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我心悅姑娘

  容澈聽她說「滿眼都是你」,不覺地笑意加深。

  又聽她說鞭子一模一樣,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尖,「這鑲嵌的寶石便不一樣,你看這裡,幾顆寶石都和上一把不同,排列順序也不同。」

  沈凝蹙眉盯了一會兒,感慨道:「我看不出來啊,這充分說明你比我記性好,比我細緻多了。」

  她抱住容澈肩膀,腦袋歪在他頸側,「你送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就算有點差異也不要緊,重點是你送的。」

  「你啊,嘴巴抹了蜜。」容澈笑嘆一聲,把她抱好。

  兩人相擁著溫存了一會兒,容澈問起出去的事情。

  沈凝便說了和容燦選首飾。

  說起容煊給容燦拿銀子花,沈凝笑哼了好幾聲,「臭小子,從我們這裡摳搜去銀子,拿給丫丫花,果然我們是外人,人家是親兄妹!」

  容澈說:「他一直這個性子,你也不是今日才知道。」

  很小的時候,容煊就懂得摳銀子自己存起來了。

  才會喚表姐便跟沈凝要紅包。

  後來沈凝和容澈走一起,容煊那小蘿蔔丁,當著旁人的面就喊睿王哥哥,沒人的時候一口一個表姐夫,叫的容澈心花怒放。

  逢年過節,金銀玉器各類禮物從沒斷過容煊的。

  平素有什麼好東西,也會下意識地給容煊準備一份。

  結果容煊還得寸進尺,給沈凝和容澈牽線見面都得計算一萬兩銀子的辛苦費。

  這青玉鞭又是一萬兩。

  至於其他閒雜瑣事計算銀子更是家常便飯。

  他還能厚著臉皮說,反正容澈財大氣粗,只要是對表姐好的事情,那花多少銀子都是毛毛雨,容澈是甘之如飴。

  他拿的銀子都是表姐和表姐夫情深似海的見證云云。

  連番的胡言亂語,不知道哄了容澈多少錢去。

  可是容澈偏偏笑的愉快,像是被這些胡言亂語給唬到了一樣,出那些銀子真是出的很情願。

  沈凝哼道:「他在你這兒便如同撿錢一樣,你是真捨得。」

  「都是小錢,開心比較重要。」

  容澈低頭吻了吻沈凝的額角,「你去那金銀樓也沒買什麼?就沒有看到喜歡的嗎?」

  沈凝搖搖頭:「我哪好意思花容燦的銀子?所以只選了一對耳鐺和一個很小巧的戒指,但是還沒付錢呢,遇到了蘇月儀母女。」

  話到此處,沈凝停頓一瞬,才繼續說道:「蘇月儀以為是我做了什麼手腳,把她和容子安湊一起了。」

  沈凝便將與蘇月儀見面時說的話大致與容澈提了提。

  「哦?」

  容澈挑了挑眉,牽住沈凝的手,「不太聰明的想法。」

  「是啊。」沈凝點點頭說道:「這種事情哪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景和帝是個城府極深的帝王。

  到如今這份上,沈凝、容澈以及皇后花了不少心思,都有許多未解之謎。

  不過容子安終究是快要離京了,這些未解之謎暫時影響不到大局,解不開也急不得,只能查一點是一點了。

  沈凝轉向容澈說:「蘇月儀還懷疑蘇月蓉生病是我做的。」

  「那是我做的。」

  「是啊,你做的和我做的也差不離了,這倒不算冤枉我……不過我感覺她對蘇月蓉的身世並沒有什麼懷疑。」

  容澈沉吟一二,「先前你說,皇后那裡得到的是宮中的消息,蘇家那邊,蘇月蓉出生之事我們也不清楚……我調個人到蘇母身邊去,稍稍查探一二吧。」

  「雖說不算是什麼大事,現在對局勢也沒什麼影響,但知道的多些,心裡總能更有底。」

  沈凝點頭,「你說的不錯。」

  兩人又說了些要事,容澈牽著沈凝站起身來,溫柔笑道:「試一試這青玉鞭吧,我執劍,陪你練練手。」

  *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吉蘭坊二樓琴室之中亮著一盞燈。

  燈中蠟燭火苗跳躍,照的立在桌邊的女子落下朦朧倩影。

  她腰背筆挺,端莊非常,手握團扇扇柄垂放膝前,望著對面的俊美男子問道:「為什麼是我?」

  從金銀樓回去後,蘇月儀便苦思冥想沈凝提過的問題。

  一開始蘇月儀的確是被外面的小道流言干擾,以為是沈凝為了甩脫容子安,所以讓皇后給陛下說了什麼,然後賜婚了她和容子安。

  再加上蘇月蓉莫名高熱。

  她對沈凝生出許多懷疑來。

  她關心妹妹,妹妹便如她半條命一般,沈凝算計妹妹不懷好意,本就讓蘇月儀十分不喜,現在再多出一樁莫名其妙的婚事。

  婚後遠去靜海不毛之地……

  樁樁件件,讓蘇月儀心焦煩躁。

  但對著父母、兄長,蘇月儀卻不能那般心焦煩躁,還要保持平靜,勸慰父母兄長,這不是什麼大事。

  一段時間下來蘇月儀早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今日卻看到沈凝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中怨念再也無法壓抑,便怒聲質問起來。

  而沈凝最後的那三連問,也如同在蘇月儀腦中敲響了警鈴一般。

  震的她腦中嗡嗡作響。

  為什麼會是她?

  四年前是因為太子盯上了蘇家父子的能力,想要拉攏,所以讓七王和她準備議親之事。

  四年後的如今太子落馬,為什麼她還會被賜婚給容子安?

  一定是她而不是別人,這如何不值得人深思?

  而且她隱隱從沈凝的語氣之中,感受到了一點,那就是容子安在這樁賜婚之中可能起到某些作用。

  所以她回府之後第一時間讓人給容子安遞了一封信。

  這幾年,蘇月儀和容子安見面不多。

  但蘇月儀的印象之中,容子安是個低調也溫和的人。

  這一次被賜婚,聖旨下來之後,容子安就派了人到過蘇府,表達友好之意。

  蘇月儀想,他應該會出來相見。

  果然,約定的時間剛到,容子安就出現在了吉蘭坊琴室之內。

  面對著蘇月儀提出的問題,容子安似有些意外,「賜婚之事是父皇的意思。」

  「是啊,是陛下的意思。」蘇月儀盯住容子安的眼睛,緩緩地說道:「恕小女子大膽,為何陛下會有這樣的意思?京中適合婚配給殿下的女子不少。」

  「地方也有許多望族,不一定非我不可吧?」

  「我如今的年齡已經過了最佳婚配的年歲,為何陛下非將我賜給殿下呢?」

  容子安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他嘆了口氣,「其實,是我請求父皇。」

  蘇月儀追問:「為何?」

  「因為——」容子安停頓了一瞬,稍稍垂眸,在他抬頭的那一瞬,語氣認真道:「我心悅姑娘。」