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權衡 談判 轉會 磨合
「我會最後再向你提交一次續約合同，羅賓，你還有選擇的機會。」
羅賓·范佩西點點頭，而基思·沃斯不耐煩地別過頭，他不認為這有什麼意義。
無非是浪費自己時間而已，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跟新東家談合同的時候可以底氣更足一些，他想。
「如果你們拒絕……我們就只能尋求出售羅賓。」
陳耀頓了頓，聲音冷了下來：「但是我不希望伱們提前對外宣布拒絕續約。」
基思·沃斯不置可否，「陳先生，說什麼話是我們的自由。」
「是啊。」陳耀笑眯眯地說，「那讓我的球員去U23找找狀態也是我的自由。」
「喂，你怎麼敢威脅我！」
「威脅嗎？沒有吧？」陳耀無辜地搖了搖頭，「基思，你能保證球員不受傷？狀態不會波動？在U23找狀態很正常，合同到期之後你們大可以自尋下家。」
基思·沃斯漲紅了臉，他沒想到處於弱勢地位的陳耀居然還敢這樣和自己說話，難道他不擔心范佩西到期免費走人嗎？
但是，如果雙方真的鬧得不愉快，一年之後，比賽狀態極差、三十歲的范佩西，在轉會市場上什麼行情，就難說了。
「教練，我不會自己宣布的。」范佩西開口說道，「我會配合球隊。」
「那就好。」陳耀滿意地點頭。
這才是他最希望從這次談判中得到的東西。
范佩西是需要敲打的，在另一條時間線上，他就幹過自宣不續約的事情，直接導致阿森納在轉會中極其被動。
而只要他對續約的態度還處於曖昧狀態，就能給球隊留下不大、但珍貴的轉圜空間。
「哼，希望你說到做到。」基思·沃斯不滿地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再見，教練。」范佩西也起身，看了看陳耀，轉身離開。
他太年輕了。范佩西心裡想，他比我還年輕四歲。
這樣的人真的能帶領球隊成功嗎？我留下來，是在拿自己最後的巔峰開玩笑吧。
范佩西覺得心中有個小男孩在告訴自己，離開吧，不要覺得愧疚。
對，都是小男孩這麼說的，我只是聽從了小男孩的勸告而已。
這麼一想，范佩西覺得心裡的不安減輕了許多。
他掩上房門，不回頭地走了。
……
范佩西離開後，迪克·勞推開了陳耀辦公室的門。
「陳，一個好消息。吉魯的轉會搞定了。」迪克·勞笑道。
「哦，是嗎？具體條款怎麼樣？」
「一千一百萬英鎊轉會費，簽約四年。」迪克·勞笑了笑，「幸好吉魯在歐洲杯沒什麼表現，蒙彼利埃賣不上價。」
歐洲杯中，法國隊小組出線後就被西班牙淘汰，吉魯總共只出場了三十二分鐘，一球未進。
這讓本想待價而沽的蒙彼利埃發了愁，從一開始嚷嚷著五千萬才賣，到忍氣吞聲一千多萬就賣了，指望著歐洲杯炒作身價的想法也失敗了。
而且吉魯的優點體現的不多，速度慢、持球弱、射門一般的缺點倒是很明顯，這也讓看得上他的好球隊幾乎沒有。
坐地起價，落地還錢，轉會雙方都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因此在沒有炒作空間之後，蒙彼利埃也本著一鳥在手的想法，套現吉魯，落袋為安。
「合同已經草簽了是嗎？」
「是的，剩下的就是文書工作了。陳，可以說，吉魯已經是我們的球員了。」
「辛苦你了，迪克。」
「陳，這個問題不該是我問，但是……」迪克·勞猶豫了一下，「你打算怎麼處理羅賓？吉魯雖然有些實力，但是他未必能替代羅賓。」
「他肯定替代不了羅賓，但是我也不指望他復刻羅賓。」陳耀想了想，「迪克，你先回去吧，馬拉加和馬競那邊也得拜託你去跟進，後面還有你忙的呢。」
……
迪克·勞走後，陳耀撥通了《獨立報》記者陸鈴的電話。
「陸記者，有空嗎？」
「當然。」電話那頭的陸鈴理直氣壯，「你不知道現在媒體有多關注你嗎？我的專訪什麼時候做？」
「關注我？」陳耀擦把汗，「是想看笑話吧……」
「我的同行們確實不看好你，但是在你下課之前，欠我的專訪不能鴿了。」
「喂，我怎麼就下課了……」陳耀苦笑，「先不提這個，陸記者，想要知道我們的轉會內幕嗎？」
「哦？」陸鈴沉默了幾秒，笑道，「怎麼，想通過我對誰喊話？」
「你很聰明。」
「行吧，這都是遊戲規則的一部分。但是你不能給我太假的消息，我要保證我的職業聲譽。」
「好，我先給你一條靠譜的消息，增加你的可信度。我們就要簽下吉魯了，奧利維爾·吉魯。」
陸鈴那邊沒有聲音，應該是在查新聞。
過了一會兒，她說：「時效性還不錯，最近的謠言還是蒙彼利埃和阿森納的談判進入僵局了，因為蒙彼利埃覺得吉魯在歐洲杯的表現值得更高的價格。」
「他們看過歐洲杯嗎？這肯定是蒙彼利埃當時放出的風聲，可惜法國出局太早，不管用。」
「謝謝，那我就收下了。」
「對了。」陳耀突然靈光一閃，「你要不要在發推的時候帶點兒口頭禪？這會讓你更有個人風格——以後的世界，個人的社媒品牌會很重要。」
「比如說？」陸鈴饒有興趣。
「比如說，咳咳，here we go。」陳耀有點心虛，這時候的羅馬諾在什麼地方混來著。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陸鈴笑道，「謝謝你的建議和消息，希望我們能早點完成採訪。」
……
之後的幾天，阿森納的各項工作都在井然有序地推動。
不出意外，范佩西方面拒絕了阿森納的續約合同，但是范佩西依然隨隊訓練，也沒有公開表示不續約，雙方陷入了緘默狀態。
而在轉會市場上，阿森納逐漸鬆了口風，通過各種網絡表達了願意聽取對范佩西的報價的意願。
但是基思·沃斯期待中市場哄搶的場面並沒有發生。
范佩西的定位其實很尷尬，他的球壇地位註定了不可能降檔去更小的球會。
但是比阿森納更大的豪門，對於范佩西的年齡和狀態持續性有所顧慮。
如果要引進范佩西，目標就是在一兩個賽季之內劍指錦標，而且要考慮和隊內球員的兼容，這都不是立刻能決定的事情。
陳耀也期待范佩西能被市場哄搶，但是他也深知目前的轉會市場，有能力吃下范佩西的球隊都是比較理智的。
所以，他需要找到歐洲市場中對范佩西真正有需求的俱樂部，並且想辦法讓他們產生競價。
不久之後，阿森納官方宣布了奧利維爾·吉魯的轉會，這也被視為阿森納在為范佩西的離隊做準備。
吉魯會在幾天內來到倫敦和球隊會合，雖然二十六歲才登陸英倫，但是法國中鋒對這趟旅途充滿了期待。
在吉魯官宣之前，第一個爆料阿森納已草簽吉魯的，不是傳統的轉會爆料專家，天空體育、迪馬濟奧或者約翰·克勞斯這樣的著名媒體，而是《獨立報》的陸鈴。
她準確地命中了吉魯的轉會，而且標誌性地配上了「here we go」，逐漸引起了球迷們的關注。
而阿森納的一部分球員也面臨著離隊，阿爾沙文早先已經自由離隊，朱魯、查馬克、斯奎拉奇這種球員也被陳耀丟上了貨架。
還有一直臥榻在床的阿布·迪亞比，陳耀已經不指望他能打出來了，出於對球員身心健康的關懷，陳耀希望給他找一家所在聯賽對抗強度更低的俱樂部，讓「二爺」快快樂樂地踢養生足球。
雖然這幾名球員都難以在阿森納立足，但是得益於溫格對球員工資的控制，他們在小球會還是有市場的。
阿森納沒有過高定價，這幾名球員先後都被套現，加起來給阿森納回收了一千多萬英鎊的資金。
而另一名陳耀很看重的球員，傑克·威爾希爾，他的傷勢一直沒有很好的恢復，還不能訓練和比賽。不過對於威爾希爾，陳耀不捨得放棄他的天賦，還是願意再等一等的。
還有一些陳耀並沒有主動出售的球員也引來了關注。
熱爾維尼奧得到了瓦倫西亞的關注，他們在兩個賽季內連續失去了比利亞、大衛·席爾瓦、胡安·馬塔、伊斯科等才華橫溢的球員。
現在，新官上任的毛里西奧·佩萊格里諾重建球隊的進攻線，他希望圍繞巴內加、索爾達多和帕雷霍等人建隊，而球隊缺乏銳利的邊路尖刀。
因此，佩萊格里諾對熱爾維尼奧產生了興趣。
這名球員上賽季表現不錯，過人能力很強，而且送出了將近10腳助攻。
佩萊格里諾對熱爾維尼奧越看越喜歡，但他忽視了和熱爾維尼奧搭配的是巔峰羅賓·范佩西……
不過，熱爾維尼奧的實力應付西甲還是足夠的。
熱爾維尼奧的球商在陳耀看來應付不了阿森納的新體系，何況球隊現有的扎哈和期待買入的格里茲曼都是需要出場時間的小妖。
摳摳搜搜的瓦倫西亞最終報價一千兩百萬歐元，對於落魄的西班牙豪門來說，這已經不是小數字了。
陳耀也痛快地批准了轉會，把吉魯的轉會費賺了回來。
另一名計劃之外的球員是亞歷山大·宋。
巴塞隆納希望引進喀麥隆人，上賽季宋的後場長傳轉移和防守覆蓋，給瓜迪奧拉留下了印象。
陳耀試圖挽留，但是宋的態度很堅決，他表示自己在老家還有幾十口親戚要養，在巴薩，待遇更好、榮譽更多，自己才養得起那群拖油瓶。
陳耀無奈，也只好隨他去了。
這次巴薩倒沒用什麼盤外招，最終雙方在兩千兩百萬鎊的價格達成了一致，完成了亞歷山大·宋的轉會。
這也意味著，下個賽季，若日尼奧、維拉蒂要分擔更多的任務。
球隊迫切地需要年輕球員的成長。
在處理球員的時候，陳耀不忘給陸鈴透透底。
儘管球迷們對轉出新聞關注度不高，但陸鈴連續命中了多筆交易，還是讓她藉助社交媒體聲名鵲起，一時成為了阿森納球迷圈裡篤信的「神棍」。
「陸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是有料的。」有球迷轉推時評論。
阿森納的轉會收入並非可以百分百地再投入到轉會市場，但是即使只是一部分，也給予了球隊操作的空間。
迪克·勞和馬拉加的談判進展很快，原本馬拉加方面咬死三千萬英鎊不鬆口，但是球隊日益嚴重的債務壓力讓他們的口風越來越軟。
「我已經談到兩千萬了。」迪克·勞信心十足地說，「我打算再殺殺價。」
「不過，不會有別的球隊來競價吧？」老紳士對於這個問題還是拿不準。
「應該不會。」陳耀告訴他，「現在和桑蒂聯繫最緊密的就是我們，他的光芒一定程度上也被西班牙這代球員所掩蓋了。繼續給壓力吧，儘快拿下他。」
不過和皇家社會的談判就進展艱難了。
皇家社會看到了格里茲曼身上的潛力，而且他的合同中有三千萬歐元的解約金條款。
皇家社會咬定要觸發解約金才能帶走格里茲曼，態度堅決。
而格里茲曼雖然不排斥加盟阿森納，但也不主動向皇家社會施壓。
對阿森納來說，一口氣砸下三千萬，買一名二十歲、還不成熟的球員，對現在的財政水準來說是太大的手筆了。
陳耀只能不停請求迪克·勞，拉下老臉去軟磨硬泡，儘量把價格壓到可以接受的範圍。
……
繁忙的轉會窗進行的同時，阿森納的球員們也在教練組的帶領下，開始了季前備戰。
然而備戰的進程讓陳耀憂心忡忡。
「教練，如果要按照你的要求打造球隊，球員們的體能儲備和身體對抗能力完全不夠。」
利略嘩啦嘩啦地翻著手裡的報告，眉頭緊皺，「我們的球員技術尚可，但是對抗能力太差了，也不夠強硬。根據我對英超的了解，這裡的強度和尺度都不是西班牙能比的。」
「如果你的構想放在西班牙，會更容易實現，但是在英超，你所想看到的逼搶和轉換，都需要不遜色於對手的強壯，否則就只是徒有其表。」
「而且，這還要求球員的跑動量大幅度提升，以往的體能儲備根本不能應付這樣的比賽方式。如果我們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要麼球隊只能打得『四不像』，要麼就會透支體力，在賽季中期就出現傷病潮。」
利略把一堆資料和報告理成一堆，放在了陳耀的桌上，「教練，你看看吧，我們的數據分析不容樂觀。」
「是挺頭疼。」陳耀翻了翻利略給他的資料，知道助教沒有在開玩笑。
「而且球員們對戰術的理解也需要時間。」博格坎普補充，「我在訓練場的觀察感覺是，球員們並不適應這種模式的足球。」
「他們在後場進攻構建的流程做的還不錯，馬爾科，若熱，還有米克爾，這些中場球員的技術和理解力都還行。我想這也是上賽季打下的基礎。」
「但是……」博格坎普嘆氣，「球員們對高位壓迫的理解還不成熟，他們的輪轉很容易失誤，在壓迫對象的選擇上會犯錯，彼此的合作也不默契。」
「進攻也是一樣。」利略說，「他們的技術都不錯，速度也很快，但是他們還習慣於上賽季的簡化進攻，而在系統性的進攻配合中就像無頭蒼蠅。這也需要時間。」
「也許還需要出色的核心球員。」他補了一句。
「你們說得都對，但是讓我緩緩。」陳耀覺得自己的頭在一陣陣發疼，訓練、備戰、轉會，這還只是競技方面的事務，就如此千頭萬緒。
這就是主教練的生活嗎，他嘆了口氣，真不容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