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那聲音就像是有人在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我們的心臟。
一下比一下沉重,一下比一下詭異。
我和老周頭、老李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
一時之間,這棺材鋪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老,老周,要不咱們出去看看?」
老李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被這詭異的氛圍嚇得不輕。
「看個屁!這大半夜的,誰家會敲木魚?我看吶,八成是......」
老周頭說到這裡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八成是撞邪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也有些發毛,這剛到西鎮,就讓我們碰見髒東西,難不成傳說是真的,這西鎮就真的這麼邪門?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聽得我心裡煩躁異常。
唰!
再也忍受不住的我直接站了起來,大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看見我的動作,棺材鋪老闆嚇得魂都要飛了。
直接上前兩步死死攥著我的胳膊:「不能去啊。忍忍吧,再忍一會,就好了!」
我被棺材鋪老闆的話嚇得一激靈,只得緩緩坐了回去。
可這心裡。
卻依舊是七上八下的。
「我說老人家,您就別賣關子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老周頭忍不住問道。
棺材鋪老闆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像是要把心裡的恐懼都壓下去似的。
還沒等我們再問些什麼。
就看見棺材鋪老闆臉色突然一變,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手指顫抖地指著門外。
哆哆嗦嗦地說道:
「她,她來了......」
我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原本緊閉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敞開了。
外面的寒風像是惡鬼一般,呼嘯著沖了進來。
吹得屋裡的油燈忽明忽暗。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孝服的年輕女子。
背對著我站在門口,手裡似乎拿著什麼東西,一下一下地敲擊著。
我壯著膽子,又走近了幾步。
借著月光,終於看清了那女子手裡拿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是一塊白色的骨頭!
同時,我這才看清了那女子的長相。
那女子看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巴掌大的小臉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像是剛從墳墓里爬出來似的。
她的嘴唇是那種詭異的烏黑色,像是中毒了一般。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讓人不寒而慄。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大而空洞,沒有一絲神采。
如果不仔細的看話,就好像是兩個洞一樣。
我正驚疑不定時,那女子像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
緩緩地轉過頭來,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然後緩緩舉起手中的骨頭,指向了我。
我嚇得腿肚子直打顫,那女鬼卻一步步逼近。
還發出一種滲人的笑聲。
聽得我頭皮發麻。
棺材鋪老闆直接就慌了,扯著嗓子大喊:
「她是要找替身啊!快,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老周頭不愧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他一把拉住老闆,吼道:
「慌什麼!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兒聚一塊兒,陽氣重,她進不來!千萬別亂跑,分散了就麻煩了!」
幾句話下來,老闆還真就冷靜了不少。
估計是被老周頭的自信感染了。
說也奇怪,我們幾個一抱團,那女鬼還真就停在了門口,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只是不停地敲著手裡的那塊骨頭。
一下一下,聽得人心煩意亂。
我們四個大眼瞪小眼,就這麼跟門口的女鬼耗上了。
說不怕那是假的。
正常人看見鬼,心裡犯怵,那是最基本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感覺自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女鬼。
她的臉在月光下慘白慘白的,像個紙人一樣。
那雙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看得我心裡直發毛。
老李大概是撐不住了,聲音顫抖地問老周頭:
「周,周哥,咱們,咱們就這麼幹耗著?這,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老周頭沒好氣地說: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還想早點解決呢!這鬼東西不走,咱們誰也別想安生!」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老人家,您見多識廣,知道這女鬼到底想幹什麼嗎?」
棺材鋪老闆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
「我聽老一輩的人說,這女鬼啊,生前是被人害死的,死後怨氣太重,一直不肯投胎。她一直在找替身,只要找到合適的替身,她就能擺脫束縛,去投胎了......」
終於,外面傳來了一聲雞叫。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
雞叫聲此起彼伏,天邊也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那女鬼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突然發出一聲尖叫,然後迅速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們幾個頓時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感覺渾身無力。
「呼......終於走了......」
老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地說。
老周頭也長出了一口氣,說:「看來,這女鬼是怕雞叫啊......」
我還沒來得及慶幸,突然,棺材鋪老闆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大變,驚呼道:
「不好!她還會回來的!」
「什麼?」
我們四個個異口同聲地問道。
老闆臉色蒼白,指著門外說:
「她,她臨走的時候,好像,好像留下個東西......」
我們順著老闆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原本空無一物的門口。
此時竟然放著一隻......繡花鞋?
繡花鞋靜靜地躺在門檻邊。
晨曦的第一縷光落在上面,竟然透出一股子說不出的詭異。
我心裡直犯嘀咕。
是不是有人今年犯太歲,那怎麼走哪兒鬼跟哪兒呢?
老周頭臉色凝重,用他那根老煙槍敲了敲鞋面,沉聲說道:
「這東西邪門得很,咱們得小心點兒。」
隨後,老周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別怕,有我在,她不敢亂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裡卻在嘀咕,您老人家是藝高人膽大。
我這現在身上連個法器都沒有。
就知道童子尿管用。
遇見了當然害怕了。
我身旁,周強這貨看著面前的這詭異的一幕,倒是不發一言,像個悶葫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