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大家一起悽慘

  太后壽宴容子安並未參加,後來聽得容澈娶不到沈凝就「抱憾終身」。

  京城的人都在議論容澈的深情,和與沈凝那對苦命鴛鴦的悽慘。

  在數著日子等著容澈一命嗚呼,沈凝做了寡婦。

  可容子安仿佛是站在了高點,看了一場大戲。

  他知道自己下的白雪寒梅是如何的厲害。

  容澈連最危險的時候都挺了過來,又如何會在這時候生死一線?

  媚藥性熱,與寒毒相碰,冷熱交替,陰陽調和,絕對不會命懸一線!

  容澈出事,宋懷明和衛文清又都不在京城。

  那衛文清入京之後就只伺候沈凝和容澈二人,怎會隨意離開。

  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

  衛文清和宋懷明這兩人本就是醫術出神入化者,他們要是在容澈身上動一點手腳,讓他的脈象看起來半死不活。

  還讓太醫院的太醫們無法察覺,這可太有可能了。

  容子安篤定,容澈好的很。

  一切只是做戲。

  半死不活是為了讓景和帝容許他和沈凝成婚。

  容子安初聽那件事情的時候,都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容子安垂眸盯著桌面片刻,一聲冷哼:「想成婚,哪能那麼容易叫他如願?」

  啞仆遲疑:「主子的意思是……」

  「如果我那父皇知道,容澈一切都是裝的,你說他會不會暴怒之下棒打鴛鴦?」容子安看著外面清涼的夜色,喃喃:「父皇啊……」

  「他可是一直不想讓沈凝和容澈在一起。」

  「只是皇后支持,他勉強答應罷了。」

  要不然這幾年多的是機會,讓兩人完婚。

  可父皇甚至不曾過問沈凝移情別戀,還放任自流。

  容子安搖頭輕笑:「我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我這般悽慘,旁人卻那麼如意,我心裡是不舒坦的,自然是大家一起悽慘的好。」

  「那主子的意思是……」

  「我會給父皇留封信的,等我們出京之後再交到父皇手上。」

  免得老皇帝忽然便變臉,不放他離開。

  這京城危機四伏,還有蓉蓉身子耽擱不得,多留一日都不行。

  但這些都不妨礙他留後手,隔岸觀火。

  ……

  隔日一早,蘇月儀睜開眼,看到一室大紅。

  她怔怔了片刻,才逐漸回過神來。

  昨晚……成了婚啊,而且還收到了景和帝親賜的新婚禮物,打破了她心裡難得冒出的一點美妙夢幻的泡影。

  然後,在做好了決定之後,她好像睡著了?

  那容子安——

  蘇月儀坐起身來。

  屋內,除了自己的婢女伏在榻前睡著,再無其他人。

  所有的擺設和昨晚一模一樣。

  左右燭台上,龍鳳花燭已經燃盡。

  蠟淚蜿蜒了許許多多。

  而那姬紅花月夜還拜在桌上,刺目非常。

  「王妃醒了嗎?」

  外面傳來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老奴前來服侍王妃起身。」

  「……」

  蘇月儀輕輕吸了口氣,推醒了婢女,對外面回道:「進來吧。」

  「是。」

  隨著一聲輕應落下,門板推開,一個瞧著溫和慈愛很是穩妥的中年婦人帶著幾個婢女魚貫而入。

  婢女們手上捧著漆盤,裡頭放了衣服首飾。

  那中年婦人柔聲笑道:「昨夜殿下回來時,王妃已經睡了,殿下怕擾了王妃休息,所以暫時到客院去了。」

  「方才老奴已經派人去請,殿下應該很快會到。」

  「老奴先服侍王妃更衣洗漱。」

  「好。」

  蘇月儀點點頭,由那老嬤嬤照看。

  她的眼眸掃過那桌上的盆景,眼底一抹光華閃過,在垂眸之時消失無蹤。

  半刻鐘後,容子安回了房。

  他已換下喜服,穿一身天青色繡水波紋交領錦袍,腰束青玉帶,發戴白玉冠,一眼看去俊美頎長,風度翩翩。

  伺候的人還未離去,朝著容子安行了個禮。

  容子安示意她們繼續,自己到桌邊去,正要坐下,看到那盆景,雙眸猝不及防猛然緊縮。

  而後又在最短的時間內,面不改色地坐定在圓凳上。

  蘇月儀坐在鏡台前,鏡子反射了方才容子安的反應。

  蘇月儀默默地收回視線,安靜梳妝。

  等她穿戴整齊,遣退下人,才到容子安面前去福了福身,歉疚道:「我也不知昨晚何故就睡著了……」

  「應該是白日裡行禮太累了,不妨事。」

  容子安站起身,「我們既是夫妻,就不需要太客氣。」

  兩人客氣地說了幾句話,容子安看著桌上的盆景問道:「這是你帶來的嗎?」

  「並不是。」

  蘇月儀搖了搖頭,「昨晚送來的,說是陛下親賜的新婚賀禮……模樣倒是別致,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植物。」

  「這叫做姬紅花月夜。」

  容子安說:「是靜海之地的一種花,我小時候曾見過,不過也已經多年不曾見了。」

  「原來是靜海之地的花,只不知陛下賜下這個是何意思。」蘇月儀微微皺眉,十分疑惑的模樣。

  容子安搖頭:「不知,父皇的心思向來難猜,我想也不必琢磨太過,我們馬上要離京了。」

  「那倒是。」

  蘇月儀點了點頭。

  二人客客氣氣的,各懷心思說了幾句話後,容子安去牽蘇月儀的手:「我們入宮吧。」

  謝恩是要去的。

  蘇月儀指尖微蜷,將容子安的手回握住,點了點頭。

  而後便一起出府,上了馬車,往皇宮去了。

  ……

  睿王府 蘭台閣。

  沈凝手握青玉鞭,在院內練習。

  鞭子勁道十足,揮舞之時帶起真正勁風,所過之處,樹上的葉片刷刷作響,有些還被捲起飛落,伴著零星花瓣,倒是也瞧著賞心悅目。

  沈凝已經練了一個多時辰了。

  容澈如今「半死不活」,府上還有眼線,自然不可能為沈凝餵招。

  餵招的變成了崔彥軍和齊二。

  崔彥軍先陪了半個時辰,後換了齊二去。

  餵招是個技術活。

  不能傷到主子是最最要緊之事,保證這一點之後,還得餵的恰到好處,讓主子練習有所獲得。

  齊二和崔彥軍都是用劍的。

  本身應對沈凝那鞭,在兵器上就有些落下風,還得認真仔細怕傷著她,免不得收斂幾分。

  誰知沈凝招式利落老辣,把他們兩個餵招的搞得有點措手不及。

  一鞭過,齊二手中寶劍被鞭尾捲住,沈凝朝他笑道:「你不要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