大猷,調集麾下士卒,從明日起,開始逮捕那些意圖收購百姓生絲的商賈。

  趙貞吉的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只給了王廷和鄢懋卿十天的時間用來查案,眼下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了。

  也就是說,鄢懋卿和王廷要想完成既定的任務,則必須抓緊時間,展開更大規模的行動,抓緊收購百姓手中的生絲。

  不然的話,等到時候鄭泌昌、何茂才二人官復原職,他們只會越來越被動。

  對於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趙貞吉又何嘗看不出來,對方是在毫不掩飾地試探自己。

  「總算是上鉤了,本官就不信,你們能夠一直沉住氣,看本官怎麼收拾你們這群蟲豸!」

  待紙上的墨跡干透以後,只見趙貞吉將其鄭重地裝入信封,然後喚來親信,沉聲吩咐道:「馬上把這封信交到戚將軍的手中!」

  那名親信聞言,不敢有絲毫怠慢,在從趙貞吉的手中接過信封后,沉聲應道:「是,大人!」

  ……

  夜晚,戚繼光所部駐紮的軍營內。

  此刻,主帳內的橘黃色光亮,清晰地映照出了戚繼光和俞大猷的面龐。

  只見俞大猷看向此刻正坐於主位的戚繼光,如此開口道:「戚將軍,在下所打聽到的情況,只有這些了!」

  戚繼光聽聞俞大猷此話,臉上浮現出一抹感激之色,旋即開口道:「嗯,志輔兄,有勞了!」

  就在不久前,俞大猷向戚繼光敘述了,自己目前所打聽到的情況,其中也包括了那些商賈打著織造局的旗號,以極低的價格,強行從百姓手中收購生絲一事。

  在這之後,只見戚繼光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但只要戚繼光一閉上眼,腦海中便不自覺地閃過俞大猷曾說過的話。

  「那些商賈為了從百姓的手中低價收購生絲,與那些地痞流氓勾結起來,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直接派出打手,毒打那些不願意賤賣生絲的百姓!」

  「在這個過程中,被打傷的百姓不計其數,甚至還有五人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隨後,只見戚繼光面色冷峻,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縱使有織造局在背後撐腰又如何,這群該死的蟲豸,本將軍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一旁的俞大猷見戚繼光發怒,連忙上前勸慰道:「戚將軍,冷靜,巡撫大人先前不是說了嗎,等到行動的時候,他會派人來通知咱們的!」

  「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巡撫大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戚繼光聽聞此話,看向俞大猷所在的方向,點了點頭,沉聲道:「嗯,志輔兄說得有道理,巡撫大人手上有著陛下給的先斬後奏之權,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在這之後,只聽主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多時,只見幾名全副武裝的甲士,護送著一位遮掩了面容的人,進入了營帳。

  來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戚繼光便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猛地從座椅上起身,看向來人的方向,沉聲詢問道:「是巡撫大人派你來的嗎?」

  來人聞言,向戚繼光略微頷首,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將信封取出,恭敬道:「戚將軍,巡撫大人讓小的務必把這封信,交到您的手中!」

  來人的話音剛落,只見戚繼光的親衛上前,從來人的手中將信封接過,並來到了戚繼光的面前。

  「將軍!」

  「嗯。」

  戚繼光從親衛的手中接過信封后,便迫不及待地將其拆開,瀏覽起了上面的內容。

  待戚繼光將信中的內容瀏覽完畢後,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隨後,只見戚繼光看向來人,出言吩咐道:「勞煩回去告訴巡撫大人一聲,就說本將軍一定幸不辱命!」

  來人聽聞戚繼光此話,連忙低下頭還禮:「哪裡哪裡,戚將軍客氣了,小的一定將話帶到!」

  眼見自己此行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來人並未在營帳內停留太久,而是在甲士的護送下離開。

  在來人離開以後,只見俞大猷一臉好奇地看向戚繼光手上的那封信,出言詢問道:「戚將軍,巡撫大人在信中說了些什麼?」

  戚繼光聞言,當即上前,將手上的書信遞交到俞大猷的手中,緊跟著開口道:「巡撫大人命令我們調集麾下士卒,從明天開始,逮捕那些意圖收購百姓生絲的商賈!」

  「好,好啊,我就知道,巡撫大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俞大猷在將信中的內容瀏覽完畢後,下意識地攥緊拳頭,一臉激動地開口道。

  「傳本將軍的命令,全軍集合!」

  「是,將軍!」

  很快,在三通鼓響之前,戚繼光麾下的那些士卒,很快便集合於校場。

  戚繼光看著台下排列整齊,散發著肅殺之氣的士卒,沉聲道:「今天本將軍召集諸位,便是奉了巡撫大人的命令,眼下……」

  ……

  深夜,昏暗的監牢內。

  此時的馬寧遠,早已被連日以來的刑訊,折磨得不成人樣,此刻,他正身著破爛的囚服,蜷縮在牢房的角落內。

  在他的身上,滿是各式各樣的刑具所留下的傷痕,有時,傷口還未來得及結痂,便又添了新的傷口。

  馬寧遠的臉上到處都是淤青,從身體各處傳來的陣痛,讓他久久不能入睡。

  現在的馬寧遠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他還在內心期盼,等日後自己出去了,一定要報復回來。

  「啊,鄢懋卿,王廷,你們給本官等著,等本官出去了,一定會百倍奉還!」

  此時,只見馬寧遠咬牙暗恨,無聲自語道。

  就在這時,只聽監獄的走廊處,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腳步聲。

  但此時的馬寧遠早已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狀態,因此,他並未對此有太多的察覺。

  當他聽到從門口傳來的開鎖聲音時,不由得暗自警惕起來:「難不成,是有人來滅口了?」

  馬寧遠想到這裡,決定先裝睡,靜觀事態的發展,畢竟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倘若真的有人來滅口,他也是無能為力的。

  就在這時,只見來人悄無聲息地來到裝睡的馬寧遠面前,壓低聲音道:「知府大人,醒醒,知府大人!」

  馬寧遠聞言,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暗自道:「看來不是來滅口的!」

  隨後,只見馬寧遠強撐著從地上坐起,緊接著,從全身上下傳來的疼痛,讓他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

  馬寧遠強忍疼痛,將目光轉向來人,出言詢問道:「是鄭大人和何大人派你來的嗎?」

  來人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並將其遞交到馬寧遠的手中:「知府大人,小的是布政使大人派來的!」

  「布政使大人交代,說是讓小的務必將這封信交到您的手中,說是您看完這封信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馬寧遠聽聞此話,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名為希望的光芒,暗自感慨道:「看來他們還沒忘了本官!」

  在這之後,只見馬寧遠將信封拆開,借著燭火的微光,瀏覽起了上面的內容。

  待馬寧遠將信上的內容,逐字逐句地瀏覽了一遍後,臉上的希冀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絕望。

  此時的馬寧遠,面色煞白,渾身顫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許久,只見馬寧遠回過神來,臉上浮現出悲愴之色,自顧自地說道:「哈哈哈,到頭來,我馬寧遠居然落得個如此下場!」

  在這封書信中,鄭泌昌不僅向馬寧遠大致闡述了一下現如今的情況,同時也將嚴嵩的意思,一字不漏地傳達給了馬寧遠。

  這封信所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那便是讓馬寧遠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罪責,不要牽連到其他人,尤其是他的老師胡宗憲。

  「好,好啊,老師現在已經是內閣閣老兼吏部尚書了!」

  馬寧遠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不由得浮現出莫名的笑意。

  隨後,馬寧遠仿佛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只見其掙扎著起身,將手上的信紙,靠近了正散發著橘黃色微光的燭火。

  火苗在接觸到紙張的一瞬間,燃燒得更旺了,馬寧遠就這麼親眼看著,紙張逐漸化為灰燼。

  在做完這些後,只見馬寧遠看向來人,慘然一笑,緩緩道:「勞煩替本官告訴布政使大人一聲,就說本官會照辦的,希望他能夠照料好本官的家眷!」

  來人聞言,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是,知府大人,小的一定將您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到!」

  在這之後,馬寧遠也沒了談話的興致,只見其擺了擺手,示意來人離開。

  在來人離開後不久,只見馬寧遠喚來獄卒,出言吩咐道:「替本官備下筆墨紙硯!」

  獄卒聽聞馬寧遠此話,還以為是馬寧遠想通了要招供,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便命人將筆墨紙硯備下。

  隨後,只見馬寧遠鋪開紙筆,在燭火的映照下,強撐著用飽蘸墨水的毛筆,將案件的經過又複述了一遍。

  由馬寧遠所複述的案件經過,沒有涉及到任何人,自始至終,這樁案子都是他一個人犯下的!

  待最後一個字落下,馬寧遠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隨後,其在落款處簽字畫押後,便吩咐獄卒將口供拿走。

  在做完這些後,馬寧遠又重新蜷縮回牢房的角落。

  由於此刻已經是深夜,那些獄卒們也不敢貿然前去打擾在驛站居住的王廷和鄢懋卿。

  因此,他們決定等天一亮,就將馬寧遠的口供送過去。

  另一邊,房間內,只見鄭泌昌看向來人,低聲詢問道:「信送到了嗎?」

  來人聞言,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稟布政使大人,信已經送到了知府大人手中,另外,知府大人還委託小的給您帶一句話!」

  鄭泌昌聽聞此話,臉上浮現出急切之色,旋即出言追問道:「什麼話?」

  來人聞言,在回憶片刻後,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知府大人說,他會照辦的,希望日後,您能夠多多關照一下他的家眷!」

  鄭泌昌聽聞此話,臉上不禁流露出悵然的神色,在沉思許久後,方才回過神來,出言吩咐道:「嗯,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本官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誰也查不到你的蹤跡!」

  「多謝布政使大人!」

  ……

  一夜的時間眨眼便過,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身處驛站的王廷和鄢懋卿,便收到了下屬的稟報,說是馬寧遠已經招供。

  王廷和鄢懋卿在從下屬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自然是大喜過望,不過當他們拿到馬寧遠的口供時,不由得勃然大怒。

  因為馬寧遠的口供,從頭到尾,只涉及到了他一個人,這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張,與任何人無關!

  「這個馬寧遠,真是不識好歹,看來我們對他還是太過於仁慈了!」

  王廷在將馬寧遠的口供從頭到尾瀏覽一遍後,臉上滿是陰沉之色,如此說道。

  隨後,正當王廷和鄢懋卿準備趕赴監牢,興師問罪之際,卻又接到了下屬的匯報,說是馬寧遠死了,死在了監牢內!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對於王廷和鄢懋卿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要知道,馬寧遠可是朝廷的欽犯,眼下,卻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牢房中,要是這個消息傳出去,王廷和鄢懋卿將難辭其咎!

  在這之後,王廷和鄢懋卿顧不得其他,當即乘轎,匆匆趕往牢房。

  待王廷和鄢懋卿趕往關押馬寧遠的牢房以後,看到的是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

  此刻,王廷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只見其快步上前,用顫抖的手掀開白布。

  待掀開白布後,映入眼帘的便是,馬寧遠那具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屍體。

  看著這熟悉的面容,王廷的臉上浮現出驚懼之色。

  隨後,只見其轉過身來,用擇人而噬的目光,從身後那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獄卒身上掃視而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要是不能夠拿出一個說法來,就跟他一起下去吧!」

  待王廷的話音落下,一旁的鄢懋卿也忍不住出言催促道:「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一個活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在這之後,只見獄卒中,一名領頭的站了出來,小心翼翼道:「兩……兩位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在那名獄卒的敘述之下,王廷和鄢懋卿總算是了解到了一些大致的情況。

  隨後,只見王廷微眯著眼,將目光從那些獄卒身上一一掃過,冷聲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馬寧遠突然找你們要筆墨紙硯!」

  「在寫下口供,並簽字畫押後,今天一早,就被發現死在了牢房內?」

  那些獄卒聽聞王廷此話,當即齊刷刷地跪伏於地,磕頭如搗蒜,慌忙解釋道:「是、是的,大人,今天一早弟兄們來查探情況時,便……便發現……」

  那名獄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王廷冷冷打斷了:「哼,真是一派胡言,這背後肯定另有蹊蹺,來人,把他們都給本官帶下去,大刑伺候!」

  「一定要讓他們說出,馬寧遠在臨死之前,都跟誰接觸過!」

  待王廷的話音落下,一旁的侍衛當即上前,拱了拱手,沉聲應道:「是,大人!」

  「大人,饒命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大人,這件事情不關我的事啊!」

  「求求您饒我一命吧,大人,小的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

  漸漸地,求饒聲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則是此起彼伏的慘嚎聲。

  隨後,只見鄢懋卿面露憂慮之色,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王廷,出言詢問道:「馬寧遠死了,這下事情可麻煩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廷將鄢懋卿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想辦法,將這樁案子辦成鐵案!」

  鄢懋卿聽聞王廷此話,在猶疑片刻後,緊跟著開口道:「你的意思是……」

  王廷將目光從鄢懋卿的身上收回,點了點頭,沉聲道:「嗯,沒錯,到時候就說馬寧遠是畏罪自殺,再把罪責都推到那些獄卒身上就行了!」

  鄢懋卿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陰沉之色,喋喋不休道:「真是該死,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這之後,只見王廷瞥了鄢懋卿一眼,出言打斷了他的碎碎念:「行了,眼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於情於理,咱們都得去總督府一趟!」

  鄢懋卿聞言,點了點頭,出言應聲道:「嗯,走吧!」

  在這之後,王廷和鄢懋卿並未有絲毫猶豫,當即乘上轎子,向著總督府所在的方向行去。

  ……

  浙直總督府內,趙貞吉在用完早餐後不久,便接到了來自總督府官吏的匯報,說是此刻,王廷和鄢懋卿在總督府外求見。

  「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來幹什麼,難不成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隨後,只見趙貞吉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回過神來,吩咐總督府的官吏,將二人帶至議事大廳等候。

  「哼,本官倒要看看,你們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在這之後,趙貞吉沒有絲毫猶豫,當即邁步,前往了總督府議事大廳。

  當趙貞吉來到總督府議事大廳時,敏銳地觀察到了王廷和鄢懋卿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之色。

  王廷和鄢懋卿眼見趙貞吉到來,連忙從座椅上起身,俯下身體,向其恭敬行禮道:「見過巡撫大人!」

  趙貞吉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隨後,只見其自顧自地坐於上首,出言詢問道:「二位大人不是應該在查案嗎,跑到總督府來幹什麼?」

  待趙貞吉的話音落下,王廷和鄢懋卿二人不由得面露難色。

  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只見王廷站了出來,看向趙貞吉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巡……巡撫大人,實不相瞞,馬寧遠出事了!」

  趙貞吉聽聞王廷此話,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只見其猛地從座椅上起身,出言追問道:「你說什麼,馬寧遠出事了?」

  迎著趙貞吉那滿是審視的目光,王廷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是的,巡撫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馬寧遠……」

  在王廷的敘述下,趙貞吉總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情況。

  隨後,只見趙貞吉輕撫鬍鬚,將目光分別從鄢懋卿和王廷的身上掃視而過,緩緩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馬寧遠是畏罪自殺?」

  王廷和鄢懋卿聞言,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回應道:「是的,巡撫大人,馬寧遠肯定是畏罪自殺!」

  趙貞吉將鄢懋卿和王廷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隨後,只見其在故作思慮後,緩緩道:「可是本官得到的消息,卻是馬寧遠近些天來遭受酷刑,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趙貞吉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笑容,出言反問道:「二位大人覺得,會不會是因為馬寧遠招架不住酷刑,這才……」

  一旁的王廷和鄢懋卿聽聞趙貞吉此話,臉上不禁閃過一絲慌亂之色,連忙出言解釋道:「巡……巡撫大人,不是這樣的,馬寧遠真的是畏罪自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