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手？」我狐疑地看著她，這瘋婆子又在打什麼歪主意呢？
知道我不信任她，她也不著急，只是告訴我，這次她跟柳玄冥主動請纓過來對付我，其實是有自己的打算。
「實不相瞞，如果這次我能成功把你困在貓眼裡，那我就會在那裡面跟你進行融合，徹底地占據我們的身體，可惜，計劃失敗了，不過，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畢竟……幾次交手之後，我也明白了，你並不是一個笨蛋美人，只會躲在狐仙的身後，你喬新月從骨子裡，就是個不易屈服的人，你比我想像的要更加聰明，更加理智，甚至……更加的強大！」
交手這麼久，冒牌貨終於說了句公道話，也是人話。
我心中暗笑，原來我在她心裡，是這麼一個很厲害的對手呢！
被人肯定的感覺讓我爽爆了，同時也讓我更加客觀地正視自己。
我確實比之前更理智、更果敢、更堅強了。
甚至還長出了不少心眼子。
不過，雖然被她誇得有點飄飄然，但我還是十分鎮定地說：「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知道我這人不吃這一套，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冒牌貨皺了皺眉：「你可真粗俗。」
我說我這人素質不詳遇強則強，對待什麼人，我就說什麼話。
我如今還能給她機會開口，她就偷著樂吧！
冒牌貨癟了癟嘴，很不服氣，但又干不掉我，只能把那口惡氣往肚子裡咽。
「其實我今天過來，也想好了失敗的結局，如果我失敗，我就跟你合作，主動回到了你的身體裡……」
冒牌貨的話讓我無比震驚，她真的願意回來嗎？
高興還不過兩秒，她便話鋒一轉：「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果然，她是有備而來的，我就知道這丫頭沒那麼好心。
我原本以為她是想要什麼刁鑽的理由，沒想到，她一開口就震驚我了。
「我第一個條件，是你們不能抹除我的記憶，我需要保留自己的記憶，記住暮司晨對我所做的一切。」
「第二……我要殺了他！我要看著他在我腳下搖尾乞憐，苦苦求饒的模樣！」
「就……就這？」我不敢置信地問。
冒牌貨說：「沒錯，就這些！」
她目光十分堅定，透著無比的恨意，我不難想像，在這之前，她有多麼愛戀暮司晨，畢竟愛和恨都是相對的，有多愛就會有多恨。
這或許……也是暮司晨的報應吧！
這時，胡玉卿突然開口說道：「你想保留你的記憶？可以，你想要報仇也沒問題，但是……進入新月的身體裡後，你將會失去所有自由，你將會喪失五感，不會說話，沒有任何的感知，也無法與外界聯繫，就算如此，你也願意嗎？」
我不知道胡玉卿為什麼要這麼說，但轉念一想，他這樣的安排十分合情合理。
如果冒牌貨想要回來，必定是要抹去之前的記憶的，不然，誰知道她會不會在我身體裡使絆子。
可她卻要求保留記憶，那麼……就只能從其他方面限制她了。
本以為這麼苛刻的條件會將她勸退，沒想到，冒牌貨卻想也不想，咬牙切齒道：「我、願、意！」
我皺了皺眉，這樣一來，那她跟個廢人又有什麼區別？
沒有五感，沒有自由，無法言語，不能跟外界聯繫，比坐牢還慘，真正的生不如死。
可此時此刻，強烈的恨意，早已經沖昏了她的頭腦。
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也無權干預。
只不過，有件事我很想弄個明白。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恨他嗎？」
猶記得上次結婚時，她還滿心歡喜，穿上嫁衣跟他步入婚姻殿堂。
短短時日，怎麼就突然變卦了呢？
說起這件事，冒牌貨就難掩憤怒，同時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因為……就是他允許柳玄冥把我劫走的！」她悲戚地哭出聲來：「其實……他一直以來想要迎娶的人就是你，剛開始因為太開心，他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可是，當步入大殿時，他就已經發現，我是個替身了，可他當時卻沒有直接拆穿我，而是暗許手下放柳玄冥闖入，將我給劫走。」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鬆開我的手，冷血無情地將我推到柳玄冥懷裡的模樣……他……他好狠！」
原來是這樣！
當時我就躲在柜子里，隨後被救走了，之後的事我壓根就沒有看到，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還發生了這麼多事。
「暮司晨早就知道我的心意，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利用給我的心意為他做事，讓我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傀儡，成為他手中的利器，可是……他不知道，我能有多愛他，就能有多恨他！」
「既然，他當初選擇放手，把我推向別人的懷裡，那我也一定要讓他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冒牌貨仰天長嘯，眼角流出了兩行淒清的眼淚。
不知為什麼，看她變得如此痛苦、仇恨和瘋魔，我的心臟竟然會一揪一揪地扯著疼。
鬥了這麼久，我寧可看到她百折不撓，玉石俱焚的模樣，也不想看到她此刻，像個破碎的陶瓷娃娃，遍體鱗傷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我朝她走了過去，張開雙臂輕輕地抱了她一下。
輕聲在她耳邊低語：「這些年，你辛苦了……抱歉，我沒能早一點找到你，讓你不用在那可怕的地獄中成長。」
「你身處泥濘，痛苦掙扎，錯將暮司晨當做你生命中唯一的救贖，但是卻忘了，沒有陽光照射的地方，是開不出花兒的。」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吧！不過沒關係，你現在回來了，回來就好……」
我溫言細語，就像哄著自家的小孩那般，溫柔耐心地哄著她。
這些年，她受的苦難，是我無法想像的，當我在陽光下長大，有奶奶疼，有狐仙愛的時候。
她卻只能待在紙人身體裡，被人培養成了一個邪神。
或許她也痛苦掙扎過，但結果卻看不到任何希望。
唯一的希望暮司晨，還親手將她推向了深淵。
懷中的身體頓了頓，下一秒，她崩潰地枕在我肩膀上崩潰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