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這些人都是之前小組考核進入排名前10的員工們。
每個人都非常優秀。
這些人……能服我嗎？
「何組長，提前恭喜你了。」
「希望你能帶著我們圓滿的完成這次項目，以後，我們就跟著你幹了。」
「加油！」
出乎我的意料，這些人並沒有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我不滿，反而每個人都幹勁滿滿。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誰會永遠把目光留在我身上，之前在餐廳鬧出來的事也並非他們挑起。
他們只是看熱鬧而已。
最多跟著八卦幾句，可八卦本就是人類的本能。
好像也沒有那麼十惡不赦。
簽約儀式開始前，安總帶著助理也早早趕到，我們一群人陸陸續續進入偌大的會議室。
說是9點到，可已經到了9:10，還沒看到郭天縱的影子。
9:20。
郭天縱姍姍來遲。
身後帶著一個助理，手中拿著幾個文件夾。
我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之前我一直擔心，以郭天縱對我的反感程度，不會輕易和我簽約，很大可能今天的事情只是在耍我。
臨時毀約什麼的。
也不無可能。
「郭總。」我起身。
郭天縱看了我一眼，態度依然是很冷淡，和安總打招呼，「安叔叔，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安總微微頷首。
至此，簽約正式開始。
郭天縱將合同重新擬定過，我們也都仔細查看。
合同條款沒什麼問題，裡面的利潤分布也很合理。
看合同時，郭天縱慢悠悠的問，「項目要交給誰來辦？」
安總說：「當然是何歡。」
師父也說：「你放心，她是我們公司很出色的員工，能力卓絕，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樣啊……」
郭天縱語氣不明，我微微蹙了蹙眉。
總覺得，他不會無端開口。
接著，他慢條斯理的道：「可是我不想把項目交給她。」
此言一出，會議室內一片安靜。
安總面不改色，「何歡的工作能力在公司里是數一數二的，你不想交給她，能否給我一個原因？」
「沒有原因，就是看她不順眼。」
這下會議室內的氣氛徹底降至冰點。
師父淡淡道：「不順眼，今天又為什麼來簽合約？」
「你們這位能力卓絕的員工曾跟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繁宇集團不能獨自吃下這個項目，家父也跟我說過，安氏集團財力雄厚，是最佳合作對象，我似乎沒有理由不合作吧？」
我聽明白了。
他的確要跟集團合作，但卻不想讓我摻和到項目裡面。
但我總是要為自己爭取一二的。
「郭總，我敢肯定，除了師父，沒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這個項目內容，交給我來做，我可以保證絕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這一點我無比自信。
我做事比較謹慎，早就將這次娛樂場規劃的所有資料都看過了，甚至不謙虛的說，師父可能都沒有我了解的詳細。
那麼多的功課，可不是白做的。
郭天縱托著下巴，「那怎麼辦？我就是看不慣你。」
「您這樣說，就沒得談了。」
「是啊。」
郭天縱輕飄飄的承認，「我本來也沒打算要跟你談啊。」
我攥著筆的手微微泛白。
「你們公司有一個員工叫……雅雅？」郭天縱看了一圈，有些失望，「怎麼這次簽約沒把她叫來呢？」
師父板著臉說：「她不參與到這次項目裡面。」
「為什麼？因為她不是你的徒弟？」
郭天縱的問話非常犀利。
整個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我緩緩起身：「郭總，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
郭天縱勾唇，惡劣道：「是嘛？她是你的師父，交給你很多工作，很多重要的項目，這是事實吧。」
我抿了抿唇，正要辯解。
師父握住了我的手。
「郭總，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流言蜚語，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交給她工作，是因為她的能力足夠出眾，我也並非偏心袒護，在場的這些員工都是極為出色的，他們經過小組選拔，最後的優勝者才能接下這項目。」
我看著師父，心中感動難以名狀。
原來，那場考核，不僅僅是為了解決公司謠言，也是為了這個項目負責人，在做選拔。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了，不存在什麼走後門，袒護私情之類。」
「是的，何歡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郭總真是多心了，程主管如果真的為了他的徒弟，不管我們的死活，那我們早就舉大旗抗議了，怎麼還可能坐在這裡看著呢？」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
就差沒直說，郭天縱多管閒事。
還心臟。
我低下頭，嘴角微微上揚。
被郭天縱擺了一道的挫敗和憤怒頃刻間已經散去。
郭天縱臉色不大好看。
安總笑道：「你放心，我們安氏集團對員工絕對公平，不會出現走後門的事。」
「那何小姐發出來公司應聘成功，難道不是因為安小少爺嗎？」
郭天縱聲音冷如冰霜。
……這明顯是惱羞成怒，800年前的事情都拿出來說了。
我還沒開口，同事已經為我解釋。
「當然不是了，小少爺不過就是給何歡引薦了一下，當時那場應聘，結果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何歡是靠自己的能力才進入公司的，而且也是從基層做起，不存在走後門。」
「就是就是。」
「難不成，郭總公司有這種事？不然怎麼老是抓著走後門的事不放……」
也不知道是誰嘟囔了一句。
我差點笑出聲來。
郭天縱臉黑如墨，「我的公司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安總打圓場，「那是，繁宇集團也是出了名的嚴苛，而你，更是鐵面無私，公私分明。」
我看到，郭天縱臉又黑了一度。
我猜，他今天耍我一道，應該是想把這個項目交給雅雅。
當眾打我的臉。
可是安總這話說出來，他接下來倒是不好提要求了。
否則，他就成為了他自己口中那個偏袒徇私，公私不分的人。
這可真是騎虎難下。
我看著他，臉色變來變去，跟個調色盤似的，但更多的是掙扎。
「我對何小姐有些偏見，我道歉。」
他忽然開口。
會議室里的氛圍頓時緩解許多。
我卻沒有放鬆警惕，總覺得他的服軟來的太快了些。
緊接著，他又說：「敢問安總，我應該有權利挑選項目的負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