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這太陰珠到底是什麼東西,它是不是有個克星叫太陽珠?
胡玉卿沒好氣地揉了揉我的臉:「想什麼呢!你以為是那天上的太陽嗎?」
我說萬物相生相剋,既然這世間有太陰珠出現,那當然就會有個東西叫太陽珠的去克制它,抗衡它,不然怎麼保持平衡?
提起此事,胡玉卿眼中的光徹底黯淡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悲傷且無神。
「正是因為……這世界沒有能與之相剋相抗衡之物,天上地下的人才會如此懼怕它的力量,又或者想要占為己有。」
我震驚了,居然沒有它的克星!
「那它到底是怎麼被鎖在我身體裡的?」我問道。
胡玉卿眉頭緊蹙,看得出來內心正上演著一出天人交戰,良久,他輕嘆一聲,知道瞞不住了,只得開口道。
「這顆太陰珠是從何而來,無人知曉,它一出世,就害死了很多人,害得三界不得安寧,是很多的遠古神一起合力,才將它鎮壓下去,暫時封禁在你的體內。」
胡玉卿說我的體質很特殊,能最大程度地遏制太陰珠甦醒。
這原本是一個絕密,除了他、柳玄冥和暮司晨,所知的人少之又少,可惜……我這一世出了岔子,變成了肉體凡胎,一切都脫離了原有的軌道。
而這,讓一些心懷不軌,蠢蠢欲動的人,開始逐漸不安分起來。
暮司晨吸魂,柳玄冥強行跟我簽訂婚約,還有那些妖魔鬼怪,很多都是衝著太陰珠而來。
聞言,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的命運會如此多舛。
為什麼我的父母在我剛一出生時,就遭遇了那麼多可怕的事。
為什麼奶奶會被柳玄冥洗腦。
為什麼跟我接近的人,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靈異事件。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太陰珠!
這時,冒牌貨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笑:「胡玉卿,你少在這兒假惺惺了,我就不信你對太陰珠沒有動過心。」
胡玉卿面不改色心不跳:「那還真是要讓你失望了,我胡玉卿,從始至終,都未曾對這顆珠子產生過任何興趣。」
「滿嘴謊言,你以為就憑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我就會相信嗎?」冒牌貨說道,轉頭就勸我離胡玉卿遠一點,他才是最心機深沉的人。
聞言,胡玉卿隱隱有些怒意:「你相信?你算老幾啊,我胡玉卿做人做事,用得著你來相信?」
我牽著胡玉卿的手,信誓旦旦地說:「沒錯,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只要我相信他就足夠了。」
冒牌貨見離間不成功,氣急敗壞地指著我吼道:「喬新月你個戀愛腦,你就等著被他給害死吧!」
「柳玄冥已經什麼都告訴我了,他讓你懷上狐胎,是要拿你們的孩子去獻祭給太陰珠,讓它徹底甦醒,一旦到你分娩那日,就是你的死期,也是我們的死期!」
她這話我聽了不止一兩遍,很多人都在我面前說過。
都說三人成虎。
一個人說,我或許不在意。
兩個人說,我或許還不信。
可三個人,四個人……無數的人都對我說著同樣的話,我心中確實是有些動搖的。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但很快,我就想起胡玉卿親口保證過,他絕不會拿我們的孩子去獻祭,可是,當初說這話時,他的狀態也明顯不太對勁,總之,我越想越亂,心裡有點慌。
最終……我還是選擇相信胡玉卿,相信他不會用辜負我的信任。
「夠了,你別說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不惜讓貓妖施展邪術,把我困在修羅地獄的幻境裡,無非也是為了太陰珠,既然你主動送上門,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一邊說,手裡的痋絲一邊就飛了出去,將冒牌貨團團圍住,眨眼的功夫就將她綁成了一個大粽子。
冒牌貨不服氣地扭動著身體,眼底里的嫉恨和怨毒,毒蛇般朝我襲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我們都是同根,出自同一個身體,可為什麼你身邊全都是好人,而我卻註定只能像個螻蟻,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從小,我就被困在紙人身上,被放在潮濕陰冷的洞穴里,我本以為,人們跪拜我,向我許願,讓我獲得了精神力和信仰之力,我就能飛升成仙了,沒想到……一切都是只是陰謀!」
「無論我多麼努力,就算是吸了那麼多人的信仰,他的眼裡也從來都沒有我,他,從始至終,都只是將我當做取代你的工具人,僅此而已!」
她悲哀又淒涼地咧嘴笑著,瘋狂的笑聲中,卻也瘋狂地在灑著淚。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人在悲傷至極時,是會笑著流淚的。
或許是同出本源,也或許是我同情她的遭遇,我的鼻子也不知不覺地酸了起來。
這個冒牌貨無疑是悲哀的,她從小就被暮司晨吸走,變成了一個困在紅紙人身體裡的傀儡。
從一個受害者,在被侵害的過程中,心態發生了扭曲,竟然愛上了施害者暮司晨。
這樣的愛註定是畸形的,是悲哀的,也是無疾而終的。
暮司晨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她,唯一讓她活下去的理由,便是作為工具人而存在。
這樣的人生,沒有幸福,沒有未來,沒有希望,也難怪她會變得如此邪惡和偏執。
換做是我,在這麼極端的境況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或許我會比她還要可怕和變態,不是暮司晨死,就是我喬新月亡。
當然了,我也不同情她的所作所為。
雖然很多事情並非她本意,可在她長大後,能自主決定某些事時,她卻行差踏錯,害了許多無辜的人。
校園裡的狐仙吊墜,商場裡的吸運陣法,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冒牌貨的手筆。
她已經造了不少孽,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你收手吧!趁現在還來得及。」我苦口婆心地勸道。
冒牌貨譏誚的冷笑一聲:「收手?在我的字典里,就沒有收手一說,既然暮司晨不接受我的愛意,那就讓他嘗嘗,被我怨恨的滋味吧!」
她瘋狂地笑著,尖銳的笑聲在我耳邊來回橫刺。
「喬新月,你敢不敢跟我聯手?」冒牌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