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老周頭招呼我們趕緊去柳家,說是趁著白天陽氣重,趕緊把那屍體背回來。
可棺材鋪老闆卻死活攔著我們。
說什麼也不讓我們走。
「我說老闆,你這是幾個意思?」
老周頭不耐煩地問道。
棺材鋪老闆苦著臉說:
「不是我不講義氣,實在是這女鬼是因為你們才找上我的,你們要是不把她解決了,我以後還怎麼做生意啊?」
老李頭的話不無道理。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一陣香風飄過,一個身穿素衣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雖然臉上帶著一絲哀傷,卻難掩傾城之姿。
女子身後跟著幾個僕人,手裡都捧著一些東西,看樣子價值不菲。
她一進門,就徑直走到棺材鋪老闆面前,輕啟朱唇,聲音清脆悅耳,說道:
「李老闆,我要訂購七個棺材,尺寸樣式,我都已經寫在這張紙上了。今天晚上之前,全部送到東頭柳家。」
棺材鋪老闆接過紙張,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驚訝地說道:
「柳小姐,您這是......」
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西鎮上柳家的嫡女柳如煙。
柳家家大業大,在西鎮是數一數二的富戶。
可最近不知為何,柳家接二連三地死了人,而且死狀一個比一個蹊蹺。
柳如煙這次來訂購七個棺材,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心裡暗暗叫苦,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我們還沒解決好女鬼的事,現在又來了一堆麻煩事。
老周頭似乎對柳家的情況有所耳聞,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柳如煙一番,問道:
「柳小姐,我叫老周頭,有人專門請我們來背屍。」
聽著老周頭的話,柳如煙的一雙好看的眸子落在老周頭身上。
「原來你就是我叔父請來的背屍匠。正好,跟我來吧。」
有著柳如煙發話。
那棺材鋪的老闆也不敢阻攔我們。
就這樣,我們跟在柳如煙身後,來到了柳家大院。
柳如煙帶我們進了柳家大院,我這才明白什麼叫財大氣粗。
這柳家占地極廣,亭台樓閣,假山流水,應有盡有。
只可惜,原本應該是鳥語花香的景象。
此刻卻籠罩在一股揮之不去的陰森之中。
下人們來來往往,一個個面色慘白,腳步匆匆,像是生怕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纏上。
「這柳家......有點意思啊。」
老周頭低聲說道,眼睛卻像鷹隼一般,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我心裡也直犯嘀咕,這氣氛壓抑得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三位,這邊請。」
柳如煙帶著我們穿過幾條迴廊,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
剛一踏進院子,一股腐臭味就撲面而來,熏得我胃裡一陣翻騰。
「嘔......」
我和周強忍不住乾嘔了一聲,這味道簡直比老周頭珍藏了十年的臭豆腐還厲害。
「瞧你這點出息。」
老李嫌棄地看了我一眼,「這點小場面就受不了了?以後還怎麼跟我們一起發財?」
我翻了個白眼。
院子裡擺放著七八口棺材,在這些棺材旁邊,一具屍體孤零零地擺在正中央,正對著太陽暴曬。
「喏,就是這具屍體,你們背走吧。」
柳如煙指著那口棺材,語氣冰冷。
仿佛那裡面躺著的不是人。
而是一塊毫無價值的木頭。
草蓆上,躺著一個男人,臉色鐵青,嘴唇發紫。
身上穿著壽衣,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起來死狀極其可怖。
老周頭的臉色也變了,他沉聲說道:
「柳小姐,這屍體怎麼放在太陽底下暴曬?這可是大忌啊!」
「我柳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柳如煙冷冷地瞥了老周頭一眼,「你們只需要把屍體背走,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老周頭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我拉住了。
「老周頭,咱們是來賺錢的,可不是來惹麻煩的。」
我低聲說道,「這柳家小姐一看就不好惹,咱們犯不著跟她對著幹。」
老周頭嘆了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倆走到草蓆旁邊,正準備動手抬屍體。
突然,我發現屍體的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老周頭,你看見沒?」
我壓低聲音問道,「那屍體......好像還活著!」
老周頭臉色一變,仔細一看,果然發現屍體的胸口在微微起伏,像是還有呼吸一般。
「不好!是屍變!」
老周頭驚呼一聲,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咒,貼在了屍體的額頭上。
符咒剛一貼上,那屍體突然就劇烈地掙紮起來。
雙手猛地拍在旁邊的地面,想要坐起來。
「臥槽!這玩意兒力氣還挺大!」
我被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幾步。
「快!按住他!」
老周頭大喝一聲,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撲上去,死死地按住屍體的雙手。
我見狀,也連忙衝上去幫忙,一屁股坐在屍體的腿上,防止他亂動。
「吼......」
那屍體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張開嘴巴,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朝我咬了過來。
我躲閃不及,被那屍體一口咬在了手臂上。
「啊......」
鑽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慘叫一聲,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咬碎了。
我拼命地掙扎,想要擺脫那屍體的利齒,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老周頭,救命啊!」
我絕望地喊道。
老周頭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他一邊死死地按住屍體的雙手,一邊焦急地喊道:
「蘇小子,你撐住!我馬上就來救你!」
說著,老周頭從懷裡掏出一把糯米,猛地灑到了屍體身上。
這一下子,屍體身上瞬間爆起無數的火花,身上就跟放鞭炮似的。
老周頭不愧是幹這行的老手,臨危不亂,一把桃木劍直直刺進了屍體的胸口。
那東西終於安靜下來,不再動彈。
只剩下縷縷青煙從他身上冒出來,像是被烤焦的乳豬。
我被老周頭一把拽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手臂上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血,估計是咬掉了一塊肉,血肉模糊的,看得我一陣反胃。
老周頭一邊用不知道從哪裡撕下來的破布條幫我包紮。
一邊嘴裡罵罵咧咧:
「你這小子,毛手毛腳的,要不是老子我今天帶了你,你就交代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