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道,密林深處。
「呼!」
安景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體內的傷勢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這次的對戰算不上兇險,但也是一場激烈的比斗,若不是他身居淬鍊圓滿的金骨,可能真的是九死一生。
這時,樓象震從遠處落了下來,道:「這次你殺了兩個真一教兩個大真人,按照真一教行事風格,他們吃了如此大虧,勢必不會罷休。」
安景沉聲道:「他們非要置我於死敵,我只能反抗。」
若是真一教願意交換或者拿出相應的好處,自己交出這大羅心法也無不可,但他們不僅言行霸道,咄咄逼人,還想要白白拿走自己的大羅心法,安景怎麼可能會屈服。
樓象震問道:「天尊殿的俞郢你知道嗎?」
「知道。」
安景點了點頭,「此人乃是真一教天尊殿的殿主,不過已經數十年沒有下山了。」
數十年前,真一教有三大高手名傳江湖,除了真一教的教主葉定之外,還有俞郢,羅崇陽二人。
其中羅崇陽的天資最高,同樣也是三人當中最年輕的,傳聞有望超越葉定,成為真一教的掌舵人,但是沒曾想葉定的徒弟蕭千秋成長的太快,直接從葉定的手中接過了真一教教主之位。
相較於羅崇陽,葉定兩人,俞郢確實差了不少,但也是和那兩人相比,此人在江湖當中也是響噹噹的高手,乃是能夠和魔教天宗之主端木杏華大戰數百回合不分勝負的宗師。
其實力不再端木杏華之下,甚至可能更高。
樓象震嘿嘿一笑,有些玩味的看著安景:「我猜測,下一次很有可能他要親自對你出手了。」
安景聽聞心中一震,面色有些凝重了起來,「宗師高手嗎?」
「哧!」
就在這時,樓象震手指一點,一道劍光從他的指尖涌動而來。
那劍光太快了,安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擦在他的手掌之上划過。
一道血痕便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手背上。
直到鮮血流淌而出,安景才感覺到一絲疼痛之感,隨後不由得心中一驚。
樓象震搖了搖頭,道:「你淬鍊出了圓滿金骨,而且還修煉了佛門煉體武學,肉軀看似強悍,但是面對宗師高手的時候,這些根本就不夠看。」
「那林逸揚劍勢境界在你之上,雖然沒有你的肉軀強悍,但是他手中拿著凰劍,實力絕對不弱於當下的你,但還是被初入宗師的普惠菩薩擊敗,要知道那普惠菩薩乃是禪宗的苦行僧,不掌殺伐,同等境界情況下,遠遠弱於佛門的金剛,所以你遇到宗師高手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安景知道,樓象震這是在提醒他。
雖然他在玄清山大戰七大高手,更是連殺三個,但是面對宗師境界的高手,他依舊差了不少。
宗師高手對於一品境界,已然發生了質變,內力轉化成了真氣,一言一行都帶著宗師威壓。
這也是宗師高手很少參與江湖當中紛爭,因為一旦宗師高手出手,那戰鬥勢必會不可收拾。
當初魔教被趕出了大燕,宗師高手之戰也有,但也沒有呈現出異常的激烈。
「樓前輩放心吧,我的心境始終如一。」
安景緩緩,道:「真正的頂尖劍客,永遠懷著一顆謙卑的心。」
他自然清楚,這江湖當中臥虎藏龍,高手輩出,而當下的他卻是可以在江湖當中風生水起,但卻不是無敵的存在。
「你能如此想是最好的。」
樓象震聽聞點了點頭,「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目前修為在宗師之下應當是難逢敵手了。」
「不。」
安景搖了搖頭,嘆道:「有一個人,她未到宗師,但是我卻未必能夠勝她。」
「哦?」樓象震聽聞,不由得好奇問道:「此人是誰?」
安景修為已經到達一品之巔,手中殘缺鎮邪劍,兩三門天武級別武學,再加上淬鍊圓滿的金骨,除非和他同樣機遇,並且修為到達半步宗師境界的高手,否則尋常半步宗師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那是在渝州城柳木山莊遇到的一個半步宗師。」
安景眉頭緊鎖,隨後將自己和那周身布滿黑霧的高手對決細節說了出來。
「布滿黑霧,魔教高手?」
樓象震眉頭一揚,「你可能遇到了魔教頂尖高手了,魔教之人修煉的武學大多都是從《九幽煉獄魔典》當中摘出,他們武學神秘且強大,這魔教頂尖武學便有著黑霧散出,遮蔽萬相。」
「不過魔教頂尖半步宗師高手,我只知道兩人,其中一個是人宗之主李復周,還有一人便是白虎座座首易道韞,但是這兩人目前來講未必能夠戰勝你。」
安景搖了搖頭,易道韞是劍道高手,那個和他交戰之人並沒有使用劍道,至於李復周那就更加不可能。
樓象震感慨道:「這天下還真是能人輩出。」
安景這番實力,在宗師之下基本上就已經算得上是難逢敵手了,但依舊有人可以壓他一頭,不知道此人又得到了何種機緣。
安景不動聲色的笑問道:「如果那俞郢真的出山了的話,前輩是否是他的對手?」
樓象震乃是人精,安景此話一出,便知道了是什麼意思,「你讓我幫你對付俞郢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陪我拜訪一下故友。」
安景聽到這,道:「此言當真?」
「當真。」
樓象震點了點頭。
若是俞郢真的下山了,他自然會出手。
旁人不清楚,但是樓象震卻是知道,自從蕭千秋閉關,真一教看似是凌元京掌舵,其實正是天尊殿的俞郢。
蔣三甲之死,他絕對有著說不清的關係。
「好,那我就跟前輩走一趟好了。」
安景想了想:「不知道前輩故友在何地?」
「藍河宗。」樓象震吐出一口氣緩緩道:「其實此次前往藍河宗,對你也有好處。」
「藍河宗?」
安景自語了一聲。
藍河宗也是大燕七大派之一,相較於其他宗門,此宗門歷史悠久,傳承千年,底蘊深厚。
不過近些年來相較於其他七大派,藍河宗發展的卻是差強人意,已經掉到了七大派的末位,早就沒有往日大燕前三宗派的威勢。
但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即使如此,藍河宗也不是一般宗派能夠相比的。
樓象震道:「沒錯,在藍河宗當中有著一處封印,底下還有著鎮邪劍的一把劍身,你可以取之與你手中鎮邪劍合一?」
封印!?
安景不由得想起了法喜寺的封印,當初封印之底有著一縷天地靈元和鎮邪劍的一把劍身。
他記得蔣三甲說過,這天底下共有六道封印,加上如今大燕鎖龍井,一共是七處。
當時蔣三甲並沒有告訴他封印之下到底是何物。
安景問道:「前輩,可知道這封印到底是什麼?」
樓象震沉吟了片刻道:「這封印的的東西,乃是地脈。」
安景聽到這,更加不解了:「地脈?為何要封印地脈?」
他記得在古籍當中記載過,地脈乃是大地的根源,也是衍生出天地靈氣的根本,地脈被封印住了,那麼天地靈氣凝聚的也會十分困難。
封印這地脈到底是為何?
樓象震幽幽的道:「因為地脈破禁,會發生可怕的災厄,這災厄具體是什麼,任何古籍也沒有記載,但是這災厄多麼可怕的,我可以告訴你,那大周朝,大秦朝就是因為這災厄覆滅的。」
安景暗吸一口涼氣,心中一震。
大周朝和大秦朝傳聞可是有著大宗師坐鎮,竟然也沒能抵擋得住這災厄?
怪不得大燕建造鎖龍井困住地脈,而且就建造在玉京城當中。
樓象震繼續道:「如今鎖龍井鍛造而出,大燕對於天下各地封印,有所鬆懈,再加上太平人皇閉關消息未卜,正好你可以破解封印,取出這鎮邪劍。」
「但是這鎖龍井,你卻不能碰,這是大燕的逆鱗,如果你膽敢闖入鎖龍井當中,定會遭到滅頂之災。」
安景點了點頭道:「我最多就是將鎮邪劍的劍身全部召回,怎麼可能會破壞鎖龍井?」
樓象震拿起腰間的酒葫咕了一口,道:「許多居心叵測的人,就想在這封印之上做文章,無一例外全部都死了,其中包括宗師級別的高手,當初無生門的老祖,就想要破解這封印,最後滿門被滅。」
「大燕人皇手中的玄衣衛是一把銳利的劍,懸掛在江湖眾人的頭頂之上,但內宮當中依舊豢養著不少頂尖高手,莫說其他的,就是當今人皇就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
樓象震很少去誇讚一個人,他說一個人物了得時候,那人修為最少都是頂尖宗師的修為。
安景思忖了片刻道:「這地脈肯定有什麼不得了的存在。」
他想起來了,當日法喜寺封印破碎之後,他的命相開始出現上升的趨勢。
「莫非你知道?」樓象震看向了安景。
「前輩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安景笑了笑。
樓象震拍了拍酒葫,隨後道:「別去想這等無關緊要的事情了,我們還是趕路吧,酒都要喝完了。」
安景點頭:「好,那就走吧。」
此次前往藍河宗,封印之下說不定還有著機緣在等著他。
..........
三日後,真一山。
「咚!」「咚!」
真一山當中的喪鐘響徹不停,整整撞了一日。
整個真一教,天下近乎數萬門徒,但是大真人也只有七個,而現在卻折損了兩個。
天花境界的高手,放在江湖之上那都屬於巨擘一般的存在,人脈濟濟,威勢赫赫,前來弔唁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天尊殿中。
一個老道士坐在殿前,雙目緊閉,似乎正在打著瞌睡。
「師叔。」
不多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來人正是凌元京。
「來了。」
俞郢緩緩睜開了雙眼,仿佛清醒了過來。
他並不是在沉睡,而是回憶著玉淮和玉林兩人點滴過往。
這兩個弟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玉淮師弟和玉林師弟的後事都辦好了。」
凌元京滿臉愧疚,「此次我對於鬼劍客實力未查,害得兩位師弟身死,何師兄重傷,我難逃其咎,此次來是向師叔告罪。」
原本他以為出動如此多的高手,擒住那鬼劍客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是結果卻恰恰相反,若不是鬼劍客投鼠忌器,心有忌憚,他們恐怕無一人能夠生還。
「此事不怪你。」
俞郢擺了擺手,「鬼劍客的實力高深莫測,你們不敵也屬正常,而且我昨日得到消息,鬼劍客身旁還有一人,你們就算擊敗了鬼劍客,也斷然不可能從他手中得到大羅心法。」
凌元京聽到這,忍不住問道:「是誰?」
「樓象震!」俞郢一字一頓的道。
「是他!」
凌元京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和樓象震可是有著難解難分的恩怨,每次遇到這樓象震,他都是灰頭土臉,好不狼狽,沒想到這次樓象震沒出手,自己也是這般。
「樓象震出山了,竟然和那鬼劍客廝混在一起,看來蔣三甲之死讓他升起了野心。」
俞郢微微嘆了口氣,道:「此事也怪我,不該下令除掉蔣三甲,應當再讓他多活一段時日就好了。」
凌元京在旁道:「蔣三甲這人太危險了,而且他知曉了穆曉婉的身份,對於我真一教的大計不妙.......」
俞郢沉吟了片刻道:「此事不要再多說,還是解決這鬼劍客和樓象震要緊。」
凌元京問道:「師叔,你打算親自出手了嗎?」
俞郢雙目深邃如淵:「若是你三師叔在,說不定有機會擒下那樓象震,而我對上這鬼谷劍仙,未必能有勝券。」
凌元京心中一驚:「師叔,你都沒有把握?」
俞郢的實力,他可是十分清楚,當今天下少有的高手,二氣宗師的境界,但是面對那樓象震竟然不敢言勝。
俞郢微微頷首:「樓象震也是二氣的修為,而且劍術高超,隱隱快要到達第六境了,一旦到達第六境,三氣的宗師都未必能夠勝的了他。」
凌元京心中滿是震撼,沒想到那始終坐在天下第二位子的樓象震,竟然如此的可怕。
仔細算算,也確實應當如此,橫貫了兩個時代的劍客,樓象震當之無愧。
「師叔祖。」
就在這時,天尊殿外傳來了一道稚嫩的聲音。
順著聲音看去,那是一個七八歲大小,長得唇紅齒白的道童。
「掌門靜室傳來了一張紙條。」
「呈上來我看看。」
俞郢淡淡的道。
「是。」
童子聽聞,將手中的紙條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潔白紙條之上只有三個字,二十日。
凌元京也是看到了那紙條上的字,心中一顫。
二十日,莫非師兄二十日就要出關了?
俞郢看到這,輕輕嘆了口氣,「這樓象震和鬼劍客,怕是快活不了多久了。」
凌元京不解的道:「此事是好事,師叔為何嘆氣?」
俞郢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兩人都是可造之材,若是能夠為我真一教所用,到時候與佛門,魔教爭鋒的時候,倒能壯大我玄門聲威。」
凌元京陳華銀了半晌,道:「樓象震此人與我等不同路,絕對不可能為我們所用,而那鬼劍客連殺我兩位師弟,更是血海深仇,解不開了。」
如果說之前,他對鬼劍客還抱有一絲念想,玉淮大真人和玉林大真人死後,這一股念想便徹底斷絕了。
俞郢淡淡的道:「等二十日後千秋出關後,看他定奪。」
「是。」
凌元京重重的點了點頭。
蕭千秋出關,不知道這個消息放出去,會在大燕江湖當中掀起何等的驚濤駭浪來。
.........
東羅關,東羅塔,夜色漸深。
趙青梅看著手中的紙人,她確信著眼前紙人手勢,舞動小人的絕對是安景。
因為是事先兩人約定好了的,旁人不可能知曉,而且知道這麼詳細。
隨後,她緩緩起身,仰起頭看著天空之上的月色。
她望著月亮只看到了他。
不能見面的日子,她感覺她的心更加炙熱。
「教主,大燕有重要情報傳來。」
這時,虞秋蓉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說吧。」
趙青梅深吸一口氣,柔和的雙目變得有些清冷。
「是。」
虞秋蓉緩步走了進來,隨後對著趙青梅道:「真一教的派遣四大真人,兩大峰主前去玄清山圍剿鬼劍客,最終被鬼劍客連殺兩個大真人,隨後消失在玄清山,不知所蹤。」
趙青梅微微頷首,眼眸當中浮現一絲詫異,「那鬼劍客實力不錯,若是沒有坐下異獸,實力不過是天花境界罷了,看來他在江南道,或者是南華山之上得到了不少機緣。」
她記得當初在柳木山莊,兩人第一次交手,她十分清楚鬼劍客的實力,那時的她還沒有動用全力。
虞秋蓉幸災樂禍的道:「教主,這次真一教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聽說何沉都重傷未愈。」
趙青梅好似想到了什麼:「你讓穆曉雲進來,我有話要問她。」
「是。」
虞秋蓉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虞秋蓉便帶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那女子身著一襲黑色長裙,緊裹身軀,凹凸有致,渾然天成,再配上那一副精緻白皙的臉蛋,以及那一雙修長泛著水光的桃花眼。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穆曉雲。
「教主!」
穆曉雲走到趙青梅面前,連忙俯身道。
她已經來到了東羅關數個月了,依靠著才能和實力得到了重視,目前看起來暫時掌管朱雀座座首,但是她自己清楚,自己不過是一個傀儡,朱雀座座首依舊是那虞秋蓉,自己不過是占著這名號罷了,算不得魔門真正核心人物。
而眼前之人,那可就一樣了,乃是當代魔教教主,修為高深莫測,前段時間更是擊敗了天宗宗主端木杏華,此事雖然被魔教封鎖了消息,但是她自然知曉。
趙青梅淡淡的道:「你和那鬼劍客打過交道,覺得此人如何?」
「此人.......」
穆曉雲沉吟了半晌,苦笑道:「屬下也看不透,此人內心比較複雜。」
「你說說看,有多複雜。」趙青梅道。
隨後穆曉雲將自己和鬼劍客如何相識,並且出手幫助她奪回薛塵屍體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趙青梅聽到這,眉頭微微一挑,「你的意思是,這鬼劍客與你剛相識的時候不過是人花境界?」
穆曉雲點了點頭道:「應當是,他的劍術很高,使用的劍法也是出了名詭異,並沒有知道他的來歷,其實力多少有些吹捧的嫌疑。」
為何江湖當中總有一些劍客剛出道的時候,十分了得,因為他的劍法路術十分奇特,同等境界的高手根本就不透,等到劍術被人熟悉,並且摸清楚套路之後,便沒有之前那般凌厲和可怕了。
穆曉雲說出這話也並不是為了打壓鬼劍客,她並不知道趙青梅此番喚她來是為何,不論如何在這女魔頭的面前下,還是放低些姿態比較好。
趙青梅沉吟道:「招攬此人進入魔教,你可有把握?」
就算不能招攬此人,達成合作也是一件好事。
真一教必定會對其下手,而魔教卻可以暗中為鬼劍客提供幫助,攪亂真一教的謀算。
「那自然是好的.....」
穆曉雲聽到趙青梅的話,微微一怔,隨後道:「只是屬下與此人並不熟悉。」
眼下她雖然投靠了魔教,而且看樣子身居四首座座首這樣高的位置,但是在魔教當中她卻是一個孤家寡人,要知道這魔教教內也是有諸多派系的。
其中最明顯的便是少壯派和保守派,其中還有魔教培養出來的高手,比如虞秋蓉,易道韞,他們都是魔教總壇培養出來的高手,對魔教可謂忠心耿耿,還有青龍座座首,玄武座座首與她一樣,都是半路加入的。
不過玄武座座首倒是真正受到了女魔頭的器重,此人也確實是一個人才,在行軍布陣,軍事指揮上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和研究,而青龍座座首加入魔教已經有三十個年頭,已然算是核心人物。
如果鬼劍客能夠加入魔教,到時候自己也不算孤家寡人了。
趙青梅擺了擺手,道:「無妨,等到數十天後,你隨我一同回大燕,到時候你需要邀請這鬼劍客即可。」
「屬下遵命。」
穆曉雲聽到這連忙應聲。
就在這時,她雙眼猛地看到了趙青梅手中紙人,心中一動,「咦,這不是三甲的紙人嗎?怎麼教主手中也有?」
蔣三甲特質聯繫的紙人,穆曉雲自然知道。
「你下去吧。」
趙青梅揮了揮手。
「是。」
穆曉雲沒敢多問,俯身退了下去。
看到穆曉雲離去後,趙青梅把玩著手中紙人,眼中帶著一絲柔光,「也不知道哥哥現在在幹什麼呢?」
.........
雲華道,望江城。
雲華道最大的城池,那肯定是這望江城。
此地乃是雲華道的首府,而且交通四通八達,乃是大燕連通南北的交通樞紐,不僅有著陸路,水路也是十分發達。
貿易一旦方便之後,便會注入大量的活力,在加上人口大量的流入,所以望江城比之渝州城還要繁華三分。
一間書肆,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一個老者站在一旁,雙目平靜的看著遠方。
此時有桃花飄落,芬芳怡人。
這人正是樓象震。
此刻他仿佛想到了什麼,有些恍若失神:「也不知道阿芷怎麼樣了?」
「樓前輩,走吧。」
就在這時,安景從書肆當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本精美的書冊。
樓象震看著安景手中的書冊,疑惑的問道:「你進書肆就是買這本書?」
「是啊,這書冊江南道可沒有。」
安景嘴角帶著一絲深意。
樓象震看到安景如此神情,心中也是來了興趣:「哦?我看看,這是何等好物。」
安景連忙將手中書冊收進懷中,隨後拿出一本破舊的書冊:「這等好物,自然要獨自欣賞,我這裡有本看過了的,你拿去好了。」
樓象震接過書冊,隨即翻看了起來,「花營錦陣,這名字倒是.......」
但隨後他看到其上內容,頓時面紅耳赤,直接將書冊扔給了安景,「無恥,無恥至極。」
「這有什麼無恥的?」
安景接過書冊,沒好氣的道:「閨房行樂,誰不看看這東西?」
樓象震吹鬍子瞪眼道:「反正老夫不看。」
安景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隨後低聲道:「莫非你真是那老童子雞?」
樓象震輕哼一聲,似乎有些不滿道:「我輩自有留有元陽修煉,所以武學進展神速,什麼童子雞不童子雞的?」
安景當即問道:「這話誰說的?」
樓象震頓了頓,道:「家師自幼所說。」
「胡說八道,真是胡說八道。」
安景搖了搖頭,「我之前看到一本武學書冊,你猜第一頁寫著什麼?」
「什麼?」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這等功法真有人修煉?」
「你可知道最後一頁寫的是什麼?」
「不必自宮,也可煉功。」
樓象震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安景拍了拍樓象震的肩膀,一副十分同情的道:「所以說你都被騙了,知道嗎?行那男女之事,如雲端而行,身臨仙境,直達通透,妙不可言。」
樓象震看了安景一眼,眼中疑惑更深了。
「哎。」
安景搖了搖頭,「箇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只能自行體會,說不定你一日便可到達第六境。」
這時,前方街道有兩個人影穿梭而過,速度極快無比。
尋常人都沒又發現行蹤,但是安景和樓象震是何等修為?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老者和一個少女,老者修為在二品,少女則是在四品。
「這是?」安景凝眉道,他看到這一老一少腰間都是帶著一塊令牌,上面寫著一個地,一個寫著天。
「天羅地網,人皇的探子。」
樓象震凝眉問道:「你被玄衣衛批紅了嗎?」
天羅地網,那可是大燕境最強的情報組織,是人皇布置在江湖的眼睛,關注江湖上的一舉一動。
如果被天羅地網盯上了,那可是十分麻煩。
「沒有。」
安景搖了搖頭,他之前是被批紅了,但是後來消了。
樓象震微微頷首:「那就行,這天羅地網應該正在調查什麼,反正與我等無關,朝廷的是不要插手,惹上了麻煩那就是無窮無盡的禍事。」
安景點了點頭,「先弄點東西吃。」
隨後兩人都是不再言語,向著酒樓走去。
樓象震似乎滿腹心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句話都沒有說。
突然,走在前面的安景指著前方的高樓,笑道:「樓前輩,別想著練劍的事情了,有的時候也要磨一磨槍。」
「兩位客官,要不要進來坐坐。」
這時,一個長相較美,滿臉胭脂水粉的女子上前,一把抱住安景的手臂,隨後在上面蹭了蹭。
像這樣的江湖客,他們出手可是十分大方,銀子就像是流水一樣。
「胡鬧!」
樓象震臉色一沉,義正言辭的道:「齷齪,下流,老夫羞於你這等敗類共處。」
這時,周圍不少人都是看了過來。
安景在旁有些無奈,我也就是說說,沒必要大庭廣之下污衊我是敗類啊。
我知道你了不起!你清高!
「客官,你真是說笑了,姑娘們還有更下流的,你要不要看看啊。」
旁邊搖著花扇的老鴇看到這,輕笑了一聲,一把抱住了樓象震的手臂,幾乎整個身子都是貼了上來。
那撲鼻的胭脂氣,嗆的樓象震都是有些暈飄飄的。
「不必了,老夫從來不來此地。」
樓象震連忙推開了老鴇。
而安景也受不了這等庸脂俗粉的包圍,連忙向著遠處走去,「先吃酒去再說。」
他只是隨口一說,對於這等艷俗的女子,他自然沒有興趣。
積蓄還要留著給自家夫人。
兩人快步離開了高樓之下,不多時便來到瞭望江城的一處酒樓當中。
好酒好菜擺上,兩人推杯換盞。
這段時日,兩人朝夕相處,經常會交流劍術心得,關係也是增進了不少。
「樓前輩,這酒不錯,來喝。」
「好。」
.........
兩人邊喝邊聊,似乎全然忘了方才發生的事情。
安景也沒有在意樓象震的誤解,畢竟他是不是敗類,他心中有數,沒有必要向樓象震解釋什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樓象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安景看到這眉頭一挑,「樓前輩,看你樣子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
「咳咳咳......剛才人有些多。」
樓象震乾咳兩聲,道:「我們晚上再去那逛逛,我主要想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那樣,一日到達第六境。」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