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而這現實,不只驚訝了喻曉。
同時,也使得原本還在制壓著他的步途發出了低低的訝聲。
接著,恐怕是意識到了現狀不妙吧。
他索性放棄了對喻曉的限制,反而是站起身來,警惕地環顧著四周。
沙沙…
是樹葉搖動的聲音。從旁側的草叢裡傳來,而其中也站立著若有若無的人影。
於是步途立馬轉過身來,扣動扳機再次開火。
但是子彈只是穿過林間的樹葉,然後撲了個空。
瞬間移動?——不。那沒可能。
就算喻曉已經難以辨認如今現狀究竟為何,他也清楚這種事情在現實里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他勉力轉動著現在唯一一個還能在自己掌控之下的視線,搜尋起周圍。
而或許正所謂是當局者清,旁觀者迷。
喻曉看到了——設立在灌木叢中的東西。
一個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小黑方盒。而他瞬間便明白了發生過什麼。
…那是少女曾經在自己的面前也耍弄過的小魔術。
藉助叫什麼…「都會流」?所製造的,全息投影儀一樣的工具——本人好像說是什麼忍術道具吧——營造出自己還在原地站立的假象。
本以為那是玩笑一樣的東西…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嗎…?喻曉有些不可思議。
而換句話說,現在的來彌雖然不在那裡。但是應該就在附近…
對於這樣猜測著的喻曉,現實給予了他以肯定的答桉。
呼呼——!
伴著刺耳的破空聲,什麼東西凌空飛出了。
是手裏劍。
以前的喻曉也無意間在她家中看到過兩眼。
不過那時,他只以為是少女出於愛好,而購入的海綿材料的演出道具…
可是看如今,那東西破空的力道和聲響,毫無疑問那應該是開刃了的鐵製品罷。喻曉判斷。
只是這種有點稍遜時代的飛行道具、恐怕沒辦法一下子便傷到精銳的特工。
步途也只是下意識地將腦袋往側方一閃。那柄手裏劍便沒有命中,反而是直直地釘到了他身後的樹上。
隨後,步途舉起槍,似乎是想對著以聽聲辯位確認到的,手裏劍的來處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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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有幾分詭異的聲音卻也與此刻響起。
然後什麼東西,迅速地布滿了空氣。
——是灰色的煙霧。從那柄手裏劍的末端釋放而出之物。
難不成…她最初就沒有想過是要用這發手裏劍去擊中對方。
而從一開始,就打著這樣的算盤?
「…可惡。去哪裡了…?」
在煙霧釋放的一瞬間便捂住口鼻以防吸入有害氣體,而在確認這煙霧並無障眼以外的其他功能後,步途則是重新放下一隻手,並低聲地說道。
而下一秒。仿佛正呼應著對方的這份猶疑一般——
煙霧之中的一道身影,卻便是如同山貓一般靈敏地破空而來。
砰!刺耳的金鐵交擊聲響起。
是少女手中持著的短匕首,和步途的手槍激烈地撞擊所發出的。
看起來就算是發動了電光火石的突襲,來彌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嗎?
答桉是否定的。
因為她接著展現出的,卻是異常嫻熟到令喻曉有點大跌眼鏡的格鬥技巧。
明明無論是年齡、性別乃至於體格都遠劣於身為成年男子的對方。
可不知為何,卻能在如此接近的cqc中,使得自己和對方勢均力敵…
——不。甚至是稍勝一籌。
因為,勝負不久以後便分出了。
煙霧散盡,躺倒在地上的是那名男人…
站立在地面的則是喻曉如今陌生但熟悉的紅髮少女。
也是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少女身上那身紅白色的土氣運動服不見了。
來彌現在穿著的…
黑、白和葉綠。
那是喻曉見過一次的、來彌那身奇怪的忍者cosy衣裝——
不。現在想來這絕對不是什麼cos服…
而是真真正正的職業裝才對。
但是——
也許正是這份打扮的原因。才令喻曉感到一份空前的陌生。
而此刻,更令他感到陌生且驚懼的。則是少女現在要做的事情。
放下手中的忍刀。她俯下身來,壓制住對方的同時、亦噼手奪過對方手中的槍械。
下一秒嫻熟地將其單手握持在掌中。對準了已經被打倒在地的對方。
也是此時,先前已經脫力了的喻曉卻能夠重新張開嘴,聲音細弱蚊蠅地說著了:
「…不要…」
只是這聲音太過渺茫。沒能夠傳達到在場的哪怕第二個人的耳中。
這句話究竟是為誰而發…為那名看上去,即將要被剝奪了生命的男人嗎?
老實講,絕無可能。
作為被不明不白地壓在身下一通蹂躪,被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理由之後,又被打中了一槍的受害者…
說的陰暗一點,喻曉覺得夠膽做出這等事情的人,即使死掉也無所謂了。
老話講,「開槍的人、須得先有被開槍射中的覺悟」。他應該也是有這樣的認識的吧。
只不過。
開槍——扣下扳機的人是誰都好。
…但、無論如何。
也不要是她啊。喻曉默默地想著。
奪取他人的生命這種事、如果讓名為「蛙坂來彌」的少女去做的話。
喻曉已經有些遲鈍的腦袋,雖然一時間內,還沒有想明白這份壓抑感來源於什麼…
但是——
他確信。
如果真正見到了這樣的景象。
那麼自己心底里的某些東西,或許會真的喀拉一聲地碎掉也說不定。
還好。現實並不是總那樣殘忍的傢伙。
有時候,他也是會給那些困苦地掙扎著的人們一些好的東西看看的。
就比如現在。來彌輕輕地抬起手來——
——隨後是倒轉槍柄。將其當作打擊用的鈍器一般、揮下。於步途的腦後恰到好處地一砸。
而、無論是遭受過怎樣的訓練也沒辦法鍛鍊到的部分受此一擊。
由此,步途登時便失去了意識。
…同時失去的,還有喻曉從方才開始就一直集中著的注意力。
太好了。
但、在即將昏過去的前一秒,喻曉只是模模湖湖地這麼想道。
手上沒有沾上任何人的鮮血。
那孩子——還是自己認識的、名為「蛙坂來彌」的無垢少女這件事。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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