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不用再看著了。」顧潯洲斂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言簡意賅的對著話筒那頭的人吩咐道。
隨著顧潯洲這通電話徹底的掛斷,整個總裁辦公室里,也逐漸開始蔓延開,一股讓人有些膽寒的冷意。而就算感受到了這股冷意的侵蝕,幾個站在辦公室里的員工,卻都不約而同的抿住了唇,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然而紀查手頭上還有沒有報備的行程和工作,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朝風暴的中心點走去。
「顧總,這是公司這個季度的報表,還有近兩天的行程……已經按您的要求,把濱城樓盤主辦方的邀約時間,儘可能的推後了,不過具體時間還是得進一步商議。」
顧潯洲默不作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可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紀查卻好像感覺,身上頓時就多了一座看不見的大山一樣,壓得他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早知道就不作死了,紀查心裡暗暗嘆息。
不過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承受一番雷霆之怒時,顧潯洲的反應卻比想像中更為平淡,不僅沒有把火氣轉移到他的身上來,反而還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說道:「你去找主辦方再洽談一下吧。」
「最近我正好有時間,如果他那邊也可以的話,就幫我安排一趟濱城的飛機。」
顧潯洲上次之所以要出差去濱城,就是因為看中了那邊的一片地段,打算在年底前,在那開起顧氏集團旗下的商城連鎖。
可在合作好不容易洽談好、簽好合同之後,顧潯洲卻是不顧公司眾股東的反對,直接把人家合作方晾在了一邊,那邊在幾天前就提出的邀約請求,硬是被其硬生生的推到了一個星期後。
紀查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總這到底是怎麼了?按照他對顧潯洲的了解,主辦方這明顯討好的舉措,後者根本不用理會才對,可為什麼……明明已經打算晾著人家了,現在卻又突然想通了?
這可不像是顧潯洲的風格啊!
似乎是察覺到了紀查眼神中的異樣,顧潯洲微微皺了皺眉,略有不悅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有什麼意見麼?」
紀查看著顧潯洲那深邃得讓人猜不透他想法的眼眸,忽感一陣發自內心的惡寒油然而生,不敢再有任何質疑的想法,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辦公室。
而在周圍重新歸於一片平靜之後,顧潯洲漆黑的眼眸卻是閃過了,一絲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寬大的手掌一點點的收攏,死死的握緊了手機,力道大得,就好像要直接把手機給捏碎那樣,甚至指節都因為用力,而微微的泛起了白。
此時顧潯洲整個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如同草原上單槍匹馬的孤狼一樣。
危險和隱藏在冷漠下的暴虐,充斥在他每一個活躍的細胞中,給人一種絕對不能輕易靠近的感覺。
「溫夏,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肯回心轉意。」顧潯洲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眼底閃過了一絲痛色。
他給過溫夏機會的。
可她最終,還是跑了。
……
「東西在你給我打電話之後,我就都給你拿過來了,不過,你就這麼跑出來,顧潯洲沒有為難你嗎?」謝藝有些疑惑的問道。
溫夏回想著自己從那棟別墅,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謝藝住處的經歷,雖然其中太過於一帆風順,但她卻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而看她一副既糾結又想不通的樣子,謝藝的眼神微微變了變,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不過以免溫夏再多想什麼,謝藝並沒有把自己猜測說出來,而是打了個電話給祁政銘。
祁政銘像是猜到溫夏就在她這裡一樣,幾乎在她電話撥出去的那一刻,就立即的接通了電話:「怎麼樣了?溫夏姐在你那邊嗎?能不能讓她跟我說兩句話!?」
聽著話筒里那人焦急無比的語氣,謝藝暗暗的磨了磨牙,有些不滿的控訴道:「祁政銘你小子,夠了啊!之前好說歹說的要來我這住,可在見到溫夏之後,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呢?你是不是忘了,究竟是誰在你落魄的時候,不收任何費用也不嫌棄的接納你的了?」
「這個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再好好的謝謝你。」祁政銘稍微停頓了一下,褪去了剛剛那種玩笑的語氣,有些認真的說道:「如果溫夏姐在你那兒的話,你最好還是讓她接一下電話。」
「我這邊已經找到了靠譜的律師了,並且她也答應了,會幫溫夏姐打離婚官司,但再具體一些的事情,恐怕要等她們兩個約了見面,才能進一步的詳談了。」
從祁政銘突然轉變的語氣,和他那毫不掩飾的關切來看,他是真的非常在意溫夏。
而謝藝自然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來玩笑,一聽他這麼說,便立即把手機交給了旁邊的溫夏。
溫夏把尚有餘溫的手機接了過去,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跟祁政銘說什麼,囁喏了好一會兒,也只是試探性的問了句:「祁政銘?」
祁政銘此時正坐在房間的床上。
可一聽到話筒里傳來的那道聲音,他卻是抑制不住的,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
「溫夏姐你這幾天都去哪了啊,謝藝她死活都不肯告訴我,不知道在賣什麼關子,可是我好擔心你,你這幾天……過得都還好吧?」
謝藝之所以會不把關於溫夏被顧潯洲,要挾似的關在自己私人住宅里的事情,告訴祁政銘,應該就是不想他再像上次那樣,衝動的直接找去顧氏集團,見面就要揮手給人來一拳。
不過溫夏現在已經從那出來了,自然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於是就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果不其然。
剛一聽完溫夏對自己這些天的簡單闡述,祁政銘就好像被徹底的點燃了一樣,捏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這顧潯洲是有病吧他?這樣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未免也太有恃無恐了吧?難不成他真的以為,這京城是他顧氏集團一家獨大不成!?」
不過祁政銘雖然衝動易怒,卻也知道自己不能透露太多。
於是在說完這句話後,他便迅速的意識到了什麼,繼而轉了個話題:「溫夏姐,你找個時間,跟我找的那位律師見一面吧,離婚這種事,還是快刀斬亂麻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