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什麼變化,這屬於天機,我暫時還不能知道。
「如果你強行想要知道,我也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訴你,不過,以你身上這點陽壽和福報,能不能承得住,就不得而知了……」
胡玉卿的話冷得讓我直哆嗦,皮膚上泛起了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我知道他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故意嚇唬我,事實就是這樣。
就像民間很多道士和神婆給人看事算命,也只敢說個大概,不敢泄露太多天機。
因為一旦說得太詳細,泄露了天道的秘密,也是會受到懲罰的。
難怪剛才他們要用特定的上方語交流,原來是為了我好。
說到這,我不得不對塗山陌好感加深,果然很細心。
雖然不能窺探天機,但從胡玉卿的神色,我不難看出,這天狐令應該是朝好的方向變化。
經過了這一小插曲,距離我身體的恢復,又進了一大步。
現如今就只差九幽鏡的下落了。
胡玉卿看出我的心急,輕輕撫著我的臉頰,篤定地說道:「別著急,很快就會有下落。」
我問他為什麼這麼肯定,他哪來的自信?
胡玉卿老謀深算地抿嘴笑道:「九幽鏡失蹤的事,有人比我們更急,等著吧。」
不知為什麼,他說這話時,我腦海中不自覺地就浮現出了那個叫桑陌的女人。
那一身妖嬈身姿,手執一把黑色的鬼鴉羽毛扇,整個人風情萬種,卻又邪惡嫵媚。
我悶悶的說道:「你是說桑陌吧?」
他低頭吻了我一口,淺談的眸子裡蕩漾著幾不可查的愉悅:「吃醋了?」
我冷笑兩聲:「呵呵,我吃哪門子飛醋啊?」
胡玉卿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模樣,只手勾著我的下巴,動作輕挑,眼中卻滿是星河,盯著我眼中的倒影:「嗯,確實沒必要,畢竟你擁有的,有些人窮極一生,都無法擁有……」
這個胡玉卿,真是個可怕的自戀狂……
我沒心思跟他膩歪,感受到肚子又有些鬧騰,我雙手按壓著小腹,氣惱的說道:「別耍嘴皮子了,還是先想想看,怎麼處理這個鬼胎吧?」
我剛說完,小腹上的衣服就拱了起來,就像有人在裡面,一點一點的往外擠。
胡玉卿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凸起的肚皮,朝我正色道:「這根本就不是鬼胎。」
「什麼?」我驚呆地看著他:「不是鬼胎,還能是什麼?」
畢竟這孩子也算是我親眼見證他生下來的。
確實是從女屍身體裡出來的。
胡玉卿沉沉地說道:「並不是每個從肚子裡出來,都是胎兒。」
他告訴我,原本他也沒有多想,是我告訴他,這個小孩是一個蝴蝶的形狀。
「我之前就感覺到這個邪祟很不對勁,不像一般的鬼胎,再加上,他害人的方式很特別,就更讓我心中起疑。」
「直到你告訴我,這東西是個蝴蝶,我心中立刻就有了決斷,也弄明白了,先前那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說著,目光定定地閃著幽光:「他根本就不是鬼胎,而是痋引孵化的產物!」
「痋引!」我失聲叫道。
我只知道痋引能害人,雖然現在我暫時控制住了這玩意兒,能化為己用,已經是最好的結局,沒想到還有另一種可能……孵化!
「那個女屍,應該不是懷孕,而是被人下了痋引,可是她卻孵化出了這個怪物。」
我雖然震驚,但腦子卻飛速地在思考著,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難怪紫雲觀的道長們都對付不了他,原來他根本不是普通的鬼胎。」
「沒錯。」胡玉卿開口道:「可惜他們不像你,有一雙接近佛眼的眼睛,他們看不到他的蝴蝶真身,於是只能鎮壓、封印。」
「所以,你把他困在我肚子裡帶回來,就是想研究他是怎麼孵化的?」
胡玉卿頷首算是默認了。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問道。
畢竟研究這邪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總不能一直任由他待在我的傀儡肚子裡。
且不說安全問題,光是想想一個害人的東西在我身上,我就心中膈應。
「放心,我自會處置。」
胡玉卿起身,隨手拿了一個罈子,手指就這麼輕輕地一揮,指尖彎曲地勾了勾,那邪祟就從我肚子裡飄出來,被一根無形的光束牽引著,鑽進了罈子口。
接著他一頓操作,對著罈子又畫符又念咒,確定封印好之後,放在了何芳菲的身邊。
「看好他。」胡玉卿朝何芳菲發號施令。
何芳菲的罈子激動地震了震:「放心吧,狐仙大人,就算我丟了,也不能讓他丟掉。」
這段時間何芳菲一直待在我們家裡,享受著香火供奉,期間我們有提過讓她去投胎轉世,都被她給拒絕了。
她說人間太苦,來過一次,真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我知道,是因為她生前的真的太慘了,才會對投胎轉世不抱希望。
她想要留下,跟著我們一起修行,努力地往上面走,也不失為另一條道路。
閒置了這麼久,何芳菲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她高興得合不攏嘴。
或許是我們之間有著某種感應吧。
我眼前似乎真的出現了她那張慘白漂亮的臉蛋,露出無比興奮的笑容。
原來鬼魂也想被人們所需要……
安置好了這個邪祟,我累得癱坐在沙發上。
這時,一隻修長漂亮的大手在我面前緩緩伸開,掌心裡的那顆紅色珠子,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女鬼身上的,收好了。」說著,他自然而然地握住我的手腕,我手上的香灰琉璃珠便悄然多了一顆。
看著那幾乎占據我一半手臂的珠串,我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七顆了,終於收集到了七顆!
我們太不容易了。
但與此同時,我也隱隱的察覺有些不對勁。
別的珠子可以說是巧合,是機緣。
可這顆珠子,卻是那個冒牌貨,故意引王可心中邪,也是間接引誘我們發現的。
她不是我們的死對頭嗎?
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幫我?
我懷疑,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