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呼吸一滯。
自知掐住了稚寧的軟肋,薄野惡劣一笑。
隨即開始變著法折騰稚寧。
一會一個高抬腿。
一會一個深下腰。
稚寧苦不堪言。
偏偏這在歡快的曲子下,並不顯違和。
很快,稚寧就聽到人群中有人議論她和薄野感情好。
薄野肯定也聽到了。
因為他更來勁了。
泄憤似的將稚寧甩出去,又猛地用力拉回來。
周圍人根本不知內情,以為他們在炫技,歡呼鼓掌更加熱烈。
自從綁定系統,被告知得了癌症,稚寧就覺得自己身體素質大不如從前。
被薄野硬拽著轉了幾個圈,稚寧有種頭暈目眩,想吐的感覺。
腳下一絆,稚寧撞進少年懷裡。
她急促喘息著,卻聽少年冷笑。
「薄稚寧,我警告你別裝可憐,你以為我哥還會像以前那樣在意你嗎?你不過是個——」
「你牙縫有菜。」
「……」
叫囂著惡意的少年突然閉嘴,偃旗息鼓,臉色瞬間漲紅,像個大號調色盤。
他舌尖快速在牙上掃過。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中計,惱羞成怒。
「薄稚寧,你敢耍我!」
稚寧笑得很欠揍,「耍你就耍你,還要挑日子?」
「好樣的!薄稚寧你好樣的!」
還有心情和他嗆嘴。
他就知道她是裝的!
要不是她會裝可憐,大哥怎麼可能把她留下!
稚寧嘴上逞了威風,一時爽的結果就是換來了少年的報復。
薄野突然邪佞勾起唇角,手上再度用起力。
稚寧被他硬拽著又來了個大迴旋。
薄野如願聽到了稚寧的驚呼聲。
可真實情況遠超薄野的預料。
只聽一聲驚呼聲後,四周靜了下來。
舞池裡的人不再隨著節拍舞動,不約而同停下來,目光落在稚寧幾近光裸的姣好身軀上。
禮裙在眾目睽睽下破裂,直愣愣墜落在地。
一切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禮服是根據薄琬喬的身形量身定製的,就像稚寧自己說的,她上身比較豐滿。
縱然禮服布料有彈性,對稚寧來說也頗有些緊了。
稚寧不得不最大程度縮減禮服裡面的穿著。
兩片花瓣似的小東西,不足以遮住蘼艷的風光。
緊歸緊,畢竟是高定,稚寧從沒想過裙子會破。
不然打死她也不會穿的。
所有人都盯著她看,涼颼颼的空調冷風,連同身邊人的視線,像刀子一樣。
稚寧腦子一片空白,回神後立刻蹲身環抱住自己,恐懼和委屈排山倒海而來。
她鼻子發酸,絕望得如同溺在海水裡。
同一條裙子,女主穿就能驚艷四方,她穿就丟人現眼!
為什麼她總這麼倒霉!
這情況,薄野直接傻了眼,直愣愣看著距離他幾步之遙的少女。
目之所及,是少女白皙的美背,微凸的脊骨像一塊塊晶瑩剔透的美玉,肩胛骨如同振翅欲飛的蝴蝶,迷亂人心智。
薄野從沒想過讓稚寧出醜,他知道她跳舞很好。
故意折騰只是想讓她吃些苦頭,明白他不好惹,想讓她服軟。
這麼多年他一直被她騎頭上,總要出一口惡氣。
察覺到所有人都在盯著稚寧看,薄野心中莫名氣憤,想戳瞎他們眼睛,懊惱隨之而生。
「都他媽不准看!」
他大吼一聲,快速扯下西裝過去,想遮住那絕美的風光。
可有道身影比他更快。
稚寧死死抱緊自己,咬著唇。
她恨死薄野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
突然,眼前一黑,羅勒的清香強勢擠入呼吸,背後緊接著一暖。
稚寧一抬頭,就看到了男人堅毅的下頜。
「哥哥……」
嬌小的身軀被男人的西裝嚴絲合縫包裹起來,擋住所有人的視線。
安全感撲面而來。
從小到大,只有薄瑾屹能給稚寧這種安心的感覺。
委屈迫使眼淚掉落下來。
「哥哥,我害怕。」
男人輕輕撫摸著稚寧後腦勺,將她保護在懷裡,「沒事了,我帶你離開。」
薄野站在旁邊,仿佛被排斥在外。
看著稚寧依偎在自己大哥懷裡,親近極了,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失落。
隨即是慌亂,「哥!我不是故意——」
「今天的事,晚點我會親自找你算帳。」
嗓音風雨欲來,令人毛骨悚然。
薄野當即噤聲,僵在原地。
稚寧被打橫抱起。
熟悉的懷抱令稚寧本能地抓緊男人的襯衫,無助又依賴。
像小時候無數次打雷的深夜,臉頰緊貼著男人的胸膛,他心跳的頻率是最好的安眠曲。
薄瑾屹帶著稚寧回到她的房間。
直到光溜溜被放在床上,看到男人襯衫上濕漉漉的痕跡,稚寧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稚寧低下頭,怕薄瑾屹追問。
她下意識不想讓他知道她搶了薄琬喬禮服。
雖然這件事肯定瞞不過他。
可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如今闖了禍,當眾出醜,讓薄家蒙羞。
他會怎麼想?
他會把她趕出去嗎?
連著身上的西裝一併裹進被子裡,稚寧心虛又害怕,不明白薄瑾屹為什麼還不走。
不僅不走,還走進她的衣帽間。
衣帽間門沒有關。
稚寧看見男人如入無人之境,慢條斯理在她的衣櫃裡翻找。
每走一步都踩在稚寧心上。
在他面前,她向來沒有秘密與隱私可言。
他們從小沒有父母,作為稚寧唯一信賴的人,稚寧甚至連第一次生理期求助的人也是薄瑾屹。
同學關係、朋友關係,少女的心思也事無巨細,她從不避諱他什麼。
從前稚寧不覺得這有什麼,心安理得享受哥哥的照顧以及所有人的羨慕。
可現在不一樣了。
稚寧侷促地捏緊被角。
薄瑾屹拿完衣服出來時,就見稚寧緊緊裹著被子縮成一小團。
楚楚可憐。
像只被瓢潑大雨打濕的幼鳥,睫毛濕漉漉,臉上帶著哭泣過後的酡紅。
纖弱無助,能依靠的只有他。
她始終在他掌控之中。
陰鬱的心情稍稍回緩。
但下一刻,他看見他的西裝,無情的被她拋棄,落在地板上。
眉心不期然蹙起。
「換上。」
衣服放在身邊,連同粉色小巧的內衣褲一起。
稚寧眼神閃躲,臉頰燙紅。
她確實該穿衣服。
只是,他為什麼還不走。
難不成要像小時候一樣,盯著她怕她出錯嗎?
「哥哥,我要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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