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今天處理報告的時候黑眼圈尤為的明顯,甚至整個人都臉色蒼白,走兩步晃一下,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一路走來,這副模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連以往每次召見他都只會安排工作的森首領,都難得的慰問了幾句。
「青木君要不要休息一段時間。」
雖然森鷗外覺得,鑽石應該打磨出耀眼的光澤,但他也不希望,直接被磨成粉。
他擔憂的看向青木。
青木君這個樣子,本來身體好像也不是多好,再這樣下去。
希望明天不要傳出什麼港黑員工加班猝死的新聞頭條。
青木也不想這樣去面對同事上級和負責的工作,只是近來一段時間,「噩夢」頻頻到來。
第一次見到的那副場景,再後來再沒有發生過,那麼剩下的,便只有那一片....
好似能吞噬一切的虛無
越是看久了,越發有無邊的恐懼襲來。
連續不斷的面對這副場景,他沒有瘋就不錯了,只是,那種絕望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他的精神狀態。
青木想著,隨口應了一下森首領的慰問,交了最後一個任務報告走了出去。
再加上.....
工作量還是一如既往。
離開辦公室,他難受的揉了揉眉心,強大的異能力怎麼會沒有任何副作用。
如果說他原本的異能是沒有殺傷力的霧,那麼因為一些不可知的具體原因,被壓縮成了銳利且具有攻擊能力的冰。
使冰化為霧使用不難,使霧聚成冰卻是不易。
怎麼會沒有代價呢?
質的提升,隨之而來的就是量的不足。
他無法像其他人那般,仿佛無窮無盡般隨心所欲的使用異能。
每一次過度使用,透支的都是他自身的能量,或精神,或身體。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很難說,是他的身體先撐不住死掉,還是他的精神先撐不住,徹底變成無悲無喜的「神」。
最近的「噩夢」,加上異能力的副作用。
身體就好像是吊著最後一格電,怎麼也消耗不掉。
但精神上......
青木想了一下,怎麼形容呢?
仿佛,他消耗掉使用的不是異能。
而是,作為一個人擁有的一切。
對愛的感知,對友情的期待,對身邊人的愛護,對弱小者的憐憫,對責任的負擔。
這些,都在慢慢消失。
有時候第二天一睜開眼,他會忘記一切。
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甚至是,久作。
他已經儘量晚一點回家了,他不敢與久作對視,他害怕自己真的毫無情緒波動,也擔心對方面對他這樣的態度,會被傷害。
怎麼辦呢?
天色尚早,青木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在既非節日又非鬧市的普通巷子裡,沒有喧囂的人群,只有偶爾幾句交談的笑聲。
即使是在橫濱這樣的城市裡,也有人在認真過好自己的每一天。
他們熱愛生命,他們積極向上,他們懷揣著對生命的熱忱,努力的活著。
青木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腳下的石子,收回掃過四周的目光。
「噩夢」前期,那個有著看不清面容「屍體」的畫面,也依舊曆歷在目。
這是否是在提醒我什麼?
幫助過他的小哥,今天沒有再看到,他們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分身,被子彈正中眉心。
送他巧克力的情侶,也無緣無故的被捲入紛爭。
想到這裡,腳下一個用力,小石子在空中划過,落入了前方的河流里。
青木的目光沿著它划過的曲線,一同墜入到河流,望著那個方向有些出神。
現在,輪到織田作了嗎?
太宰治也出現在那裡,也就是代表著,他也沒能挽回一切。
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也束手無策。
是無法對抗的異能者?
腦海里閃過角落裡躺著的另一個人。
隨即又搖了搖頭,現場除了子彈,沒有什麼異能的痕跡。
那會是什麼?
一個其他的組織,組織之間的利益交換?
可是為什麼是織田作去?
想不通。
青木繼續念叨著利益交換這個詞。
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
做一個假設,若這一切因自己而起。
那麼利益交換,便是最大的可能性。
「我」做了什麼事,港黑放棄了「我」,或者是保下的代價太大,所以需要做點什麼,用這個事情的利益。
去保「我」?!
青木眸光一暗,帶入自己的身份能力,一切便就都說得通了。
所以還是因為我。
他停下了腳下的動作。
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只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河流。
河水表面平靜無波,緩緩的沿著它的方向流淌著,陽光照耀在水流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青木看著眼前呈現出的一切,一時間看的有些入神。
他蹲下身,伸出手接觸到冰涼的河水。
絲絲縷縷的水流划過指尖,清涼的觸感從指尖一直傳遞到大腦,他一動不動,享受著這種舒適的感覺。
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事情,那麼幸介他們呢?
織田作一個人可以照顧五個人,換成他可完全不行。
青木的眼中映出河流的倒影,神色如同河流一般沒有任何波瀾。
平靜之下是什麼呢?懶得用精神力去探查,要不親自去看看。
岸上的人影觸碰著水面的倒影,似乎要與「他」相擁在一起。
片刻後,岸邊也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