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茹茹驚訝的張嘴:「打什麼招呼?老爸你瘋了吧,你是要我上門道歉嗎?」
她瞬間領悟宋六福的意思,本來就不舒坦,現在更火大。
「江州又不是只有一家會所,商業街旁邊全是娛樂城,大不了我以後就在那兒玩唄。」
「還就非要跟給銀隆低頭?」
「他何德何能啊!」
「只要我們聯合起來都不去光顧,別說一年了,一個月都不用,他那破會所就開不起來!」
宋茹茹梗著脖子大聲說著。
然而下一秒,宋六福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沒大沒小,現在連你老爸你都不放在眼裡了是吧?」
宋六福面露不快,平時他樂意寵著女兒,但並不意味著他能為了孩子冒險得罪人。
「王貴發都特麼進去了你還嚷嚷個屁!」
「成天賴家裡,拿著老子掙的錢耀武揚威。你老爸我,只是個商人!」
他兩手叉腰煩躁的在客廳踱步,罵了幾句見宋茹茹眼圈紅了,還是有些不解氣。
「我警告你,明天老老實實跟我過去。」
「到時候人家讓你敬酒你就敬酒,別特麼跟我搞么蛾子。」
「要是因為你公司生意黃了,你等著我收拾你!」
他手指用力戳著宋茹茹額頭,很快留下一個指印子。
宋六福很少跟她這麼說話。
可一旦真上火動怒,那就必然是來真的。
宋茹茹縮了縮脖子,饒是再怎麼不情願,還是抽噎著答應了。
這個點,在市局加班的杜葉春剛離開大樓,就被一臉憔悴的戴倩攔住。
「杜、杜局長,我家老王是本分人啊,這當中肯定有什麼問題。」
「您要是有空的話,不妨我們詳細聊聊。」
「在雲頂行不行?我已經訂了包間……」
戴倩有些著急,說話語無倫次。
杜葉春蹙眉看她,不耐煩的抽回被她死拽著的手臂。
「戴女士,拘留你老公是常規流程。等稅務局檢查完,你老公如果沒有其他違法操作,那看在他是初犯,只要按時補繳齊全就可以了。」
「你現在屬於干擾警務人員還涉嫌行賄,我有權依法逮捕你……」
杜葉春話還沒說完,戴倩就急不可耐的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懶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您別抓我,我現在就走。」
戴倩見他根本不留餘地,當下也沒了再說的念頭,灰不溜秋的回到車上,打著方向盤拐到另一條路上。
十多分鐘後,她在中環附近的新樓盤停下,登記完一改剛才的討好模樣直奔最末尾的高樓。
「姐?喲,怎麼是您來了,快進來坐。」
黑皮壯漢一拉開門,就看到戴倩沉著臉杵在外頭。
他神色微動,笑著把人讓進去。
「我不能來嗎?」戴倩輕哼,她環顧四周,「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套房子當年是我們家阿進幫你弄到的吧?」
話音落下,壯漢面色微變,但仍舊點頭笑笑,「是,我那會兒還小進部隊不到兩年,根本沒有領房子的資格。」
「呵呵,原來你還記得啊?」
戴倩冷笑,「阿進出那麼大事你們一個兩個的全都瞞著我,頭七我都沒在!」
「他的墓到現在我也沒去過。你們拿他好處的時候『進哥』『進哥』叫的好聽,輪到他落難了,就全躲起來?」
「姐,不是你想的那樣。」壯漢無奈,試圖解釋。
可戴倩壓根不想聽。
「不管你們想的什麼樣,總之現在發生的一切就是事實!我有眼睛,我會看!」
「你們商量好的是吧,留下我們一家跟傻子似的,到處被人欺負!」
她情緒激動的嚷嚷,聲音都劈了。
「我去市局人家都不帶搭理我的,我們家老王和我兒子都在那兒關著,公司也被查封……」
戴倩眼中含淚,死死盯住壯漢。
「你們呢?」
「你們吃香的喝辣的,什麼時候還記得阿進了!」
壯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進哥死了,屍體都找不著。部隊給他弄了衣冠冢,就在西郊公募。」
「跟進哥往來較多的幾位上校和中尉也都沒了,他帶出去的親衛也一個沒剩。留守的不到二十人,全都打亂了重新編到其他隊伍里。」
「姐,進哥死了我們都很難過。」
「可是軍區不是講感情的地方。」
「人死了,很快又有新來的頂上。」
壯漢抿抿唇,壓低了聲音,「現在的江州軍區,早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深吸口氣,直直的跟戴倩對視:「我確實得了進哥的好處,但是他手裡的權利是哥幾個拿命拼來的。」
「我自認問心無愧。」
戴倩被壯漢的氣勢震住,隨後忽然大笑,「好一個問心無愧。」
「所以你就是不打算幫我了?」
終於說到正事上。
壯漢沉默了幾秒才道:「王總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姐你還是勸勸王總吧。」
「杜葉春你見過了吧?」
「他和王司令是一夥兒的。」
「王司令和傅政委背後的人,江州沒人惹得起。」
他頓了頓,又說:「也許整個華夏都沒人能動。」
「姐,算了吧,別跟銀隆斗。」
「你鬥不過的。」
壯漢說完,客廳里安靜下來。
「你不是騙我吧?怎麼可能……」
戴倩狐疑,但見對方的神色認真,後半句她硬生生咽下去了。
「你意思銀隆的新老闆來頭不簡單咯?」
她知道王潮在銀隆丟了臉,攛掇王貴發搞事。
那天王貴發給眾多世家打電話的時候,她在場,並且不以為意。
搞一個會所而已,她還覺得小題大做。
誰知道那麼快王氏就出事了。
市局不會無緣無故跟世家對著幹。
思來想去,只有銀隆的新老闆有動機。
可是,怎麼可能呢?
戴倩想不通。
但不管她接下來怎麼問,他都沒再多說。
「姐回去吧,你就算跑斷腿,整個軍區都不會有人為王總說話。」
戴倩站在門外,腦海里反覆回想著壯漢的話,難以置信的同時,更多的是驚懼和不安。
另一頭,陳銘斜靠在沙發上,接起手邊的電話。
「老大,宋六福帶著他女兒非要見你,就在銀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