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辨認了一下,「不是,不過……我的確見過她。」
「你在哪裡見過?」
我警惕起來。
「之前就是她告訴我,你和安旭冬交往,也是她給我安家地址,我才找到你的。」
原來那麼早,陳畫就已經開始算計我了。
而我卻渾然不知。
現在想想只覺得不寒而慄。
那時候我還真以為陳畫只是一個單純的富家小姐,雖然有點總是把事情搞砸的奇怪本領,可也從來沒有想過,她一直都在偽裝。
「你可以走了。」
我冷冷道。
他怒瞪著我,不可置信,「你不是說只要我回答問題,就讓我留下來嗎?」
「我什麼時候說了?」
我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在他憤怒猙獰的臉色中,扯了扯嘴角。
卻沒有什麼笑意。
「我只是說,不報警。」
「好好好,你這個逆女,早知道你這樣不孝順,當初把你生下來的時候就應該掐死你!」
他指著我,也是被氣的狠了,手指頭都在哆嗦。
我不以為意,「可惜,你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我名下沒有什麼財產,更沒有地方可住,這段時間我都是住在橋洞子底下,你真的忍心把我拒之門外?」
他又開始打感情牌。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父女情嗎?」
他瞬間啞然。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大概他也明白,無論怎麼說我都不會妥協,他終於放下演戲,惡狠狠的怒吼。
「好,我走!」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外走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我瞥了眼他的腿,沒有絲毫同情和詢問的心情。
我對他的事一點也不好奇。
從他沾染上賭博開始被打已經是家常便飯,哪天身上要是不帶傷,才會叫人覺得稀奇。
不帶傷就意味著不賭錢。
但這是不可能的。
「等等。」
我開口,他停下回頭,眼神裡帶著期盼和驚喜。
「你願意讓我留下?」
我抿了抿唇,「以後不要再來這裡打擾我們了。」
「你想的美,我告訴你,我一定會再來找你們的!」
大門砰的一聲被甩上。
我精疲力盡的坐在沙發上,每次和這個父親對峙,對我而言都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的事情。
奶奶從樓上走下來,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我身側坐下,輕輕的抱住了我。
我將頭靠在奶奶懷中。
「奶奶,我們離開這裡吧。」
奶奶沉默片刻,「好。」
這是我深思熟慮過後才做下的決定,其實從訂婚事件之後,我心中就有這個想法了。
只是一直都沒有下定決心。
父親的到來,讓我意識到,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慕北川,陳畫,慕夫人……
還有父親。
這些人都是我不想見到的。
我又重新開始看房子。
不過這次看房子會比之前更順利一些,之前我手裡的錢不算充足,可經過這段時間在安氏集團的努力,我手裡已經小有存款。
除去給媽媽和奶奶必須用的一部分後,剩下的也足夠我們重新再租一個房子。
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公司的考核,已經正式開始。
作為公司的員工,我當然也是這次考核的人員之一。
師父給出了一場考題,要參加考核的員工們,在這半個月之內給出最新合作案的詳細方案。
大家最近都忙得不可開交。
考核當天,主考官由師父和安父也就是安氏集團的總裁,還有項目部的經理作為考官。
為了保證公正公開,我們所有人都必須提前準備好自己的方案,進入會議室之後,不允許中途離開,也不允許出去。
直到所有人講解完自己的方案。
大家對此毫無意義。
上台演講的順序是根據座位的分布來排序的,我的位置比較靠近末尾,等到大家陸陸續續講完,都下了台,才輪到我。
上台之前,師父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我心中安定許多。
雖然我對自己的方案把握十足,但還是難免會有些緊張。
我打開ppt,開始講解。
這次公司引進的是戶外野營用品。
「近些年來,年輕人紛紛主張單身主義,房車旅行,自在野營,所以我認為我們的野營用品除了安全第一,更要以方便攜帶為必備條件,還有就是要有不同的風格,迎合當代人的審美……」
關於這個我也是做過調查的。
所有的戶外野營用品並不是花里胡哨,就能得到大家喜歡,反而是安全第一,方便攜帶為第二。
主要在顏色上以及風格上做出些許區分就好,造型上倒是不用花費太多心思。
最開始我還有些緊張,但是說到後面我已經徹底沉浸在自己的方案中,開始滔滔不絕。
等我說完,下面響起一陣掌聲。
師父看著我的眼神很欣慰。
我看到他們三個考官湊到一起交流了幾句,然後安父說,「經過商議,我們決定採用何歡的方案。」
師父也點頭,「這份方案做的十分細緻,而且結合了當下現狀,看來你是經過一番細緻調查的。」
我抿唇一笑。
當然調查過,我曾在不同人群之中做過問調,得知老人其實不太喜歡出去野營,他們覺得與其在外面費盡力氣搭帳篷,還不如在家裡的搖椅上喝上一杯咖。
或是在公園裡跳一段舞。
但年輕人更喜歡挑戰,也更喜歡在雨天或者雪天去外面野營,享受戶外的美好,感受大自然的魅力。
那麼對於這批年輕人而言,戶外野營用品的需求,就必須考慮到他們自身的想法。
大家也都紛紛笑著鼓掌恭喜我。
人群中只有一個人臉色最難看。
就是曾經在餐廳里奚落過我的那個女人,她僵硬的鼓掌,看起來像是沒有上油的機器人。
一臉菜色,失魂落魄。
等到這次考核結束,我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除了我之外,還有幾個年輕人的方案也被領導們誇讚。
一時間我們幾個人風頭無量,眾人紛紛對我們羨慕又祝賀。
就在一片和樂融融之中,有人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和諧的氛圍頓時被打破。
女人不咸不淡道,「這有什麼好恭喜的,無非就是靠著自己的關係,否則怎麼可能得到第一名。」
她陰陽怪氣,卻誰也不看。
我徑直走到她面前,攔下她正在收拾文件的時候,「請問,你是在說我嗎?」
女人白了我一眼,「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