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所有物

  「哥哥,我要換衣服了。」

  稚寧小聲提醒。

  「嗯。」

  男人仍舊沒有要離開的自覺。

  不僅如此,還盯著她的臉一直看,目光不善。

  稚寧緊張又忐忑,手心冒汗。

  「要不……我去洗手間換。」

  半晌沒等來男人的反駁,稚寧如同得到准許,抱著衣服飛速躲進洗手間。

  『咔噠』一聲。

  將門反鎖,稚寧倚著門,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

  稚寧害怕與薄瑾屹同處一個空間,故意拖慢換衣服的動作。

  不同於那件金色禮裙,現在這件袖子很長。

  裙擺到腳踝,腰身寬鬆,套在身上顯現不出任何身形。

  稚寧對露皮膚的衣服有陰影,這件正合她心意。

  可換好衣服,薄瑾屹人還在。

  他站在落地窗前,身形高大,寬闊的肩背如一道剪影,和窗外藍天融為一體。

  他正在和什麼人打電話。

  純正的英倫腔格外醇厚,很好聽,但稚寧聽不懂。

  她英文很差勁,她萬事不用愁,薄瑾屹也說過她不用學。

  從那嚴肅不容置疑的語調中,稚寧覺得應該是工作上的事。

  稚寧無比期望薄瑾屹忙碌起來。

  拜託快點走吧。

  薄瑾屹掛了電話回頭,稚寧正乖巧站在他身後,遠遠的,不敢打擾。

  如果是從前,稚寧一早調皮跑過去騷擾他了。

  要麼拉著他的手玩弄手指,要麼不老實撓他癢,想看他在下屬面前出醜。

  薄瑾屹並非感受不到稚寧對他的抗拒,但一切還在他掌控中。

  「說吧,今天怎麼回事?」

  稚寧支支吾吾,「就是……薄野欺負我。」

  稚寧本能逃避和薄琬喬搶衣服這件事。

  男人沉默,只用一雙具有侵略性的眼睛鎖定著她,讓稚寧越發忐忑。

  「過來。」

  稚寧一抖,難道他已經知道什麼,要打她嗎?

  稚寧眼觀鼻裝死。

  「過來。」

  這是第二遍了。

  稚寧呼吸變得艱難。

  男人聲線不辨起伏,並沒有動怒到的徵兆,但稚寧深知什麼叫『事不過三』。

  直到被拉到洗手間,手在水流下不停被搓洗,稚寧仍舊一臉懵。

  好好的,為什麼要洗手?

  她也不敢問。

  稚寧沒有意識到,薄瑾屹反覆清洗的位置,剛巧被薄野握過。

  稚寧只覺得羞窘。

  琉璃洗手台前。

  渾厚的雄性氣息重重壓在她身上,兩隻小手被男人握著在水流下沖洗,從遠處看,像極了嚴絲合縫抱著她。

  男人的體溫遠高於她,稚寧極不適應努力縮起肩膀。

  誰料身後的人緊隨其後覆了過來。

  稚寧不得不踏著腰,欲哭無淚。

  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她不是他的妹妹。

  如今這樣的親昵,有些過了。

  偏偏男人眉眼清冷,看不出任何不對勁。

  稚寧覺得丟臉又心酸。

  他把她當利用的替身,也許在他眼裡,他連個人也算不上,更別提性別了。

  在他心裡,她可能和路邊不分公母的狗沒有區別。

  「哥哥,已經洗乾淨了。」

  再洗下去,手就要脫皮了。

  「嗯。」

  這是稚寧今天第幾次聽到這個字了?

  他究竟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新型懲罰嗎?

  腰好酸,腿也麻了,稚寧覺得自己就快到極限了。

  稚寧向來不敢反抗薄瑾屹,沒骨氣的想說幾句認錯哀求的話。

  比如她坦白搶真千金衣服的事。

  但沒等她醞釀好說辭,她忽然想起蹭氣運這事。

  剛才被薄瑾屹抱著,埋頭在他懷裡,她蹭到了3點氣運。

  蹭到的氣運值高低,好像是根據接觸時長以及親密程度劃分的。

  碰一下+1,抱一下+2,現在這情況……

  既然無法反抗,那不如好好享受?

  在擺脫霉運的強烈欲望趨勢下,稚寧膽子空前的大。

  先是嘗試一點點放鬆肩膀肌肉,然後是後腰……慢慢往後靠,直到意外被皮帶扣硌到,才顫顫巍巍停止。

  至此,稚寧大半的體重都寄托在了男人身上。

  腰酸得到緩解。

  如果他責問起來,就說自己堅持不住了。

  誰讓他無緣無故非要拽著她沒完沒了的洗手。

  她可真是太聰明了!

  也不知道這下能蹭到多少。

  可惜,稚寧並沒有如願蹭到氣運。

  準確來說,在她被腰帶扣硌著不適,來回挪動的時候,她就被薄瑾屹放開了。

  他人退到門邊。

  皺眉抿唇,眼底瀰漫著暗色,對她的態度避之不及。

  稚寧覺得他生氣了。

  這模樣,和早先她不小心嗆了一口牛奶濺到他身上時,幾乎如出一轍。

  至於這麼嫌棄她嗎!

  稚寧失望又慶幸。

  慶幸她終於被放開,不用再遭酷刑。

  失望哥哥果然討厭她,不喜歡被她碰。

  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抓住了他的弱點?

  這麼多年來,所有的關愛照顧都是假的,將來他還會對她做更多更過分的事。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繼續考慮他的感受,對他好?

  她也該做些利於自己,同時讓他難受的事。

  這麼想著,稚寧大著膽子上前握住男人的手。

  這倒霉鬼她一天也不想當了!

  她噘起嘴撒嬌,兩手得寸進尺爬上他結實的手臂,不停地晃啊晃。

  「哥哥,別生我氣好不好?」

  另一邊。

  隨著薄瑾屹抱走稚寧離開,宴會上停滯的樂曲再度恢復歡快,人群變得熙熙攘攘。

  被留在原地的薄野不自覺握緊雙拳。

  他心裡很憋悶,但又說不出來為什麼。

  地上,那條金色的禮裙被主人遺棄躺在那。

  薄野條件反射般想起那片雪白無暇的美背,以及前面……

  『咕咚——』

  少年喉結滾動,下一刻,地上的裙子被他快速拿在了手中。

  發生這樣的事,薄野沒心情繼續留在宴會廳。

  金字塔頂端的二世祖一向跋扈,從不顧及旁人眼光,他的離開並沒有人敢說什麼。

  薄野拿著稚寧的裙子,莫名心虛。

  一出電梯,就快步往自己房間跑。

  手握住門把手,距離進入別人無法涉足的安全領地只有一步之遙。

  突然,身後傳來喚聲。

  「薄野。」

  薄野僵在原地,有種偷東西被抓包的慌亂感。

  他僵硬轉過身,裙子被他藏到身後。

  薄瑾屹面無表情看著自己的弟弟,「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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