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政銘給溫夏找的律師,是祁氏集團的法律顧問,以雷霆的手段貫徹整個律師界,是當仁不讓的金牌律師,在業內的名望也非常之高。
而無論是出於對前者這份心意的回應,還是單純的為了自己,溫夏也沒有理由,拒絕這一次的機會。
祁政銘那邊顯然也想她趕緊脫離出顧家,辦事的效率異常的高,溫夏剛剛答應跟律師見面,他轉頭就跟那位律師,約好了明天中午的時間,就好像是怕溫夏突然改變主意那樣。
不過這也正好是溫夏所想的。
於是,她便也默認了祁政銘的所作所為,在休息調整了一天自己的狀態之後,踩著點來到了見面的地方。
京城的大片商業街和購物商城都出自顧氏集團,更是圍繞著一家購物廣場形成了三角形的繁華地帶。
為了保證談話內容不外泄和環境的絕對安靜,溫夏跟那位祁氏集團的律師約的地點,就在購物廣場附近一家新開的咖啡店裡。
她們訂了一間二樓的獨立封閉式包間。
「您好,這是您點的卡布奇諾,請慢用。」服務員遞上一杯咖啡,笑容可掬的對溫夏說道。
而此時此刻,溫夏的對面還坐著一個,穿著職業西裝、看起來格外幹練的女人。
那女人比她大不了多少歲,目測也就堪堪三十出頭,很難相信,在律師界乃至祁氏集團里,都能擁有這麼高威望的一個人,居然也就比溫夏年長不過七歲左右。
而且現在僅僅只是坐在她對面,溫夏也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無形卻極具壓迫力的氣勢。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對自己和專業,都十分有自信的人。
也正是因為這份發自內心的自信,才讓她有了如此強的壓迫力,甚至不輸給任何一個企業家。
就連溫夏正對著她坐時,心裡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自相形穢的感覺。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夏的目光,林知之抬起眼來掃了她一眼,有些詫異的問道:「溫小姐,你怎麼了?是對我剛剛舉列的方案,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對於她這個金牌律師來說,區區一份離婚協議而已,根本就不在話下。
甚至像這樣小的事情,要不是祁政銘出馬的話,她今天也絕不會坐在這裡,跟溫夏商談。
不過林知之也不愧是業內口碑的頂尖。
剛剛來到咖啡廳跟溫夏打過招呼之後,就迅速的進入到了狀態。
而在經過一茬又一茬的了解後,她也很快的做出了相對的方案。
只是林知之原本以為溫夏只是跟祁政銘關係好了點,卻沒有想到……她跟顧潯洲,竟然還是夫妻關係,而且最讓人感到訝異的是,她居然要跟顧潯洲離婚。
想到這裡,林知之看著溫夏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有些諱莫如深了起來,就像是要洞穿她整個人那樣,銳利無比。
「不是的,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畢竟林小姐你看上去,有些年輕……」察覺到林知之在一瞬間產生的異樣,溫夏害怕她多想,於是急忙的辯解道。
但她不辯解倒還好點,一辯解,就給人一種更為怪異的感覺,好像在極力掩飾著什麼一樣。
溫夏心中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態,可正當她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林知之的目光逐漸溫和了起來,好似並不在意她剛剛那番話一樣,只笑了笑道:「聽溫小姐這話的意思,那就是沒有問題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公司還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具體的事項的話,我會發到你的郵箱裡,等到時候你看完了,再給我一個具體的答覆。」
林知之一邊跟溫夏說著,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語氣也是十分的簡練,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不過在臨走之前,她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就停了下來。
只見林知之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溫夏,有些不解的問道:「對了,我一直很想問問,溫小姐你和我們祁少,究竟是什麼關係?」
雖然溫夏並不知道祁政銘什麼身份,只是通過之前一些細節,她心裡也早有察覺。
但被林知之乍一問,她卻是下意識的愣了愣,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跟祁政銘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啊,還是說,林知之誤會了什麼?
想到這裡,溫夏頓時就反應了過來,然後下意識的跟著澄清道:「林小姐,我覺得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跟祁政銘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這次也是他看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決定幫我的。」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何況,林知之看人,一向都非常的准。
不過就算她這會兒再怎麼盯著溫夏,也沒法從後者的眼裡看出一絲一毫的心虛,或者是慌亂來,而這也足以見得,溫夏說的這些都是出自她的真心。
林知之知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於是,帶著幾分歉意的笑了笑:「抱歉。」
但隨後她又頓了頓,似乎是有點遲疑,在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又接著補充了一句:「不過要是你們真的沒什麼的話,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保持些應有的距離,況且,這樣也好以防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你說是嗎溫小姐?」
雖然林知之把話說得十分的委婉,沒有把最後的那層窗戶紙捅破,給溫夏留了點面子,但即使是這樣,她話里夾雜著的警醒和試探,也還是像一根刺一樣,牢牢的扎進了溫夏的心裡。
不過溫夏多少也能猜到其中的緣由,所以也僅僅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徹底調整好了自己,不著痕跡的抹去了一切的痕跡。
而林知之也知道溫夏是個聰明人,在好意的提醒了她這句之後,倒也沒有再多做糾纏,而是徑直的走出了咖啡廳。
看著林知之高挑的背影逐漸遠去,溫夏垂了垂眼眸,付過咖啡的錢之後,也緊隨其後的走出了咖啡廳。
不過她之所以心裡會感到一點不舒服,不是因為林知之警告了她、讓她遠離祁政銘的原因,而是溫夏本就不太喜歡,別人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那種感覺,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祁政銘的身份,就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一樣。
而且這次本來就因為跟顧潯洲離婚的事情,溫夏心裡有些心煩意亂的,再加上林知之這一舉動……溫夏原本還算是平穩的內心,已然是徹底的給擾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