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相停下動作，聲音喑啞:「我剛剛說，要討罰的。」

  「既然是罰，自然要讓我高興。」

  「泱泱，你也喜歡是不是？」

  曲泱咬著下唇，把臉扭到一邊。

  她不肯說，姬無相便低頭含弄更厲害。

  直到嗅到她把下唇咬破的血腥味，姬無相才猛地停了下來。

  他慌忙攏好衣服，輕抵曲泱額頭，憐惜地舔砥去她的淚。

  他聲音喑啞:「我不動了。」

  「只是泱泱應該知道，哥哥不許你離開我。」

  「你要是還有這個想法，下次……」

  曲泱連忙表態，還帶著哽咽:「不會了。」

  姬無相伸手捏了捏她的腰，把人往床里一帶，攬著蹭得更近。

  「泱泱別怕哥哥。」

  在曲泱看不到的地方，姬無相眼底的病態又重了幾分。

  曲泱輕『嗯』了一聲，方才哭得有些累，這會兒也覺得眼睛泛酸。

  她闔上眼，心中酸意與酥麻交織，一時說不清滋味。

  夜色深重，兩人摟抱在一起，一如往常。

  卻有什麼，在彼此心中破壁增長。

  ……

  翌日。

  姬無相穿好衣服後，幫曲泱也套上了漂亮的苗服。

  他把鈴鐺取了，編入自己的辮子上。

  「蠱殿那邊先不用去了，一會兒孤讓關瑤瑤給你送些話本解悶兒。」

  「想吃什麼的話，告訴裴棄，他任你使喚。」

  曲泱唇還疼著，有些煩悶:「哥哥要關我多久？」

  姬無相頓了下，垂眸未答。

  【當然是想一輩子了。】

  【可是泱泱不喜歡被困，等盛國事了，便放她出來吧。】

  他出了房間。

  曲泱卻是有些心急。

  要關她到盛國事情結束？

  難道姬無相要自己去把盛國打服了嗎？

  「可是會連累苗疆其他族人的吧？」

  曲泱眼底歉疚更重，好不容易等到關瑤瑤帶著話本子，偷雞摸狗地鑽進來。

  她先是小心探著，確認姬無相不在，才興奮地跑進來。

  【嘿嘿！漂釀娃娃我來辣！】

  【偷走，都偷走！】

  她把話本子隨手扔在床邊，抱住曲泱，就準備扛著走。

  只是突然發現阻力，她愣住:「師兄跟你在玩什麼遊戲？」

  「怎麼還把人鎖起來了。」

  曲泱臉頰又紅又羞，拍了拍關瑤瑤的肩膀，「你先放我下來。」

  「瑤瑤，你能不能幫我讓疆主放開我？」

  關瑤瑤下意識問:「他怎麼突然就鎖你了？」

  昨天她在陪塗月，只聽說萬蠱窟那邊有驚無險，倒是不知道交談了什麼。

  等聽到曲泱說想跟聞人淵回盛國時，她當即捶了一下床。

  隨後，床板塌了。

  要不是關瑤瑤及時把曲泱抱住，曲泱就要摔到地上了。

  「！！！」

  「你居然想離開苗疆？」

  關瑤瑤不滿，「難道我們對你不好？還是師兄欺負你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鎖鏈上，憤憤咬牙。

  「肯定是師兄太過分，把你鎖起來嚇到你了。」

  「你別怕，我去拿鞭子抽他！」

  說著，她把曲泱放在地上，雄赳赳、氣昂昂地就要走。

  曲泱拉住她，「瑤瑤，不是他。」

  她垂眸，「我當時是被逼入懸崖的，有人想殺我。」

  「一開始，我以為是繼母和父親終於容不下我了。」

  「可聶憐舟說，想殺我的，另有其人。」

  「而且，她已經知道我就在苗疆了。」

  曲泱有些著急，殷切地望著關瑤瑤:「如果我不走，不說聞人淵他們回去後還會派人來抓我。」

  「就是那個想殺了我的人，也會不斷派出刺客來殺我。」

  「我不想連累你們。」

  想到自己的盤算，她心裡也有了幾分底氣。

  「我在苗疆這段時間，學到了很多，還會控蠱。」

  「等回了京城，也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瑤瑤，你們就在苗疆等我，等我處理好京城的一切，我就會回來的。」

  關瑤瑤皺眉聽完，卻還是拒絕道:「不行！」

  「泱泱，你一個人去很危險。」

  「這件事不說師兄不同意了，我跟蠱姥也不會同意的！」

  關瑤瑤說著，把話本子往曲泱手邊挪了挪，慌張後退。

  「我去找塗月商量，你先歇了要走的想法。」

  「瑤瑤！」

  曲泱揚聲，卻還是沒把關瑤瑤留下來。

  她跑得很快，甚至忘記床被砸塌的事情。

  曲泱回過神，只好喊了裴棄。

  裴棄今早只聽了姬無相的吩咐，還沒進屋查看。

  但昨晚，他有聽到響動。

  而且，主人自己去端了熱水。

  再結合眼下看到的鎖鏈和床，他默默在心中對主人的能力又有了認知。

  好強！

  「我、去換、床。」

  裴棄轉身離開，沒多久卻又回來，認真請教:

  「你們晚上、喜歡什麼樣、的床？」

  曲泱腦子正亂著，隨意回道:「能容納我們躺下就行。」

  裴棄瞭然。

  他的速度很快，下午就帶人把床重新安好了。

  而姬無相也處理好苗疆的事情，帶了一條狐尾回來。

  他瞧著漂亮，把血水洗淨後曬乾，正適合給曲泱把玩。

  「看看喜歡嗎？」

  【昨晚嚇哭她了，狐尾這麼漂亮，她應該不會再惱孤了吧？】

  曲泱知道這是賠禮後，有些無奈。

  她摸著毛茸茸的白狐尾巴，仍是鬱悶，把跟關瑤瑤說的那些話又說了一遍。

  姬無相卻是渾不在意道:「孤對刺殺有經驗。」

  「放心，他們傷不到你。」

  曲泱一噎。

  她倒是忘記了，姬無相一直在刺殺中度過的。

  「我不是擔心哥哥的本事。」

  曲泱嘆氣，「只是哥哥，有些事，還是需要我親自去解決的。」

  姬無相摸著尾巴的手一頓，惱怒漸起:「說到底，你還是想離開！」

  曲泱只是想好好說清楚，讓他放開自己。

  沒想到他還是不願。

  她不敢再提起這事，忙軟了聲音:「不是的。」

  「我不想離開哥哥的。」

  姬無相沒說話，只是捏著曲泱的下巴，緩緩擦拭著她還未消腫的唇。

  「泱泱這張嘴，要多說些好聽話才行。」

  「蠱娃娃就該哄主人開心的。」

  曲泱抿了抿唇，沒糾正他的歪理邪說。

  她隨手拿過話本子，翻了兩頁，又放下了。

  「我不喜歡看這些。」

  「哥哥要是讓人送書，可不可以讓我繼續學蠱？」

  曲泱垂眼，「我不想一輩子都只能仰仗你們的保護。」

  「泱泱也希望以後有一天，可以擋在哥哥前面，保護你們。」

  保護，她最珍愛的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