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宅,秦鵬看著秦遠洲大發雷霆,逮著什麼摔什麼,心裡也是直突突。
長那麼大,他還沒見過自家老爹發那麼大的火。
書房內各種名貴擺件稀里嘩啦碎了一地,都快沒落腳的地兒了。
秦鵬趁著秦遠洲停下手喘息的檔口,小心翼翼道:「爸,您注意身體,醫生讓您少生氣。」
豈料,他才開個頭,秦遠洲就猛地扭過頭來怒瞪他:「老子生了你們兩個廢物能不生氣嗎?」
「為了幫你妹妹周旋,我送了多少錢出去,老底都快掏光了,那死老頭才答應我通融一下。」
說到這裡,秦遠洲歘的扯過被他撕碎的報紙往秦鵬臉上摔:「你看看上面寫的什麼,現在全特麼打水漂了!」
「老子就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攤上你們這倆吞金獸!」
「什麼本事都沒有,盡給我添亂!」
他氣的雙目通紅,血壓直線上升。
秦遠洲捂著心口扶住桌角坐下,秦鵬被他罵的一聲不吭,捧著手裡的報紙也在心裡暗罵。
大清早,任誰看到自己巴結送禮的人轉頭被抓進牢里都不會高興的。
到底父女一場,秦遠洲琢磨半天還是想把秦嫣然撈出來。
但秦老太太不管事,秦煙雨又鐵了心要上訴,他沒辦法,只能花了錢通路子摸上市局局長。
江州的這批市政府當官的,歲數都差不多,退休也都在這幾年。
本來大家安心養老,可局長擋不住一波接著一波的金錢誘惑。
秦遠洲下了血本,錢,稀有野生藥材,女人,各種都往局長家裡塞。
甭管別人要不要,反正什麼都準備一點。
次數多了局長終於沒守住底線,陸陸續續拿了點。
秦遠洲當即樂了,只要開了口子,後面一切好說。
於是乎,他不要命的砸錢下去,還把局長的小兒子託了關係送進海外知名的學府鍍金。
這麼一套操作下來,局長終於答應會想辦法把秦嫣然撈出來。
秦遠洲心下大定。
可惜沒等他樂呵兩天,局長反而自己進去了。
不僅如此,秦遠洲送的東西還都成了罪證。
他不氣才怪,肺都要氣炸了。
而且這件事鬧的極大,聽說京城領導會親自下來監督,到時候還有軍區的人到場。
秦遠洲都未必跑的了。
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管秦嫣然的事,他自己才是頭等重要的大事。
「咳,那爸,我們現在怎麼辦?」
書房裡久久只有秦遠洲的喘氣聲,秦鵬猶豫了許久才開口問:「嫣然就這樣讓她去了?凌楓源找過我兩次,我都裝不知道。但是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
他越說聲音越小,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覷了秦遠洲一眼:「凌氏分給我的公司還沒到領錢的時候,真的要還給凌楓源啊?」
「哼,錢錢錢,你就知道錢。」
「除了錢你還知道什麼?」
秦遠洲哼笑,要不是面前的是自己親兒子,他真恨不得一腳踹上去。
「去訂機票,你也跟我一起走。」
不管京城是不是真有領導來江州,他都得出去避一避。
賄賂局長這種事,要麼不查,一旦查出來他搞不好也得進牢里。
到時候父女倆都關起來,那就真成了江州的笑話。
「我就不去了吧。」秦鵬不想離開江州。
在海外他們沒有根基,去了就跟普通遊客差不多,頂多有點錢。
不像在江州,時不時富二代們聚會一下,相互吹捧擺擺架子。
秦鵬習慣了被人伺候著,當然不想跟秦遠洲出國避風頭。
反正犯事兒的又不是他。
他走幹嘛?
秦遠洲思索片刻,覺得確實沒有必要,順勢答應了他。
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中午秦家人正吃飯呢,京城下派的調查官就把秦遠洲銬走了。
拘留室里,秦嫣然看著擺在面前的離婚協議,有些不可思議。
她抬頭看站的筆挺的凌楓源:「你來真的?!」
「當然。」
凌楓源點頭,原本他和凌振國還有些猶豫,不確定秦煙雨和陳銘的態度。
眼下秦遠洲也被逮了,他再不行動那就是拎不清了。
這一次,秦煙雨是鐵了心要給秦家大房一個教訓。
或者說,陳銘不打算放過罪魁禍首。
住秦嫣然隔壁的范琳琳大笑:「你昨天還笑我,現在你跟我有什麼區別!不也是沒人要嗎?!哈哈!」
此時的秦嫣然根本沒空搭理范琳琳,她捏著離婚協議的手緊的發白。
「你不是要拿秦氏的股份嗎?凌氏不是想吞併秦氏嗎?」
「你跟我離婚,你就沒可能在秦煙雨那小賤人身上占到便宜!」
她憤怒的吼了一嗓子,把凌楓源嚇一跳。
「哎哎哎,話不能亂說啊。凌氏和秦氏是友好合作夥伴,你的挑唆是沒用的!」
凌楓源立刻撇清關係:「反正這婚我是離定了,你現在入獄,打官司也是我贏。」
扔下一句話,他腳步匆匆的離開,生怕走慢了秦嫣然再說些惹人懷疑的話。
「你站住!你不能走!」
秦嫣然跟瘋了似的狂踹鐵門,上面的小玻璃在她的動作下搖搖晃晃,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你消停點吧,你家擺明放棄你了,凌氏又不傻,怎麼在這種時候跟你綁定在一起。」
「姓凌的恨不得跟你撇乾淨去討好秦煙雨。」
范琳琳陰毒的看著雪白的牆面:「我真沒瞧出來,那小賤人還有兩下子。」
「要不是你把我賣了,我還能在外面對付她。」
「現在好了,嘖,一起倒霉。」
聽到這話,暴怒的秦嫣然才找回了點神志,冷笑:「呵,你想讓我把鍋全背了?做夢!要不是你引誘我,我根本不會被抓!」
兩人一言不合又大吵一架,拘留室的其他人都習慣了,懶洋洋聽著豪門八卦。
秦氏歲月靜好,解決掉秦家的毒瘤,秦煙雨工作順暢很多。
只不過她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聽說這一次京城派來的官兒挺古板的。銘哥,你說大伯會坐牢嗎?」
陳銘剛從實驗室出來就碰到憂心忡忡的秦煙雨。
他眸色微動:「你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