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鋪了地毯,那響聲當真並不強烈。
可聽在裴書辭的耳中,卻只覺是驚雷一般可怖。
他立即轉身出去。
容楚靈僵在書案邊上,那先前被裴書辭藏在柜子裡頭的包袱布已經散開,畫冊與捲軸掉了出來。
那捲軸更是從書案那裡一路朝里滾來。
在裴書辭邁步出雕花月亮門的時候,正好滾到了裴書辭的腳邊,過度交纏辣眼的圖畫,就這樣大剌剌地直接刺入裴書辭眼底。
裴書辭全身血液瞬間上涌,一張英朗的臉漲的通紅。
他極其緩慢地抬眸。
容楚靈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緊繃著身子站在那裡,雙眼眨也不敢眨地看著裴書辭,眼底是滿滿的震驚。
四目相對片刻後,容楚靈雙手緊緊交握,連忙轉身往外走。
「靈兒!」
裴書辭快步上前攔在她身前,焦急道:「靈兒你聽我說,這不是我的東西,我本來是要送走的,可是你忽然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
容楚靈飛快地說著,側過身子又要走。
裴書辭往邊上一跨又將她攔住:「真的不是我的,我是要處理的,可是白日下棋還有剛才……我就忘了,我沒想到你會去那裡。」
他雙手都抓著容楚靈的手肘,眼底滿是急切:「你相信我,我並不是……我、我不是對你不尊重。」
「我知道。」
容楚靈又飛快地說了一句,「你快點休息吧。」
裴書辭卻不放她。
他緊抓住容楚靈的手臂,倉皇地想要解釋更多,而那些畫軸上的圖畫也刺激了他的神經。
他已經躍躍欲試真的好久好久了。
燭光搖曳,美人就在身前,是他喜歡的姑娘,他的妻子。
容楚靈今日穿一件交領上襖。
可能與她自己而言,領口束的很端莊,可這一會兒和裴書辭的拉扯,讓她那領口鬆了許多。
裴書辭比她高的多,一低頭便看到了絲綢包裹住的神秘風景,頓時喉頭更緊。
那推在他手臂上的小手更像是在撩撥。
「靈兒。」
裴書辭壓抑地呼喚一聲,低頭吻在容楚靈的額頭,又在容楚靈驚愕抬頭之時,準確地捕捉到了她的唇。
他情難自控地喚了好幾聲「靈兒」,手臂環上容楚靈的腰間,將她徹底攬入自己懷中,帶著向前。
容楚靈「唔唔」出聲,被他攬著連連後退幾步,抵在了雕花的月亮門邊。
她的手下意識地撐在他肩頭,又顧忌他的傷勢不敢用力。
然而只是輕輕地抵靠,當然擋不住男人暴風雨一樣的熱情和衝動。
裴書辭笨拙而熱烈地吻著她:「靈兒,我知道你是允了我的,只是顧忌我的傷勢,但其實我的傷不要緊,真的。」
他呼吸不穩地說著,放過了那花瓣一樣美好的唇,轉向容楚靈珠貝般好看的耳朵,「好不好?」
容楚靈的腦中嗡嗡一陣,那總是冷靜謹慎的腦袋第一次亂成了一團。
她的手扶在裴書辭的肩頭,將推未推,猶豫不定。
他身上那種清爽的皂角氣息沖入鼻息之中,讓她的腦袋更添迷茫。
有力的手臂撈在她的身後。
好像又回到了年前他救她的那一夜,他中了暗器,臉色青紫,肩上也流著黑血,卻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抱緊,護在他的懷中。
「好嗎?」
他的詢問聲又在耳畔響起,起伏不定的呼吸間熱氣燙的她忍不住朝他懷中縮。
容楚靈輕輕抓住他肩頭的衣裳,茫然間手指如有自我意識,順著那軟滑的布料往後,攬住了他寬厚的肩膀,「夫君……」
如同熱油澆灑在了火苗之上。
裴書辭的心裡驟然間燒起燎原大火。
他抱緊了懷中的佳人,胡亂地親吻著。
本就散亂的外袍掉落在地。
容楚靈那因拉扯而凌亂的領口越發的散開。
屋中好像一下子熱了起來。
容楚靈眼神迷離,細嫩手指撫在裴書辭的耳後,茫然又無措地又喚了一聲「夫君」。
「我在。」
裴書辭左臂一抬,單手竟似輕描淡寫便讓容楚靈的腳離了地。
容楚靈連忙抱緊他的脖子。
裴書辭帶著她回到了床榻之上,放下懷中佳人的那一瞬,他也傾身而上,手一抬,床帳落下。
外面燭火閃爍,透過紗帳照進來的光泛著暗橘色,朦朧且曖昧。
釵環裙裳一一從那帳中飄了出來,掉落在地。
涼意侵襲,容楚靈迷濛的腦袋忽然有片刻清明,「你的傷——」
然而話音未落,劇烈的疼痛襲來,她失控地痛呼出聲,眼角甚至都痛的沁出淚珠來。
「對不起,對不起靈兒、對不起……」
裴書辭滿眼懊惱和心疼,不斷地吻著她眼角的淚安撫著。
然而原始的本能,卻將他拉入另外一個無法想像,難以自持的深海之中。
容楚靈被他緊緊抱住,無處可躲,只能隨他一起浮浮沉沉。
……
床帳外燭台上蠟淚蜿蜒,火苗左右跳躍著,偶爾噼啪一聲響。
床帳內人影起伏良久之後,終於停歇。
容楚靈被裴書辭緊緊抱在懷中,只覺得自己好像洗了一次不太舒服的澡,渾身黏膩、熱燙,連眨一眨眼皮都好是吃力。
而那剛剛安分了片刻的男人,帶著繭的手又緩緩地在她腰臀上游移,很是不懷好意。
「靈兒……靈兒你還疼嗎?」裴書辭的聲音低啞暗沉,帶著不可忽視的慾念,那游移的手也危險向下,「靈兒……」
容楚靈微驚,連忙抓住他的手腕,抬眸看向他。
她唇瓣微抿欲說還休,清澈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明明白白的小怨念。
裴書辭神色訕訕,「我……那我們休息。」
「好。」
容楚靈低應一聲,心底也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那種像是小船飄到海上,不斷起落浮沉完全靠不了岸的感覺真的太可怕了。
她現在絕不想再來一次。
她視線低垂,眸光掠過裴書辭身前幾乎線條完美的肌理。
纏繞在他身上的白色紗帶已經半濕,沒有損害英武之氣,反倒因著帳內朦朧曖昧的燈火,光影綽綽,野性非常。
她想起他方才捏著她的手,似乎只用左手輕輕一握,便讓她乖乖任他擺布。
如此鮮明的力量差距。
可她白日才看過他的傷口,明明才是剛剛結痂,看起來還很嚇人的樣子,為何他能這般……如狼似虎,毫不受影響?
想到此處,容楚靈不由擔心地看向裴書辭的傷處:「傷口可還好?」
真的沒事嗎?
在經歷了這樣一番……與她而言幾乎翻天覆地的折騰之後?
「我看看。」容楚靈有些擔心地抬起身子,去拆解裴書辭那裹著傷口的白色紗帶。
「好……」
裴書辭啞聲說著,絲毫不抗拒,完全配合著容楚靈的動作,眼角餘光無法控制地掠過某些美景,眼底剛按下去的火苗又燒了起來。
等她更靠他近一點的時候,裴書辭將她牢牢箍住,再一次把她拆吞入腹,讓她切切實實體會一番「好心沒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