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祭靈魂血
這是一處閒置的石院，其主人死去好多年，院落荒廢，雜草叢生。
院內有石桌一張，石墩五座，被風吹雨蝕，刻印斑駁歲月痕跡。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石戰站立在院落里，夕陽西下，將他的影子緩緩拉長。
「嗯。」懸浮在空氣中的黃石晃了晃，而後，它將事件緩緩道來。
「三年之前，我行走大荒，尋找一些需要祭靈的村落，想來重修我的祭靈之道。」
「村落找到了，卻只剩下遺址，雜草叢生，野獸飛禽在村里出沒，村口只有些許白骨。」
「最開始，我只以為是普通的村滅，畢竟生活在大荒，誰也不能保證村子一直長存。」
「但是後來，我接連發現了十數個同樣的村子，一片狼藉，都是火燒過的痕跡，我就感覺不對勁了。」
「直到那一次，我親眼目睹了一個村落里祭靈被斬，村民被屠殺，那伙賊寇配合很默契，出手非常狠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全部砍下了他們的頭顱，並且投進了一個爐子裡，熬煉出了一些奇異的液體。」
「這種事情被我發現了，我自然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憤怒之下將這一隊賊寇全部鎮殺，將那村民們安葬。」
「我本以為這就結束了，但是後來，在另一個村落里又遇到了這樣的賊寇，我親眼看著祭祀我的村民被他們屠殺，我出手了，卻無法將他們徹底擊敗，他們中有一個領隊很強，是洞天境界，我不是他的對手。。」
「我拼盡全力，卻什麼也阻止不了，最後他們還要獵殺我，我被圍攻，身負重創，幸而孤山叔出手了，才將他們逼退。」
「孤山叔跟我說，這伙賊人四處殺戮人族，想要提煉出人族血脈最精純的部分，用以探究人族神聖體質的奧秘，他們隸屬於一個黑暗的凶獸組織。」
「同時，他們也對祭靈很感興趣，古老傳言，祭靈之血有神秘功效，沐浴祭靈血，可以突破某些極境，且增強對符文的掌控和感應！」
「孤山叔說，這個組織最近十幾年才出現，並且暗中交手過幾次，他們的出現，似乎是代表了祭靈大道的衰弱，是我們祭靈一脈的神靈出了問題。」
「這個組織可能很強，但是在五萬里內的並不是很厲害，只有一位化靈境界的高手坐鎮，他們最大的依仗，還是那來去如風的坐騎。」
「孤山叔曾聯合附近的祭靈，以及周邊的大部落，希望發動一次對這神秘組織的反擊。」
「五萬里內，人族有四大部落，結盟他們本來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們對我們的話嗤之以鼻，並不相信。」
「所以孤山叔只能自己去尋找強者，就派出了我們六個石頭類的祭靈外出，我走遍大荒，都沒能找到洞天以上的強者。」
「但是洞天級別至少需要十萬人以上的大部落才會出現，而且還是部落之主或者高層，他們知曉後，都不敢得罪這種大勢力，拒絕了我們。」
「於是，我們將目標放在了散修身上，我幾乎放棄了，想回石村去求助柳神，然後看到了神威蓋世的你，能與純血貔貅一戰，絕對是洞天裡的強者！」
說道這裡，黃石停了下來，後面的就是孤山看不上石戰，覺得實力太差，將石戰送走了。
黃石看向石戰，等待石戰的回覆。
石戰在消化其中的信息，約莫片刻後，石戰開口道：「我與賊寇不共戴天，你將那些賊寇的位置告訴我，我去滅了他們。」
「好，就在……」黃石大喜，將一處賊寇窩點告知。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出發，對了，你曾經不是擊敗過一隊賊寇嗎，那爐子，你可曾保管在手裡？」石戰走出石院幾步，又轉身問「可否借我用用。」
「給你，這口煉靈爐，我留之無用。」黃石十分果斷，吐出一口漆黑火爐。
火爐血氣森森，爐身上仿佛有黑色血液滴落。
石戰接手後，就能感應到這是一件強大的寶具，比之狽村神狽的寶具要強大的多。
就是太過血腥黑暗，有種不祥的氣息流轉。
「我去了，再見。」石戰揮手告別，他踩著金光快速消失在夕陽下。
石院門前，黃石望著石戰背影，默默一嘆。
小孤山山頂，五塊石頭帶著五個人匯聚在這裡，他們個個氣息強大，都是洞天裡的強者。
「諸位道友，此次功成，那賊寇窩裡的祭靈魂血以及人族寶液，五位道友可以自由分配。」小孤山祭靈開口，聲音迴蕩在此地。
「這祭靈魂血當真有助人突破極境，匯聚後天神體的功效嗎？」一位洞天強者問道。
他之所以願意來幫助小孤山祭靈，就是聽說那賊寇手中祭靈魂血以及人靈液有打破極限之功效。
如今，他要先驗證一番，才決定出手，敢屠殺祭靈的賊寇，實力不凡，他不可能被忽悠著得罪。
「傳黃石上山，取他祭靈魂血一試。」小孤山祭靈沒說話，一塊方石卻突然道。
一隻飛禽飛下山去，片刻後承載一塊石頭歸來。
「黃石見過孤山叔。」
「小黃，取你祭靈魂血一用，日後我會補償於你。」小孤山祭靈開口。
黃石聞言，它身體一顫。
「你不自己動手？難道要我出手嗎？」一塊方石大喝，它背後凝聚出犀利的劍山之像。
其餘石塊都不說話。
「好，小黃知曉了。」黃石身軀顫抖，此地七個石類祭靈，只有它是搬血，實力最弱，不得不屈服。
它轉身，背後那道大裂里光芒閃爍，擠出一滴紫色的血。
「一滴不夠，取五滴！」那塊方石繼續道。
黃石的身上，開始出現新的裂縫，它顫抖著擠出四滴紫血，整個圓潤的身上，已經爬滿了裂。
「孤山叔，小黃先回去休息了。」黃石告退。
山頂上，小孤山祭靈仿佛沒聽到，也許是無視了。
「諸位可以試一下這祭靈魂血之功效，這山石祭靈之血，如同大龍之脈，是天地之精，蘊含無盡奧秘，對突破境界有著奇妙的功效。」小孤山祭靈對著五位洞天強者說道。
五滴紫血懸在空中，發出紫色氤氳的光，符文在那裡交織，濃郁密集的像要凝固成球。
方石帶來的那位洞天強者，虬髯滿面，身材魁梧，身披亮銀鎧甲，威武不凡。
他先一步邁出，直接取走兩滴紫血。
「你！」
剎那，其餘四位洞天強者都出手了，他們手中亮起符文，對準了這位身披鎧甲的漢子。
「哼！」
鎧甲壯漢冷哼一聲，大手之上符文閃爍，化成一隻丈大手掌，將四人的攻擊全部攔下。
符文轟鳴，氣浪迸發，要將這片山林毀掉。
小孤山祭軀體靈微微震動，盪出一股無形波動，將所有餘波消弭。
「道友，未免太過了。」一位白袍書生踏出一步，手中墨玉摺扇一展，顯露出山河萬象。
山萬重，水萬層，盡數壓向鎧甲壯漢，聲勢駭人。
同時，又一位強者出動了，天空都一震，一道凶禽凶威滔天，直欲遮天蔽日，一聲長鳴要撕裂耳膜，撲向鎧甲壯漢。
戰鬥，一觸即發，小孤山上，爆出猛烈的強光，將夕陽都比了下去。
轟隆隆隆！
五位洞天強者在小孤山上打了起來，他們為了五滴祭靈魂血大打出手。
煙塵滿天，碎木亂飛，祥和的景象被破壞，一地狼藉。
許久之後，場面才恢復平靜。
鎧甲壯漢最終被迫交出一滴紫血，他雖強大，卻不敵四人聯手。
五人一同吞服紫色祭靈魂血，皆虎軀一震。
就在那一瞬間，他們好像觸碰到了大道，符文凝聚如真龍，氣勢磅礴。
數息後，五人睜開眼，眼中都流露可惜之色，一滴祭靈血，仿佛讓他們感受到了大道符文的氣息，同時提供了堪比吞服老藥的氣血之力。
「太少了啊，還能不能再多一些。」鎧甲壯漢環視全場，眼中之色毫不掩飾，場上可是有六塊石靈，不知道你取多少祭靈魂血……
其餘四人面色奇異，似乎也有類似的想法。
「夜色已至，諸君可以出動了，那賊寇就在不遠的一片山脈中，功成之後，孤山還有寶物感謝。」小孤山上一片混亂，祭靈卻面不改色，就算是被五位洞天以這種眼光觀看，它依舊平靜。
鎧甲壯漢五人目光閃爍，權衡之後，最終跟著其餘石靈下山。
「請隨我來。」方石等五塊石靈在前方引路，心驚膽戰，擔心一言不合就被扒開石皮，被取走精血。
好在，一路上這些人都很安穩沒有動手的想法。
夜晚的大荒一片寂靜，偶有凶獸咆哮，能在山脈里迴蕩許久。
這是一片地勢險惡的地帶，高高突起的山峰上奇石嶙峋，幾乎沒有一塊平坦之地。
五人都是洞天強者，符文繚繞全身，攀岩極快，很快就在一處相對不太陡峭的坡地停下。
不遠處有篝火晃動，人影綽綽，五位洞天強者各自在一個方向上屏息閉氣，悄悄觀察敵情。
十幾頭鱗馬在這裡休憩，它們是賊寇賴以生存的關鍵，被照顧的很好。
篝火兩三處，四五位賊寇聚在一起，正將手中人頭骨做成酒杯高高舉起，隨後一飲而盡。
他們身形魁梧，氣息凶厲，仿佛屠殺過千萬生靈，看一眼就讓人心驚。
六位洞天，八名搬血，個個都是久經殺戮，殘忍無情。
「嗯？有人來了？」
風吹過山峰，帶來一絲別樣的氣息，賊寇首領咔嚓一聲將手中的頭骨杯捏碎，露出冷笑。
「呵，是孤山鎮的那老傢伙嗎？他的小動作，早已經被大人發現了！」
賊寇們都站了起來，面色猙獰，他們簡單猜測，就知道來者何人。
五位洞天強者，攜帶五塊洞天石靈緩緩現身。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只有一戰！
「交出祭靈魂血，我可以繞你們全屍。」鎧甲壯漢聲音雄渾，先開口道。
看洞天級別的數量，十打六，有優勢，他也是毫不客氣。
「哦？你是雷侯部落的人？我勸你不要趟這趟渾水！」賊寇首領觀察了鎧甲壯漢一眼，看出來了他的身份。
「雷侯部落？」
其餘人聞言，都一驚，神色各異，雷侯部落屬於蒼莽山脈附近的四大部落之一，族中族長號稱雷侯，實力不凡。
鎧甲壯漢不語，被叫破身份，他直接開打，抬手就是符文閃爍，一隻丈許雷電大手印從天碾下。
賊寇也被迫出手，符文交織一片，燦爛如煙火。
「動手！」墨玉扇一展，山河萬象從天而降。
「唳！」太古魔禽長鳴，遮星蔽月。
另外兩位洞天強者也接連祭出寶術，一根血色長矛貫穿空氣瞬息而至，又一隻凶獸仰天怒吼咆哮而去。
「殺！」八名搬血賊寇結成大陣，符文交織成磨盤，直接拖住五尊石靈的攻勢。
「砰砰！」賊寇首領以一敵二血色刀光覆蓋山頭，滿天刀氣將凶獸魔禽通通絞碎。
噗噗！
小孤山鎮這邊的兩位洞天瞬間被重傷，吐血倒飛，飛行途中又被刀氣席捲，當場被刀氣斬成多段，墜下山崖。
另一邊，鎧甲壯漢直接以一打三，雷電大手印按下，三位賊寇都苦苦招架，被符文淹沒了。
「啊啊啊！」
雷霆散去，三名賊寇半邊身體已經被電成焦炭，躺在地上昏死過去，這種傷勢，若沒有寶藥治療，不久就會死去。
鎧甲壯漢與賊寇對視，眼神交錯，空氣中仿佛有電光閃過。
雙方交手不過幾息，就有五位洞天強者斃命。
「我私藏了一點寶液，本想今晚私自用了，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賊寇首領嘆息。
「不，這剛剛好，可以留給我用。」鎧甲壯漢發出悶骨般的聲音。
「哈哈，我以為你是為了死去的人而來向我尋仇的，哈哈，原來只是為了祭靈魂血以及人族寶液。」賊寇首領大笑。
「尋仇？為那些人？他們生死與我何干？我只要寶液，交出寶液，今天留你全屍。」鎧甲壯漢冷漠開口，他全身被雷電纏繞，宛如一位雷神降臨。
「哈哈哈！」賊寇首領仰天大笑。
「轟！」
鎧甲壯漢出手了！雷霆覆蓋全身，一抬手，就是萬道雷霆交織。
「笑尼瑪了閉！」他大喝，聲音如雷。
「找死！」賊寇首領臉色剎那陰沉，手腕一動，血色長刀揮出一道修羅血光，仿佛自地獄而來，帶著無邊的怨念和哀嚎之音。
「轟！！！」
雷霆閃電與修羅血光激烈碰撞，符文互相磨滅交織，爆發出大爆炸，將這片山都震裂，一隻只鱗馬被驚的滑落山崖，摔成肉醬。
「不好，我們也被波及了！」石靈們焦急大喊，他們和賊寇小弟交戰，被納入了兩方大哥的攻擊範圍。
「老大你要幹什麼！」賊寇們驚呼，一些弱一點的搬血境界，當場被餘波震裂內臟，七竅溢血的倒下。
雙方最強的打起來，根本不顧隊友死活，雷霆覆蓋山峰，血氣幽魂哀嚎，整片山峰都是他們的戰場。
「我恨！」
墨玉扇書生被一道血色刀氣打飛，又挨了一記雷霆，當場被打落山崖。
陪他一同跌落的，還有兩位洞天賊寇。
「噗噗噗！」
山上，搬血賊寇原地爆炸，他們被波及，全部死絕。
「哼！」
鎧甲壯漢撇了一眼倉皇逃竄的五塊石靈，手上雷霆一歪，電光追著他們而去。
「轟轟轟！」
他們被雷霆劈飛，全身碎裂，灑落精血，差距太大了，根本擋不住。
「呵，有趣。」賊寇首領看到這一幕，輕笑一聲，一刀甩向依然堅挺作戰的手持血色長矛的那位洞天強者。
「轟！」
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血矛洞穿刀氣，那一位麻衣的洞天修士踏著山石碎塊沖了上來，殺意滔天。
這位麻衣洞天，居然也是深藏不露的強者！
賊寇首領眉頭一皺，鎧甲壯漢手上雷霆一頓。
「居然還有一個老陰比！」遠處山峰上，石戰悄悄望著這一幕，心中驚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