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極淨天!(求月票)
周家為敬業侯陳遠慶賀的宴會成了笑話!
短短兩個時辰,陳逸在周府「棄劍斷情義」,與「童老等人跪於陳府門外」兩件事情傳遍了整個京都府。
一眾前去道賀的世家、勛貴子弟,心有餘悸的在各自家族進述宴會期間發生的事情,更著重強調:
「英武侯陳逸已代表陳家宣布,與敬業侯陳遠,不,是與敬業侯周遠再無任何瓜葛!」
與之相比,陳逸用霸道手段威壓周老侯爺、京都學府王陽以及禮部侍郎,反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聽說席間,那位代表代表皇室宗親前去的十四公主魏瑾瑜因為此事暈倒了。」
「什麼?英武侯敢對公主出手?」
「聽說是這樣,連禮部侍郎大人都被壓得跪在當場一句話講不出,可見陳侯是動了真怒!「
「依我說,這件事情不怪英武侯發怒。」
「陳遠出身陳家,且還是武安侯陳太平的嫡長子,即便周天策作為他的外祖爺,想讓他繼任敬業侯,也不用改換姓氏啊!」
「真若如此,陳遠改周遠,豈不就代表他放棄陳家身份,不認可他身體內的陳氏血脈?」
「兄台這般說————也有幾分道理,只是—··
「這件事畢竟涉及朝堂武侯、大臣以及京都學府,只怕聖上有的頭疼———」
眾人心驚之餘都在靜靜等待著此事後續。
敬業侯周府之事,不比先前的幾樁事情,畢竟陳逸此次打傷的乃是魏朝武侯、朝臣。
再加上那位也當場昏倒,不吝於打了皇家臉面。
如此種種,京都府百姓和一眾前來觀賞盛會的江湖客也無法推測聖上會如何決斷。
「還有一事!」
『宴席期間,京都學府王陽曾透露,無量山封山百年的緣由也與英武侯有關!」
「嘶!」
「原來那日陳侯一劍斬去無量山之後,還親自去了一趟?可是,他是如何逼得無量山自封百年的?」
「要知道無量山千年「道門第一」,宗門內也有修為高深之輩,特別是那位傳說中的孤山道人,據說是宗師境之上的存在,他們怎麼———」
「這有什麼好質疑的?英武侯大人連『黑無常』廖毒都能斬殺,無量山難以招架實屬正常!」
一日之間,接踵而來的大事讓京都府議論聲不斷。
便連一向不受外界煩擾的京都學府內,也一樣的波瀾不斷。
原本學府內的儒生只知道有三名同窗衝撞了陳逸,因而被他責難,勒令他們所在家族長輩賠罪。
而在得知大先生同意後,眾多儒生便都沒過多在意。
但這一次不同一一身為京都學府大先生弟子的王陽在敬業侯府內被陳逸打成重傷!
消息傳出之時,惹得眾多儒生齊聚在學樓外!
「謝師兄,您當時也在現場,為何不阻止英武侯?」
「如今王陽師兄危在旦夕,身體經絡寸斷,從此之後很可能成為廢人,您和姜夜為何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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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東安和姜夜兩人面對學府同窗的口誅筆伐,臉色越發的難看。
讓他們兩人去阻止陳逸?怕不是嫌他們命太長啊!
為何他們會沒事?
真他娘的,若不是王陽硬頂著開口,怎會落得如今下場?
「還有王陽師兄的臉,臉—————他的容貌也被毀去,那英武竟這般霸道,可恨!」
諸多前來京都學府求學的世家千金,一想到王陽容顏不再,心都快碎了。
哭哭啼啼的對著謝東安和姜夜指責:
「謝師兄和姜師兄,若是王陽師兄的臉不能恢復,您二人都是英武侯的幫凶!」
謝東安冷著臉,一身浩然氣募地升起,與學樓外兩座聖人雕像融合。
剎那間,凜然威勢橫掃而出,徑直將周遭所有同窗掀翻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僅如此,謝東安那股威勢在聖人雕像加持之下,仍舊壓在他們身上。
一時間,這些身穿純白長衫的儒生紛紛色變,驚愣的看著他。
「你?!」
「東安師兄,您竟敢公然違反學府規矩,私自對同窗出手!?」
「我,我要去先生那裡狀告你!」
謝東安神色威嚴,負手而立,並未理會他們的責問,只清冷開口道:
「我只讓你們知道,如今你們議論之人,不是別人,而是一位功勳卓絕的武侯!」
「論身份地位,你等未成大學士之前,面見英武侯時須以學生自居,行大禮,稱呼先生!」
「論修為境界,你等連我都抵擋不住,怎麼有膽子妄議英武侯?」
謝東安頓了頓,募地想到和這些儒生一樣愚蠢的王陽師兄,心中怒意更重。
「你等讀了這麼久的聖賢書,難道趨利避害的道理都不懂嗎?」
「還是你們以為誰都會像幾位先生那般聽你們說幾句可笑的大道理?」
「又或者,你們自認為是在學府內不會受到威脅,才這般挑於我?」
儒生們掙扎著看向他,只覺耳邊的聲音振聾發,如同一盆涼水澆滅了他們心頭火氣。
是啊。
以他們如今的修為,也只能是在學府內議論。
若是到了陳逸面前,他們怕是還未開口,就已經死在當場。
那英武侯可不會在意他們的身份學識,更不可能在乎他們口中的道理是否屬實。
沉默片刻。
看著一眾狼狐的儒生,謝東安恨鐵不成鋼的說:
「在你們的學識、心性、德行、修為都不夠深厚時,去挑戰比你們強出百倍千倍之人,不吝於撼樹!」
「而這便是王陽師兄身受重傷的緣由一一愚蠢!」
一名儒生艱澀開口:「謝師兄,難道就這樣算了?」
回過神來的一名女子儒生,豎著眉眼問:「王陽師兄如今身受重傷,我等連幾句實話都說不得了嗎?」
附和者寥寥。
謝東安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說道:
「王陽師兄只是一介白身,沒有官職在身。同時他衝撞英武侯在先,英武侯出手在後———」
「死了都是白死,何況只是受重傷?」
這時,聽到學樓外議論的大先生,看著形狀悽慘的王陽,募地嘆了口氣。
「先賢曾說,學以致用方成才。」
「陽兒,你讀了這麼久的聖賢書,卻是都在死讀書,東安都明白的道理,為何你會這般遷腐?
聽到他的聲音,王陽呆滯的眼神微微一動,開裂的嘴唇懦著道:
「老———·師,弟子只知—.聖人者————無懼一切!」
「昔,昔年,先賢—.驅黑暗—————.斬妖邪——·德行合一,弟子沒錯!」
聽到王陽這番話,大先生半響無言,只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聖人可以無懼一切,但在儒生未成聖人前,只需要保持心中無懼即可。
顯然,王陽並不懂得審時度勢和趨利避害。
「英武候不是你遇到的一應天驕可比,更不是現在的你能比!」
「你人以為傲的學識,你所尊崇的綱常倫理等規矩,在英武侯面前一無是處!」
「陽兒,便是為師支持你走無敵路,你依然要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大先生語氣有幾分嚴厲,臉色更是嚴肅,不像安慰反而更像是訓斥。
王陽聽得出來,神情更加黯然,無神的看著上方房梁,
見狀,大先生嘆了口氣,「為師言盡於此,希望你能引以為戒吧。「
他臉色一肅,唱道:「聖人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接著,大先生便與周遭天地威勢勾連,周身浩然氣成形,一縷縷赤金光澤纏繞在王陽身上。
頃刻間,他身體上那被陳逸鎮壓生出的獰傷痕飛速癒合。
僅用了三個呼吸,王陽一身傷勢便已痊癒,便連那張被白虎神意拍碎的臉也恢復如初,甚至皮膚相比原先還好上幾分。
晶瑩剔透,如同初生的嬰兒王陽眼眸微動看向大先生,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之意,起身行禮道:
「老師,學生讓您失望了。『
大先生搖頭:「失望與否不在我,而在你。」
「若你能從今日之事中得以成長,為師便是耗費再多浩然氣也是欣慰。」
王陽低著頭,眼神露出些許冷意。
大先生看到他這副模樣,暗自嘆息一聲,擺手說道:
「在盛會開啟之前,你都待在藏書樓內吧。」
「是。」
王陽再次行禮,轉身離開學樓。
樓外眾多儒生本還想與謝東安爭辯,看到他的出現後,紛紛圍攏過去。
「師兄,您,您沒事了?」
「勞煩諸位同窗關心,」王陽冷淡的看了一眼謝東安,道:
「老師罰我去藏書樓思過,待我出關後,再和你們一聚。」
說完,他沒再理會身側儒生,徑直向藏書樓所在而去。
姜夜看著人群離去,狐疑的問:「安哥兒,他這番表情是在責怪咱們?」
謝東安抿了抿嘴,募地笑了起來。
「道不同,不相為謀,倒是顯得你我多管閒事了。』
姜夜惱怒的說:「他這也太過分了!若不是咱們搭手,他怕是得死在周府!」
謝東安搖了搖頭道:「此事已了,走吧。」
姜夜頓了頓,問道:「去哪兒?」
「打道回府,這學府————.不待也罷!」」
待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遠,大先生面露感慨。
「先賢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陽兒欠缺磨礪啊。
他不擔心謝東安和姜夜兩人離開學府,只擔心王陽會因為此事生出心魔。
「選誰不好,非要選那妖孽當做對手?」
日落西山。
暮色中的京都府安靜少許,不再是白日裡的春光明媚,反而顯得有幾分蕭索。
就像《魏本紀》里說的那樣。
京都繁華地,有十里長街,有波光粼粼的曲池也有佛門淨地大空寺。
但這些地方加在一起,都不及一百零八坊帶來的震撼。
震撼的不是其他,而是魏朝歷經千年,受時光演變生出的古樸靜謐。
但很快,靜謐被打破。
一列黑甲衛騎上高頭大馬,趁著夜色離開皇城一路來到敬業侯府。
「聖上口諭:賜敬業侯周遠明光鎧一副,望你好生操練敬業軍!」
陳遠漠然接過那副銀白鎧甲,目送這隊黑甲衛離去,方才轉身來到中院正堂。
此刻,正堂內十桌宴席上酒肉、糕點、瓜果仍舊擺放如初,黑木地板也還留著殘破裂痕。
下人不在,稍顯空曠的大堂里,只坐著老侯爺一人。
陳遠將鎧甲隨意的丟在桌上,看了看仍舊頹然的周天策,冷淡吩咐道:
「沉,送祖爺爺回後院休憩吧。」
「好。」
沉看了他一眼,當即上前扶起周天策,不顧他的掙扎,步履輕鬆的向外走去。
他心中清楚,聖上賞賜明光鎧,便是要將白天發生的事情揭過。
不僅代表聖上承認『陳遠改姓」,也表明他對陳逸的維護。
便是打傷朝堂大臣、周老侯爺,聖上仍舊不會責罰陳逸!
這時,跟跪著向外走的周天策,仍是回頭呼喊道:
「遠兒,遠兒,小心陳逸,小心陳逸吶!」
「那時他才兩歲,他,他怎麼可能知道是老夫所為?!」
陳遠不予理會,心中仍舊介懷周天策私自改他姓氏的事情。
這份介懷甚至超過對沉隱姓埋名藏在敬業侯府之事。
直到沉拖著周天策離開,陳遠才略有疲憊的看著空蕩蕩的大堂,目光落在那把插在地上的春雨劍。
「二弟應是很憤怒吧?」
陳遠清楚,這件事怪不到陳逸,
換做是他,若是聽到陳逸被人強逼著改姓,他同樣會是這般氣惱。
想著,陳遠輕輕摸了摸春雨劍,感受著其上盈滿的殺伐劍意,神色不禁有幾分落寞。
「物歸原主—你該也是生氣吧—
春雨劍無動於衷,仿若一件死物。
陳遠苦笑一聲,心神隱約震盪起來。
暮地,他只覺得眼前一暗,心神竟再次回到那片虛無黑暗之中。
陳遠忙的看著周遭,「這裡—.」
自從他拿到陳逸所贈的功法後,他已有很久沒再來到這裡,更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
「桀桀————你又回來了,哈哈哈——.你這個廢物!
「連陳逸都與你決裂,你以後還怎麼成事?」
陳遠一言不發的看著陰暗中的黑影,苦笑道:
「你說得對,從小到大,我都一事無成—」
說著,他那頭銀白長發無風自動。
一縷縷幽藍刀意擴散間附著上周遭黑暗,逐漸讓他臉色生出一絲冷漠。
「可是,我不會像你這般,冰冷!」
話音落下,陳遠再回到大堂內。
只是,他那一雙黑亮眼眸上卻蒙著一層幽藍,整個世界的色彩都黯淡幾分。
一如當初他在封魔谷地時的景象,整個世界都是黑白色。
看著眼前一切,陳遠突然笑了起來,「哈哈———」
笑聲傳盪開來迴蕩在大堂之內,隱約有幾分冰冷。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恭喜侯爺,您的絕刀又精進了!」
陳遠笑聲驟停,眼神冰寒的循聲看去,冷冽開口道:「誰?」
只見進門處,一名身著霓裳道袍的年輕道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在下陸放,特來邀請侯爺加入我『極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