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血壓飆升,總也無法斗過她的絕望,逼得她幾乎要瘋了。
薄瑾屹執起她的手,尚未痊癒的傷疤在他指尖之下,只要稍微用力,就足以讓那再度流出鮮血。
「稚寧,要摔疼多少次你才肯長記性,嗯?你鬥不過我,就像剛才我們親吻時那樣乖乖的接受不好嗎?」
「其實並不難的,一開始我吻你,你要死要活,剛才不也能吮著我的舌頭自娛自樂?」
稚寧腹肚裡噁心翻騰,剛才到底是她主動,還是他胡攪蠻纏他一清二楚!
「你今天能接受我的吻,明天就能接受我的身體,愛我不難的,你只是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稚寧,或許我錯了,我想要你愛我,你愛我好嗎?」
他是認真的。
當假想變成現實,真的會不一樣。
他嘗過了她順從的滋味,開始變得想要更多。
男人語氣里略帶乞求,上位者卑躬屈膝,稚寧萬萬沒有想到,他態度變化之快,令她不可置信,薄瑾屹根本不是個會低頭的人。
可這一幕,又實實在在發生在此刻。
他輕吻她的手背,眼神前所未有的虔誠,不帶欲望色彩,單純在剖白他的感情,想讓她感知到他的珍視。
「稚寧,我想要你甘心情願自己交給我,我不想再逼你,和床上情事一樣,兩人在一起要兩情相悅才能體會到樂趣。」
「稚寧,你嫁給我好不好?」
「當年把你趕出去,你的戶籍也隨之被薄家除名,但在這之前,稚寧,你就已經不再是薄家人了。」
「我跟你坦白這件事,你會生氣失望對嗎?覺得我對你殘忍無情。」
「但或許從那時起我就想娶你了,只是我沒有意識到,那時的我並不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需要有名正言順的關係。」
「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如果他早知有今天,他一定早點把她據為己有,這樣根本輪不到其他男人來瓜分。
不過現在也不太遲。
「稚寧,池晝已經死了,他不在這世上了,我們忘了這件事好不好?」
「現在我可以相信你不喜歡他,以後也不會胡亂懷疑,我們再不提他了。」
她沒有殉情,她對那個賤種的感情,並非他想像中那樣深刻。
他現在,不單純只想她接受他的愛。
他想要她的心。
其實,她的心他一直是想要的。
他所有行為背後的動機都證明了這一點。
哪怕過去的他不肯承認,但人心都是貪婪的,即便是過去的他,在食髓知味之後,總有一天也會變成現在這樣,要她愛他。
稚寧卻只覺得這是他的另一種讓她屈服的手段,威逼不成,轉而動之以情。
「你怎麼不叫他賤種了。」
「忘了池晝?薄瑾屹你真能忘了他嗎?」
不管這是不是他的真心話,她都不會接受。
池晝生死不明,無論薄瑾屹成功與否,他想害死池晝的心無法更改,在她心裡,他永遠是傷害池晝的兇手!
「我告訴你,我喜歡他,就算現在沒那麼刻骨銘心,以後也會非常喜歡,要嫁我這輩子也只會嫁給他。」
「我永遠、永遠不會愛你,死也不會愛你!」
她態度是那樣的忠貞不渝,大有他強逼她就魚死網破的豪情,她一點也不怕激怒他。
為什麼突然承認了喜歡?
是為了抵抗他,所以委屈自己接受了那個賤種?
還是她不相信那個賤種已經死了,那個賤種已經在她心裡生了根,因此不能接受他?
不論哪種猜想,都讓薄瑾屹妒火焚心。
柔情被燒得灰飛煙滅,不過片刻,分毫不剩。
是他痴妄了,居然想著能用感情打動她。
薄瑾屹散漫一笑,改了口風,「實話實說,一開始我沒想著娶你,你這性格做不了當家主母,也頂不住這個位置上的壓力。」
「可我發現你真的很倔,婚姻、孩子,也許有了這些你才會老實。」
笑從他喉間發出,貼著她沉沉震鳴,「稚寧,別再想著跑了,安心等著做我的新娘,為我生兒育女。」
薄瑾屹在她開罵之前,將她從床上拽起,「好了,這麼久你也該餓了。」
稚寧被薄瑾屹帶去了餐廳,他坐在她身邊,醇厚的嗓音昭示著他尚且不錯的心情,「乖乖吃飯,別再惹我。」
喜怒無常。
稚寧扭過頭去,緊緊閉著嘴。
她以為這次被抓,等待她的會是他的暴怒。
他怎麼會這麼有閒情逸緻?
薄瑾屹切了一小塊牛肉,送到她嘴邊。
稚寧仍是不肯張口,他於是說:「不知道你平時關不關注經濟板塊的新聞,之前欺負你的那幾家還記得嗎?」
他稍作提醒:「遊樂園裡羞辱你的,工作上刁難你的,還有三年前……我把你趕出家門,你去商場遇到的那些人,知道這幾家人現在在哪嗎?」
稚寧並沒留意這些,但三年前在商場為難她的那幾個千金,她們所在家族的事她偶然間有聽說過,破產清算,是下場最好的。
這些人難道是薄瑾屹處置的?
薄瑾屹眼神溫潤,「當然,你沒留意也沒什麼,吃完飯有興趣可以查一查,從今天起,我准許你上網,你也可以隨意外出,我不會再關著你。」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絕不攔著。」
自由來的突然。
稚寧心裡空落落的感覺在加重,她不認為薄瑾屹這麼做是在討好她,他的態度也不像是在替她考慮,反倒像是……對一切穩操勝券,目中無人。
「但稚寧,你要記住一點。」
「我這個人,特別小氣記仇,讓我動怒的人,遲早要他們付出代價。」
「就像趙聿蘅,他護你我就殺了他,周家護你我就毀了周家,再難纏的人也不過多動幾下手指,為了你什麼都值得。」
前一刻的預感就這樣變成了現實。
稚寧瞬間無法呼吸,「你什麼意思!」
毀了周家?
「你動了我爺爺!」
所以他才不忌諱還她自由,因為沒人能再救她,即便還有應珣,可孤掌難鳴,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