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殺

  青木今天處理報告的時候黑眼圈尤為的明顯,甚至整個人都臉色蒼白,走兩步晃一下,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一路走來,這副模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連以往每次召見他都只會安排工作的森首領,都難得的慰問了幾句。

  「青木君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

  雖然森鷗外覺得,鑽石應該打磨出耀眼的光澤,但他也不希望,直接被磨成粉。

  他擔憂的看向青木。

  青木君這個樣子,本來身體好像也不是多好,再這樣下去。

  希望明天不要傳出什麼港黑員工加班猝死的新聞頭條。

  青木也不想這樣去面對同事上級和負責的工作,只是近來一段時間,「噩夢」頻頻到來。

  第一次見到的那副場景,再後來再沒有發生過,那麼剩下的,便只有那一片....

  好似能吞噬一切的虛無

  越是看久了,越發有無邊的恐懼襲來。

  連續不斷的面對這副場景,他沒有瘋就不錯了,只是,那種絕望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他的精神狀態。

  青木想著,隨口應了一下森首領的慰問,交了最後一個任務報告走了出去。

  再加上.....

  工作量還是一如既往。

  離開辦公室,他難受的揉了揉眉心,強大的異能力怎麼會沒有任何副作用。

  如果說他原本的異能是沒有殺傷力的霧,那麼因為一些不可知的具體原因,被壓縮成了銳利且具有攻擊能力的冰。

  使冰化為霧使用不難,使霧聚成冰卻是不易。

  怎麼會沒有代價呢?

  質的提升,隨之而來的就是量的不足。

  他無法像其他人那般,仿佛無窮無盡般隨心所欲的使用異能。

  每一次過度使用,透支的都是他自身的能量,或精神,或身體。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很難說,是他的身體先撐不住死掉,還是他的精神先撐不住,徹底變成無悲無喜的「神」。

  最近的「噩夢」,加上異能力的副作用。

  身體就好像是吊著最後一格電,怎麼也消耗不掉。

  但精神上......

  青木想了一下,怎麼形容呢?

  仿佛,他消耗掉使用的不是異能。

  而是,作為一個人擁有的一切。

  對愛的感知,對友情的期待,對身邊人的愛護,對弱小者的憐憫,對責任的負擔。

  這些,都在慢慢消失。

  有時候第二天一睜開眼,他會忘記一切。

  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甚至是,久作。

  他已經儘量晚一點回家了,他不敢與久作對視,他害怕自己真的毫無情緒波動,也擔心對方面對他這樣的態度,會被傷害。

  怎麼辦呢?

  天色尚早,青木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在既非節日又非鬧市的普通巷子裡,沒有喧囂的人群,只有偶爾幾句交談的笑聲。

  即使是在橫濱這樣的城市裡,也有人在認真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他們熱愛生命,他們積極向上,他們懷揣著對生命的熱忱,努力的活著。

  青木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腳下的石子,收回掃過四周的目光。

  「噩夢」前期,那個有著看不清面容「屍體」的畫面,也依舊曆歷在目。

  這是否是在提醒我什麼?

  幫助過他的小哥,今天沒有再看到,他們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分身,被子彈正中眉心。

  送他巧克力的情侶,也無緣無故的被捲入紛爭。

  想到這裡,腳下一個用力,小石子在空中划過,落入了前方的河流里。

  青木的目光沿著它划過的曲線,一同墜入到河流,望著那個方向有些出神。

  現在,輪到織田作了嗎?

  太宰治也出現在那裡,也就是代表著,他也沒能挽回一切。

  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也束手無策。

  是無法對抗的異能者?

  腦海里閃過角落裡躺著的另一個人。

  隨即又搖了搖頭,現場除了子彈,沒有什麼異能的痕跡。

  那會是什麼?

  一個其他的組織,組織之間的利益交換?

  可是為什麼是織田作去?

  想不通。

  青木繼續念叨著利益交換這個詞。

  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

  做一個假設,若這一切因自己而起。

  那麼利益交換,便是最大的可能性。

  「我」做了什麼事,港黑放棄了「我」,或者是保下的代價太大,所以需要做點什麼,用這個事情的利益。

  去保「我」?!

  青木眸光一暗,帶入自己的身份能力,一切便就都說得通了。

  所以還是因為我。

  他停下了腳下的動作。

  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只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河流。

  河水表面平靜無波,緩緩的沿著它的方向流淌著,陽光照耀在水流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青木看著眼前呈現出的一切,一時間看的有些入神。

  他蹲下身,伸出手接觸到冰涼的河水。

  絲絲縷縷的水流划過指尖,清涼的觸感從指尖一直傳遞到大腦,他一動不動,享受著這種舒適的感覺。

  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事情,那麼幸介他們呢?

  織田作一個人可以照顧五個人,換成他可完全不行。

  青木的眼中映出河流的倒影,神色如同河流一般沒有任何波瀾。

  平靜之下是什麼呢?懶得用精神力去探查,要不親自去看看。

  岸上的人影觸碰著水面的倒影,似乎要與「他」相擁在一起。

  片刻後,岸邊也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