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范佩西的攤牌
羅賓·范佩西獨自坐在科爾尼餐廳的一角，慢慢咀嚼著飯菜。
他的經紀人基思·沃斯坐在對面，心不在焉地啜飲著一杯開水。
「基思。」范佩西放下勺子，「你覺得我應該離開這兒嗎？」
「羅賓，我都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基思·沃斯放下紙杯，「阿森納能給你什麼？冠軍？金錢？他們什麼都給不了。」
「我曾經說過我會忠於阿森納。」
「此一時彼一時。羅賓，溫格都退休了，伱的忠誠值幾個錢？」
范佩西沉默了一下，不置可否。
「羅賓，今天你叫我來，不就是為了這事嗎？你怎麼現在還猶豫起來了。」
基思·沃斯抱怨道，「我們合作很多年了，羅賓，我也為其他球員服務。我一直相信一個道理，一名球員只有不斷往高處走才能越混越好。」
「而阿森納？」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他們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就是阿爾塞納·溫格，而且現在他人呢？」
「阿爾塞納對我很好，基思。」
「抱歉，但是羅賓，就像我說的，這支球隊根本沒能力引入有實力的球員，他們甚至不可能給你開出頂薪，而且現在還找了一個菜鳥教練，你在這留著幹嘛？陪他們完蛋嗎？」
基思·沃斯喋喋不休地數落著阿森納，范佩西的目光有些猶豫，最終，他掃興地把餐盤一推，站了起來。
「走吧，基思，我們去找他談談。」
……
陳耀知道，自己早晚會面對這個場合。
范佩西坐在他的對面，他那個目光狡黠的肥胖經紀人拖了把凳子坐在一邊，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自己。
陳耀早就想和范佩西談談了，但是之前近一個月的時間，范佩西忙著踢歐洲杯和度假，自己忙著往北美和歐洲跑，還要應付和加齊迪斯的宮斗，直到七月雙方才騰出時間進行這次會面。
范佩西一直沒有明說過自己的想法，他對續約的態度一直很曖昧。
而上個賽季初阿森納狀態剛剛回暖那陣子，范佩西甚至還在接受採訪時說過，如果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忠於阿森納，那一定就是他。
不過這種話聽聽就行，因為從那時起，范佩西的表現越來越好，阿森納的戰術也把他當成絕無僅有的大核，而雙方的續約談判也隨之停滯了。
陳耀並不是不能理解范佩西的想法。一名球員，拋開情懷而言，追求的無非是名和利。
轉會本身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並不是在一支球隊了就一定要在那兒退役。
但是底線在於，球員和收購方不能使出下作的招數。
比如罷訓、套球衣、公開宣布拒絕續約等等，來幫助對方壓價。
陳耀不會直接放棄和范佩西續約的努力，畢竟范佩西至少還有兩三年的巔峰期，而在巔峰期內的荷蘭人，無疑是世界範圍內前五水準的前鋒。
但是他明白，球隊目前的吸引力有限，能給出的合同也不可能大幅打破薪資結構。
如果無法打動范佩西的話，就要籌謀怎麼把他賣上價了。
「陳先生，我想我們就不客套了。」基思·沃斯咄咄逼人，「羅賓的合同只剩一年了，你也不想人財兩空吧？兩個選擇，要麼續約，要麼交易，希望你尊重我們的意願。」
「這位是？」陳耀皺眉頭，看向范佩西。
「他是我的經紀人，基思·沃斯。」范佩西有點尷尬，回頭對經紀人小聲說，「基思，不要這麼激動。」
「我們必須表現得強硬。」基思·沃斯壓低聲音，「放心吧羅賓，我來處理。他還太嫩了。」
「哦，原來是經紀人。」陳耀恍然大悟狀，「沃斯先生，你和你的客戶有什麼想法呢？」
「陳先生，我相信你了解羅賓的能力。他是地球上最好的前鋒之一。現在的阿森納水平有目共睹，羅賓還願意在這裡坐著談判，已經是對俱樂部足夠尊重了。」
基思·沃斯的態度很傲慢，他也相信自己有資格傲慢。
這個談判在他看來是完全不對等的，自己的客戶是世界一流球員，上賽季的英超金靴，阿森納的絕對頭牌。
而阿森納呢？菜鳥教練，遊走在破產邊緣的財政，一屋子良莠不齊的球員，他們只有資格謙卑地提供續約合同，然後再被自己這方傲慢地拒絕。
范佩西多少有點看不過去，但是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沒有開口阻止自己的經紀人。
「沃斯先生，我們已經和你談了很久的續約了，但是你從來沒有表現出誠意。」
「誠意？」基思·沃斯冷笑，「需要我重複一遍你們的條款嗎？十三萬英鎊的周薪？剩下的都是浮動條款？」
他攤了攤手，「陳先生，你可以試著那這份合同去簽五大聯賽的射手王，看看他們願不願意來。」
嗯……還真有人願意。
陳耀腹誹了一句，誰說法甲不是五大聯賽了？這份合同給吉魯，他肯定樂開花。
「沃斯先生，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說出你的條件吧。」
「好，我們就需要直接一些。」
基思·沃斯清了清嗓子，「二十五萬鎊周薪，這是底限。忠誠獎金、簽字費和浮動條款另談。」
「球隊必須展現出雄心，夏天你們需要購買足夠強力的球員，打造一支能爭奪冠軍的球隊。我要你們的承諾。」
「這是最基本的要求，請你理解，我們在談的是世界級球員的續約，而不是隨便哪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
陳耀笑了笑，基思·沃斯也跟著笑了笑。
沒什麼好談的，基思·沃斯知道，這個條件就不是阿森納能滿足的，阿森納也不會願意滿足。
「羅賓，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呢？」陳耀望向范佩西。
范佩西的表情又尷尬了起來，從心底里，對於離隊，范佩西還是自覺有些愧對阿森納的。
而且阿森納不離不棄地培養了他八年，自己也表過忠心，現在要出爾反爾，范佩西的不要臉程度比小法還是低一些。
所以，他緘默不言，讓經紀人來處理這些事情。
可是作為二十九歲的、只剩下最後的黃金年齡的前鋒，范佩西現在的榮譽簿無比空曠，讓他難堪。
而且從2004年范佩西加盟阿森納之後，球隊就沒有染指過英超冠軍了，歐冠也折戟沉沙。
之後更是因為財政原因不停賣隊長，度過了六年無冠的艱難歲月。
從二十一歲的小年輕到二十九歲的大齡成熟球員，范佩西不想等了。
忠誠？忠誠能當飯吃嗎？在阿森納，錢賺的比同級別球員少一倍，榮譽更是分毫沒有，難道自己就有義務一定要待在這兒嗎？
范佩西的沉默說明了很多事情，基思·沃斯一臉「我就說吧」的表情，陳耀也確定了荷蘭人的心思。
「羅賓。」陳耀最後說道，「你還有機會留下來。留下來，我們可以重現輝煌。你能夠獲得你想要的榮譽，我希望你相信我。」
基思·沃斯嗤笑了一聲，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范佩西挪開了目光，輕聲說：「抱歉，教練。」
「好吧。」陳耀遺憾地嘆了一口氣，的確，不相信自己的話才是人之常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