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同志吧

  藍調憂傷是一個酒吧的名字,聽說挺高級的,不過在南京這麼多年,我卻從來沒有去過。

  原因很簡單,那裡是『同志吧』。

  我江潮性.取向很正常,沒有搞玻璃的意思,因此對於這種地方我是敬而遠之。

  雖然對於同性.愛情我沒有什麼特別看法,但自己卻接受不了,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人群。

  可雨茗幹嘛會去那個地方?難道她不知道去了藍調憂傷意味著什麼嗎?

  腦子裡念頭轉得飛快,我立即問,「茗姐,你和誰在一起?」

  「我…嘻嘻,我自己啊,江潮,你來吧!快來…」

  聽出對方醉意盎然,我頓時心慌,連聲說,「茗姐,你不要和別人搭腔,我這就到,你千萬等我!」

  掛斷手機,我就像屁股後面被一隻野狗追著,衝到雙向六車道的馬路中間攔出租。

  等我上了車,司機大哥面色不善道,「哥們兒,你幾個意思啊?等我把車停到路邊不好嗎?」

  「趕緊,藍調憂傷!」

  我顧不上多解釋,直接掏出一張五十的鈔票,「快,越快越好。」

  「藍調憂傷?」

  鬍子拉碴的出租司機看看我,身體微微向一側躲了躲,「行吧,我儘量。」

  我明白對方肯定知道那個酒吧屬於什麼性質,心中叫苦,看來我江潮被人家誤會是同志了。

  衝下計程車,我拉開酒吧茶色玻璃門大步流星跑進去,注意到這裡占地面積不小,裡面至少擺放有七八十個卡座。

  一個服務生迎上我,面帶笑容問,「先生一個人?」

  「找人!」

  我面色很難看,「小弟,你們所有的卡座都在這裡嗎?」

  聽到我說找人,對方上上下下打量我幾眼,面帶狐疑道,「大部分在這裡,不過還有些包廂...哥,你找哪一桌客人?」

  「我不知道!」

  我沒好氣,心想我特麼哪兒知道雨茗坐在哪一桌。

  「哦…」服務生有些為難,「這就難辦了,要不您自己看看?不過…」

  我問,「不過什麼?」

  「別湊得太近,那樣不好。」

  我看著對方,服務生伸出胳膊攥拳相對,雙手大拇指伸出對著彎了彎。

  我明白了,對方這是怕有客人在親熱被我看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點點頭,我悶聲道,「嗯,謝謝小弟,我會注意的…對了,你見過一個女的,長得很漂亮,個頭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間,燙著大波浪頭…見過沒有?」

  雖然藍調憂傷是同志吧,但並不是說只有男人可以來,有些百合也會來。

  服務生會意,問我,「姐是兩個人?」

  「一個人,在等我!」

  「等您?」

  「怎麼,不行嗎?你們這裡是不是酒吧?不歡迎我們這種異性.吧客?」

  「歡迎,歡迎…」服務生見我臉色很難看,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看向我的目光卻很奇怪。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身上玻璃的特徵完全沒有,不戴單向耳墜,臉上也沒有塗抹任何化妝品,身上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雖然頭髮凌亂,面色不怎麼好,但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同性戀。

  「哥,你等下,還是我給你看看吧。」

  見我點頭,服務生開始在酒吧里轉著,來到一個靠窗戶的卡座附近,沖我招手。

  連忙走過去,遠遠地,我看到正是雨茗坐在那裡。

  不過她的雙眼迷離,兩側面頰上布滿酡紅色,像是已經喝了不少酒。

  沉著臉,我一屁股坐在雨茗對面,問,「茗姐,你來這裡幹嘛?什麼時候來的,到底怎麼回事兒?」

  抬起頭,雨茗看看是我,不斷眨著眼就像立刻就能睡著,「江,江潮,你來啦?」

  皺起眉頭,我心裡忽然有些難受,一把抓過她面前的酒瓶子低吼,「雨總,你不要再喝了,我們先走,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看到附近幾個卡座有人探頭探腦向我們這邊張望。

  無一例外,不是兩男就是兩女,或者還有好幾個同性圍坐在一起。

  但像我和雨茗這樣屬於異性酒客的,根本就沒有。

  「我不走,嘻嘻,江、江潮,再陪我喝一杯。」

  我都懵了,不曉得雨茗為什麼會這樣,不過心裡卻很清楚,這地方我們絕壁不能再呆。

  我不知道同志是怎麼叫服務生的,發現裝修豪華的卡座酒桌上竟然連呼叫鈴都沒有裝,只好打了個響指,探起身子喊,「小弟,過來一下,我們結帳。」

  旁邊就有人站起身,沖我『暖暖地』笑,「帥哥,不習慣了?沒事兒的,來的多了就習慣了,要不,過來我們這裡坐坐?」

  我渾身泛起陣陣惡寒,雞皮疙瘩蹭蹭的,不敢看他們,又沖服務生喊,「快點結帳,墨跡啥呢!」

  膽戰心驚中,我們並沒有遇到其他挑釁或者誘惑,很順利結帳走人。

  我倒是覺得,藍調憂傷雖然是同志吧,但秩序卻卻比一般的大眾酒吧好很多,尤其現在是下午,來泡吧的人並不多,酒客們大都縮在自己的卡座里,表演台和舞池那裡也沒有人,連悠揚的音樂也是放一段停一段,有時候似乎都認為自己不是在酒吧,而是像在大學自習室。

  只不過,從那些卡座經過的時候,我卻真的被嚇到了。

  眼角瞄過的一幕幕令我心驚肉跳:鬍子拉碴的大叔坐在面色白淨的小伙兒懷裡,雙方抱著頭一口一口親著,而幾個女孩子更過分,手都伸到對方褲子裡去了,身體不斷扭動,壓抑著呻.吟。

  不過當我和雨茗從附近經過,他們大都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對於被別人看已經司空見慣。

  出了酒吧大門,我長出一口氣,心裡的怒火卻忽然升騰而起。

  一把抓住雨茗的胳膊,我咬著牙低吼,「茗姐,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你怎麼能一個人來這裡?你…」

  我說不下去,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我…」

  被外面冷風細雨吹著,雨茗似乎清醒些,看看我正抓著她,忽然就爆發了。

  一頭撲進我懷裡,雨茗抱著我的腰放聲大哭。

  我嚇壞,連聲寬慰,「茗姐,你這是怎麼呢?你說啊,到底出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