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何苦掙扎?

  稚寧勺柄都快捏爛了,「你別鬧我!」

  薄瑾屹不以為意,她沒怎麼掙扎他更放肆,咬住他喜愛的小巧耳垂,「能不能碰你?」

  稚寧忍無可忍。

  用力拂開他的手,退離他的懷抱,「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只想睡我。」

  他凸起的喉結震了下,低笑,到底沒再說葷話刺她,問:「飯菜都是你做的?」

  稚寧轉過身去,默不作聲。

  薄瑾屹喜歡她嬌蠻撒野的樣子,比死氣沉沉順眼,沒再鬧她,「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給你些獎勵。」

  「你那個叫羅松的朋友,自由了。」

  稚寧捏緊了湯勺,心又冷了幾分。

  他根本不愛她,他只是控制欲過盛,想的全是他自己!

  薄瑾屹洗澡換衣回來,稚寧湯也熬好了。

  旁邊沒有傭人守著,稚寧掃了一眼倚著門框看她半天的身影。

  「端菜。」

  天底下頭一份的發號施令,薄瑾屹樂得被指使,一手端兩個碗,還抓了筷子,充分利用了手大的優越。

  稚寧盤子端一趟,已經沒了她再能做的。

  論及照顧,薄瑾屹同樣無可指摘。

  稚寧只覺得諷刺。

  吃飯時,稚寧沒再觀察薄瑾屹的一舉一動,面對他偶爾的發問,回得有一搭沒一搭。

  她心情不好,食量也小,沒一會就漸漸慢了進食的速度。

  反觀薄瑾屹,意趣不減,米飯接連添了兩碗。

  稚寧餘光掃過他,悔恨交加,所有的一切都已清晰明了。

  他根本不值得她的同情!

  「你怎麼不吐了?」

  薄瑾屹身上永不得見慌亂的影子,語氣漫不經心,「因為是你做的。」

  「這些年在國外長了不少本事,開始我還以為是你唬我,不過你這本事也無用,你下半輩子錦衣玉食,苦活累活半點找不上你。」

  「當然,你閒著無聊打發時間也可,不過偶爾一回玩玩就算了,我用不著你為我操勞。」

  薄瑾屹不要稚寧為他付出,只需她任他掠索就夠了。

  稚寧冷笑,他還想騙她!

  她直言戳穿,「你面前這道菜不是出自我的手,只有這鍋魚湯是我煮的,其他的全是傭人做的。」

  她稍稍表露出想要求和的姿態,所有人都歡天喜地答應,配合她一起騙他。

  薄瑾屹又夾了一筷子面前的脆藕,神色如常。

  「是嗎?我心裡以為是你做的就行了,心理暗示懂不懂?」

  他渾不在意的笑刺痛了稚寧的眼,她低聲問:「有意思嗎?」

  隨即摔了筷子,聲線也竄高,「薄瑾屹!騙我有意思嗎!」

  薄瑾屹這才正眼看她,「怎麼沒意思?」

  她的小伎倆哪裡瞞得過他。

  好端端還在氣頭上的人,和氣來得莫名其妙。

  真以為他不知道她在試探嗎?

  他又不瞎,滿桌子菜,沒一道是菜譜上的。

  再者,傭人透露給她的事,也是他有意為之,他恢復了視力,也能吃其他食物,過往病症在得知她還活著之後,神奇般痊癒了。

  若非他有意,她什麼都不可能知道。

  她玩不過他,任何事想瞞她都輕而易舉。

  可他還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他不怕她知道、誤會,他不能色盲一輩子,更不能一輩子只吃那些食物,常年單一的飲食,糟蹋壞了他的身體。

  有她在,他想長命百歲,不會拿自己健康開玩笑。

  他並非沒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可不破不立,她總要清楚他都做了什麼,他問心無愧了,才能去想以後的事,瞻前顧後是必輸無疑的前兆。

  稚寧等了很久,始終沒等來薄瑾屹情緒上的波動,他早經過大風大浪,不把她放在眼裡。

  這樣被輕視的感覺並不好,稚寧氣息不勻,「薄瑾屹,你兜了這麼大的圈子,戲弄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就不覺得愧疚嗎?

  他沒有心嗎?

  從三年前,到三年後,所有她以為為她好的事,都是他在算計!

  薄瑾屹意態悠閒,「那如果我告訴你,你之前在劇組遭人中傷欺負,我也事先知曉,並且橫插一腳推波助瀾,你是不是更恨我?」

  稚寧的驚訝只有片刻,在她心裡,現在的他是一個毫無下限的歹人,沒有最惡只有更惡。

  注視著她清凌凌眸子裡的恨,薄瑾屹嘆了口氣,解釋:「我所做這一切,不過是想告訴你,留在我身邊才是最優解。」

  「何苦掙扎?」

  「稚寧,你只是還不習慣待在籠子裡。」

  「籠子裡溫暖舒適,沒有把你打濕的風雨,也沒有嫉妒欺負你的人,你只是暫時還沒嘗到甜頭,終有一天你會喜歡的。」

  「你看那些豪門夫人,那些男人養在外面的女人,哪個不是樂在其中?她們最初也都矯情不肯答應,覺得失了尊嚴和面子,最終還不是向現實低了頭?」

  「沒必要覺得難為情,人這一輩子,能待在舒適圈裡是最幸運的,你不該踏出去,而是要把舒適圈擴大,苦難只會流向能吃苦的人。」

  稚寧當然明白擴大舒適圈的道理,可他施加給她只有圈禁和掠奪,她並不舒適,只覺得壓抑和痛苦!

  她連作為人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不能出門,手腕上套著監視器,仰他鼻息,等哪天他垂憐不再,留給她的只有等死!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就是個畜生!」她怒極了大吼。

  被罵了薄瑾屹也不生氣,只有看犯錯小輩的無奈。

  「我怎麼不懂?外面多的是女人在外闖蕩,這世界能者居上,從不以性別劃分,像琬喬,她自己能在一片天地站穩腳。」

  「可稚寧,你不一樣。」

  「你不像她那樣有天賦本領,你太單純,連身邊最親近的人是好是壞都辨不清,出去只會被人吞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為著她總想獨立的執拗想法,薄瑾屹頭疼了好久。

  他懂她在想什麼,也知她想要什麼——努力工作創造更好的生活,享受之餘心理上得到愉悅和滿足。

  可這僅僅是為了實現所謂的價值,找到人生的意義。

  人活著有什麼意義?

  殊途同歸都要化作一灘爛泥,走向毀滅。

  一場爭執,終結於稚寧憤憤不平的罵聲中。

  薄瑾屹有幾天沒碰過她,想的厲害,也不在意她發狠的廝打,扛著人丟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