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杜總這話我可不敢接。」
「在京城杜家的珠寶千金難求，每次拍賣會上都被人瘋搶，就連我家也沒買到過幾件好東西。」
「依我看，全華夏還是杜總的聲望最高，誰見了都要給半分面子。」
陳懋陰陽怪氣的說完，杜仲林的臉色都漲成了豬肝色。
他知道這是對方在內涵他擺架子，換作平時他或許笑一笑也就過去了，好歹要給陳懋一點面子。
而且他還等著把杜家遷到京城後抱陳懋的大腿，自然是不會跟他嗆聲的。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杜仲林眼下別的都不想考慮，就一門心思要把殘殺他兒子的兇手找出來，所以說話的語調帶上了兩分急切。
「陳將軍說這種話抬舉我了。」
「只要您出馬，江州那些踩高捧低的勢利眼肯定會低頭。」
「我也沒有其他的要求，就是要兇手伏法，給我兒子償命！」
杜仲林惡狠狠的說道，下一秒，他湊到陳懋跟前，小聲道：「陳將軍大仁大義，肯定會幫助我這樣的小公司的。」
「為了作為感謝，我特意準備了一些小禮物給您。」
他自顧自的從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抓出一大把寶石，攤在茶几上任由陳懋打量。
「這些都是我公司上半年開採出來的極品，您要是有看的上眼的就帶一些走。」
放在往常，杜仲林拿出來的這些極品確實在市面上一價難求。
隨便一兩顆，都要被諸多世家搶破頭。
即便不是自己留著用，拿出去送人也極有排場。
可是現在，陳懋是連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東西你帶回去。」
「我們家都是男人，對珠寶不感興趣。」
本來自信滿滿的杜仲林當即愣住，沒搞懂這是什麼情況。
明明之前陳家還很熱絡的跟他交流，就連公司搬遷到京城的細節都談上了。
才過多久，陳懋的態度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杜仲林納悶，可是他又不敢明著問，只能暗戳戳的說：「不知道陳將軍還對什麼感興趣？我公司正準備拓展業務……」
不等他話說完，陳懋就擺擺手，看都沒看他道：「別那麼麻煩，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會管。」
這種隱隱高人一等的樣子幾乎在瞬間就激怒了杜仲林。
但是他腦子裡還想著要找機會給兒子報仇，故而沒有當場翻臉，只是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陳將軍的意思我不大明白。」
他說完，整個客廳的氣氛驟然詭異起來，許久都不曾有人說話。
「很簡單，你兒子在江州出的事，你就去找江州的領導。若是不服處理結果，就聯繫廣禹省的直屬管轄高層。」
「廣禹省如今劃歸玄武軍團名下，你說我怎麼插手？」
陳懋淡淡的瞥了杜仲林一眼。
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些都只是藉口。
真正的原因是，陳懋察覺出案件的複雜，尤其是江州本地領導和玄武軍團對此的反應，讓陳懋心中沉甸甸的。
他有了個很不好的猜測。
也許一直以來，他印象中的那些想法都是錯的……
陳懋忽然的沉默，讓客廳里的氣氛更為凝滯。
杜仲林則是被他問懵了，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陳懋的嘴裡說出來的。
當初兩人才聯繫上的時候，陳懋並不是這個態度。
他心中驚疑不定，可是有些話不方便說出口。
於是尷尬的氛圍蔓延開來，就連陳星洲都有些無所適從。
「陳，陳將軍，我兒子死的冤枉，我這個當爹的總不能真讓他到了地下還死不瞑目吧？」
「您說的我也知道，可是江州無所作為，玄武軍團也幫著江州，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呀！」
杜仲林說話都帶上了哭腔，可見是真急了。
也就是他這一句話，讓陳懋回過神。
「你剛才說什麼？許青松和江州市政同流合污？」
陳懋猛地抬頭，目光跟鷹隼似的看過去，把杜仲林嚇一跳。
「啊？對，對對。」
「江州新上任的杜局長說話豪橫，還警告我不要搞事。」
「我原以為是本地的勢力相互勾結，沒想到等我回廣禹，許光唯也是類似的話。」
「我看許家是廢了，人家都打到他頭上了，還任由其他省市的政府欺負我們。」
杜仲林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說了好多。
基本都是在江州和許光唯那裡吃到的虧。
好容易撈著機會喘口氣，陳懋猝不及防的問道：「你是說，你並沒有跟許青松直接通話，接你電話的是他孫子？」
「沒錯，就是許光唯。那小子還挺橫的，講話高高在上。」
「跟欠了他錢一樣。」
杜仲林抓住機會就告狀，不過陳懋的重點不在這裡。
「行了，這事兒我幫不了你。直屬軍區不管的事情，你拿到其他的地方多半也不會搭理你，死了這條心吧。」
陳懋沉思片刻，忽然起身朝杜仲林揮揮手，讓人滾蛋。
「陳將軍！您不能這樣啊！我兒子死的冤枉，只要您肯出手全城……不對，全華夏境內搜捕，肯定能把兇手找出來的！」
「只要您幫我這次，今後杜家營收的30%我都願意交給陳家！」
眼見陳懋無動於衷，杜仲林咬咬牙，大聲道：「50%！一半都拿給您，您就算想要吞併杜家，我也絕無二話！」
「我兒子死的悽慘，我不能讓他被人這樣殺害卻連兇手都不知所蹤！」
然而無論他怎麼勸說，陳懋還是鐵了心拒絕。
問，就是跨區域辦事流程麻煩。
這一刻，杜仲林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星洲，送客。」
陳懋煩躁的擺擺手。
他也餓肉痛，可是有些事不弄清楚，他心裡不舒坦。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再有幾個小時，杜仲林身上的那些優勢都會逐一消失。
京城也在悄無聲息之間發生了變化。
往往爬的越高摔的就越高。
杜仲林大聲嚷嚷著被保安請出去，陳星洲皺眉回到陳懋身邊，不解道：「爸，幹嘛不答應？」
「我們好不容易跟杜家搭上線，豈不是很可惜？」
「杜仲林都鬆口願意被我們吞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